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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赌神在行动
作者：异数
作品简介：
身为豪门太子的楚颢从小运气就不怎么样。
没有赌石天赋？没事，反正家里有钱，可以直接买翡翠。
家族财产被一个私生子抢走？没事，大不了白手起家。
被世界系统强制征婚？没事……
卧槽怎么可能没事，等一下世界系统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本文主攻(▽｀)
穿越异能Alpha攻X幸运值E的Omega受
作者标签： 未来 穿越 ABO 赌石 重生
正文
第一章 缘始（上）

司荼自认为穿越到伽马大陆之后最幸运的事情，无异于自己被世界系统判断是个alpha。
这个神奇的异世界里有alpha、beta、omega三种社会地位相同的人种，alpha大多比较强壮并有较强的使人受孕的能力，女性alpha则比较难以受孕，beta各项指数都很普通，女性beta受孕能力低于omega，omega可以像女性一样怀孕生子。伽马大陆的婚嫁对于alpha与beta都很自由，但是对于omega却非常限制，世界系统规定omega不论男女都必须和alpha男性结合以培养出更加优秀的后代。
司荼并不是拘泥于一定要娶女人，奉行入乡随俗的原则，司荼并不介意娶一个平凡的beta男，粗茶淡饭地度过余生，但是让他嫁人，这个真不行。
司荼百无聊赖地躺在屋顶上，阳光暖洋洋的，浑身披雪的白猫趴在司荼肚子上呼呼大睡。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下穿来：“司荼啊，该吃饭啦。”
司荼直起上身，大声回答说：“知道了奶奶，我就来。”
这位叶姓的老妇人早年在战争中痛失爱子，上坟时意外救了重伤穿越而来的司荼，老妇人将司荼当作真正的孙子一样疼爱，而司荼也将老妇人当奶奶一般敬重。
普通的两菜一汤。菜是蒸土豆和黄瓜炒肉，土豆没有蒸透，筷子戳不穿，黄瓜炒肉倒是不错，就是肉还拿来煮了汤，少了些油水。
司荼最初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吃了近一年以后，司荼也渐渐习惯了。异世界的食材倒和现代差不多，但是在做法上有些简陋了，而且叶奶奶的口味偏淡，司荼则是无辣不欢，实在馋的时候司荼会自己下厨做几个小菜打打牙祭。
“小荼啊，家里的盐用完了。”
司荼正用筷子戳土豆，闻言则心不在焉地说：“那我去光脑上看看。”
叶奶奶：“年轻人一天到晚都窝在家里不好，出去走走。”
司荼对于这位和蔼而睿智的老人总是难以说出拒绝的话语，况且白猫小雪一边啃着小鱼干一边软糯地“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那就只能出去走走了。
本来打算宅在屋顶一整天的司荼无奈的笑了笑。
从司荼住的E区边缘走到D区也要将近两个小时，这也是司荼不喜欢出门的原因，尽管在伽马大陆上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让司荼咋舌的地步，但是那种飞行器之类的代步工具一般只有在A级以上的区域才会出现，所以到了异世界将近一年的司荼至今也只在光脑上见过飞行器，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
原本安静地窝在司荼怀里的白猫小雪突然张开了金黄色的猫瞳，后退一蹬便从司荼怀里冲了出去，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金色的猫瞳闪闪烁烁，白猫再张口却是口吐人言：“司荼。”
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司荼乐呵呵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丘比特。”
一年前刚刚穿越来的司荼经过叶奶奶救治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白猫小雪，在伽马大陆上成年的alpha与omega都会有自己的量子兽，量子兽是灵魂的一部分，而和司荼一起穿越来的小雪自动成为了司荼的量子兽。
伽马大陆上有被称为“Jupiter”的世界系统，管辖着伽马大陆的运转，而司荼的异世界体质让Jupiter无法识别，其结果就是Jupiter时不时地就会“附身”在小雪身上来找司荼，为了不被外人察觉，Jupiter以谐音丘比特的名字为自己附身的状态命名。
“哼，好久不见。”丘比特傲娇地舔舔爪子：“尽管知道没什么效果但还是让本系统鉴定一下。”
司荼双手外展，做出一个请随意的动作。
“姓名：司荼
人种：（类）alpha
体质：未知
精神力：未知
居住区域：E区
社会地位：F
社会权限：未知”
丘比特无奈地叹气：“真是难以置信的数据，我记得以前至少你的权限是SSS，这么这一次连权限都变成未知了。”
司荼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差别吗？”
丘比特敏捷地顺着体侧爬到司荼肩膀上坐好：“差别就是你的权限终于和本系统持平了。”说完又觉得不太对：“不过你在SSS权限的时候就已经能让本系统帮你伪造身份档案了，确实没什么差别。”
丘比特说到这里就有些愤愤不平。
“别这样嘛丘比特，我们好歹也是盟友啊。”司荼轻轻挠了挠白猫的下巴，由于是附身状态，丘比特本身也感受到了被顺毛的愉悦感。
“哼，本系统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收买，说起来D区的赌石会又开了，本系统……本系统想要一个新的媒介了，你，你想想办法。”丘比特无比傲娇地说道。
司荼倒没有忘记这半年一度的赌石会，毕竟司荼在上一届赌石会里大赚了一把，要不是叶奶奶执意要守在丈夫与儿子都殒落的土地上，司荼早就带着叶奶奶搬到上级区域去住了。
司荼在意的是丘比特说的媒介。
“翡翠的用途不是装饰品吗，媒介是指什么？”
早已习惯司荼见识短浅的丘比特认真地讲解了起来：“你非要叫翡翠也行，我们这里的叫法是缘石和非缘石，非缘石也称翡翠，根据能量级别来划分等级，翡翠中的能量可以注入金石，作为各种能源使用，低级的翡翠可以用来做装饰品，高级的翡翠一般就用来做人工智能的媒介，越是高级的人工智能需要越是高级的翡翠做媒介，媒介相当于人工智能的身体，顺带一提像本系统这么高级的人工智能需要的能量级别是SS-以上，按照翡翠的种地来分的话大概就是双色以上的玻璃种。”
说到这里丘比特期待地看着司荼。
司荼一脸无奈：“你说得倒是轻松，我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双色的玻璃种翡翠，总之我会尽力的就是的，继续说啊，那缘石是什么？”
“缘石是一种特殊的翡翠，不分好坏，每一个缘石上都被主神赋予一种能力，量子兽吸收缘石后将获得对应的能力，几万年前缘石赋予美好的爱情色彩，痴情的alpha用缘石做聘礼向omega求婚，双方便喜结连理，不过几万年后的今天，缘石的数量已经极为稀少了，这种用缘石来求婚的习惯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这对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相信本系统的话，只要你拿着缘石去求婚，就连皇太子都会嫁给你！”
司荼弹了弹丘比特的额头：“我才不要娶皇太子呢，我只想平凡地度过此生。”
丘比特：“也是啊，按你这种死宅的性格，根本没有人看得上你，我还是好好帮你留意一下Aphrodite好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一两个精神力A以上的omega呢。”
Aphrodite系统是世界系统Jupiter直属的强制征婚系统，仅仅针对28岁以上未婚的omega，其作用在于为了增加伽马大陆的出生率，一旦有omega满28岁还未订婚，Aphrodite系统便会将其信息公布于全大陆与该omega匹配度百分之五十以上且未婚alpha的光脑，要是被alpha选中，Aphrodite系统就会强制向被选中的omega征婚并自动将两者登记结婚。
Aphrodite系统最初被建立的本意是在于警告omega早日将婚姻提上日程，而自从几例天作之合的婚姻出现之后，也有小部分的omega干脆听天由命，将自己的婚姻交给缘分，不过毕竟不是主流，大多的omega都会注意这一点，早早地为自己的婚姻做好打算，被Aphrodite系统强制的omega一般都是那种地位低下且家底浅薄的。
Aphrodite系统有特殊的程序来鉴定omega与alpha的匹配度，匹配度也是如今omega与alpha之间婚姻的参考，不过Aphrodite毕竟是Jupiter的下属系统，要是丘比特强加干制的话也不是不行，丘比特暗戳戳地想要是司荼有了喜欢的人，跪着求它修改匹配度的话也不是不行。
司荼一点都不留情地说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乖乖地装好量子兽吧，要是露馅了到时候有麻烦的可不是我。”
“哼，你就放心吧，嗷呜^^”丘比特小猫信誓旦旦地保证。





第二章 缘始（中）

D区-麒麟街
麒麟街上有玉石市场，每隔半年会举办为期十天至十五天的赌石会，故又被称为D区的赌石街，由于翡翠在伽马大陆上的特殊地位，赌石这种行为也就被官方承认了，在像D区这样的低级区域，赌石会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大型娱乐活动了。
那些比较好的缘石一般都会被卖到上级区域，D区赌石会上的石头的质量本身也不高，加之近几年赌石会上确实没有出现过什么极品，D区的赌石会本来都要延到一年一回了，谁知就在上一届的赌石会上有一位未留姓名的神秘人接连开出了三块高冰种的翡翠，因此这一届的赌石会远远热闹于上一届，甚至还有一些中高级区域的住民特地来D区参加赌石会。
司荼记得上一届的赌石会上只有一个解石场，两台解石机，位于麒麟街的正中央，而司荼这一次从东边的拐口才进麒麟街，就见到一群人围着一台解石机。
明显已经来晚了的司荼根本挤不到内圈，不过司荼也不在意，默默地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透过人群之间的夹缝围观着那块翡翠原石。异世界的解石系统远远高级于司荼的认知，划线和切石的位置都可以由智能系统判断，不过一些职业的解石师与赌石人可能会有自己的解石爱好，还有就是价值比较高的原石会被商议很久的解石方案。
而这块原石明显就是后者了，即使是在外围，司荼依然能看到小半块的原石，这说明整块原石估计有一人高，虽说原石倒不是越大越贵的，但是在D区，这样巨大的原石哪怕本身表现不太好，也绝对要卖一个高价了。
再者以围观人数来看，这也绝对是一块被备受期待的原石。
丘比特悄悄地问司荼：“司荼你快看看那块石头怎么样，根据本系统的检测，里面一定有超高级的翡翠！”
司荼不置可否地笑笑，即使是在异世界，科技发展远远超出司荼想象的这片大陆上仍然没有发明出可以窥视到原石内部的仪器，这也就是赌石这一活动也风靡异世界的原因。
如果有人意外听见了丘比特说的话，那人的第一反应不一定是量子兽怎么会说话，而是对丘比特说的话嗤之以鼻。
就连职业的赌石师都不敢说只凭眼睛看看就能判断原石的好坏，赌石人们判断原石的工具有很多，水，灯光或是一些更高科技的道具。确实判断一块原石的好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即使是大师级的赌石师看好的极品原石解出来后也可能是一块一文不值的废石，赌石毕竟是一种赌博，而且固有“十赌九输”之说。
不过对于司荼而言，赌石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
司荼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而这个奇异的能力也被司荼带到了异世界。
司荼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眼前的画面瞬间便发生了改变，透过人群的缝隙，司荼看见了上半块原石里隐隐的微光。
“怎么样？”知晓司荼能力的丘比特迫不及待道。
“没什么特别的，浑水左右吧。”司荼能力的特征是是越高级的翡翠看得越真切，对于低级的翡翠就判断不清，看混了种地也是正常的。
丘比特超级失望：“诶，那不是中低级翡翠吗，亏得本系统还很看好这块石头。”
切割方案已经出来，巨大的石头被放入解石机，转瞬间便四分五裂，解石机被打开的时候围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虽说还有些石屑挡眼，但明眼人已经开始嚷嚷。
“垮了。”
“这石头垮了。”
“一刀穷一刀富，天意啊”。
丘比特小小询问了一下D区的街道交易系统，向司荼解释了起来：“这块大石头是一块开窗的，开口处是水种，被很多人看好，买主花了两千万的宇宙币买下的，不过看样子是输惨了，按你说的浑水来看，可能只需要两千宇宙币吧。”
本来都准备随着人群一起散去的司荼这一下倒是有些好奇，按理说D区这种小地方的赌石不会出现价值这么高的原石，加之窗面是水种的翡翠一般都是越往里种地越好，内芯是浑水地实在是不多见。
就这么多待了数十秒，司荼便走不了了。
解石机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解石的师傅继续解出了被分成三块的翡翠，原石的主人一直都一言不发，神情意外的平静，并看不出一个刚刚输了两千万宇宙币的人该有的失望和绝望。
褐发的青年不像是D区的人，且不论那身在鱼龙混杂的D区少见的灰色西装，青年有一种冷漠而高贵的气质，宛若是一位实权在握的大将，青年的五官并不出众，却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平添了几分妖娆。
然而在接过那三块和原石比起来小的可怜的低级翡翠的时候，那双丹凤眼仍然染上了浅浅的哀伤，透过毫无价值的浑浊翠玉，那目光仿佛在凝视古老的废墟，悠长而凄切。
“丘比特，”司荼的视线从青年的手背移到了青年的脸庞：“高级翡翠在D区出现的概率是多少？”
丘比特发现司荼没有朝着自己说话有些奇怪，顿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确定，官方数据的话是千分之一。”
司荼喃喃道：“千分之一。”
等待解石的下一位客人以及抱起了他的石头，青年将钱转给了解石师傅后便准备离去了。
司荼快步走上前：“请等一下。”
青年冷冷地看了司荼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
司荼拔高了声音：“你想走可以，但是这之前我想买下一块废料，可以吗？”
青年觉得受到了侮辱，拿住翡翠的手紧了紧道：“不卖。”
司荼知道青年误会了，青年内心明明已经气急败坏到极点却不得不表面装作冷静的样子，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拿粉嫩的肉垫挠人，痒到了心里。
内心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告诉司荼，这是命运，命运将他推到了你面前。
“没有一块翡翠会被称为废料。”司荼表面笑的还是很温和，只是内心却已经波涛汹涌：“我指的是那些。”
手指指向的是那块巨大的石头被解出来后的小石块。
青年这下倒是有些愣了，毕竟那些小石块最大的也不过成年男子的一个拳头大。
青年有所不知的是，在D 区，一般这种被原石主人废弃的废料稍大一些的被解石场转手还能买上一笔小钱。
“不用钱，你要就拿去吧。”青年道。
司荼笑笑，这样子交易显然是不成立的。
“不好意思，赌石会上赠送是不通过交易系统的，这样吧，两千宇宙币可以吗？”
丘比特大概猜到了司荼的目的，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司荼的恶趣味。
两千宇宙币大概就是青年解出的翡翠的价格，满满是讽刺的意味。
青年的脸色有些发白，然而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无恶意的少年。
“好。”
司荼向青年的光脑里转了两千宇宙币，街道交易系统判定交易成立。
原本在下一位要解石的人本来就围观了青年输了一大笔钱，现在对这样的发展很有兴趣，表示愿意让司荼先解石。
司荼道了谢后便走到了角落里捡起了一块半拳大的废料。






第三章 缘始（下）

解石师傅来问司荼是要光脑划线还是手工划。
司荼讪笑了一下，一上来就要划线，也就是说这块原石很不受期待了。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司荼指着光滑的切口说：“就在这里擦一下。”
解石师傅有些不乐意：“这切口上啥都没有，有什么好擦的。”
“你尽管擦石就是了，我出双倍的解石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解石师傅便只能不太情愿地拿起了砂轮。
司荼稍微站远了些以免被石屑溅到，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但司荼随机便听见一声更加刺耳的声音：“雾！出雾了！”
只见那块巴掌大的原石上被擦出了一大片浅浅的白色，这便是白雾了。
解石师傅的这一吼，人群很快就聚集了过来。
“白雾啊，大涨啊！”
“不知道什么水头啊，估计水种跑不了了。”
“可不是，这块是别人不要的废料，只花了两千宇宙币。” 
“这娃娃运气好啊。”
白雾的出现是一个极好的征兆，白雾下出现的一般都是高级的翡翠。
这下不用司荼多说什么，解石师傅小心翼翼地把白雾擦开，洒上水，一抹水汪汪的绿色便映入众人的眼帘。
“冰种，高冰种！”
解石师傅话一出口，便热闹了起来。
“最外面就是高冰种，这要是吃进去了……”
“小娃娃，这么巴掌大的石头，肉还不一定吃进去，我出五百万，卖给我怎么样？”
“这出价明摆着欺负人呢，我出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得，兜兜转转有回到了青年最初买下这块原石的价格。
司荼知道这种竞拍的方式很多时候会出现远高于物品价值的出价，其实这块原石不过巴掌大，就算有十分之一的玻璃地极品，两千万的价值也已经之高不低了。
如果司荼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继续擦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他可能就要将其出手了。
这可惜，司荼看得真切，这块原石里的翡翠将是一个更大的奇迹。
“继续。”司荼表态。
解石师傅得到命令后便更加小心地沿着窗口的边缘磨石，本想即使石头不大，仅靠磨石可能也要花不少的功夫，只是没想到翡翠周身的石皮竟然只有及其浅薄的一层，没两下，这块绝世的翡翠便展现了其完整的全态。
外围是柔和细腻的绿，越往里越浓艳，仅两公分的的位置，便彻底显现出了辣到极点的翠绿色，晶莹剔透，贵重而庄严。
极品玻璃地绿翡翠，别称帝王绿。
人群先是被这绝世的美艳震惊，沉默了数秒之后，爆开了沸腾的声响。
“哎呦这一整块都是玻璃地吧，我只从光脑上见过啊！”
“跑不了了，玻璃地帝王绿。”
“这是要卖到上级区域的吧。”
这时候倒没有人出价说要买，毕竟这个体积的极品帝王绿可以说是有价无市，一般得主都会想办法卖到上级区域去，借由此摆脱下级居民的地位一跃成为上级居民。
许多人涌向周围的摊位购买原石，也有一些玉石商人堵住了司荼，企图与他结交，D区的治安系统很快就开始运作，司荼将翡翠随手扔进量子空间以后，便乘着治安人员疏散人群的时候，带着青年一起逃离了混乱的人群。
没错，带着青年一起。
青年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明显有些懵，居然就这样被司荼扯着袖子，七拐八拐地带到了一家小酒店的包间里，司荼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随意地向老板招呼了一声便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个小包间。
青年全程莫名其妙地被带过来，看司荼熟稔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以前有旧，于是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幼年时期是否来过低级区域。
司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想不太妥，就把倒好茶的杯子推给了青年，然后想着毕竟对于青年而言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便还是客套了一下下：
“相遇是缘啊，不如交个朋友？”
青年：……
尽管青年内心有诸多不满，可是想到那块玻璃地帝王绿，还是忍了下来，不过说是忍，青年也不至于对于一个他不喜的人笑脸相迎。
于是青年只是默默地端起茶杯，谁知道司荼也顺势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还自顾自地和青年碰了一下杯。
然后司荼不知廉耻地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青年：……
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司荼这样的轻浮，更何况青年一直都不是性格软糯的人，他将杯子重重地扣在在桌上，语气也有些重：“说是要交个朋友，我们连姓名都没有互相告知，再说我们只是……”
“我知道你，楚颢。”司荼满不在乎地扒拉了一下刚才开始就一直抓他脖子以凸显存在感的丘比特：“我叫司荼，你现在知道了。”
听见司荼这么说话的丘比特已经不忍直视了，用短短的爪爪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暗戳戳地想司荼这种人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
青年，应该说是楚颢，彻底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他们之前一定是认识的，但是在楚颢的记忆中完全没有一个叫做“司徒”的人，楚颢仔细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司徒”应该和他也没有过什么深交，且不论楚颢自己没有半点映像，就单看这个“司徒”只肯告诉他一个姓，也说明他们以前就算认识，关系也说不上好。
好吧，只能说楚颢不仅误会了，还阴谋论了。
司荼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可是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自己。
他太久没有见到活生生的楚颢了，久到他几乎要把那一切的记忆当作一个悠久的梦境。
“嘀嘀嘀”
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楚颢的脸色变了变，伸手从内袋里摸出了一只水滴形的玉坠。
整只玉坠呈现极浅的绿色，边缘处还有些细小的裂缝。
司荼或许不怎么了解异世界，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拿出一只玉坠，说不定司荼还会赞扬几句这坠子做工不错，可是司荼了解楚颢，他知道这只玉坠就是楚颢视为至宝的家用人工智能，翡翡。
楚颢先是在桌上铺上一张手帕，再将玉坠小心的放了上去。
虚幻的人形在玉坠上方被投射出来，司荼眯了眯眼，人形还是不怎么高清，只能看出大概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
司荼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出了丘比特以外的人工智能，称奇之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只见他戳过的地方立即出现了一片涣散。
“愚蠢的人类！不许你碰本小姐！”小姑娘怒目圆瞪，只可惜因为太模糊了，司荼只见到了一堆马赛克动了一下。
“翡翡！”
楚颢一出声，翡翡赶紧讨饶：“楚楚对不起嘛，都是他不好，你看我手臂都消失了。”
楚颢其实也心疼地不得了，他想要安慰一下翡翡，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就连摸一下翡翡的小脑袋都会加速翡翡能源的衰竭，翡翡是他奶奶留下来的SS级生物型人工智能，被当作传家宝，可是如今的楚家已经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的能源消耗，就算可以给出这样的资源，也已经轮不到他楚颢了。
对于拥有一个高贵的出身却从未拥有过亲情的楚颢而言，从出生起就一直陪伴他至今的翡翡就是他唯一的家人，占据了他过去生命的全部。
楚颢放软了声音：“如你所见，这是SS级人工智能，她的媒介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我来这里的赌石会就是为了一块冰种以上的翡翠，如果，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能割爱……”
司荼倒没想到楚颢会来这一出，毕竟他本来就是要把那块翡翠给楚颢的，司荼从小到大唯一一样不缺的东西就是翡翠。
心念一动，一块夺目的玻璃地帝王绿就出现在翡翡的旁边。
“讨厌，你的翡翠刚刚蹭到本小姐了啦！恢复要好久哒！”翡翡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消散的小手掌，还想要说什么，却很快被那块翡翠吸引去了目光：“咦咦咦，这块翡翠……”
因为能量不足，原本被禁锢在媒介周围的翡翡发现自己的可动范围增加了，好奇地绕着翡翠转了一圈，突然激动地对楚颢说道：“楚楚！这是我的同源翡翠耶！”
“什么！”楚颢也是又惊又喜，原本对这块翡翠有七分的想要，现在彻底升级到了十分。
同源翡翠，这可是同源翡翠，代表这块翡翠和翡翡的玉坠来源于是同一块翡翠，要是有了它，那甚至不需要为翡翡做一个新的媒介，翡翡可以将这块同源翡翠里的能量尽数吸收到玉坠中，这庞大的同源能量至少可以维持翡翡几百年的寿命。
司荼确实是对异世界知之甚少，但这不代表他傻，关于楚颢的事，司荼还是很积极的。
“看起来这块翡翠对你很重要，小家伙。”
司荼看楚颢这么心疼这个小姑娘，也不敢再伸手了，不过言语上逗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翡翡一屁股坐到了翡翠的最高处，一副占山为王的势头。
“哼，我喜欢又怎么样！”
“那你是不是应该，讨好一下我呢？”
翡翡生气地别过头：“才不要。”
一只纤细的手的提起了玉坠的挂链，楚颢全然不顾翡翡的鬼哭狼嚎，强硬地把翡翡弄回了睡眠模式。
司荼明显感觉楚颢的气势变了，还以为楚颢是气他欺负翡翡，本想小小地道一下歉，只是突然想到楚颢完全不记得他，却对一个人工智能这么维护，又小小地吃了一下醋。(︶ ^ ︶)
楚颢缓缓开口：“翡翡被家里人宠坏了，也包括我，希望你见谅。”停顿了一下：“翡翠的事，我还是想避开翡翡谈，翡翡出生的那个年代，我们家想要负担起这样的翡翠完全不成问题……”
言下之意是现在已经落魄了。
司荼倒没有表态，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楚颢，想要把这么多年没见过的份都补回来。
楚颢以为司荼是要自己出价，咬了咬牙说道：“我现在最多……只能出七千万。”
其实之前楚颢可以拿出更多，但是之前那块两千万的原石让他输的血本无归，他现在身上的现钱不到三千万，说是能拿出七千万也是准备去问朋友借钱了。
即使这样仍然是远远不够的。
楚颢不是不懂行，他相信眼前的少年也一样，即使他真的不懂行，之前只是切出一个窗口就有人叫价到两千万，他只要不傻，也知道这整块翡翠绝对不止七千万。
楚颢几乎不敢抬头看司荼，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一想到翡翡，楚颢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是谈判，输了气势就输了一切。
哪怕楚颢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当然，我知道这个价格是不够的，我在B区的度假区有一套海景房，市场估价是两千八百万，加上那套房子，再……算上我，楚家的一个人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A区的楚家……”
楚颢的声音越说越弱，因为紧张，他的十指交错着绞在一起，因为如过司荼真的听说过楚家，就会知道他楚颢早就只是一个被楚家放弃的大少爷，根本没有资格让楚家替他还人情。
“楚颢。”司荼突然出了声，听不出喜怒。
楚颢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根本没有看着对方，自认失仪的楚颢赶紧抬起头，却突然撞进了一双夜间大海般暗潮涌动的双眸，一下子失了神。
司荼一字一顿地说：“楚颢，我很不开心。”
不知怎么的，楚颢再一次对于两人的关系表示了怀疑，因为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他的目光宛若在用双手轻柔而怀念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还没等楚颢弄清楚司荼在说什么事令他不开心，司荼就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我花了两千宇宙币买来的原石，你原价把翡翠买回去就行，不过代价是……”
司荼咬牙切齿道：“你陪我一晚上。”





第四章 退婚
清晨时分，暖洋洋的阳光洒进房间，透过窗帘的缝隙，柔和地包裹住仰躺在双人床上睡的一脸安详的黑发少年。少年的面容俊秀，鼻梁高挺，略微泛白的薄唇已隐隐展现出未来的勾人风光，即使没有睁开那长睫毛下迷人而灵动的双眼，仅靠着睡颜少年就已经有了让人前仆后继，心醉不已的资本。
突然，一只雪白的猫爪拍在那张天人之姿的俊脸上。
“司荼！你这个大蠢货！还睡什么睡，人都跑了，快起来啊啊！！”
丘比特狰狞着一张猫脸，用尖锐的声音吼叫着。
司荼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抬手挡了挡阳光，又眯了一会儿，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丘比特。”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点慵懒，却少了几分属于夜晚的魅惑与性感。
司荼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起丘比特放到自己大腿上。
下一秒，司荼捂住了双眼，纤长苍白的手指插过发间，满满的后悔颓丧之情，简直要溢出来了一样。
丘比特看司荼这样，也不好再责怪什么了：“你也不要这么难过，毕竟你们滚了床单这件事还不是最糟的。”
司荼生无可恋状：“你说吧，我受得住打击。”
“就是说，尽管比较少见，但是你确实强行标记了人家。本系统估计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标记，还是解释一下好了——标记就是说在alpha和omega精神力的融合，一般都是alpha留下精神力在omega身上，所以就说alpha标记了omega。Aphrodite会在两者完婚后放开完全标记的权限，也就是说，在完婚之前，omega和alpha之间只能有暂时标记，暂时标记不需要滚床单也能完成。那个楚颢，他原来是有未婚夫的，不过他们两个人精神力契合度不是太高，标记并不牢靠，他们之间的暂时标记在昨晚已经彻底被你取代了。”
丘比特舔舔爪子：“本系统简单帮乃归纳一下现在的后果。第一，那个楚颢在婚约内出轨，影响非常不好，被退婚无疑。不过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还没满十八岁呢亲，Aphrodite会把一切责任归到楚颢头上。”
司荼惊讶：“你说他有婚约？对方是什么人，怎么会——”
丘比特认真的看着司徒：“第二，由于被退婚，已经满二十八岁的楚颢目前面临着被强制征婚的灾难。”
司荼怔住。
“离Aphrodite系统强制征婚下一次的更新时间还有十二天，也就是说十二天后那个楚颢的资料就会被放到征婚名单里，所有适龄的alpha都会看到这份资料，或许是乞丐，或许是有着变态爱好的肥婆。只要手速够快，他们就能把那个楚颢抢回家哦^^”
电光火石之间，司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丘比特的尾巴已经要翘到天上去了。
于是，司荼用那种迷倒万千的声音祈求道：“那，我该怎么办，丘比特大人？”
被忽视了一天一夜的丘比特此刻终于趾高气昂了起来：“哼，Aphrodite是本系统的下属系统，所以本系统有权限提前截获楚颢的资料，放到你的名下做你的婚约者，等你到十八岁你们就能结婚，当然，走一下面子工程的话本系统还是会让Aphrodite对楚颢发布强制征婚，在外界看起来也就是你的手速比较快最先抢到了楚颢罢了，但是——你你你，你以为忽视了本系统这么久的事就这么算了嘛！你给本系统跪下唱征服！！”
……
大理石铸造的旋转阶梯蜿蜒而下，扶手上镂空的金属雕花已经染上陈旧的锈迹，楼梯的最上一阶，虚靠在扶手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地扯出一个微笑。
楚颢步履匆匆，不想和这个私生子多纠缠什么。
谁知坚定的力道却扯住了他的衣角。
少年嗫嚅许久，才好不容易想到了话题：“哥，你好久没回来了，妈妈她以后不会这样了——啊！”
楚颢狠狠拍掉了少年的手,本想就这样离去，却听见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
“你对小非做什么！”华服盛装的女人冲上楼梯，将她的宝贝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用恶毒的目光盯着楚颢。
楚非的脸色更加苍白，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他的妈妈用楚楚可怜的声音哭喊起来：“我们到底是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这是要楚非的命啊！”
跟在后面进来的楚父一见这场面就皱起了眉头。
木肖燕一看到楚父，更是变本加厉地哭闹了起来：“封阳，我刚才看见小颢要把小非推下楼梯，还好我扶住了小非，小颢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父犹豫地看了楚颢一眼，尽管他知道楚颢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比起自从前妻去世以后就和他不冷不热的楚颢，他的心毫无疑问地偏向了体弱多病却乖巧听话的楚非身上。
“不是的爸爸，哥哥没有……”楚非焦急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木肖燕瞪了回去。
楚非的唇瓣都有些颤抖，面色也开始浮现不正常的红润：“不，妈妈，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
“好了。”楚父出言：“非非他身体不好，你不让着他也就算了，别找事就行。”
冷眼旁观一出好戏的楚颢听到这里，吐出两个字：“呵呵。”楚颢此刻倒反而有些惋惜楚嫣不在场，不然这场戏一定更有意思。
怀里忽上忽下的温度提醒了楚颢还有正事要办：“你们接着玩，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拂袖离去。
楚父被楚颢的态度惹恼，刚想发作，却只听得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不肖子，这个不肖子！”
楚父震怒的呵斥与木肖燕抽泣的声音交杂在脑海，原本已经有些头晕的楚非就这样看着世界整个倒了下来……
“小非！”
“非非！医生在哪里，快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来了，异世界的医疗手段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领域，哪怕是断手断脚的伤也只要在疗养舱躺几天就能痊愈，只是楚非的虚弱是由于从小营养不良和慢性遗传病积攒起来的，所以在认祖归宗之后尽管有心怀愧疚的楚父的悉心照料，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转。
医生诊断以后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打一针T9，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楚父闻言安下心来：“唉，非非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实在太差，也怪我，不该在孩子面前发脾气。”
木肖燕担心的样子下隐藏着扭曲的情感，凭什么她和小非要受那么多苦，凭什么小非是私生子，凭什么那个女人都死了，她还不是楚家的女主人！凭什么她的孩子要这样虚弱不堪，这个样子又怎么能继承楚家！凭什么那个楚颢可以这样幸运！
“嘀嘀，嘀嘀。”
“封阳，光脑。”
楚父转了一下手环状的光脑，一条加急的信件便跳了出来。
木肖燕比楚父看得更快，她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幸灾乐祸，却又在一瞬间转变成焦虑与担心：“封阳，这是什么，高逸怎么会和小颢退婚，他们都订婚五年了，Aphrodite怎么会通过单方面的退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楚父怒骂：“这还有什么误会，标记都消失了！楚颢竟然在外，在外偷人！我楚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孽障！”
木肖燕觉得这简直是上天的眷顾，本来高家的婚约是楚颢坐上楚家家主最好的保障，但是现在，一切都洗牌重来了。








第五章 听天由命
楚颢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个所谓的“家”了。
出生开始就是A区楚家的独子，他在娇宠与光环下长大，事业有成的父亲与温婉可人的母亲，尽管母亲只是一个beta，却意外地生下了作为omega的他，于是更是被宠爱有加，生活美好得宛若童话。
但是这个童话却在他十二岁那年被打碎了，母亲自杀，父亲再娶，继母的儿子竟然只比他小了一岁，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在他一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和其他的女人有染。这个所谓完美的家庭就是一个笑话，楚父最初和他母亲结婚的原因只是因为需要外援支持家族企业，而木肖燕很早就已经和楚父情投意合却被强行拆散，一直心怀怨气，如今即使嫁给了楚父，却迫于楚颢母家的压力，仍然是旁氏。
但其实楚父确实有心补偿木肖燕，他早就和楚颢洽谈过，他们在十年前达成过一个交易，楚颢放弃了继承权，而楚父会支持楚颢创办自己的产业。这样即使家族追究下来，一切手续也已经完备了，无可厚非。
这一场闹剧几乎以完美收官，而唯一的牺牲品就是楚颢。
唯一的变故是近几年楚非的身体每况愈下，楚父不得不为了楚家做两手打算，也就是这两年楚颢才偶尔会回一次这个所谓的家里，而这一次为了翡翡，他也确实需要楚家内部的联系人名单，楚家毕竟在A区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大型家族企业，不像他自己的产业尽管看起来日进斗金，却根源浅薄，经不起大风浪，更别提有什么内部的行业大师。
楚颢打开了光脑，征询了一下媒介大师的意见，再三确认同源翡翠确实是直接吸收效果更好以后，刚想放出翡翡，就听见了一声巨响。
房门被踹开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楚父，楚颢倒有些疑惑了，以前他和楚非也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是一般都是以冷战休场，这一次明显只是一见小事，有必要这么大的架势吗？
虽然这样想着，楚颢依然嘴上不饶人：“楚非有什么事您去找医生就行，来找我只会耽搁成不治之症——”
”孽子！”楚父抄起手边的书砸向楚颢：“你还有脸提你弟弟——你你败坏自己名声也就算了，你以后让我们楚家在A区怎么做人，你妹妹才十六岁，你让她以后怎么办！家门不幸啊——”
楚颢一头雾水：“败坏名声？你在说什么，这和楚嫣又有什么关系？”
发髻凌乱的木肖燕紧随其后冲了进来，假情假意地拉住了楚父：“封阳啊，你别气了，小颢不是那种人，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哪有什么误会，有也晚了，晚了！高家嫡孙的退婚申请都下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楚父颤抖着按下手腕上虚拟光屏的开关，一封电子邮件便展现在楚颢眼前。
楚颢对着那份言辞恳切、云里雾里的信件看了半天，才终于归纳出了它的中心思想——就是说，高逸要解除了和他的订婚，而且Aphrodite已经批准了。
楚颢有些不可置信。伽马大陆的人对于婚姻非常看重，这才会有Aphrodite系统的出现，尽管对于omega的婚配确实有些不公平，但是在社会上三种人种并没有优劣之分，所以omega在社会工作和国家福利上也得到了一点补偿。再加上自从精神匹配度的理论被证实后，离婚率一直保持在一个极低数据，即使是订婚，婚约双方也一定是精神匹配度足够的高，再加上Aphrodite系统的强制绑定，一般很少有人会取消婚约。
还有一点，即使要取消，为什么没有人征询过他楚颢的意见？
木肖燕哭哭啼啼道：“小颢你快说，你到底怎么让标记消失的，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木肖燕心道：还能有什么误会，不就是偷了人。
这一下楚颢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拉了一下领子遮挡住一夜荒唐的痕迹。
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这个动作的含义，稍微冷静下来的楚父已是由怒转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是个omega，omega被退了婚以后还有什么活路，你若是个beta还好说……”
“好说？您是指木肖燕这种beta就能轻而易举地勾引您了是吗？”
“小，小颢你，你胡说什么！”木肖燕泫然欲泣状：“大家现在都在为你想办法，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楚颢冷笑：“不然我还能说些什么？十年前我就从楚家搬出去了，现在不关我做了什么，都和楚家没有关系，您别忘了当年的合约，父亲。”
这些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楚父缓不过气来，当年的事永远是楚父心头的一根刺，触之即伤。
“我的事情不要用你们管，要是你们觉得我给楚家丢人了，就把我从家谱里除名吧。”
楚颢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也是简简单单地夺门而去，徒留楚父和木肖燕面面面相觑。
出了楚家大门，楚颢才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和高逸的婚约是外公给他定下的，据说人选斟酌了许久，楚颢并不反感政治联姻，但是落到自己头上时总是有些抗拒，这也是他至今没有和高逸结婚的原因。
没有感情的婚姻，确实不要也罢。这样看来，退婚还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他就彻底和楚家说再见了。
于是，乐观的楚小颢，从头到尾都忘记了Aphrodite的强制征婚系统。
……
木肖燕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管家就来通报大小姐回来了。
楚嫣是木肖燕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是个omega，beta生出omega的概率极低，所以楚嫣从小就是木肖燕一手带大，该学的没有学好，倒是把木肖燕的阴谋诡计学得七七八八，而且还更胜一筹。木肖燕一直想把楚嫣嫁到A区唯一能和楚家并称的高家，之前苦于楚颢的原因事实受阻，现在这些念头更加强烈了起来。
木肖燕把楚颢的事详细地告诉了楚嫣，楚嫣听完后莞尔一笑：“妈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就让楚颢就这样走了呢？”
木肖燕疑惑：“楚颢以后再也没脸踏进楚家的大门，这样还不好吗？”
“妈妈，楚颢可是个omega，他现在被退了婚，你难道忘记了Aphrodite的强制征婚系统了吗？”
木肖燕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楚颢那个贱人要被强制征婚了？可是楚颢的条件这么好，就算是强制征婚……”
“妈妈，你在说什么呀。楚颢可是因为出轨被退婚的，Aphrodite那里都有记录，就算他条件再好，也没有人会娶这么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就算有，也绝对不可能比得上高家的嫡孙。而且，楚颢哥哥结婚可是一件大事呢，您不应该宴请宾客来参加吗？”银铃般的嗓音描述出恶毒的场面：“您应该让所有人知道，楚颢哥哥嫁的是个什么货色，这样他才彻底没有和我们抢楚家的资格了。”
木肖燕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这个楚颢，让他这么得意，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楚嫣笑道：“是啊，希望哥哥的运气不要太差才好。”
木肖燕转念一想：“那你说，闹成现在这样，高家会愿意娶你过去吗？”
高家？楚嫣心道，她的志向远远不止高家，不过她还是安抚自己的母亲道：“高家现在撕破了脸，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有什么进展，不过你的女儿这么优秀，你还担心我嫁不出去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女儿这么好，以后攀上能力者都不是问题。你看看楚颢那个贱人，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嫁人，现在可好，都把自己弄成了强制征婚，哼，活该！”





第六章 关于聘礼

尽管司荼一夜未归而且第二天才想起来要在光脑上和叶奶奶说一声，但是他到家以后叶奶奶却丝毫没有不高兴，张口就是：“司荼啊，有看上的人啦？”
司荼：……
叶奶奶：“哎呀年轻人就是害羞，别看叶奶奶老了，你的监护权还在我手上呐，你看，这不消息都来了，你都订婚了。” (▽｀)
司荼漠然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白猫，丘比特有事已经离去了，现在的小雪只是一直纯白无辜的猫型量子兽。
“来来来，进屋和奶奶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人呀……”
司荼觉得他和楚颢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反倒是担心这位老人没有精力听他讲那么久，不过司荼倒是觉得是时候给老人讲讲他的来历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加上异世界的科技确实已经涉及到了生死与时空的领域，叶奶奶倒是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司荼，顺带也理解了司荼和楚颢的再世情缘。
狡猾的司荼在叶奶奶被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趁机提出了要搬到上级区域的要求，司荼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先带着叶奶奶去上级区域住酒店，等手上资金周转过来了以后，就买一套小洋房，带上楚颢，他们三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至于资金的周转，司荼早就听丘比特说过上级区域的原石质量远远高于下级区域了。
之前司荼一直担心叶奶奶还会用死去的丈夫的事拒绝自己，没想到这一次叶奶奶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说，他们当年的梦想，也不过就是盼着后辈能好好的。
司荼的眼眶有些酸涩，在现世没有感受到的亲情，倒让他在异世界感受了够。
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B区—B19街
司荼把叶奶奶安置到A区的酒店后，却意外听说了A区的赌石会刚结束不久，无奈之下，司荼只好乘坐飞船去了B区。
第一次坐飞船的司荼各种意义上的不适应，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都下船好久了他的反胃感还没有消除。
小雪的猫瞳里泛出异样的光芒，下一秒，小雪就变成了丘比特。
“本系统忙完回来啦！啊，你来上级区域啦，来给本系统找媒介了吗？”丘比特自顾自兴奋了半天，才发现了司荼的不对。
“怎么了你？”
司荼虚弱地回答：“晕飞船，想吐。”
丘比特有些奇怪，按照司荼的身体素质，没道理会这样啊。不过丘比特说到底也只是个人工系统，并不能理解超出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
世界系统也是有不足滴。
丘比特只能用小肉垫蹭蹭司荼的额头，希望有所帮助。
司荼的反胃感并不是渐渐消退的，而是在某个节点上突然就感受不到了。
司荼没有太在意，毕竟现在正事要紧，正好丘比特也回来了，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单从外观来看，B区在建筑水平上远远高于D区，所以对于B区的赌石街居然和D区的非常相像这一点，司荼是很惊奇的，不过这也消除了他进入上级区域的不适感。
司荼现在正在悠哉地随意看看，都没有特地去辨认原石的好坏。丘比特则安静地窝在司荼怀里，它让司荼买了一个耳饰样子的通讯器，这样它就可以通过通讯器和司徒交流，也不用特地趴在司荼肩膀上小声说话以免被他人发现了。
“丘比特，你说按照楚颢的身价，一般要求什么程度的聘礼？”
“嗯？你说楚家啊。”尽管这类事情Aphrodite更加了解，不过丘比特现在也懒得去问Aphrodite，比较了一下楚家和皇太子的身价，随意应付道：“楚家近两年都在走下坡路了，聘礼不用太好吧，随便一块高水种非缘石好了。”
司荼不置可否地笑笑，断定丘比特是在胡说八道。就算他不了解异世界的习惯，但是楚家怎么说也是要嫁儿子的，按照司荼的想法，楚家怎么说也是超级大家族，要是门当户对的话他是应该送点股份什么的，但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置办出什么知名产业，买股份来做聘礼也确实说不过去，可是就算真的沦落到送翡翠，那也得几箱几箱地送，而且怎么能是水种，怎么也得冰种或者玻璃种。
好吧，由于获得起来太轻易，司荼确实容易忽视翡翠对于他人的价值。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赞一下未来丘比特的劳（yi）苦(mao)功(bu)高(ba)了。
作为尊贵的世界系统，丘比特表示换一个符合它身份的媒介是必须的，为此丘比特还特地帮司荼调出了B区所有摊位出现高级翡翠的概率。
“概率？没必要吧。”司荼想到了上一次他问丘比特高级翡翠在D区出现的概率，解释道：“上一次问你概率的事，是应该我怀疑楚颢那块开窗的翡翠是假的。”
“假的？翡翠还有假的？可是你不是从里面开出翡翠了吗？虽然本系统不能鉴定原石，但是翡翠的能量等级本系统还是鉴定的。”
司荼斟酌了一下言辞：“我不是说原石是假的，我是说那个窗口，开出了水种，可是楚颢切石的时候里面却是浑水。”
丘比特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多了去了，现在的翡翠市场非常不景气，十赌九点九垮都是没问题的，而且窗口是水种，没人规定里面就是水种呀，那个楚颢自己运气不好嘛。”
“是这样的吗？可是在我们那儿，像这种价值这么大的翡翠不至于垮成那样……”
“你们那儿是哪儿呀？本系统管辖的大陆上没有这么多阴谋诡计。”丘比特不屑道。
司荼发现丘比特有些生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其实他来这个大陆一年已经能感受到伽马大陆上正直淳朴的风尚，他确实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只是心疼他的楚颢。上一世，楚颢在无意间走进他的世界，那时的他怀璧其罪却自不知，连累楚颢替他挡下诸多灾难，楚颢还反过来安慰他这只是运气不好，他从小运气就不好。楚颢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那么低的位置，对于灾难甚至放弃了反抗。就像那块原石，要是楚颢再坚持一下，磨干净所有的石块，说不定就会发现里面的奇迹。可是楚颢却那么轻易地接受了不幸，仿佛不幸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第七章 双色玻璃种（上）

即使司荼在研究原石本身的表现上并不算一个专家级别的人物，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B区的石头确实要比D区贵上一些。
比如，这块司荼确认了空无一物的砖头货，在D区最多卖几千宇宙币，在这里居然高达了一万五千宇宙币。
司荼叹着气放下了手中的石料，又顺手拿起另一块研究起来。他光顾的这家小摊门可罗雀，卖的也都是最低级的砖头货。而司荼不得不放弃一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小店，转向小地摊的原因只有一个——资金不足。
从D区移民到B 区需要交一百万的移民费，算上叶奶奶，司荼光是在移民证的办理下就花了好几百万宇宙币，还有船票和酒店这些零散的开销，打点完一切以后司荼的口袋里就只剩下五十万宇宙币了。
五十万宇宙币对于一个比较富有的B区家庭差不多是一年的生活费了，可是这些钱投到翡翠市场，那可是一点点浪花都砸不起来的。
被逼无奈的司荼只能可怜巴巴地在摆在地上的小摊这里碰碰运气。
丘比特倒不清楚这些，它的主程序里不包括如何鉴别翡翠，它只是天真地对司荼的能力坚信不疑，所以一直乖巧地不说话，就怕打扰到司荼，所以也错过了提醒司荼B区身份有绑定的可透支信用卡这件事了。
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误会。
司荼连看了好几块自己看着觉得还行的石头，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于是司荼歉意地向摊主笑了笑，准备去下一个摊位看看。
走出去了两步，司荼突然想到了丘比特：“对了，要不你也挑一块，我来看看？”
“真哒！”丘比特喵了一声，连蹦带跳地抱住了一块圆滚滚的原石。
司荼一瞬间出现了再看自家小雪玩毛线团的错觉。
“就这个辣！”耳边的声音提醒了司荼，于是司荼定睛一看——
天！居然真的有。
“怎么样啊？”
司荼走回去拿起那块原石，单看外表只是普通的砖头料，除了圆了一点没什么别的特征，不过石头里散发的光芒一点都不微弱。
“这个多少宇宙币？”司荼心不在焉地问道，默默在心里抱怨这块翡翠好是好，体积却太小了。
摊主冷冷地说：“五十万。”
“五十万？”司荼震惊了，这些原石的表现并不是太好，一般这种石头都是按照大小来定价的，之前那块一万多的砖头料和这块差不多大，为什么这一块就要五十万！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脸的大胡子，话语间很不和善：“买不起就别在这里呆着，去别人家。”
司荼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空手而来，年纪又小，太不专业，摊主大概是觉得他是过来玩玩不准备买原石。而且因为赌石人之间有不成文的规矩，在赌石人挑选的石头的时候，其他人不能过来一起挑选，之前司荼看了很久，摊主可能觉得他挡住了生意。
想到这里，司荼也略微有些歉疚。上一世的时候，在他被殷家带走之后，虽然在其他方面没有受到殷家少爷的待遇，但是在他赌石的时候，简直就是帝王出巡一般，这也导致了司荼一开始赌石就有些忘乎所以。
“可以，就五十万吧。”司荼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挡住你生意了，我确实是第一次出来赌石，很多规矩都不懂。”
摊主没想到司荼真的准备吃这个亏，反倒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也就是说说的。我以为你不准备买，就是随便问问价钱的。这样吧，如果你诚心要买，一万三宇宙币就拿去。”
司荼沉思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摊位上另外两块石料：“那再加这两块吧。”
那两块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翡翠，不过司荼有心补偿摊主，再加上司荼也确实懂得避嫌的道理，他确实可以做到十次赌十次中，但是这样的话他的结局无非就是上辈子被殷家当作自动赌石机来赚钱，然后在殷家不再需要他的时候被灭口。
“这块三万，这块一万八，你都要的话一起六万拿去。”
司荼痛快地付了钱，尽管只便宜了一千宇宙币，也是摊主的一番心意。
“小伙子切不切？我们这些摊位合用两台切石机，买过石头切石就不用钱。”摊主做成了一笔生意，心情不错，顺带和司荼多聊了几句：“别的小店自己都有切石机，不过他们的切石师傅经验还不一定有我们请的老道。”
司荼疑惑：“不是有机器制定方案吗？”
摊主被揭穿了有些尴尬，讪讪道：“这个机器也就是近几十年火了点，还弄得很多切石师傅失业了。但是啊小伙子我告诉你，这机器真的没什么好，都是一刀两断的，想当年啊，我们都是完完整整地解出一块翡翠的。”
司荼还是没有想明白，毕竟越到高级的区域，看到的机器代替人工的情况越多，像这样守旧的想法好像和上级区域很是不符。
“您是B区人吗？”司荼问道。
“我是D区的。”摊主回答：“我们这些摊位都是C区D区过来的，租的地方，B区有几个大的原石供货店，你可以去看看，对了，你这个石头到底切不切？”
“切。”
“明切还是暗切？”
“还分明切和暗切？”
摊主这才想起来司荼是一个“第一次”赌石的“菜鸟”，于是便解释了起来。
明切，就是说在切石的期间可以被人围观，一般切出好货就会有人当场出价，之前司荼去过的D区赌石会没有B区这么讲究，用的也都是明切的方法。明切可以让赌石人和玉石商认识一些新人，也能哄抬价钱，但是对于一些身份比较尊贵的赌石师，或是不喜欢暴露隐私的赌石师而言，明切就不合适了。
暗切是指在一个小房间里，只能进入赌石人和赌石人指定的人，由此增加了保密性，也同时让解石成为一种观赏性的行动。许多著名的赌石师的解石会都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场，赌石师们还会当场讲解他们对于原石的判断。
丘比特偷偷摸摸地问了一句：“这货什么样啊？”
司荼小声回答：“我准备卖了换钱。”
“那明切呗？”
司荼点点头，对摊主说：“就明切吧。”








第八章 双色玻璃种（中）

明切用的切石机就摆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路口，司荼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大概里面就是暗切的地方。
看了一眼周边装潢得有头有脸的店铺，司荼在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下。
小摊贩们是合用的机器，司荼到的时候前面的人刚好解完石离开，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司荼先让解那两块什么都没有的石料，划线安排全都交给了解石师傅。
丘比特在司荼怀里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吸引司荼的注意，最终被司荼一把抓住了尾巴：“干嘛？”
“你就透露给本系统一下下呗，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嘛!这可是本系统选的原石呀!”
司荼无奈地耸肩：“我能看得特别清楚的只有冰种以上的，而且最多判断到形状和位置……所以这一块嘛，我就无能为力了。”
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双色玻璃种媒介的丘比特失望透顶地“喵”了一声。
旁边有一个alpha看见了丘比特焉哒哒的样子，拍了一下司荼的肩膀：“嘿，哥们，你的量子兽看起来不太好啊。是不是放出来太久了，精神力不够了。”
司荼看了一眼丘比特，立即收到丘比特“活泼”“有力”“哀求”的小眼神一枚。
“还可以，我的量子兽体型比较小，不怎么耗费精神力，它也喜欢待在外面。”
“是啊，你一个alpha的量子兽比omega还娇小，小心以后结婚了压不住omega啊哈哈哈。”
司荼心道，楚小颢的话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两块石头白花花一片的切口引起周围的一片同情，司荼顶着众人的目光淡定地让解石师傅切第三块。
解石师傅问到：“擦石吗？”
司荼说：“不用了，直接切。”
解石师傅痛快地运起解石机，对着石料的正当中切了下去。
淡绿色的玉肉映入众人地眼帘。
“切涨了!”
“绿得很正，不错啊。”
“这种水挺好了。”
解释师傅花了不到半小时后，将被一分为二的翡翠完完整整地解了出来，老道地评价说：“不错，芙蓉种的翡翠，大涨啊小伙子。”
司荼笑了笑，对周围的人说：“这块翡翠我要卖的，有人要吗？”
周围静默了一会，才缓缓有人开始出价，三百万。
司荼点头，嗯成交。
之前的摊主走过来恭喜司荼：“小伙子运气不错啊，我这摊位很久没出过芙蓉种的翡翠啦。对了，小伙子要不要去我朋友的店里看看，我这朋友也是D区的，后来原石生意做得好，就在B区租了一个铺面，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左拐就到了。”
司荼谢过了摊主，然后便带着丘比特离开了。
看来在异世界，中级翡翠和高级翡翠之间的价格有天壤之别，芙蓉种的翡翠在观赏性上不比水种的翡翠差，但是异世界按照能量级别来划分的等级，一样大的水种翡翠大概能卖到几千万，但是这块芙蓉种的就只能卖到两百万。
司荼没有走进那个摊主推荐的店铺，而是选择了一家小店，没办法，现在他手上可以周转的资金也就可怜的三百万，只能先挑小一点的店铺了。
“我看这能行吧，窗面挺大了。”
“唉，可是这绺裂。”
“指不定啊，万一没吃进去呢？”
司荼一进门就听见人们议论纷纷，司荼朝着店中央看了一眼，也就大概明白了众人议论的东西——一块半人高的原石被一劈为二，左边一半大概云被擦过，一片巴掌大的玉肉裸露在外，绿色阳正，颗粒致密，晶莹剔透，够得上玻璃地。
作为一块窗口是玻璃地的原石，这块半赌石的可赌性是极高的，但是美中不足，玉肉上有一道细小的绺。
小裂为绺。
绺可谓是赌石人都不想见到的一样东西，如果一块翡翠上布满了绺裂，那这块翡翠就算是玻璃种帝王绿，那也一文不值，但是绺也有一定的可能并没有深入进去，而只存在于浅表，这样的情况在，绺裂对于翡翠本身的品质造成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赌绺，可谓是赌石师们必经的道路。
不过……司荼的视线缓缓转移到右边的那块原石上。
显而易见，大家的注意都被集中在了左边的原石上，为上面的绺是否吃进去了而争论，而右边那块原石，却几乎没有人关注，原因是——切口处的翡翠窗口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绺裂，有几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深裂。
司荼看了一眼售价，左边的两千八百万，右边的六百万。
得，都买不起。
很快就有人出价买下了左边那块原石，擦石机立刻开始运转起来，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静待结果
随着石皮慢慢地被擦掉，最初只有一小道的绺慢慢转变成了细密的裂纹。
买主抹了一把冷汗，说道：“继续解。”
整块翡翠被解了出来，可惜的是，绺裂深入玉肉，不可挽救。
即使是玻璃种的阳绿，这块翡翠里的能量都已经随着绺裂流失殆尽了。
“垮了啊。”买主哀号一声，跪地痛苦，引起一片唏嘘之声。
一刀穷，一刀富，说的就是赌石。
店家本来是打着左边的原石解出高品质的翡翠，带动另外半块原石的售价，但是现在希望落空，六百万的价格可能就卖不出去了。
店家吼道：“三百万，这半块原石还有人要吗？”
人群有些躁动，却没有人说要买。
“这半块都裂成这样了，那半块还能好吗。”
“可惜了，这可是阳绿玻璃种啊。”
“要是绺没吃进去就好了。”
店家咬咬牙：“两百五十万！”
一只手缓缓的从人群中举了起来：“那个，两百万可以吗？”
正是司荼。
旁边的赌石人纷纷摇头，说小孩子不懂事，拿着大人的钱就随便挥霍。
司荼充耳不闻。
店家讨价还价道：“不信，两百万太低，这样吧，两百四十万，再加上这块小的做添头。”
司荼扯了扯嘴角，两百四十万的话，那他买下这块翡翠以后基本就身无分文了。
但是，这样的小忧郁在看到店家指着的黑漆漆一片，其他人看来就是一块废石之后，立刻转变成了欣喜。
“成交！”司荼几乎是吼出的这句成交。
旁边一个赌石人对司荼说道：“小伙子，那块添头里是不会出翡翠的，你还年轻，不会看原石，可别输的太惨喽！”
“是啊是啊，多学多看少买。”
“我看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司荼笑而不语，将两百四十万宇宙币尽数转给了店家。








第九章 双色玻璃种（下）

“小伙子，你看怎么解？”解石师傅问司荼。
司荼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原石，然后双手一摊：“要不就机器划线吧。”
周围不断有人在议论司荼是拿着家里钱来玩玩的富二代。
“哎，丘比特，你要的翡翠要是被一劈二了还能用吗？”司荼低声问。
“最好是一整块的，切成两半的话能量是不会流失，但是做媒介就有些小麻烦了。”
“等一下！”司荼在解石机启动前阻止道：“要不还是和之前那块一样，从窗口开始磨石吧。”
旁边有人劝道：“没必要吧，店家才不会花大功夫解一块这样的原石。”
被这样一说，店家反而有些不满了：“谁说的，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啊，就不欺负新人！今天就听这位小伙子的，他想怎么解就怎么解，我帮你们这群老滑头说啊，有时候啊，新手的运气可是不一般啊。”
一阵哄笑。
“那……”司荼再一次出声，用手在石头上比划了一下：“先在上半块上切一刀再擦石好了。”
切石机再一次运行起来，上半块石料被切断，露出一小片玻璃种的浅阳绿，清澈透亮，颜色喜人……没有绺！
人群振奋了！
“不会吧！这可是正宗玻璃种的开窗啊！”
“小伙子你这石头解下去还不一定呢，要不一千万卖给我？”
“这绺看其实是要消了，我出两千万！”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眼看着竞价迅速地升了上去，司荼赶紧表态道：“不管解出了翡翠，我都不卖的，师傅你接着解吧。”
开出了没有绺的窗口后，解石师傅也意识到了这块石头的重要性，不用司荼说些什么，就卖力地在新开的窗口周围擦起了石。
越来越大的翡翠显露出来，引起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这块浅阳绿色的翡翠按色来说并不如帝王绿的翡翠的好，但异世界的翡翠按其储存的能量划分等级，颜色求多不求正，而阳绿色的翡翠——
极有可能是绿色和透明色掺杂的翡翠。
第一小片白雾出现的时候，司荼知道自己猜对了。
整块翡翠完全解出来后大概有两个篮球那么大，其中有四分之一被绺裂所侵蚀，切除后所剩下的这块玻璃种浅阳绿翡翠，当的起一个价值连城!
“涨啦!”店家一声欢呼，引起一片恭喜与哀嚎声。
“果然新人运气好，运气好啊!”
“才两百四十万啊!这得翻个一百倍啊!”
“要是我当时买下就好了啊。”
“这翡翠怪，一半全裂了，到了另一半，居然好了!”
“一刀富啊，小伙子发财啦!”
司荼在人声鼎沸之中收下了这块烫手的翡翠，店家还特地赠送了一个指纹锁的盒子，司荼一起收到了量子空间里。
从刚才开始丘比特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先前司荼以为是丘比特怕人多暴露了自己，但是出了门以后，丘比特还是一副沉重的猫脸，这就很很奇怪了。
“伟大的丘比特。”司荼揉了揉丘比特的猫肚子：“对于新的媒介还满意吗?”
丘比特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啊啊啊!这块翡翠是要给我哒!!!”
丘比特让他买的那个通讯器对得起它的价钱，即使司荼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被震聋了，周围的人也完全没有听见。
不愧是异世界的耳机，绝不漏音，你值得拥有。
“冷静啦丘比特。不给你还能给谁，不是说好的吗，楚颢的事你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要投桃报李了。我还担心这块翡翠不断是正宗的双色翡翠，你不能用呢。”
“算的算的!只要有两种颜色就行!”
“那就好。”
司荼放下了心，转问道：“那你刚刚怎么都闷闷不乐的?”
丘比特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恹恹道：“本系统在想事情。”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就是你的事情!丘比特小猫傲娇地转过身：“本系统的事本系统自己会搞定的。”
司荼赶紧顺顺对方的毛：“好好好，丘比特最厉害。对了，这块翡翠现在就在我量子空间里，要怎么给你送过去，用光脑寄过去可以吗?”
“不用寄过去，你只要把它放到光脑仓库那里，本系统有权限，可以自己拿。”
“好。”司荼开始摆弄光脑。
丘比特很快就在自己的小仓库里见到了这块价值连城的翡翠，高兴了好一会之后，又隐隐地为司荼担忧。
尽管司荼告诉它的是自己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但是丘比特其实一直都有所怀疑，而这种怀疑在司荼解出这块有绺裂的翡翠之后达到了巅峰。
按照司荼的说法，他能看见翡翠的光芒，种地越好的翡翠光芒越强，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块布满了绺裂的翡翠在司荼的眼中应该和右边那块是一样的，但是司荼的表现告诉丘比特，他一定早就知道左边那块翡翠是能量流逝，绺裂满布的!
可能司荼自己都不知道，他看见的光芒到底代表了什么!
所以说果然司荼这个蠢货是需要本系统哒!O(∩_∩)O
丘比特舔舔自己的小爪子，决心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司荼。
司荼感受到丘比特莫名其妙地就愉悦起来的小情绪，微微一笑。
这小猫，真难伺候。╮(╯▽╰)╭





第十章 初始之石（上）

司荼告知了叶奶奶一声，就在B区找了旅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司荼明显发现赌石街这里人流多了起来，许多看起来身份不菲的人西装革履地来来往往。司荼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一次的赌石会就要结束了，接下来，B区最盛大的赌石拍卖就要开始了，为时三天。
丘比特摇头晃脑地说：“本系统觉得，拍卖会上好东西比较多，我们应该去看看。”
司荼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去把这个給处理了。”
丘比特问到：“解出翡翠的话，可以放到拍卖会去代卖呢。”
“这样吗，可是这里面的翡翠应该不到玻璃种吧，我觉得会不会不够格。”
丘比特用小肉垫拍拍司荼的手掌心以作安慰：“放心吧，拍卖行只要是高级翡翠，都回收下的，最多不放在主会场罢了，一个小专柜还是会给你哒。”
“可是这样我手上就没什么流动资金了，我还想去拍卖会上买点原石。”
“那你还是早点出手吧，不是极品翡翠的话也不会亏太多。”
司荼找了一家店铺，花了五百宇宙币要求暗解。
解石师傅把司荼领到一间小房间里，司荼看见正中央摆着一台切石机。
司荼从量子空间里取出原石，放在台面上。
整块原石表面漆黑，纹理粗大，懂点赌石的人，都可能会觉得这是一块不可能出翡翠的废石。
解石师傅看见原石的瞬间，明显表露出了不屑：“怎么解，直接划线吧。”明明是疑问句，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司荼摇摇头，指了一个位置：“从这里开始擦石。”
解石师傅拍了拍桌子：“再加五百。”
丘比特很生气，猫毛都炸了起来：“司荼，他狗眼看人低！我们换一家店！”
司荼皱着眉给丘比特顺毛，暗想要不就换一家店去解石，话都要出口了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改口：“那要不我自己来擦石，您在旁边看着行吗？”
“你非要擦也行，小心控制着机器的力道，别擦坏你的‘翡翠’咯。”
不是没听出解石师傅的嘲讽之意，但是司荼此刻正跃跃欲试，这可是他第一次自己动手解石，前世的时候没机会也没必要，来到异世界以后倒是一直想把这个遗憾给补上的。
尽管看别人解过许多次，但是自己动手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司荼小心翼翼将擦石机的砂轮对准翡翠的一角，然后按下了开关。
擦石机开始运行，砂轮在石皮上飞快地旋转，司荼发现自己站的位置并不能看清擦石得而效果，于是便向前了一步，谁知，石屑突然飞溅了出来，被吓到了的司荼下意识地按下了关闭的按钮。
站在一边的解石师傅嘲讽道：“小伙子你也太娇贵了，就这样还是个alpha啊！”
司荼看了一眼原石，对解石师傅说：“出雾了。”
“什么！这块废石还能出雾！你没看错吧？”
解石师傅觉得不可置信，但看着司荼坦然的目光，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他走上前，撒上一把水，扫去石屑。
一层薄薄的红雾露了出来。
解石师傅一把抓过擦石机，对司荼摆摆手：“一边站着去。”
司荼：……
这说好的让他自己试试的呢？
尽管这位解石师傅脾气不太好，但是技术确实是一流的，三两下就把那片红雾擦开，半透明的玫瑰红色就这样裸露了出来，宛若天边绚烂的晚霞，玉质清亮如冰，略有凝滞之感。解石师傅两眼中透露着认真，问司荼要不要切去一点边角，得到司荼首肯后便将石料珍重地放入切石机。
切石机最前端镶嵌着一块显示屏，石料一进入切石机后显示屏就显现出石料的3D全息图案，并自动安排切石线的位置。
司荼看见最初的红线位置有些靠内，刚想开口，解石师傅就已经把切线上调了许多，差不多就是司荼觉得的那个位置。
一瞬间，司荼有些敬佩这位解石师傅，其绝对丰富的经验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与他自以为傲的能力媲美。
尽管窗口是艳丽的玫瑰红，越往里却越深，整体看来更偏向于紫红色。不多时，这块颜色少见的翡翠便被完全取出。
解石师傅将翡翠递给司荼，擦擦额头上的汗，评价道：“冰种是妥妥的，离高冰种还有点距离，但是胜在这颜色，紫红掺杂——寓意好啊，大红大紫啊！”
丘比特首先破功：“噗哈哈哈哈(/≧▽≦)/……好俗好俗，大红大紫哈哈哈。”
司荼也被逗笑了，本来还以为对方会说颜色混杂的比较值钱，谁知道居然是大红大紫。
解石师傅接着说：“我好久没解出过这么漂亮的翡翠啦！小伙子你运气不错，运气不错啊！”
可能运气不错是这里的人称赞赌石师时一种常用的说法，司荼觉得自己好像不止一次听见别人说他幸运，却从没有任何一次听别人说他在赌石上有能力或者有潜力。但是在前世的时候，他经常被叫做最有潜力的赌石者，穿越到异世界之前的几年更是被称为最优秀的赌石大师。
司荼没有细想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您看，这块翡翠店里能收吗？”
赌石师傅摇摇头：“这不行，我们店只收原石不受翡翠，不过你可以到对面那家店里去看看，那里是做翡翠生意的，那老板我认识，人不错，开价也公道。”
司荼道了谢，收好翡翠后走到了对面的店里。
店内没什么人，老板一见人来就快步迎了上来：“您要看看什么？”
“我听说这里价格公道，我有一块冰种翡翠要出手。”
老板连连点头，将司荼带到内室。
司荼一进门就差点被正在屋内清扫的小型机器人给撞倒，老板连连道歉，说新进的这批小机器人探查系统不太好。
丘比特哼了一声，轻声说道：“这批机器人没有连到中央网上，是盗版的违禁品。”
司荼小声问道：“违禁品也敢用出来？”
“常人看不出来，而且这种比正规的便宜一个数量级，利率太大，政府系统那里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这种小型机器人也就算了，基本是约定俗成的了，有几类规定的高级机器绝不能不连接中央网络，要是查出来了，买卖人都是重罪。”
司荼点点头，这样的话还好，再严重一点他就要怀疑这家店的可靠性了。
紫红色的冰种翡翠被放在桌面上，老板细细取来一个仪器扫了一下，一串数字便显示了出来，老板点点头，对司荼说道：“三千万。”
司荼看了眼丘比特，对方正用小尾巴圈住他的食指自顾自地玩耍，估计是价格没什么问题。
“成交。”
做成了一笔爽快的生意，老板的心情很好，在司徒临走时给了他意外之喜——拍卖会的入场券。
“小伙子我家里出了点事，这一趟要提前关店了。你照顾了我这么大一笔生意，这张入场券送给你了，小伙子运气不错，但是切记多看少买啊。”




第十一章 初始之石（中）

“对了司荼，本系统的媒介已经做好辣。”丘比洋洋得意道：“要不要看一看呀？”
既然丘比特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司荼自然是给面子地点点头。
“嘀嘀——”光脑自动开机，跳出一个虚拟光屏，光屏上显示出十二颗圆滚滚的翡翠珠子。司荼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珠子正是出自他给丘比特的阳绿翡翠，不过——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颗？
还未等司荼提问，丘比特就喜滋滋地炫耀了起来：“哼厉害吧，只有本系统可以使用复数媒介，不仅可以节约能源，而且也不怕有坏人来加害本系统啦。”
“怎么说？”
“节约能源这个原理太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复数媒介比起单一媒介的好处在于，即使丢失了一个媒介，也能通过个体网络把程序救出来。本系统对外声称的媒介就一个，知道本系统是复数媒介的人可只有你一个，你可千万要保密哟。”
司荼顺了顺丘比特脖子上的软毛：“当然，我们是盟友，我自然会帮你。”
拍卖会会场在赌石街的正中央，整座会场的样子为一个巨大的圆环，墙面都由光屏组成，循环播放着场内的展品，很有高科技的感觉。
司荼走到门前，学着前面那人的样子将那张电子入场券显示到光脑上，随即半空中就出现了一只虚拟的小蜜蜂扑扑翅膀落到了光脑上，司荼注意到自己安装在光脑的光屏上出现了一个小蜜蜂的图标。
“这个蜜蜂可以用来竞拍的时候出价，你看上了什么和本系统说，本系统保证帮你在最后零点一秒用最低价抢过来。”丘比特信誓旦旦地保证。
司荼慢步走入会场，这只是拍卖会的第一天，他准备多看看，等明后两天再买些好一点的原石，如果没什么看上眼的，那他就只好再去看看C区的赌石会有没有结束。他的“聘礼”还没有准备好，况且——他总是想要找到更好的送给楚颢。
会场的入口处是临时拍卖物品的登记处，司荼想了解一下物品寄卖的规则，谁知刚刚走近就被跌跌撞撞的一个年轻男人撞倒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把司荼扶了起来，连连道歉，作为补偿还会提供一张免费的午餐餐券。司荼摆摆手说没关系，顺便询问了一下那个即将被保安架出去的人。
工作人员一脸的不耐烦：“那个人都纠缠到现在了，可是他想要拍卖的那块原石质量太差，这里不收的。”
司荼看见了一块在争执中掉落在地上的原石，按照司荼的认知这块原石倒也不算太差，表皮不算粗糙，裂纹也不大，应该够得上细皮料。不过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或许这里的拍卖会对于原石的要求更高一筹。
那个男人不断试图挣开保安的挟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见自己离登记处越来越远，不甘心地大喊起来：“你们不能这样！这拍卖会当年还是我爷爷赞助的！你们狗眼看人低，张家还没倒！”
丘比特黄金猫眼一扫，就得到了那人完整的资料：“这人是张家最小的孩子，父亲是B市的烟草商人，因为迷恋上赌石后输尽家产，跳楼自杀，仅剩下一堆没有解开的原石和无数欠债，看这人之前的交易记录，估计这就是最后一块了。”说罢，丘比特总结了一下：“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过你就无所谓了，乘着年轻多赌几把。”
司荼：……
尽管司荼对于这人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不过他现在也确实帮不了对方什么，目光落到了原石上，思索了一下，司荼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双眼上。
幽幽的光芒出现在原石里，算不上明亮。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连芙蓉种都算不上的吧。
司荼正想移开视线，却发现那幽光突然闪了一下。还来不及等司荼奇怪，原石里的光芒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突然黯了下去，过了几秒又小心翼翼地闪了几下。
司荼惊讶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可好，光芒干脆不见了！
争吵声将司荼从失神里点醒，看见那男人就要被拖出会场了，赶紧阻拦：“等一下，等一下。”
司荼快步走到男人面前，对保安说道：“能不能先放开他一下？”
男人戒备地看着司荼，这几个月那些所谓朋友的落井下石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仿佛要伸出援手的人。
不过，司荼倒也不是来伸出援手的：“这位先生，我看中了你的原石，既然你原本也就打算卖掉它，能不能就这样给我呢？”
“你？”男人狐疑地看着司荼：“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们有没有见过并不关键，这只是一笔买卖而已。”
男人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一千万。”
边上的保安说道：“小伙子这石头不好，我们这里的大师鉴定过的，好像说最多也就是芙蓉种，够不上一千万啊。”
司荼还价：“五百万。”
“成、成交！”男人的声音都有些变调，明显是激动的，而后又弱弱地问：“你，你真的要买吗？”
司荼善意地点点头，痛快地从光脑提起了交易。
男人在司徒的帮助下完成了交易，大悲大喜的刺激之下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能把欠债还清了，我们张家，张家还不会倒，还不会倒……”
旁边的保安先生用看冤大头的目光看着司荼，而司荼则是对这块奇异的原石兴致盎然：“这里有解石的地方吗？”
”有的，您从主会场那里穿过去，到岔口左转，那里有一台公用的切石机，按时间收费，十分钟五百宇宙币。”
“公用是指要自己动手吗？”
“您放心，那里的切石机非常简单，保证一看就会用，不过如果原石太贵重的话最好还是等到明天，解石大师会过来解拍卖出去的原石。”
司荼的兴致很高，不想等到明天，不过当他站在确实看起来不怎么难用的解石机面前的时候，倒反而有些犹豫了。
仿佛知道自己就要被解出来的命运，光芒居然——不见了。
司荼端详了“对方”好一会儿，这才见到了端倪，于是司荼立刻把石头放到解石机里，在光屏上划了一道线。
切石机很快将原石一分为二，之见切口上光滑一片，没有半点绿。
还好在今天就要解石的人没几个，稀稀拉拉地排着队，有人看到司荼切开的原石也只是唏嘘一番，并没有催促。
之前觉得这块石头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才花了五百万将其买下，只不过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眼睛上，司荼惊讶地发现，原本在真中央的光芒居然挪到了其中半块原石内，不安地一闪一闪。





第十二章 初始之石（下）

丘比特比司荼更加差异，在它的记忆中，司荼划的线从来没有不出现翡翠的情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方第一次用切石机不熟练：“司荼你手滑了吗？”
对于小猫的不信任，司荼揉揉对方的脑袋作为惩罚。
“这块原石，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啦？”丘比特边说着边提起爪子按住司荼作怪的手。
“怎么说呢，里面的翡翠，‘逃’到另一面了？”
丘比特显然没能理解司荼说的话，只是呆愣愣地问：“啊，不会叭，那，那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司荼默默地把半块原石扔到台面上，拿起剩下的半块，再一次放入了切石机。
比较了一下光芒的大小和剩下的原石，司荼估摸那翡翠可能还得“逃”。果不其然，打开了切石机后取出石料，切面又是光滑一片。
再经过了两次被对半切以后，剩下的石料只剩下巴掌大了，司荼好笑地看着像一个快要坏掉的灯泡一样明明暗暗的光芒，到了这个地步，那一小块翡翠已经无处可逃了，不过由于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司荼想着要不就把翡翠擦出来吧。
司荼拿起原石离开切石机，问一旁的工作人员：“请问这里有擦石机器吗？”
“不好意思，因为第一天的拍卖不涉及原石，所以会场内没有安排擦石工具。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先出会场，会场正南方有一个全年开放的解石场。”
时间迫近中午，天却阴沉沉的，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司荼走到解石场那里的时候已经有细小的雨珠飘落了下来，略有些寒意渗入体内。
偌大的解石场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懒洋洋地坐在柜台里刷光脑，见到司荼向她走来，高声道：“现在是午休时间，没人在，您要不下午再来？”
“我自己会解石，只需要借用一下擦石机。”
“可以的，一次五百宇宙币，五千的押金，您弄好了我看一眼没问题就把押金还给您。”
司荼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安排，登记完手续后被带到了一个之前在店里暗解差不多的小房间，既有切石机也有擦石机。
看到女孩子走出了房间以后，丘比特才放心地开口：“司荼司荼，这块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不管是前世还是在异世界，司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有些想不出要如何解释这个现象。
丘比特爬到司荼肩膀上，用小肉垫揉揉他的头发以作安慰：“没事哒。只要解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啦。”
司荼深表赞同。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使用擦石机，司荼很顺利地就磨去了一层石皮，按照他所能看见的画面来看，那团光芒已经无处可躲了。
擦石机运行到一个位置，突然停止了。司荼再三确认关闭按钮没有被他误按，然后询问丘比特：“丘比特，你看一下这台机器有没有出问题。”
丘比特一头雾水：“没有啊，我看着好好的，怎么不动了？”
这块石头真是状况百出，司荼这么想着，关闭了擦石机的电源，掀开放原石箱的盖子，掏出了块小的可怜的石头。
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的石块，并没有任何的特别。司荼将石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让他看见了一块直径不到一毫米的翡翠窗口。
原本扒拉着司荼的手臂玩荡秋千的丘比特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就是那种被踩了尾巴的猫凄厉的惨叫。
被叫蒙了的司荼突然发现眼前一黑——房间里的灯全灭了。
“冷静冷静啊丘比特！”司荼双手一抱住丘比特就发现对方全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指尖传来些微的刺痛感。
一双黄金色的猫瞳在黑暗中愈加骇人，再加上丘比特叫完之后软绵绵地趴在司荼掌心大喘气的诡异声音，简直分分钟可以去拍恐怖片。
“呼呼呼——司荼啊啊啊，本系统担心这里有监视器，所以就把这个房间的电力系统断了。”
司荼：“啊？”
丘比特一爪子拍上司荼的脖子：“啊什么啊，你要不得了了你知不知道！”
司荼赶紧地把丘比特拿得远一点：“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脖子好疼，可能被锋利的小爪子抓破了皮。
司荼把丘比特放到桌上，翻过对方的小肉垫，按了一下下。
丘比特用力抽出自己的小爪子，质问道：“你在干嘛？！还不快去解石，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司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哦，看着突然弹出来的小尖尖，琢磨着是时候给小猫磨一磨指甲了。
“你你你——”丘比特恨铁不成钢道：“你撞大运了啊司荼！”
“这根本不是翡翠！这是缘石啊啊啊！”
缘始缘石缘石啊！
小猫爪指着那块石料，一双猫瞳炯炯有神。然而，丘比特期待中的震惊、兴奋、喜极而泣、痛哭流涕全都没有出现，撞了大运的司荼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啊？”
于是丘比特的热情被这样从头浇了一盆冰水混合物：“这只是一个猜测，不过……你不会忘记了缘石是什么吧？”
司荼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丘比特：“你告诉过我吗？”
“本系统记得为了加深你的理解，还特地说明了它名字的由来。”
司荼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拿来迎娶皇太子的那个？”
丘比特：……
即使再单蠢也知道被耍了的丘比特“嗷呜”一口咬上了司荼的小拇指。
“呃呃呃啊啊啊，松口松开丘比特我错了，我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
一番闹腾后一人一猫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结果就是司荼拜倒在丘比特的强权下乖乖地去解石了。
“那个丘比特……”
“啊？”(╬д╬) 大爷状。
“这个擦石机没电不能开啊？”
“……”
丘比特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了一下，发现自己其实不用断电，只要处理一下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就行。
于是转瞬之间，光明重回大地。
按照丘比特的吩咐，司荼尽量不伤到玉肉地擦石，而最后那层薄薄的雾状结晶干脆是用最原始的砂纸满满搓去的。
全部完成后，一块碧绿通透的球状晶体静静地躺在司荼的手中，体积并不大，五指一合就能整个捂住。
司荼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从这块长得和翡翠差不多的“缘石”上看出什么来特别的地方，于是司荼推了推目不转睛的丘比特：“回神了，丘比特大人。”
“干嘛？”
“这个‘缘石’到底有什么特殊呃？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
不仅如此，当缘石被完全解出来的时候，连光芒都消失了，在司荼的眼中，这就是一块没有任何价值的玻璃，连最低级的翡翠都算不上。
丘比特坚定不移地说：“没错这一定就是缘石。我可以读出翡翠的能量数值，但是缘石是没有能量的。”
“那为什么……这不是一块玻璃？”
丘比特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司荼：“量子兽对于缘石有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应该是可以传递给你的……但是你，可能对于量子兽的缔结不太敏感。”
司荼这才明白了过来：“哦也就是说，你想要这块缘石咯？”
“不是我！”丘比特强调：“是你的量子兽！”
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猫脑袋。
司荼：……
“说起来，你是不是说过拿缘石去求婚比较好？”司荼打量着手中其貌不扬的小破石头：“不过……楚颢会喜欢这个吗？”
记忆中，前世的楚颢连翡翠都是不怎么喜欢的，比起价值连城的玻璃地帝王绿，他更偏好白玉之类的，而这块绿莹莹的缘石不管怎么看都不会讨楚颢的欢心呢。
“什么！？”丘比特大惊失色：“你要把这个送给楚颢？为什么啊，你怎么不自己用，你的量子兽吸收了缘石之后会获得主神赐予的能力，到时候你就是能力者了！你知不知道能力者代表了什么！？”






第十三章 异世界的食物

“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地位，代表了财富，代表了生命！”
——代表了你可以想到的一切，包括任意宰割他人的世界。
悠远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只是这个声音似嘲似哀，似临终之言，宛若下一秒就要长眠。
正想把能力者在伽马大陆上的地位好好和司荼科普一番的丘比特突然噤了声。
世界系统Jupiter由世界神亲自制作，除了纷杂的程序外，还有最为特殊的一点，就是丘比特拥有自己的精神力，这也是丘比特可以附身在量子兽身上的原因。
而一直自认在精神力上强大到全世界鲜有敌手的丘比特却在这一瞬间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精神力气流，挟带着彻骨冰寒的杀意，席卷而来！
被吓到的丘比特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金色的瞳孔已经变回了清澈的蓝。
白猫小雪软软地咪咪叫了几声。
许久，狂乱的精神力漩涡慢慢平息了下来，司荼伸出手摸摸了小雪的脑袋，被享受的小雪蹭了蹭手心。
“对不起，丘比特……我只是，太想他。”司荼把小雪抱进了怀里，或许是小雪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温柔地抚慰了司荼暴躁的情绪，司荼觉得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渐渐远离了自己。
在他的记忆力，像是那样悲哀的话语，他曾无数次听楚颢提起——那些代表着过去的记忆里，满满得灌满了苦涩的冰水，和着血水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
司荼到柜台女孩那里退了押金，女孩子好奇地问了一句：“解出翡翠了吗？”
献上一个诚意的微笑：“托你的福。”
走出解石场没几步路，司荼就发现趴在他头顶的小雪突然大幅度地动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窝了回去。
小雪比较喜欢趴在司荼的脑袋上，但是丘比特嫌弃头发会扎到它，更倾向于坐在肩膀上，在司荼有了通讯器以后，就基本是窝在臂弯中了。
脑袋上的小生物不安分地动了几下，就被一只大手捏住脖子拎了下来。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喵？”湛蓝的瞳孔里透露着无辜的味道。
司荼叹了一口气：“我错了，丘比特，不应该吓到你。”
金光一下子充斥了猫瞳，装作是才回来的丘比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哟，司荼，本系统刚才……断线了。”
司荼点点头：“我信。”
丘比特：“……那啥，没什么。”
司荼估计丘比特还没有从被吓到的阴影里走出来，于是在经过一家烤鱼铺子的时候给买了一带小鱼干。
之前在F区的时候，司荼就不止一次抱怨过那里的餐饮水平太差，可是到了A区以后，司荼发现——那里的餐饮水平更差。原因在于上级区域的人有营养剂的免费供给，而且只要一支营养剂就可以补充一整天需要的能量，换而言之就是一整天都不用吃东西，这对于生活节奏极快的上级区域的人是非常有优势的一点。长久以往，许多厨艺就慢慢流失掉了。但是因为下级区域的社会福利没有这么高，营养剂的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司荼在下级区域的时候反而能吃到一些他比较习以为然的食物。
一袋子小鱼干最多一斤多一点，居然要一千宇宙币，司荼倒也没有心疼钱，毕竟把丘比特哄开心了才是第一要事。
果然，收到了小鱼干的丘比特一下子欢乐了起来，接连啃了六七条小鱼干的丘比特才想起司荼，于是用小猫爪抓了半条小鱼干递给司荼：“本系统决定分你一个。”
司荼不得已之下笑纳了这根“猫粮”，入嘴之后差点没吐出来——这鱼没有去腥也就罢了，关键是油放少了，一股焦味，能吃出来的味道也只有盐的苦涩的咸味。
“好吃吗？”丘比特闪着星星眼。
“……好极了。”
自认为厨艺不怎么样的司荼在回去的途中还是买了一点蔬菜，牛肉和新鲜的小鱼，然后又找了好几家小店，才买到了花椒和辣椒，还有被称为D7调料的酱油和第八调料的陈醋。
店家看司荼年纪小，还善意地提醒了一下，D7调料不怎么好用，放到菜里太咸了。
司荼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盐放多了更加咸，不过面上还是感谢了一下店家的建议。
买花椒的时候更加诡异，因为居然是在稀有物品店才找到了，司荼这一刻无比感谢丘比特强大的信息库，不然即使他把超市里的蔬菜区和调料区找遍了都不可能找到。
还有一点就是，这么一点点东西居然花了司荼一万宇宙币，简直是抢劫，不过比起原石的价格，司荼果断地没有还价。
一人一猫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能力者的话题，不过回程期间丘比特还是闷闷地问了一句：“那个……缘石，你真的要给楚颢啊？这个可只能用一次啊，你要是以后后悔了本系统也没办法哒。”
“我不会后悔的。”司荼坚定地说：“所有能给他的东西，我都不会舍不得给他。而且，关于楚颢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后悔了。”
回到A区已经是晚上了，错过了第一天的拍卖会，司荼并不觉得可惜，毕竟他得到了更加珍贵的东西，夜里下起了大雨，隐隐有倾盆之势，不过酒店里的隔音很不错，再加上暖暖的灯光，丝毫感受不到冰凉的气息。
司荼亲自下厨，做了了一个香锅包菜和洋葱炒牛肉，当时在挑酒店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家有小厨房这点。
鱼来不及做成小点心了，司荼就做了一个水煮鱼，撒上花椒和辣椒，馋得丘比特口水直流。
明明是世界系统居然喜欢吃鱼什么的……司荼表示自己的小本子上又记了一笔可以拿来威（tao）胁（hao）丘比特的东西。
“嗷呜——”丘比特对着新鲜出炉的水煮鱼张开了血盆大口，来不及阻止的司荼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喵喵喵!!!”
凄惨的猫叫声传遍了整个客厅，连房间里的叶奶奶都惊动了。
“小荼啊，你的量子兽没事吧。”
司荼昧着良心回答：“没，没什么事，就是饭做好了，您可以出来了。”
被滚烫火辣的水煮鱼烫得七荤八素的丘比特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小舌头还可怜兮兮地露在外面散温。
“还活着吧，丘比特？”司荼替小雪感到心疼。
丘比特囫囵地说了些什么，司荼仔细听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好吃，本系统还要，记得放凉了”。
司荼敲敲丘比特的小脑袋：“猫舌头不能吃辣，我给你做了不辣的，在冰柜呢，一会儿拿给你。”
丘比特不死心地“啊”了一声，然后司荼“友善”的目光中乖乖地守着冰柜去了。
“对了司荼啊，”丘比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手艺怎么这么棒呀？按照你的水平去做一星大厨都没问题了吧？”
——这个世界的食物这么好吃，为什么你做出来就不行了呢？
想起了上一世一直被楚颢嫌弃厨艺的司荼，恨恨地说：“不给别人做，只给楚颢一个人吃。”
丘比特不高兴了：“还有本系统呢!”
司荼立刻举手发誓：“当然，不会忘了你的。”
一家人舒舒服服地吃了个晚饭，用过的碗筷就扔在了那里，准备等第二天酒店的保洁员过来收拾。
睡前，司荼让丘比特弄了一份拍卖会第二天的物品单，对着原石和翡翠区的拍卖品研究了一会儿。
丘比特倒是有些惊奇了：“司荼司荼，你不会对着图片都能看出里面有没有翡翠吧？”
“不行。”
“那你在看什么呀？”
“随便看一看。”司荼心不在焉地说：“毕竟聘礼还没准备好。”
丘比特只觉得五雷轰顶，它刚刚听到了什么？聘礼还没有准备好？尽管直觉不可能，丘比特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不准备拿缘石去求婚啦？”
“不啊，既然缘石有这么美好的传说，那当然要好好利用。”
呵呵哒——
“楚家的家族企业做得这么大，我也不能太丢人吧？本来是想送二十八块白翡翠的，可惜我不能细致到看见颜色，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说到这里司荼才发现了丘比特的不对劲，那张猫脸已经扭曲得像是在拍鬼片了。
“额，丘比特？”
“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第十四章 拍卖会（上）

在丘比特的百般劝阻和解释之下，依然没有让司荼打消“把楚颢从楚家‘娶走’必须要好好补偿一下岳父岳母”的念头。
“你看啊，丘比特，这个缘石不是直接给楚颢的量子兽吸收了吗？那岳父岳母那儿总得再给点什么吧？”
“为什么，你又不是八抬大轿去求亲，你们可是强制征婚好吗，如果你不和楚颢结婚，指不定他就和一个有变态爱好的老乞丐结婚了好么，要本系统说，应该是楚颢补偿你好嘛!”
“况且啊，伽马大陆上的强制婚约本来就是警告性的，你弄得太高调会给很多omega不好的暗示，这样对楚颢也没好处。”
这一点，倒真的是丘比特胡扯的了，其实以前也发生过几例天作之合的强制婚姻，但是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的omega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己被强制征婚的。
不过不管是不是胡扯，只要能把司荼“送一座翡翠山”的念头劝回来，一切都好说。
“这样吗？”司荼有些动摇了：“那我总得带一点见面礼去吧？”
丘比特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两块芙蓉种翡翠，不能再多了。”
这下司荼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芙蓉种翡翠什么的，要是赌不到就不能怪他了。
B区 拍卖会
这一次司荼下飞船的时候没有晕船的感觉，觉得自己状态极好的司荼怀着万分热情踏进了拍卖会场。
本来丘比特是有事的，但是为了看住司荼，尊贵的世界系统第一次翘了班，自行给自己放了个假的丘比特，发现世界美好得像是在闪光。↖(^ω^)↗
于是一人一猫都怀揣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了拍卖会场。
主会场的拍品没有被展示出来，这也是为了增加拍卖品的神秘性，主会场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另外还有两个分会场，其中一个拍卖的全部是原石，为了让顾客提前了解原石的情况，这些拍品都会放在玻璃柜里，其详细资料也会通过蜜蜂软件传到顾客的光脑上。
尽管提前就靠丘比特弄到了一份拍卖品单，不过看着图片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所以司荼还是乖乖地走到了原石区。
大部分的顾客已经在昨天选好了自己心仪的原石，而现在距离原石的拍卖只有两个小时了，所以原石区基本没什么人了。
司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原石一起摆放在一个不大的展厅内，每块原石都被装在大小不一的玻璃柜里，大大方便了司荼运用能力。
丘比特见司荼笑意满满，不由好奇道：“司荼司荼，怎么样啊，有看中的吗？”
司荼低声说：“79号，312号，25号。”
丘比特兴奋地看了一眼司荼提到的原石，然后立刻耷拉下了耳朵：“不行啊，这些原石的起拍价都不低于两千万的，以你的资金可能一块也买不下来。”
“哦，这样啊。”司荼倒也不气馁，转问道：“那哪一些的原石起拍价比较低的？”
“有，你走到底，左手边有几个大柜子，这些都是大师鉴定出的比较差的原石，五六块作为一组，起拍价最高的才三百万，而且一般能看上这些原石的人也不多。”
司荼有想到了之前那个想拍卖原石的男子：“那既然这么差的原石也能拿出来拍卖，为什么之前那块看起来不错的原石却不让卖？况且我还从里面解出了缘石呢。”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这是大家族之间的战争。”丘比特话锋一转：“不过，只要你一直有这样的能力，本系统应该有朝一日能看着你登顶玉石世家之巅。”
“那是自然的。”司荼一点都不谦虚地承认。
这些商场上的弯弯道道他怎么可能不懂，真的要说，他只是对这些事情太熟悉所以反而有种不真实感，毕竟到了异世界以后，一直都是受到的不求回报的善意对待。
至于登顶的感觉，他前世以及感受过了，高处不胜寒，况且他已经找到了楚颢，此生他只想和楚颢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当然，如果楚颢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也是乐意相助的。
走到了丘比特指的那一块区域，司荼扫了几眼之后不得不承认这场拍卖会请的大师确实无愧于“大师”二字，这些原石的价格合理到基本没有什么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丘比特也大概猜到了，安慰司荼道：“这一次请来的是S区的七星赌石大师，主要是为了做宣传的，所以你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检漏可能不太行。”
“是啊，也就只有一块水种，一块冰种左右吧，其他的都是低级翡翠了。”司荼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组原石应该看好的人很多吧？”
卧槽，这要是不算检漏还有什么算检漏？——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的丘比特。
“哪一组？”
“17号。”
丘比特立刻就得到了17号的起拍价，一百五十万。
“啊不知道这里的拍卖是个什么流程啊，不太熟悉就不好下手呢。”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司荼这样妄自菲薄，但是每一次还是会被吓到的丘比特颤巍巍地举起了爪子：“应该是光脑出价的，你本人不到现场也能参加拍卖的，本系统可以帮忙。”
有丘比特的帮助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司荼爽快地答应了丘比特的提议。既然不用担心原石的拍卖，司荼便拐到了另一个分会场的展品区一饱眼福。
这里的展品基本都是一些异世界特有的东西，十件里司荼只认识一件，是一个和楚颢的翡翡长得差不多的人工智能。
大多数都是特别高科技的东西，司荼不认识也懒得问丘比特，只是看到一颗白菜的时候，司荼还是忍不住问了丘比特一声：“这菜……也能拿来拍卖？”
“哦？这个啊，这是五级的异植，是补充精神力的好东西。”
司荼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异植只是和白菜长得比较像，功能倒是大不一样的。
“只有异植才能补充精神力吗？”
“精神力放着不管也会自行恢复的，但是耗时很久，异植做的精神力药剂可以在短时间内把精神力回满。”
司荼有些失望，原来要做成药剂的啊，他本来还想试试用异植来做菜呢，不知道是不是和白菜一个味道。
“比较高级的营养剂里也会加异植进去的，不过都是低级的异植，所以效果不明显。”
“哦？这样啊。”司荼看到了拿异植烧菜的希望，有些跃跃欲试：“那我能拍下这个白……异植吗？”
“按照你的资金，还是不要做梦了。”司荼：……
两个小时后，丘比特用八百二十万宇宙币的价格拍下了司荼看中的六块原石，司荼兴致缺缺地在拍卖会上暗切解出了一块冰种和一块水种翡翠。
丘比特二话不说就抢走了那块冰种的翡翠，并且义正言辞道：“那块水种拿去当聘礼就够了！”
那块水种的翡翠倒是少见的白翡翠，飘着白絮，玲珑可人，司荼觉得楚颢应该会喜欢，于是也就放任了丘比特抢走那块冰种翡翠的行为。




第十五章 拍卖会（中）

上午的两场拍卖会结束后，除了两块翡翠之外，司荼还意外地拍到了一株异植，等级不高，所以只花了两百万，即使这样，还是被丘比特狠狠批评了一顿败家。
司荼只好一边安抚嘴硬心软的丘比特，一边采购一些食材，包括了丘比特最爱的鲤鱼。
丘比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司荼，你是准备自己做饭吗？”
“是啊。”
“可是拍卖会那里不是会提供午餐的嘛？”
“太难吃。”
况且他也准备试一试能不能把那个长得像菠菜的异植炒了吃。
之前一直觉得伽马大陆上的小鱼干味道不错的丘比特，自从吃过司荼独家特质的口水鱼之后，不仅练出了猫吃辣椒的神技，而且被养叼了口味，对于司荼的吐槽感同身受，于是丘比特也乐得司荼亲自下厨。
其实量子兽这种生物虽然可以实体化，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让量子兽待在量子空间，毕竟是精神力的结晶，使其实体化会耗费一定的精神力，时间一长很多精神力不胜强大的人是撑不住的。
不过司荼的精神力十分诡异，这也是丘比特至今没有分析出司荼身上的又一个谜团——看起来量子兽一直保持实体化完全不会消耗司荼的精神力。
量子兽是不需要进食的，即使进食了也完全不会吸收，不过丘比特并不在意会不会被吸收，毕竟作为高高在上的世界系统，偶尔想要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为了一顿午餐，司荼特地去开了一个钟点房，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本来丘比特是想要跟进去看看的，不过很快就被司荼顺手扔出来的一个绒线球吸引了注意。
于是司荼把做好的菜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和绒线球紧紧缠绕在一起的白猫。
全身的白毛都和绒线打结到了一起，水蓝色的绒线衬得丘比特更加粉嫩可爱，只可惜那张猫嘴里只会说出扫兴的话语：“泥奏凯，本系统自己可以出来！”
想要来帮忙却被丘比特喝退的司荼默默地端起一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红烧鲤鱼，放在离丘比特不远处的地上。
丘比特：……
混蛋，你这是虐待量子兽，本系统要把你告上军事法庭！

十分钟后，司荼都快吃完了，丘比特依然和绒线相亲相爱难舍难分，被近在咫尺的美食香气诱惑得头昏眼花的丘比特终于一咬牙，就这么带着全身的绒线慢慢挪到了红烧鲤鱼旁边。
一直默默关注着丘比特的司荼冷笑一声，顿时本来已经扯着绒线整只猫扑到碗里的丘比特只好僵硬地把脑袋抬了起来。
被哭唧唧的小眼神盯了半天的司荼终于缓缓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俯下身把丘比特从绒线的地狱里解救了出来。
“丘比特，希望你多依靠我一点。”
正在感恩戴德的丘比特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瞬间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可是当它抬起头时，才发现的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对它说的。
那双眼睛透过了它看向了什么别的东西，与其说是它丘比特，不如说是透过宠物小雪，看向了它曾经的主人。
一定又是那个楚颢，那个把司荼迷得晕头转向的Omega！
难以理解！
丘比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司荼会对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特点的omega这么执着。在丘比特的观念里，优秀的Alpha和优秀的Omega才是般配的，只有这样才会孕育出更加强大的后代。司荼的能力深不可测，未来更是可以说前途无量，就单看那块缘石，能够配得上他的人可能真的只有皇太子这样的人物，再不济也应该是S区以上的能力者。可是那个楚颢，不仅在赌石方面毫无天赋，还因为一个私生子被逼到放弃楚家的继承权，不管怎么看都是未来一片惨淡的那种人。
所以丘比特总是在感慨司荼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本该在他的生命旅途中毫不起眼的一片景色，不，或许只是一只羽翼暗淡的知更鸟，就摘下了头顶的王冠，走进了泥潭之中。
司荼自然不知道这一瞬间丘比特就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他见小猫呆呆的样子，还以为是在闹脾气，于是便去夹了一根他自认为做得还不错的清炒菠菜放在了小碗里。
“好了，别气了丘比特，来尝尝我炒的菠菜呗？”
丘比特“哼”了一声，小傲娇地叼起了菠菜，算是接受了司荼的道歉。
一入口，丘比特就发现了这“菠菜”的不对，磅礴的精神力柔和地注入了量子兽的体内，顺带便宜了丘比特本身的精神力，于是伟大的世界系统立刻就想了那株花了两百万拍下的异植。
“你居然拿它来做菜啊司荼！！！两百万啊！本系统就不应该帮你拍下来！！”
司荼捂着耳朵等丘比特吼完。
“别这样啊丘比特，物尽其用嘛。”漫不经心道：“怎么样，有什么效果吗？”
丘比特委委屈屈地感受了一下，评价道：“还可以吧，尽管比不上药剂的作用，不过对精神力有一定的滋养作用。”
司荼点点头，把异植划进了未来的菜谱。
吃完了美美的一餐以后睡了个午觉，然后司荼便提溜着还在抱怨“太浪费”了的丘比特回到了拍卖场，坐等晚上的拍卖会。
即使不用丘比特暗示，司荼也大概猜到了按他现在剩下的资产可能已经不能再拍下些什么了，不过即使这样看看也是好的，就当体验一下异世界的生活了。
等待的过程中司荼都在刷光脑上的各种新闻和时事，也就和刷微博差不多的感觉，时间飞快的就过去了。
拍卖会只给一部分客人安排了包间，而司荼的入场券只是最一般的那种，所以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会场只给他准备了离圆形展台不远处的位子，像这样的位子大概有五百个左右，绕着展台一圈，而那些包间都是在二楼和三楼的，视野远远好过底下，大多数的客人可能都会选择加一点钱买一个包间，不过司荼并不在意包间，毕竟他手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底下的位子还没什么人坐呢，于是司荼自动把自己第五排的位置换到了第一排，从这个位置能够清晰地看见展台上遮盖第一件拍卖品的红布尾端的褶皱。
拍卖会准时开始了，司仪的口才不错，拍卖品也确实很有噱头，司荼看中了一副巨型的油画，然后在听到起拍价两千万以后就立刻放弃了。
唉，即使在异世界，艺术还是那么值钱。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拍卖会渐渐接近尾声了，这时候出现的都已经是压轴型的拍卖品，起拍价已经到达了一个亿。
“各位请看，这一块玻璃种黄翡，结构致密，水头透亮饱满，能量充沛，不管是用来蓄能还是作为媒介都是绝好的材料啊！”
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展台中央半人高的翡翠上，这样的体积，这样的水头，绝对是天价的翡翠啊！
就连司荼也不免被吸引了目光，毕竟这么大的翡翠还是难得一见的。
突然，丘比特慌张的声音传来：“司荼，你快看一眼，那块翡翠可能有问题！”




第十六章 拍卖会（下）
司荼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慵懒得很。可能是仇富心理在作怪吧，看着现在大屏幕上显示的那块翡翠的出价已经到了三亿宇宙币，而且还在持续上升，不管这块翡翠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也没有能力拍下它，那得到它的冤大头会怎么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丘比特见司荼没有反应，情急之下把司荼的一根手指咬进了嘴里，用尖牙摩擦着催促道：“你快看一眼啊!!”
这下司荼也只好赶紧求饶：“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看还不行啊？”
此时那块翡翠的价格已经到了三亿九千万。
司荼的能力一直是用来看原石的，不过看翡翠也是可以的，原石里的光芒本来就是翡翠发出的，所以翡翠被解出来之后还是会散发出那种只有他可以看见的光芒。前世他也经常遇到假的窗口，用这种能力揭穿过很多骗局，不过现在这一整块翡翠都摆在眼前了，最基本的眼力司荼还是有的，这一块黄色的极品玻璃种，司荼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后他就立刻被自己的眼睛狠狠打了脸——从那块拍卖到天价的翡翠上，居然连一点光都看不到!
电光火石之间，司荼倒是想起了那块缘石被解出来以后也是一点光都是看不到的，但是丘比特说过，量子兽对缘石有天生的直觉，如果台上这块翡翠真的是缘石，那现场早已经疯狂了。
还好司荼两边都没有坐人，不过他还是拉高了领子，低声说：“是有问题，在我看来这一块连油青种都算不上，不过这也太奇怪了，从外表来看这确实是玻璃种。”
“不是的。”丘比特咬牙切齿道：“这块翡翠的能量已经被抽干净了，本来能量一旦被抽空翡翠是要消失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用了什么办法，在本系统的……”
丘比特生气到声音在些发抖，司荼甚至能够听见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喘声。
“在本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敢做这种事!”
浑身的白毛彻底炸开，那双金色的瞳孔第一次在司荼面前展现出彻底的机械光泽，凑近了甚至可以看到飞速浮动的数据。
这画面太诡异了，司荼还真心有些慌张。
“那什么，冷静一点啊丘比特。”
“……像这种能量都已经被抽干的翡翠还能这样摆出来拍卖，就已经是在犯罪了，而且台上那个能量检测机还有问题!”明显比起前者，丘比特对后者的怨念更加强大：“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所有的机械本来都应该连到中央网上的，这样一旦机械出现了故障就能第一时间查出来，能量检测仪都是以非缘石能源作为源动力的，这类机械都是A类以上的机械，这都敢买违禁品！难以置信，胆子太大了。”
司荼大概理清楚思路，就是说台上那个显示出翡翠能量值的检测仪是被动过手脚的，而那块翡翠早就已经被抽空能量，沦为废石了。
“你准备怎么办？”
那双泛着冷冽寒光的猫瞳渐渐暗淡下来，丘比特突然沉默了，一对小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本系统做不了什么。”
这个答案让司荼吃惊，在司荼的印象中，丘比特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并且任性到底的世界系统，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它做不到的事。
“这台检测仪的出处本系统查到了，但是……这里面涉及到了世家问题甚至王国问题，本系统可以揭露他们，只是这后果太大了，几个大家族的鱼死网破，甚至会引起战争。”
世界系统Jupiter是世界神的最高杰作，同时拥有最高级的程序和最高级的精神力，却比所有的其他系统都受限制，也比所有的人类都冷酷无情。
如果在场的是Aphrodite或Pandora，就会立刻向警戒系统Ouranos报告，但是Jupiter却不行，因为它比起所有其他的系统最大的不同，就是独属于人类的思维。
一直被司荼宠溺着的丘比特第一次这么委屈，两大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身为世界系统却不能惩戒那些犯了重罪的人这件事本身，就让丘比特无比难过，更别提它发现这些世家的力量竟然已经能够瞒住它这么久，要不是它今天偶尔来到这个拍卖会，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肮脏的勾当。
看丘比特这样，司荼心疼得要命，但是这件事他确实不好出手，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把丘比特抱进怀里顺了顺毛。
此时，不知道这一切的众人还在热火朝天地竞拍那块难得一见的翡翠。
五亿！
七亿！
八亿！
大屏幕上的数字疯狂地上升，最终到达了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价格——
十八亿。
计时器数了三秒，随机大屏幕上炸开了炫目的烟花。
“恭喜这位买家，以十八亿的价格拍到了这块绝世翡翠！”
周围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三楼的包厢那里有些骚动，不多久，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好，我是‘珠念’集团玉石部的总负责人，薛义，这块翡翠将作为珠念集团下一季度的新型媒介的载体，希望到时有幸能看到在座的各位大驾光临。”
难过之情满满的丘比特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用那种极其狡黠的目光看着司荼。
盯——
“怎，怎么了？”司荼被看得莫名奇妙。
“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珠念’集团的总裁，好像是你们家楚颢来着。”
司荼：……
好像，真的，是这样，来着。
——后来我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为了纪念母亲朱念，所以就叫做珠念，珠玉的珠，纪念的念……当时我就在，在想，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我的名字也能成为别人的怀念，那么我就算，就算立刻在这里死去，也是没什么好遗憾的吧。
——楚颢，我求求你别说话了，你不会死的……
啊，糟了。
每一次想到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情绪都会不受控制，如果在前世，司荼最多也就是摔一摔东西撕一撕文件，但是在异世界，其结果就是狂乱的精神力漩涡！
丘比特离得最近，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毁天灭地的恐惧，精神力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能够在实体上产生痛楚的感觉，更可怕的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精神力好像被绞肉机包围，即使没有直接被进攻也苦不堪言。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丘比特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司荼你冷静啊！这里人这么多不好解释哒！”
也就是在一瞬间，暴虐的精神力突然就消失不见，周围的人没有一丝异样，刚才的可怕经历仿佛都是丘比特的幻觉。
“丘比特，给你一个任务。”司荼的语气仿佛是在谈论天气的问题：
“去撞碎那块翡翠。”




第十七章 大出风头的丘比特
为了宣传效果，珠念的负责人薛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翡翠旁边。
薛义是一个典型的精英型人物，算不得英俊，但五官之中透露出一种属于商人的精明，一双狡黠的眼睛藏在半框金边眼镜之下，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优雅的气息尽显在举手投足之间。
一个矮胖的小胡子从另外一边的楼梯走下来，满脸堆笑地走向薛义。
“薛老弟啊，好久不见。我就说是哪个不知趣的来和老哥哥抢这块黄翡呢！原来是薛总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咧！”
薛义在面上保持着友善的笑容，内心却冷笑三声。
翡翠竞价到七亿的时候就只剩一家在和他们珠念竞价，而那一家，薛义闭着眼睛都知道是眼前这个楚玉集团的走狗。
鉴于自家老板楚颢和楚家至今不清不楚的关系，薛义不仅不能在明面上和楚玉的人闹翻，还要装做一副关系不错的样子虚与委蛇。
“李老板，幸会。”薛义握上对方的手：“这可真是巧啊，要是知道是李老板想要这块黄翡，那我也就不和您抢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不知者……无畏？还希望李老板见谅。”
“薛总这说的什么话，凭我和薛总的交情，哪里有什么见谅不见谅啊！”李老板话锋一转：“不过，珠念这个所谓的‘新型媒介’，希望到时候第一个让老哥哥我大饱眼福啊！”
薛义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过也就只能先应下：“这是当然的，李老板。”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恭喜薛义拍下这块黄翡，顺便打听一下“新型媒介计划”。
一直在台下关注着场面的司荼毫不意外地发现，那个长得像球一样的李老板一转身就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前世的楚颢很少提及他的家庭，即使说起也会立刻转移话题。司荼虽然能猜到楚颢和家里的关系不算好，但是直到看到这一幕才真实地感受到了楚家和楚颢的关系是差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毫无疑问，这一块没有能量的废石，还有这一台违禁的能量检测仪，都和楚家脱不了关系，而且就结果而言，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弄垮楚颢的珠念集团。
心疼到了极致无非就是化作深切的怨恨，对这个向他的楚颢兵戎相见的世界。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到了丘比特身上，得到了指示的丘比特长长地“喵”了一声。
所有的灯光一同熄灭，引起一片惊呼，黑暗之中，保护着展台和拍卖品的机械屏障缓缓降下，丘比特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借着人群的慌乱，顺利地到达了展台正中央。
一个大转身，重重撞上了十八亿的翡翠！
一声巨响。
金石碰撞之声清脆地响起，不断持续了数秒有余。
灯光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了展台中央。
雪白的猫型量子兽慵懒地舔着小爪子，在它的足下，碎成四五块的黄翡已然失去了其绝世之姿，原本耀眼的光泽渐渐地散去了。
二三楼的客人也全部都聚集到了一楼，顿时整个会场内嘈杂不堪。
“这，这……”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薛义，只是大惊之下还未能说出完整的话语。
李老板大声呵斥道：“这怎么回事！安保系统就是这么工作的？”
好几个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冲上来调节，负责人也很快赶来道歉，但刚才一瞬间电源出线的问题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查清楚原因。
一番议论之后，众人终于把矛头指向了端坐着看热闹的丘比特。
负责人开了扩音器询问道：“请问这只量子兽的主人在哪里，我们对于这次拍卖会发生的事故感到很抱歉，绝不会让您担任所有的责任，可是如果您不愿意站出来，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台下，一只手慢悠悠地举了起来。
面色苍白的少年站起身，无辜地说：“对不起，这是我的量子兽丘比特，小名是小雪……它，它刚才可能受惊了才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正是司荼。
负责人没有想到肇事者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张口之下便问道：“您成年了吗？”
“还差一个月就十八岁了。”
负责人叹息了一声，未成年人的精神力本来就不稳定，这种场合下由于被吓到导致的量子兽暴走的概率是极高的。
“本系统就静静看你演戏。”耳边响起了丘比特的调侃，司荼不经意间笑出了声，然后赶紧低下头作为掩饰。
李老板看到司荼以后明显送了一口气，假惺惺地安慰道：“小朋友别担心，这本来就是会场的错啊！我看他们还要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呢！快把你的量子兽带回去吧，好好检查一下！”
“至于这块翡翠……”李老板对薛义说道：“这也就是碎成了五块，能量没什么损失，相信薛总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吧？”
异世界的翡翠不管是用来功能还是用来做媒介，都会将翡翠切割成小块便于使用，像这块半人高的黄翡，碎成五块之后最多损失一点点玉屑的能量，对于总体的使用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薛义有些犹豫，十八亿拍下的翡翠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毕竟有些芥蒂。
只是当前局势之下，珠念太需要这块黄翡了，确实没有余地来讨价还价，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这场闹剧会稍稍宣传一下珠念集团的新型媒介了。
就当薛义想要说几句圆场的话来揭过这件事的时候，司荼突然开口了：
“我愿意赔偿！”
司荼走到了台上，对着薛义和负责人再一次重申到：“我必须要为自己的量子兽负责，请计算一下损失的能量值，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赔偿的。”
司荼低下头鞠躬。
薛义本来便不想为难这个敢于承认错误的少年，如今更是没有了追究的想法。
在司荼抬起头的瞬间，传递给对方一个警告性的眼神，一瞬间，让这位后生可畏的青年才俊僵立在原地，没法动弹。
这样的眼神薛义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父辈身上见过，但是他们都已经是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鳄，而眼前这个少年，明明还在一个不知世事的年纪，却已经显现出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天生的危机意识让薛义不得不多想些什么，撇开了必须要得到玻璃地翡翠的想法，再去细细思考一番，便轻易地发现眼前这块黄翡的颜色比起之前已经开始暗淡下其原有的光辉。
一个可怕的假设浮现在心头，即将看穿陷阱之前的慌张压下了薛义的脑袋，看起来反而像是点头一般：“好，那就看看吧。”
李老板变了脸色：“薛总这也未免太小肚鸡肠了，何必为难一个小朋友呢？”
“请不要这么说，薛部长对珠念的心大家都能看出来。”司荼轻易地就将话题引导向对薛义有利的那一方：“情尽快测定能量吧，不然我担心，这能量，很快就要流失掉了呢。”
李老板赶紧给负责人使了个眼色。
负责人的冷汗已经下来了，强行冷静下来的以后颤抖地说道：“那，那就用这台检测仪再测试……”
戛然而止。
疑惑的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展台上的能量检测仪上，然后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只见那台已经失去了检测对象的能量检测仪，竟然还显示着黄翡最初的能量值。
司荼“好心”地说道：“刚才能源供应出了问题，这台检测仪可能坏了吧？”
到了此刻，薛义的心就像明镜一般，他冷哼一声，对不知所措的李老板说：“不知您是否携带着检测仪？”
作为玉石商人，随声携带着简易的能量检测仪是肯定的，而薛义不用自己的却问李老板借用，只是为了做给现场的观者看的。
李老板心知这事已经败露了，如今只能把自己摘干净再说，便只好咬着牙拿出了能量检测仪。
那只白色的能量检测仪就像是电子温度计一样，不过一指长短，虽然比不上拍卖会上的检测仪可以精确到百位，但是大概给出一个数量级还是可以的。
薛义将检测仪靠近碎成五块的翡翠其一，熟练地开启了检测仪。
肉眼不可见的能量针迅速戳进了翡翠，数秒后，检测仪发出了“嘀嘀”的声音。
薛义了然地拿起检测仪，将它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句血红色的“能量不足10”显示在检测仪上。
“天哪，这块黄翡难道已经被抽干能量了？”
“差一点啊，十八亿啊！
“这是诈偏吧？天哪我也买了一块翡翠，不会也是废石吧？”
“报警吧先生！”
负责人的脸色已经和白纸一样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薛义怒极反笑：“看来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论一下这个问题了呢。”
抽干能量的废石，数值不变的检测仪。
原本，如果这块十八亿的翡翠被拍下后，一定会在全部的拍卖都结束后，放在隔绝能量的仪器里一起送到珠念集团的玉石库，到那时再发现这是一块废石，就已经万事皆休了。
且不说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一块被抽干能量的翡翠是如何保持不消失的，就算薛义查明了这种方法，也无法证明这块翡翠是在拍卖会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抽干了能量。
这原本是一场死局，只可惜毁在了一个少年手中。
薛义有些后怕，十八亿的资金和做出了承诺却完成不了的新型媒介，足以将珠念拖垮。
想到这里，薛义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旁边，却惊讶地发现那少年已经不知所踪。现场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大型集团之间的明争暗斗第一次浮现在众人眼前，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些八卦内容很感兴趣，因而没有人关注这个“意外”揭露了内幕的少年的去向。
拍卖会被迫终止了。
大多数的客人都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但还是被拍卖会场里的安全工作人员强行请出了会场，少部分知道拍卖会的赞助商是楚家的人都默默的将楚家从合作对象上划去了。
三天后，B区新闻的一个小版面里提到了这件事，不轻不重地写了拍卖物品出错导致拍卖会蒙受损失，而对废石和违禁的能量检测仪闭口不谈，轻易地就掩盖了一件大事。
而这篇报道的配图——赫然就是坐在一片翡翠废墟之上，舔着爪子卖萌的丘比特。




第十八章 豪门丑闻
拍卖会的废石事件就像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在各方势力干涉之下，悄悄地消失了。
随即而来是楚家长子楚颢订婚的消息，宛若炸弹一般投向上级区域所有的媒体机构，铺天盖地登上了无数新闻页面的头版头条。
[五年婚约，一朝解除为哪般？是为爱奋不顾生，还是一夜失足再无退路？]
[又一起“天作之合”？！来自Aphrodite的祝福！]
[时隔五年，再次订婚！楚家下一任家主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珠念集团的大楼里一大早就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职员都在互相议论着自家总裁的小道消息。
“听说是强行标记啊，这么说楚总裁真的婚内外遇了？”
“我只知道是强制征婚，Aphrodite上有通知的，我从我儿子的光脑上看见的。”
“啊，那不就是外遇以后被强行标记，然后又被强制征婚？天哪这绿帽子戴的真够大的！知不知道婚约者是谁啊？”
“楚家不是要办订婚宴的嘛，到时候就有好戏看咯！”
“看不出来啊，我们老总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子，怎么背地里……”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走进了珠念的大门，四处环顾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前台。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楚颢。”
女人趾高气昂的态度让前台有些不满，不过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尽量放缓了语气：“总裁的预约需要提前一周，您现在要办预约的话请填一下这张表。”
“预什么约！我可是楚家的女主人！”
前台小姐有些狐疑，总裁的母亲明明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请问您贵姓？”
“木肖燕。”
前台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总裁的后妈。
虽说是后妈，到底还是一家人。之前一般都是楚总裁的母家人来的多一些，这位后妈前台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些摸不清到底要不要放人上去。
“这样吧，您先在大厅那儿坐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可以吗？”
木肖燕皱起了眉头，这种被小看的感觉让她非常不悦。
凭什么楚颢的生母朱念都已经死了，她的父母竟然还和楚封阳有过婚前协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楚颢永远是楚家的下一任家主，就是因为是这样，她这个楚家女主人永远是名存实亡，所有人都对楚颢毕恭毕敬，对她却只有表面功夫，甚至并不尊重。
其实即使是木肖燕，也万万没有想到，楚封阳在朱念死后，其实早就逼迫楚颢签下了放弃楚氏继承权的协议，这个男人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而楚封阳之前担心朱家会发作，所以特地瞒下了这件事，连木肖燕也没有告诉。
木肖燕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之所以会被楚氏或者珠念的人排斥，并不是她以为的这些外界原因，仅仅是因为她自己不会做人。
如果说楚父还心存万一楚非身体不行，会考虑楚颢的想法，那木肖燕就是完全在日思夜盼着楚颢能从楚家彻底消失。
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婚内出轨和强制征婚，足以让家族彻底放弃这个继承人。
木肖燕打量着珠念内部奢侈的装潢，内心一整雀跃。
很快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楚家还是珠念，都会是她木肖燕的！
想到这里，木肖燕也就有了底气，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和你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楚颢在几楼，我自己去上去！”
前台这下真的恼火了，只是迫于木肖燕的淫威不得不强压下怒气，好言相向：“总裁在33楼，但是现在总裁在休息，您，哎……”
未等前台说完，木肖燕就转身直奔电梯，正好有人到一楼，她就直接冲了进去。
前台气得眼眶都红了，打开光脑写了一条新动态发到星网空间上。
——总裁的后妈大驾光临，这种泼妇果然只能做做第三者。
顺便还拍下了一张木肖燕撞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乘客的背影，当作配图。
33楼，总裁室
楚颢看着薛义交上来的报告一阵头疼，他确实没有想到楚玉集团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珠念下手，明明他们两个集团一直保持着很不错的合作关系。即使只看在他母亲的面上，楚颢都不敢相信有一天楚父会对珠念赶尽杀绝，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能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珠念不仅是楚父为了剥夺他的继承权给他的补偿，也同样是他对于母亲的纪念，他必须要保护它。
楚颢记得，自己在楚家大宅曾经提起过这个新型媒介计划，当时他们一家的关系略有缓和，他本想向楚玉购买一块玻璃地的翡翠，却被楚父以周转不开的借口拒绝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被狠狠地告诫了一番，楚玉不允许任何集团有机会超越它，而新型媒介的对于他而言是希望，对于楚父而言就是不得不除的威胁。
虽然这一次幸运地躲过了，但是家贼难防。
看来楚家大宅，已经不能再回去了……
“嘀嘀嘀”
入室申请跳了出来，楚颢扫了一眼就按下了确认。
“哎哎哎，Jupiter终于认真了一次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么咋咋呼呼的逗逼找遍整个珠念，也只有一个童桐，不过即使这样，楚颢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现任的外交部负责人确实非常有才华，和薛义一样，两人都是他大学期间的同学，在他刚接手珠念，未来堪忧的时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可谓是莫逆之交的存在。
童桐一走近楚颢，就露出了一副非常怪异的表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干嘛？”楚颢被看得有些怪怪的，开玩笑道：“表白？”
“哎呦我的哥！”童桐一拍大腿，手上拿着的报纸发出了被撕裂的哀嚎：“我本来还以为是敌对企业的恶意诽谤，没想到啊我的哥，厉害了我的哥！”
童桐故意做出了一副用力吸鼻子的姿势，然后就毫不意外地被楚颢随手的一打文件糊在脸上。
“说人话。”
“咳咳。”挨了打以后终于消停下来的童桐一脸的沉痛相：“对不起了朋友，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公然寻找第二春啊！”
“这件事啊。”楚颢看到对方还特地拿着报纸上来，大概猜到了就是他被强行标记的事。
Omega被标记以后，其他的Alpha和Omega都够通过信息素的少量外溢感受到Omega身上变化的气味。他之前为了换得玻璃种帝王绿而意外被标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能察觉到。尽管对于楚家而言是一个绝对不可外扬的丑闻，但是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倒不如说这场交易绝对是他占了便宜。
“也没什么，这个标记最多半年就消去了，我还特地买了加速消标的药剂，可能没几个月就好了。”
童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善于辞令的他现在仿佛连舌头都打结了：“那，那那个高，高什么逸……”
对于高逸，楚颢就更加无所谓了：“他确实退了我的婚，不过也没什么，本来我们双方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对于楚颢的淡定，童桐完全不能理解。他之前以为报纸上的消息都是假的，还想来嘲讽好友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脸平静地对他说，没错呀都是真的呀，不就是婚内出轨嘛？不就是退婚吗？不就是强制征婚……
“等一下，”童桐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重点：“那你，知道自己被Aphrodite强制征婚了吗？”
楚颢：……啥？




第十九章 厄运的终点

楚颢对着那张报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五分钟，然后强作镇定，打开了光脑。
前几天他都忙着翡翡的事，确实好几天没有关注光脑里的信件箱了。
未读邮件：99＋
估算了一下日子，楚颢将日期调到了一天前，然后一封血红色字体标注的邮件一下子映入眼帘。
童桐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字一顿地念着：
“来自Aphrodite的祝福，恭喜您订婚成功。PS：一年之内结婚将会获得Jupiter的神秘礼物一份哦(ω)。”
童桐毫不意外得在楚颢脸上看到了天崩地裂的表情。
“那啥，你要不要再看一眼有没有……”
“……不用了。”
如果是强制征婚，Aphrodite在发出订婚和结婚审核通过的通告，即“Aphrodite的祝福”之前，确实会有强制征婚的先行通知，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都是回天乏术了。
万事皆休。
楚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如果他还是楚家的唯一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去为了一块翡翠而被标记，怎么会被退婚，怎么会不得不和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订下终身。
一直没心没肺的童桐也知道事情大发了，不敢再胡扯什么，结结巴巴地安慰道：“要不，要不你看一眼对方的信息呢，说不定没那么糟……”
楚颢无力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滴滴滴”的入室申请提示音打断了。
一个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名字出现在光脑上，楚颢苦笑一声，按下了同意。
该来的总是要来，而所有坏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孤军奋战，永远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童桐一看见门口的人，便慌乱了起来，他担忧地看向了楚颢，却收到对方一句：“你先出去吧，有事下午再说。”
作为楚颢的死党之一，童桐自然认识木肖燕，也知道对方满怀恶意而来，可是面对好友的家务事时，即使他巧舌如簧也无处可以施展。
“小白，要不我还是……”
楚颢摆了摆手，这个动作让童桐瞬间噤了声，然后无奈地转身离开。
木肖燕看到了童桐，赶紧微笑道：“这不是童桐嘛，我们家小非前两天还说起了你，你们那个研究……”
“阿姨，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童桐目不斜视，直直地往外走。
即使被童桐无视，木肖燕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毕竟童桐是童书记的儿子。
童桐刚离开，木肖燕就瞬间换了一张脸。
那冰冷的目光里仿佛淬了毒。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订婚的对象了。”木肖燕用夸张的语气说道：“F区，体质和精神力都只有F的垃圾，正适合你这种人。”
楚颢冷冷地看着木肖燕夸张的表演，一言不发。
“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给楚家抹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继续呆在楚家，。”
听到这里，楚颢突然笑了。
这个女人无法从自己这里夺取任何东西，因为她的语言就是她的眼界，粗鄙之语的背后是卑微到极点的灵魂，即使穿上最奢靡的华衣，也难掩内里破败的污泥。
欲望已经将这个女人的世界毁得干干净净，而本人却至今都没有意识到。
“楚封阳不会把我赶出楚家的。”似嘲似讽。
楚颢的本意是楚父还需要他来牵制朱家的势力，不料木肖燕彻底会错了意，她以为楚颢的意思是就算他做出了这种事，楚家的家主也轮不到楚非。
怒火攻心之下，气红了眼的木肖燕从挎包里掏出一打纸，狠狠摔在桌上：“不会把你赶出楚家？你做梦！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之间第一页上印着六个粗体的大字——财产分割协议。
转瞬之间，楚颢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由于他是一个Omega，为了继承楚家，会要求婚约者入赘楚家。但是强制征婚之下，对方又是一个没有身家的人，楚父不愿意这么一个地位都这么低微的人入赘，加上木肖燕的煽风点火，所以就立下了这份秘密的协议，将他嫁出楚家，对外界可以宣称支持他追求爱情，而真相却是正式地放弃了他。
恐怕这所谓的财产分割协议里，什么都不会分给他吧。
木肖燕表情狰狞，她费劲千辛万苦也只让楚封阳写下了财产分割协议，而不是她最想要的父子关系断绝协议。
“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你最好痛快点——”
“我签。”
楚颢郑重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玉盒，打开盒盖，取出一只黑色的钢笔，刷刷刷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只钢笔是楚父十八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都没有用过。
签完后，楚颢打开光脑扫描了最后一页的图标，在电子协议上再次签了名。
木肖燕原本还有点心虚，这份协议上分给楚颢的就只有几家经营不善的店面，她以为楚颢会以此为借口不愿意签协议，没想到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签了名。
欣喜若狂的木肖燕把其中一份协议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然后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楚颢，居高临下：
“对了，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了，楚家还是会给你办订婚宴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你记得让你的‘真爱’好好打扮一下，别太丢脸。”
……
与此同时，一边啃营养剂一边翻阅着报纸的司荼突然想到了什么，踢了踢打盹的丘比特，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醒来的世界系统大人咬住了脚踝。
并不疼。
“行了行了，快松嘴，一会儿你自己该牙疼了。”
丘比特愤愤道：“本系统为了你的事都累死了，你还打搅本系统睡觉！”
“呃，系统还要睡觉？”
“程度是不用睡觉，但是精神力要。”丘比特不满道：“基础程序里可不包括如何利用Aphrodite的系统漏洞来调取楚颢的档案，也不包括怎么给你做假的档案。”
“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司荼指着报纸的一个小版面：“你看。”
丘比特凑过去，只见上面写道：
据内部人员透露，楚家大少的婚约人来自F区，体质和精神力双F，如此，为追求真爱放弃高家订婚的说法不攻自破。况且，Aphrodite的强制征婚难道不是全凭手速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F区的人……
“这没什么啊。”丘比特解释道：“本来F区人的平均水平就是双F的，本系统当时帮你做档案的时候考虑了这一点，要是帮你写个SSS的话，会被纳入重点资料，对比起你F区的出生地，可能会引起下级系统的错误，要是一不不小心弄得崩溃了，那本系统可就头疼了。”
“我不是说这个。”司荼弹了一下丘比特的脑门：“我说的是为什么双F就不能是真爱。”
丘比特：……
好的它明白了，这货只是单纯地吃醋了。
“可能世人都比较倾向门当户对的情况，楚颢是B+的精神力，一般来说不会和精神力F的发生共鸣，也就不会标记啦。”
司荼做出思考状：“那我是不是应该再多补偿一点？”
丘比特：……你补偿个鬼啊，你精神力又不是F。而且真的要说一个B+的精神力凭什么配得上你的未知级别，不管怎么看都不是真爱好么。
“要不在去一次玉石市场？”
“驳回。”
光脑亮了，一封邮件跳了出来。
丘比特比司荼先一步知道邮件的内容，然后冷哼了一声：“楚家都丢了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准备大肆举办订婚宴，看来你亲爱的楚颢在楚家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
司荼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
“如果他想走，那我就会带他离开，不管是楚家，还是在他看来接连不断的厄运。”
丘比特有些不以为然，在它看来，楚颢所认为的所有不走运，全都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
用一夜之情，换来天价翡翠；被意外标记，却摆脱了高家的那个弃子；强制征婚，对象是一个超脱了所有想象的优秀到了极点的人。
“要本系统说的话，能遇到你，并且被你喜欢的这个事件本身，用尽他一生一世的幸运值都不够。”
丘比特补充道：“可能还要算上下辈子的吧？”
司荼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这句话楚颢也曾经说过，上一世的楚颢。
所以那时候他许诺，晨光将洒满最后的黎明之前，所有的悲剧绝不会再次重演，他们曾用一切来偿还莫须有的罪孽，所以这一世，就是最后的轮回，不是也得是。
“两世的厄运，都将到终点了。”




第二十章 不能辜负的事物

楚家大门口挤满了手持话筒和摄像机的媒体记者，快门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即使站着好几个保镖和侍者维持秩序，也无法控制现场的混乱场面。
“请问楚少爷的婚约者真的是出生F区的吗？和标记楚少爷的是否是同一人？”
“楚少爷婚内出轨，楚家是否对此感到羞愧？”
“听说不准备让对方入赘楚家是吗？”
“媒体不能进入会客厅!”
“刚刚那个XX传媒的记者怎么进去了？”
“XX传媒有准入证——别挤了，真的不能进!”
没有邀请函的记者们被拦在道路两旁，被迫给受邀的宾客们让路。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愿放弃这个热议了好几天的大新闻，闪光灯几乎没有停下过。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记者从黑压压的人群中灵活地窜到了前排，看准了一个空隙，低下头绕过了保镖张开的手臂，向大门直冲而去。
“哎，你!”保镖拉住了女记者的衣角，用力一扯，却只带下了一件外套。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啊啊啊!”
由于惯性，停不下来的女记者重重地摔了下去，而她的眼前，就是台阶尖锐的棱边!
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悲剧的发生，女记者绝望地闭上眼睛迎来头破血流的一刻——
就在这个瞬间，吵闹与喧哗全都远离了世界。
只有一个清晰的声音荡开在耳畔，似水温柔：
“你没事吧？”
至少有十秒钟，女记者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了一个少年的怀里。
不止这个女记者，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数秒内的失神状态——仿佛整个空间陷入了真空之中，没有光，没有声音的传递，不能动弹，巨大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这窒息般的感觉却又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被解放了的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道：“刚刚那是不是精神压制？”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少年身上。
只见那少年身穿深色礼服，长到膝盖的衣摆上点缀着暗蓝色的繁杂花纹，裸露在外浅到极点的肤色有一种银装素裹的美丽，配上一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和没有血色的薄唇，本该给人怜惜之感，可是少年刚才一瞬间散发出的精神力让所有人收回了这种感情。
明明还是要被称为少年的年纪，却已经拥有了多少人望尘莫及的能力。
精神压制，只能对比自己精神力低的人使用，用的好甚至可以造成短时间的幻觉，而且大范围的精神压制需要开启精神力场，精神力场需要的最低精神力级别是S。
多少人一生都无法办到，而这个少年却能轻松做到。
“我，我没事……”女记者依依不舍地从少年怀里出来，不可言喻的情愫如同红霞，映亮了双眼。
少年勾起嘴角，那笑容仿佛春风吹过柳絮，拂起漫天纷飞的纯白梦境。
人群不知何时已经让到了两边，为少年分开了一条道路。
沐浴着百十道目光的洗礼，少年打开了光脑，光幕上投射出一封白底金字的邀请函。眼尖的人发现这封邀请函和之间的宾客出示的不一样，但直到年迈的管家弯下腰行礼开门，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并大声惊呼：
“就是他！楚大少的未婚夫！”
“这么年轻？这么年轻！”
“不是说精神力F的呢？”
瞬间的狂乱让记者们突破了重围，涌向前方，但是为时已晚，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人们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少年如松柏般挺立的背影。
……
雪白的小脑袋从礼服的口袋里钻了出来，灵动的大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在内心吐槽道：破地方。
“咚”头顶迎来一个爆栗。
“我听到了哦，丘比特。”
“唔——”丘比特可怜兮兮地捂住脑袋。
处于通过司荼耳朵上的通讯器传音的状态下，丘比特总是会搞混“心想”和“说话”。
在前面引路的老管家突然站定回头，把司荼吓了一跳。
一道门出现在眼前，不用猜也知道前面就该是楚家为了楚颢订婚准备的宴会厅，司荼道了谢，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老管家拦住了。
“您是否要把量子兽收回去？”
“呃……我想，不用了吧。”
司荼按住呲牙咧嘴的丘比特：“其实不怎么耗精神力的，而且我也想要小雪来见证我和楚颢的订婚。”
脖子上系着礼服同款蝴蝶结的丘比特自豪地挺起小身板，长长地“喵~”了一声。
管家看着司荼，一言不发。
见此，司荼收回了踏出去的那一步，恭敬地说道：“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司荼早有耳闻，前世的楚颢每一次回忆起其母朱念的时候，都会提及这位从小对他百般照顾，即使他已经被家族放弃，也待他如初的老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司荼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这位老管家应该就是和叶奶奶一样的人，正直和善良刻印在他们的灵魂之上，即使自己经历过不幸，也会对他人的不幸伸出援手。
老管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迟迟没有起身。
不可言喻的沉重情感一下子让司荼红了眼眶。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楚颢原来的那个婚约者，或者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渣，这位老人一样会鞠这一躬，此时此刻，所有的话语都已经苍白无力，这位给予过年幼丧母的楚颢无条件亲情的老管家，在为他的孩子的婚姻做最后的祝福。
因为没有资格来干预，也没有余地来挽回，所以仅仅只是弯下腰，做出最真挚的祝福和最深沉的托付。
看懂了这一切的司荼颤抖着声音，郑重地回应：
“我们此生都会相依相守，相爱相持。”
老管家的眼中透露出了惊异，他显然没有想到司荼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抬起头看到正在被丘比特的小猫爪安慰的司荼，看到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庞和坚定不移的目光，他再一次弯下了腰。
柔和的阳光笼罩了这神圣的一幕。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离去之前，司荼低声说道：
“这份感激，我收下了。”




第二十一章 世界第一的订婚宴（上）

几天前，司荼收到楚家的邀请函，对方要求他提前两天来到楚家商量订婚事宜。
邀请函上居然还附带了定位病毒，不过瞬间就被丘比特的防御网杀得灰飞烟灭。
根据丘比特的推测，楚家一定是准备强行让司荼变成那个标记楚颢的人，并且对外宣称楚颢是为了真爱，所以不惜婚内出轨，下嫁寒门，放弃楚家家位。
为此，他们不仅要让婚约者标记楚颢，还要说服婚约者接受这个他们编造的说法。
尽管这在司荼眼里差不多就是真相，但是楚家在征求司荼的同意之前，就先行向媒体宣布了订婚宴的时间这一点让丘比特很不爽，于是世界系统大人表示像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族就是应该偶尔被打一下脸，才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最终，在丘比特的淫威压迫之下，作为主角的司荼却是最后一个到达这场订婚宴的人。
……
距离说好的时间只差不到半个小时了，好不容易从宾客中脱身的楚父将楚颢落拉到了一边，询问道：“怎么还没有来？”
楚颢耸耸肩：“对方唯一的回复就是今天会来，别的我也不知道。”
“你，你这是找的什么人！准备让楚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吗！”
楚颢在心里冷哼，面上却是不显不悦的表情。
只要过了今天，他就和楚家彻底没有关系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再也不能为他做出任何的决定。
至于这个没有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只是单纯地被这场闹剧连累的而已，楚颢准备给对方一笔钱，然后就互不干涉地生活。唯一出乎楚颢预料的是，楚家几乎动用了手上所有的情报网，但是没有获得除了Aphrodite给予的基本资料以外的任何信息，连住址都没有查出来，接连发过去的数个病毒没有一个起效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对方反过来封锁了光脑。
看来对方还是个了不起的黑客呢。
楚父见楚颢神游在外，气道：“你就是这种态度——”
“哦，什么态度啊？”
浑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让楚父瞬间没了声音。
微胖的身形和永远是笑眯眯的小眼睛，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被称为商场上的笑面虎，所到之处，神鬼不阻。
不过事业上的辉煌并没有在家庭美满上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位老人名为朱贤，他在一个月之内相继失去了最爱的女儿和最爱的伴侣，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楚封阳。
内心有愧的楚父回以一个和善的笑容，而朱贤却没有看他半眼。
楚颢笑道：“外公，您来了。”
“这怎么能不来呢，你这孩子呀从小就不要人操心，难得一次，就给你外公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啊。”
楚颢连连摇头：“不用的，我自己会处理好，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万一好相处……”
“哦？你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朱贤把目光分了一点给楚父，蔑视的那种：“看来楚家这是大不如前了啊。”
被无视到现在的楚父虽然很生气，但是也不得不赔出一副笑脸：“朱老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楚家再怎么样，以后不都是楚颢的。”
朱贤若有所思地看了楚父一眼：“但愿你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本来就心虚的楚父在朱贤的目光下几乎无处遁形，只好看向楚颢：“还不带你外公就坐。”
楚颢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已经签过了财产分割协议的事情没有告诉过外公，他不希望外公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东西大发雷霆。
“外公，走吧。”
落座后，便有一些有过生意来往的人来敬酒，朱贤全都不接，笑道，这第一杯酒自然要留给孙女婿。楚父带着木肖燕来向朱贤敬酒，被用同样的理由拒绝，身后跟着的楚非和楚嫣也就不再自讨无趣了。
楚嫣低声道：“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朱家都不如楚家这么多年了，况且朱念死了，楚颢嫁的还只是一个下等人。”
木肖也是一脸不屑，但看在长辈的面上不好发作：“没事，乖女儿，等那个下等人来了，他们有得好丢脸。”
楚非勉强地笑了笑，还来楚嫣一个白眼：“哥，你能不能有点气势，楚颢倒了，楚家的继承人可就是你了！”
“我，我没想过……”
“哥你在外人面前装装就算了，都是自家人，你还装的和真的一样。我告诉你啊，这病弱小白莲呢，也就是现在还能换取点同情心，等哥你当上了楚家家主，没有点雷霆手段怎么行！”
楚非的脸又白上了几分，喉咙处的梗塞感让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找到药瓶后紧紧地拽在了手心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这是当然的，小嫣。”
他没有把药瓶拿出来，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别那么扫兴，楚非。
距离开场的时间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就连木肖燕都坐不住了，这要是人不来的话，她安排好的事情不都泡汤了：“小颢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把人叫来吧，你看大家都等到现在了。”
楚颢不想对木肖燕这种毫无意义的挑衅多说什么，无欲则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丢脸的人都绝不是他楚颢。不过座上这么多长辈看着，他实在不好装作没有听见，所以只能糊弄道：“他马上就会到。”
可怜楚颢连“他”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一个楚颢得叫一声叔叔的人开口道：“小颢啊，高家那里……”
楚父赶紧接口：“高逸那孩子通情达理，这不小颢和他一说，就答应解除订婚了，本来今天是要邀请他们的，不过高家的生意忙不开，就不来了。”
在场的人对这件事各有猜测，听到楚父这么说，也都是半信半疑地应了。
终于，还差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侍者小跑过来对楚父耳语了几句，楚父这才如释重负道：“还不快去迎接！”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缓缓开启的大门上。




第二十二章 世界第一的订婚宴（中）

司荼沐浴着所有人的目光，信步走来，他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下一秒就要翩翩起舞，纤细的身形拥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诱惑，姣好的面容毫无疑问是世界神完美的造物，没有人可以把目光从这个美丽的怪物身上移开一瞬间，连眨眼的时间都有些舍不得。
靠近门口的几位女士相继惊呼了起来。
来人完全不是众人想象中三四十岁的大叔，不仅年轻鲜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而且衣冠楚楚，温文尔雅。
“天哪，怎么这么年轻！”
“好帅！”
“记者在哪，快拍照，快拍照！”
婚宴厅足够大，但是来人却不多，加上主桌的位置正对门口，司荼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般戳在那里的楚颢，于是他扯了一下衬衣的领口，欣欣然走了过去。
丘比特昂首挺胸地坐在司荼肩膀上，悄悄传音道：“快看，他们都被你帅傻了！怎么样啊，本系统的化妆技术不错吧！”
“好好好，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司荼赶紧讨好完大功臣丘比特，然后就一心一意地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目标是把楚小颢迷得晕头转向的，不过看真实的效果，却是其他人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楚颢对面的楚嫣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旁边的木肖燕打了一下手背：“只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本来就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的朱贤看到司荼以后更是笑出了一朵花儿，吧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点，连连称赞道：“不错不错，小颢的眼光和我当年有的一拼啊！”
作为主句的楚颢倒是呆立在原地，见司荼离他只剩下几步之遥，才犹豫着说出了：“是你？”
换来司荼莞尔一笑。
虽然只是普通的宴会厅，论规格可能还不比上前世的他可以准备的级别，但是在司荼的眼中，这一刻的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
星屑洒满的这条道路尽头，他的青年身穿纯白的礼服，低垂着眼眸独然而立，在没有流星划过的黑夜，矗立于万物沉眠的山间，静静等待着晨曦到来，或是谁人来拥他入怀。
众人的惊叹之中，司荼缓缓跪下，单膝落地。
“嫁给我，嗯？”
早就放在量子空间的里的花束被双手献上，水珠滚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宛若爱神之血一般纯粹而热烈。
人生第一次被献花加求婚的楚颢已经彻底傻了。
哪怕内心不愿意相信，但是位于精神海里隐隐作烫的标记在不断地提醒他，眼前的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不久前和他春风一夜的少年。
而那个当时就已经显出惊世之才，被楚颢定义为风流倜傥的少年，现在竟然手捧玫瑰，单膝跪地来向他……求婚？！
等一下，他们不是被强制征婚的吗，现在怎么弄得……
有这个疑惑的人不止楚颢一个，在场所有的宾客和媒体都感受到了同样的困惑。
虽然楚家一直在尽力挽回这件事，但Aphrodite的记录绝对不可能出错，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却不捅破，毕竟楚家的势力摆在那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楚家特地安排的作秀，还特地看了看故作镇定的楚封阳。
这时候倒是彻底不知道有什么内情的朱贤来圆了场：“小颢啊，你说你们都要订婚了还害羞个啥，你看大家都看着呢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小颢！”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好事的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从看到司荼开始，一直处于蒙圈状态的楚小颢此刻真的感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面红耳赤的情绪，居然真的伸出手去接过了花。
司荼依然没有站起来，只是痴痴地看着楚颢的眼睛，直把楚颢看得低下了头。
来之前司荼特地调查了一下异世界的浪漫，然后惊讶地发现了异世界在这方面可以说和它的食物一样高端却冰冷，婚姻大多是根据Aphrodite提供的适配名单来决定，唯一的参考就是精神力的契合度(可能这也就是强制征婚没有引起公愤的原因)，所以根本没有拿着玫瑰求婚这种习惯。
本来这个时候司荼是应该展现一下精神力来表示他和楚颢的匹配程度，但是且不说司荼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精神力，就算是之前几十年的习惯，也让司荼绝对不允许把好好的订婚宴搞成这个样子，所以最终，司荼还是沿用了上一世的规矩。
哪怕各种巧合意外之下他们已经订婚了，但是该有的必须都得有。
上一世来不及求的婚，这一世必须补上。
“我听说了以前的传说，所以我带着——它来，向你求婚。”
司荼递过一个巴掌大的黑盒。
这个颜色让司荼吐槽了好久，但是出于里面的东西的特殊性，能够完全隔绝其气息的东西非常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黑盒子也是司荼跑遍了A、B区才好不容易找到的。
完全被司荼的求婚浪漫得不要不要的人群再次陷入了好奇与疑惑。
“我活了这么多面还没人这么向我求婚呢！”
“传说，什么传说？”
“天哪，结婚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吗？”
楚颢接过了黑盒子以后，先是发现了上面还雕刻的玫瑰图案，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小盒子本身就价值不菲。
“这是，能量盒吧？”
楚颢不安地询问，然后就被司荼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打开看看，喜欢的话就嫁给我？”
声音温柔而真诚。
彻底被撩到了的楚颢觉得小小的盒子瞬间变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只得一边唾弃自己活的二十八年都活到哪里去了，一边故作镇静地打开了小盒子。
打开之前的一瞬间，楚颢还安慰了自己一下，毕竟他也是A区出生的上流阶级，不管里面是什么都不会再被撩到了。
然后……
……………
“嗷嗷嗷！”兽型的量子兽凭空出现。
“咕咕咕！”鸟型的量子兽紧跟其后。
“喵喵喵？”丘比特。
司荼有幸见证了婚宴厅一瞬间变成动物园的盛况，这才体会到了丘比特让他买这个黑盒子的良苦用心。缘石对于量子兽的绝对吸引并不是开玩笑的，这样的情况丘比特表示早就预料到了。
楚颢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蹭了蹭，低头一看，他一直自以为豪的狮型量子兽辛巴此刻宛若一只哈巴狗一般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手上的小盒子，坐等主人的投喂。
周围的一大群量子兽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楚颢手上的小盒子流口水。
楚颢：……








第二十三章 世界第一的订婚宴（下）

这一刻，什么豪门丑闻，什么强制征婚，什么做秀，什么婚内出轨，全部都被众人抛到了脑后，连记者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有人的大脑里都只被同一个念头占据——
缘石！
这是缘石啊！
持续了数秒的沉默被一个高昂的尖叫声打破，鼎沸的喧嚣声一下子蔓延开来，像是要把屋顶都掀掉一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感受到缘石的巨大诱惑，大部分人的量子兽都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于是人叫声和着兽叫声，延绵不绝地持续了至少半分钟。
“这是缘石啊，是缘石啊啊啊啊！！”
“天呐，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这一下，主桌上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楚父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刚上前几步就被朱贤拦下了。
“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用插手了吧？”
楚父吃瘪，但是依然不甘心。
这可是缘石，如果得到了它，他就将成为能力者，拥有一般人不敢相信的寿命和生活，到时候朱家又算个什么，朱贤又能耐他何！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还有记者在实时录像，碍于面子，楚封阳不可能做出明抢的行为，而这让他在之后的几十年里都后悔万分。
楚封阳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对司荼说道：“小子不错，我是楚家的家主，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楚颢毕竟是楚家的一份子，这缘石事关重大，你先收起来，我们之后再商议。”
哪有什么之后再商议，只要出了这道门，这块缘石就是他楚封阳的了！
他的目光里流淌着长辈的关怀，但那之下却掩藏着剧毒。
楚颢哪里听不出来楚父的意思，但是再怎样的恨意都比不上眼前这颗水光流淌的碧珠重要。
它确实太贵重了，他说什么也能不能收。
楚颢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但是……”
下文就被司荼泫然欲泣的表情逼回了肚子里。
楚颢：……等一下我又没说不结婚。
被接二连三爆炸性的事件轰炸得晕头转向的众人都已经无力吐槽了，只有无数量子兽的叫声一阵阵响起。
卧槽这个人用缘石求婚啊！
妈妈这个人有了缘石还不答应求婚啊！
你不要给我啊，给我啊，这婚我结啊！
……不对啊，谁还记得他们是强制征婚的来着？
主角之一的司荼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然后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众人：什么情况！
“你你你，你给我，他不结我结！”旁边的一个已经错乱的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浮躁。”旁边的一个老人家。
“快啊，快答应他啊孙子!”旁边起哄的朱贤。
司荼摆了摆手：“我不想勉强你，楚颢。但是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他们还只是第二次见面，楚颢觉得难以接受是正常的，但是这不能成为他放弃的理由，楚颢只能是他的，别无商量。
一片唏嘘之声。
顶着无数“负心汉”目光的楚小颢：……啥？
“等，等等!”
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正是楚嫣。
她将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尽量放缓了语气：“哥哥还放不下和他订婚了五年的人，希望你多给他一点时间。”
木肖燕赶紧符合：“是啊，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的嘛。”
楚颢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冷冷地扫过，在他的记忆里，楚嫣从来不曾叫过他哥哥，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楚封阳，还是木肖燕，甚至还有楚嫣，亲情这个词语对于他们而言都只是最好用的借口，强取与剥夺的借口。
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恶寒让楚颢彻底冷静了下来，这块他手中所有人都渴望的缘石就像一把利剑，划烂了本就不堪一击的遮羞布，露出了楚家人从不外扬的丑态。
楚颢关上了黑盒子，顿时那种对于量子兽而言极具诱惑力的气味消失不见，但是所有的量子兽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不愿意回量子空间。
虽然不想让楚家人如愿的最好方法就是收下这块缘石，但是楚颢还是将盒子递了回去：“既然是你，那我们订婚也无可厚非，当得上天作之合了吧，但是这个……传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不要误会，不管我收不收，你都会成为伴随我一生的人。”
说罢，强行将黑盒子塞到了司荼手中。
本来在楚颢旁边趴得好好的大狮子，完全不顾主人高冷的形象，跟着黑盒子屁颠屁颠地走到了司荼旁边，尽力用那张庞大的狮子脸做出了一副求投喂的蠢萌脸。
被自己的量子兽抛弃的了楚颢一个白眼扫过去，把辛巴吓得用爪子挡住了脸。
楚颢：……这一定不是我的量子兽。
大狮子辛巴虽然把自己的主人蠢得内心哇凉哇凉的，但是却成功地把司荼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辛巴，好久不见！”司荼蹲下来把双手插进辛巴的鬃毛里，用力揉了好几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定是楚小颢又虐待你！”
真的是太久不见了，上一世的楚颢死去以后辛巴就跟着消失了，真的算起来，他已经二十七年没有见过这只又软又萌的大狮子了。
辛巴被一个陌生人骚扰了好几把以后才反应了过来——这个人手法这么辣么棒！对对对就是辣里，再用力一点！
周围的记者又是一整狂拍。
“谁说这两个人是强制征婚的来着！”
“这看起来都是老夫老妻了麻蛋好羡慕！”
“感觉今天吃到的狗粮可以管一年。”
“嗷呜——”辛巴把大脑袋放在司荼手里蹭了蹭，然后尽力去够司荼手中的黑盒子。
司荼用那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单手打开能量盒，然后——
一整个扔进了辛巴张开的血盆大口。
量子兽无法吸收与精神力无关的东西，所以这样一个盒子就算吃下去也会直接被送到量子空间里呆着，但是缘石的话……
可就吸收了啊！！不退货啊亲！！
成功激起一片鬼哭狼嚎。
司荼的动作实在太自然，以至于离得最近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把打开的盒子扔进了辛巴的嘴里，不带一丝犹豫，仿佛手里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缘石，而是一块小小的糖果。
吃下了缘石的辛巴餍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嗷呜了几声，然后就被冲过来楚颢掰开了嘴巴。
辛巴：“嗷~”╮(╯▽╰)╭
再三确认了辛巴嘴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楚颢绝望地道歉，虽然最后的得益者毫无疑问是他，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报答这毫无源头的恩惠，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在了心头，既不像愧疚，也不像欣喜。
半跪着的楚颢没有发现自己离司荼只剩下一个狮子头的距离，所以他无辜地抬起头时，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他们对视了有一秒，或许更久一点，但是这一眼仿佛延续了一世的时间。
被这目光之中的深情所撼动。
楚颢隐隐地意识到，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不，他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楚颢。”
司荼用一只手按下了辛巴的大脑袋，用另一只手挽过了楚颢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凑了上去。
隔着一个狮子的脑袋，两人接了吻。
单方面的，霸道的，温柔的一个吻。
一触即离。
……
楚颢觉得世界都离自己远去了，声音也好，温度也好，痛楚也好，唯一还运转着的感官只剩下触觉，柔软温热的触觉。
直到耳边响起了一句悠远的话语——
“我爱你，楚颢。”





第二十四章 飘花戒指



第一个人开始鼓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掌声如潮四起，声声不息。	
忠实的录像机完完整整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这场本来应该被定义为丑事的订婚宴，却荒谬地晋升成为了难得一遇的美事，得到了众人衷心的祝福。那块缘石或许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但是真正有价值的，确实在它背后的心意。
促成了在几千、几万起的强制征婚里才会出现的那一二起，真正的天作之合。
司荼牵着神游天外的楚颢走向主桌，把人放到椅子上坐好了，然后才端起酒杯：“我因为家事原因，来得太晚，在这里给各位长辈赔罪了。”
刚想一饮而尽，酒杯就被人夺去了。
“别这么说啊，孙女婿啊，我看你很好，很好啊，你这来得正是时候，有什么要赔罪的!”朱贤拍拍司荼的肩膀：“这酒啊不够好，你要敬啊，外公找人给你拿最好的LF12。”
本来接下来的安排楚家都已经做好了，但是楚家人被司荼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弄得至今没有回过神来，所以也就在晕晕乎乎之下哼哼唧唧地应了。
司荼环顾了一下，主桌上的人扣去他和楚颢一共也就五个人，楚封阳和朱贤已经介绍过了自己的身份，而其他的三个他也差不多猜到了。
唯一的一个青年应该就是楚颢一直耿耿于怀的私生子楚非，坐在他旁边的是妹妹楚嫣，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女人就是楚封阳再娶的妻子，楚颢的后妈。
在司荼的记忆里，楚颢应该还有几个叔叔伯伯，想来大概是觉得楚颢二次订婚的事情太丢人，借故没有来吧。
类似秘书的人很快就送来了朱贤所说的LF12，丘比特的适时地解说了起来：“LF12是一种昂贵的果酒，酒精含量远远低于刚才的那杯，看来你未来的外公对你印象很好呢。”
这瓶LF12让丘比特对于缘石的心疼小了那么一丢丢。
司荼知趣地举起酒杯：“外公，第一杯敬您。”
“哈哈哈好，好啊!”成功喝到第一杯酒的朱贤喜笑颜开，之后更是喧宾夺主地招呼众人该吃的吃，改喝的喝，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了。
冰镇的酒水入喉，司荼就在心里大呼不过瘾，这LF12的低度数已经低到了他的味蕾感觉不出来的地步了，即使再眼馋那些度数够高的“廉价酒”，司荼还是只好拿起第二杯白开水一般的LF12：“伯父，这一杯敬您。”
楚封阳任然沉浸在缘石的余韵中不可自拔，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富贵荣华远离自己的滋味萦绕在心头，懊恼与后悔让他手中这杯美酒看上去像穿肠毒药。
“好，好，你很好。”
虽然说着赞赏的话，但楚封阳的目光却凶狠而凌厉。
司荼浑然不惧，坦荡地与之对视。
即使再怎么心有不满，这么多媒体面前，楚封阳也只好饮下这杯酒，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司荼的手臂。
司荼再一次倒上LF12，心怀怨念的木肖燕冷哼了一声，然后在楚封阳警告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楚非和楚嫣也紧跟着举起酒杯，两人的手契合地都有些颤抖。
楚嫣撇了楚非一眼，在心里暗道果然楚非也有帮她的心思，只是可恨这个兄夫太不识抬举，竟然会把缘石给楚颢那个贱人。
对于所有心怀鬼胎的打量，司荼全都投以真挚的笑容。
丘比特鄙夷道：“不就是个缘石嘛，弄得和什么一样。”
不便回话的司荼差一点笑出声，只好赶紧喝口酒来掩饰一下。
那个拼死拼活都不肯把缘石给楚颢的小猫不知道是谁来着(︶ω︶)
之前就不在状态的楚颢在辛巴吃掉了缘石以后只觉得带着困意的晕眩一阵阵向自己袭来，即使不想去在意都不行，眼前的酒杯都已经出现了重影。
大概猜到了是辛巴在消化缘石的原因，可是知道了原因依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又是一次强烈的晕眩，楚颢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然后上半身就晃悠着地向一旁倾倒了下去。
一直关注着的司荼眼疾手快地将快要睡过去的楚颢捞回了怀里。
换到了一个更加温暖的环境，要不是意识一直在和本能作斗争，楚颢一定迅速地进入了沉眠，不过就是这样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带着朦胧的水汽，半闭着的双眼配上无辜的表情，让司荼既心疼又心痒。
“乖，再撑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
意识不清的楚颢亲昵地蹭了蹭司荼的胸膛，呓语般嗯嗯了几声。
司荼没忍住，在毛绒绒的头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周围的人神色各异，无不为这对新人的（xiu）恩爱程度惊讶。
“不好意思了大家，缘石开始作用了，看来今天不能陪各位尽兴了。”
司荼单手扶着楚颢，鞠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躬。
不提缘石还好，一提到这个词语，在场的很多人又变了好不容易平复的脸色。
朱贤摆摆手：“好好，酒也敬过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间咯。”
“等等！”见司荼真的打算就这么带着楚颢走了，木肖燕说道：“封阳拜托我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
木肖燕打开一个亮色的锦盒，一对翡翠戒指静静地躺在天鹅绒上。
这对豆种的戒指是木肖燕特地为楚颢准备的，戒指上有一处并不显眼的裂纹，她原本的计划是让楚颢那个“乡巴佬”未婚夫失手打碎这对戒指，借故来诅咒这对婚姻的失败，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那块缘石打乱了。
看到这对戒指，司荼才想起来他的量子空间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拿出来。
“谢谢您的好意，这对戒指我会永远珍藏，但是我和楚颢的订婚戒我已经准备好了，为表心意，戒指是我亲手雕刻的，拙劣之作，见笑了。”
司荼把楚颢放回椅子上，然后拿出了一个差不多样子的锦盒，一边打开一边说道：“由于时间的限制，只能找到这个程度的翡翠，只能先委屈一下楚颢了，等到真的婚宴的时候，我一定会奉上更好的戒指作为补偿。”
喝酒喝到红光满面的朱贤凑上去看了第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哈哈大笑。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木肖燕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绿，好不精彩。
“好好好啊！”朱贤已经不记得自己今天说了几个好字，他拍着桌子看向楚封阳：“你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孙女婿啊，好啊！来来来，喝酒！”
困困顿顿的楚颢都被这一对“这个程度的翡翠”戒指惊得清醒了几秒，然后就像透支了一般以更加快的速度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那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来的怪胎。
一对镂空雕刻了冰雪花纹的飘花戒指成功激起了一片抽气的声音。
圈内人能看出来这对戒指的昂贵价值，而圈外人大都被美丽的外形所折服。
“楚颢比较喜欢白翡翠，而我最近有幸得到了一块，所以便自主主张地打磨了这对水种飘花戒指，希望长辈们不要介意。”
司荼拿出了另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同样材料的飘花水种白翡翠打造的整套装饰品。
“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木肖燕看得眼睛都直了，且不说这精致到了极点的做工，就是拿水种翡翠做装饰品的，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实在是太奢侈，太浪费了！
楚封阳面色铁青，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收下了。”
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司荼再次鞠了一躬，然后弯下腰将已经睡的迷迷糊糊得楚颢打横抱起，沐浴着与来时无二的目光洗礼走出了宴会厅。
记者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给自家的报社写一个头条大新闻。
数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块的缘石的重磅登场，天人之姿的温柔少年，强大到可以感知的精神力，飘花戒指……每一项都足以成为热点新闻，而这一切凑到一起的时候，甚至有些夸张到不真实。
可以预知到，接下来的几年里，强制征婚的数量一定会大大增加。
有几位知道些内幕的宾客看到楚家人难看的脸色，觉得有些想笑。
本来这场订婚宴上，楚家说不定还准备借机把楚颢彻底推离，而现在，人家都大摇大摆地走了，楚封阳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家的未来……难说咯。
大部分的圈内人都是心知肚明，面上不显。
楚封阳毕竟是常年混迹于商场之中，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地应酬宾客，木肖燕和楚嫣可就没这个本事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楚嫣听见她请来的朋友们的冷嘲热讽，气的不能自已。
“楚嫣还说她哥哥是个出轨的贱人呢，我看她自己才是吧。”
“就是啊，她哥哥真是好幸福啊，唉，要是以后也有人用缘石向我求婚就好了。”
“没有缘石也行啊，那对飘花戒指好美!”
“再也不相信楚嫣了，早知道当初就不针对他哥哥了，还能结交上一个能力者呢!”
“楚嫣太小气啦，有这么好的哥夫都不肯告诉我们。”
楚嫣本来向她的朋友们炫耀今天会让楚颢甚丢尽脸面滚出楚家，谁知到最后丢脸的是她自己，难堪之下，楚嫣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开口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楚父的眼神里包含着不满，仿佛在责怪女儿的不得体。
羞恨交加的楚嫣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话一说完就提着裙子走开了。
身后传来的几声“没教养”让楚嫣狠狠捏住了拳头。
楚颢，你等着!
……
第二天的新闻上，几乎被楚家大少爷的订婚宴霸了屏。
[订婚宴惊现缘石!许你一生不悔情缘!]
[真爱到底价值几何？一个楚家恐怕不够看!]
[世界第一的订婚宴——Aphrodite的最高杰作!]
许多业界的精英都高度评价了楚家大少的婚姻，表示生在家族利益为上的世家里，能有这样的结局是在令人艳羡。
这场盛大的订婚宴被全程录了下来，直到很久以后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大陆最有权威的报社将之称之为“世界第一的订婚宴”，这个说法被其他的媒体人接受并大肆利用，甚至由此引起了一大波质疑大陆目前婚姻系统的言论，“真爱”一下子成为了热门话题，大陆的离婚率在订婚宴以后突然拔高到一个可怕的数据，而且大多数人离婚的原因都是因为看过“世界第一的订婚宴”的录像以后，对于浪漫的婚姻产生了极大的渴求。
……
这个热门话题的主角们，并不知道自己被如何如何编排，他们已经离开了A区。
司荼在丘比特的帮助下，将楚颢带到了他曾经提过的B区海景房里。




第二十五章 和平的午后

被温暖的气息所包围，睡梦中的楚颢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然后就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戳到了柔软的腰部。
楚颢继续了赖一会儿床才把眼睛睁开，眼前的画面像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巨大的枝蔓和树叶层层叠叠盘绕在一起，整个空间都挤满了枝干与绿叶，甚至还有枝头垂着的火红色果实，刚才戳到他的，就是一小截树枝。
楚颢：……哪个魂淡趁他睡着把他搬到了植物园!
困惑的楚颢突然发现，身下的这张床有点眼熟，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以后，楚颢透过枝干的缝隙扫视了一下所处的环境。
这个房间分明就是他在B区海景房的主卧!
正纳闷着，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起来啦，这个点只能吃午饭了哟。”
开门进来的司荼小心地跨过了挡在门口的一段树根，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的空隙更小，于是便伸出了一只手给楚颢：“能过得来吗？”
见楚颢呆呆的坐在床上没有反应，司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使了点力掰断了一些枝条，勉强弄出了一条通道，走进去把楚颢横抱了起来。
“等，等等，我自己可以唔——”楚颢一挣扎就撞到了一段粗壮而坚硬的树干，疼得红了眼眶。
司荼腾不开手来安慰对方一下，只好赶紧先把蠢蠢的楚小颢护在怀里抱出了这个被植物霸占的主卧，然后翻箱倒柜地找缓痛喷雾。
楚颢眼睁睁地看着司荼熟练地打开了几个放药剂的柜子并且准确地拿出了需要的东西，突然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对了，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荼正蹲着往楚颢的小腿处喷药，闻言也不抬头，漫不经心地答到：“丘比特说通过缘石觉醒的能力前几个礼拜都不稳定，这是正常现象。”
缘石？能力？
昨晚的记忆迅速回笼，尽管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楚家已经彻底不记得了，但是直到辛巴吞下缘石的那一刻楚颢的意识都是清醒的。
楚颢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了手，心念一动，茶几上的一株盆栽就冒出了小小的嫩芽，温润可人。
自然系最温和的能力，万物亲和——能够让精神力低于自己的异植和异兽表达善意的一种并不多见的能力。
所以他的房间被植物侵占，并不是有人把植物园搬了过来，仅仅是因为用作装饰的低级异植发自本能地想要保护熟睡中毫无防备的他。
神奇的体验让楚颢不愿意停手，于是这棵可怜的盆栽很快就长满了新芽，覆盖了原有的枝干，活像个没有刺的仙人掌，画风无比清奇。
干了坏事的楚小颢随手就把盆栽扔进了垃圾桶。
“真是有愧于万物亲和的能力呢。”
有点像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一跳的楚颢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然后又因为脚伤跌了回去。
“你坐好别乱动，不然一会儿本系统就没有小鱼干吃了。”
雪白色的小猫跳上沙发，盘爪坐好，向目瞪口呆的楚颢自我介绍道：“本系统名为丘比特，由于一点特殊的原因现在附身在司荼的量子兽身上，你记得要对本系统好一点，经常给本系统买点小鱼干。”
伸爪。
楚颢：……闻所未闻。
“额，你好，丘比特。”楚颢伸出手，尴尬地牵着丘比特的小爪子上下摇了几下。
可能是量子兽之间的感应，空间里的辛巴有点坐不住了，向楚颢表达了想要出来和丘比特问个好的愿望。
楚颢看了两眼丘比特，突然有些感慨。
小的时候他最自豪的事情就是量子兽是一只威武的狮子，而一般来说Alpha的量子兽是猛兽的比较多，而Omega的量子兽则多数是体型娇小的食草动物。
所以他那时有过一个奇怪的愿望，希望和未来的自己结婚的Alpha能够有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作为量子兽。几年前和高逸订婚的时候，他还特地打听了一下对方的量子兽，知道是狼以后还嘲笑了一下自己莫名奇妙的念头，可是时隔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个幼稚而没有意义的想法居然还是阴差阳错地实现了。
辛巴巨大的身躯出现在客厅的地毯上，大狮子眯起了眼睛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了陷在雪白色长毛地毯里的丘比特小猫咪。
“嗷嗷嗷——”辛巴高兴地吼了几声。
觉得威严被侵犯的丘比特大人一爪子糊上了辛巴的大脸。
“呜呜。”辛巴可怜地叫了几声。
“蠢货，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辛巴：太难为狮子了。(Ｔ▽Ｔ)
丘比特高扬着尾巴走开了，被嫌弃了的辛巴哭唧唧地扑倒主人怀里寻求安慰。
楚颢：……
厨房里的司荼吼了一声：“开饭了，楚颢去洗手，丘比特你也去。”
对于吃饭的概念只有营养剂的楚颢看了一眼摆满菜肴的桌子，然后默默的跟着丘比特去洗爪，不，洗手。
五分钟后，楚颢喝着刚热好的鸡汤，狠狠了唾弃了过去二十多年的饮食习惯，并且在心里盘算让珠念进军餐饮市场的胜算有多大。
吃完饭后，看着忙忙碌碌的司荼，楚颢怀着自己也不理解的诡异心态关掉了想要帮忙的家政机器人的开关。
自然到让人难过。
从空间里拿出了之前就拟好的协议，协议的内容是楚颢得知自己被强制征婚了以后，花了一个下午写好的，和众人的想法差不多，楚颢也觉得自己的未婚夫会是个三十几岁甚至更大的中年男子，早已经失去了对于爱情这种事物的追逐，只要施以金钱上的补偿，相信对方很乐意不来干涉他的生活，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
但是，事情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这样，且不说本来准备拿出多少的数额，楚颢清楚地知道，哪怕不算无名指上这美到惊人、价格更惊人的翡翠戒指，光是那块缘石的价值就远远超过了他所有的身家。
或许这块缘石对于少年而言只是一个偶然，而少年心性看不清事物本身的价值是多么正常，所以才会因为一个荒谬的传说便宜了他这个外人。
那……
楚颢有些茫然地想到，少年以后会不会后悔，后悔将缘石给了他，后悔和他成为伴侣。
他都已经二十八岁了，而少年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这么砸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就算现在说得再好，以后也一定会后悔的吧？




第二十六章 誓言
收拾好餐桌的司荼洗完手出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COS思想者的楚颢。
司荼：“发生了什么？”
一旁还在啃小鱼干的丘比特抬起脑袋做出了一个“本系统也不知道”爪动作。
楚颢听见声音，从沉思中惊醒。
“我们……要不要谈一谈？”
司荼点点头，转身回去倒了两杯茶，尽管他更希望的是能在床上谈论这些无趣的问题，但是明显条件不足。
不过不急，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玻璃茶杯里装着的是普通的白水，蒸汽翻滚着袅袅而上，迷离了眼前的画面。
楚颢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斟酌着言辞：“我再过没几个月就要满二十九岁了，我们可能会很多的代沟，而且珠念……你可能听说过，就是我名下的集团，它现在很不景气，我需要投入很多，很多的精力在公司的事物上。”
司荼双手捂住茶杯，认真地看着楚颢：“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可以全力支持你的事业。”
楚颢摇头：“不，你没明白。楚家，你或许觉得我是楚家的大少爷，前途无量，可是很久以前我就签过协议放弃了继承权，而且就在前几天，我签下了财产分割协议，也就是说，楚家不会再给我提供任何帮助，还有很大的可能会来除去我——我甚至不能保证，半年后我还可以坐在这个位置和你这么对话。”
楚颢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而不是因为商业犯罪待在二等监狱里。”
见司荼沉默不语，楚颢觉得对方或许明白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尽力忽略了内心的酸楚，赶紧乘胜追击道：“楚家根深蒂固，即使我侥幸不败，以后的日子也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好过，况且我，我也没有精力陪你这样的年轻人玩爱情的游戏，你可以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太少了。”
坦诚了一切的楚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今天之前，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太子，即使在同龄人之间，他也是被其他人艳羡的存在。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他母亲自杀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失去了屋檐，再也没有遮风挡雨的能力和权利，等待着他的未来，只有漆黑一片的深渊。
他一直都一个人背负着这一切，痛彻骨髓的时候也必须咬牙忍受他人羡慕的目光，这一刻终于有人来听他诉说真相，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弥漫上心头，但是很快就转成了深深的愧疚。
眼前的这个少年，前途无量，却因为与他的意外之缘，被卷入了原本一生都不会经历的尔虞我诈之中。
他会后悔吗？后悔和这样的人订了婚？
“我知道，我非常的，非常对不起你，但是现在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我和楚家的战争中保全你自己的方法，就只有，签互不干涉协议，这样即使我出了事，也绝对不会连累到你身上，到时候你还有机会去娶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这就和没有结婚就准备离婚的情况差不多了。
楚颢难过地想，少年一定很生气，对于他的隐瞒和欺骗，即使少年现在打他一顿，他也绝对不会还手。只是，只是真的太可惜了，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遇见，或许再年轻一点的他还可以许诺给少年一段无忧无虑的甜蜜时光。
一边的丘比特吃饱了以后打了一个饱嗝，全然不顾这两个愚蠢的人类在纠结什么，自顾自地趴下睡了。
司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和楚家已经脱离了关系，那么我想，这或许是你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
“什，什么？”
司荼抬起手示意楚颢不要打断他，继续说道：“我们，我和你，不需要玩什么爱情的游戏，只需要一起度过余下的岁月。如果是春天，我们就去踏青，不管是在杂草遍地的荒山，还是在一望无垠的人工草坪；如果是夏天，我们就去海边，不管是沿着海岸线捡贝壳，还是在豪华游轮上静候日出。”
“你还小，你不懂——”
”如果是秋天，我们就去赏月，不管是在漆黑的山头，还是在灯火通明的酒店；如果是冬天，我们就依偎在一起静候来年，不管是在价值千万的豪宅，还是在摇摇欲坠的小屋。”司荼停顿了一秒，继续说：“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就在这里，在我的面前。”
楚颢的目光开始迷离，随着司荼的话语，他的眼前浮现了未来，为之落泪的未来。
“可以，吗？可以，变成那样吗？”楚颢喃喃道。
他的太阳很久以前已经落下，无边的黑暗让他的世界习惯了寒冷，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惊讶地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盼望着哪一天，新的太阳能够升起，所以他一直在拼命努力，为了到达一个够得到阳光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阳光会无私地眷顾每一个卑微的角落。
“哪怕我们的眼前只有冰冷的电网和高墙，烟花也会盛开，从这里——”司荼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心脏的位置。
“照亮每一个晚上，当你给我一个吻。”
司荼缓缓举起右手。
“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将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楚颢的唇翼在微微地颤抖，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誓言，却比任何的承诺都要触动他的心，他废了好大的劲才开口：“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把青春耗费在了我这种人身上。”
“怎么会？”司荼笑了，无奈而纵容：“我爱你，远远胜过这些无谓的东西。”
而且，他们的未来不会再有不幸发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在他们面前，他会让一切都成为最好的，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为了防止楚颢再说出这些扫兴的话，司荼揽过楚颢的臂膀，吻住了他苍白的唇瓣。
“唔！”
和上次那个礼貌而绅士的亲吻不同，这个吻绵长而激烈，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坚墙，直冲最柔软的腹地，邀请躲在蚌中的美人一起共舞。
楚颢被这个侵略性的吻亲得朦朦胧胧，全身都软了下来，顺从地被压倒在沙发上。
司荼趁机解开了身下人衬衫上的纽扣，正想有进一步动作时，突然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二十七章 邀请函（上）

司荼被惊到的楚颢一把推开，差点四脚朝天地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平衡，司荼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暗道下一次一定注意要锁门。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见到了司荼的正脸后，明显比这两个奸情被撞破的人还要大吃一惊，叫道：“是你？”
司徒看见了来人戴着的半框金边眼镜，略一思索就想了起来：“哦，原来是你啊，我们在拍卖会上见过，我记得你是叫，薛奇？”
“薛义谢谢。”对方扶了一下镜框，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
记错名字的结果就是一下子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沉默，到最后还是楚颢打破了尴尬的氛围：“你们居然认识？”
薛义摇摇头：“算不上认识，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意外帮我识破了楚家……不，拍卖会骗局的那个人，以及——”薛义的目光看向了趴在一旁打小呼噜的丘比特：“那只猫。”
“那块翡翠？”
“是的，十八亿。”
楚颢大为吃惊，完全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天哪，本来还想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登门拜谢的，可是真的好巧，为什么你……总是以各种意外的方式帮到我呢？”
心里知道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司荼为了防止楚颢想得太多，不得不转移话题道：“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薛义用暧昧的目光看了一眼刚才还和自家老板抱在一起的某人，并不接话茬，而是对楚颢反问道：“这位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老板娘？”
“你说什么！”
楚颢闹了个大红脸，看到这样的反应薛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啧啧了几声，得寸进尺道：“我前两天才听说了这件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安慰你，没想到——”
“好了好了别提这个了。”楚颢简直想不通自己那个冷静睿智的同学怎么会变得这么咄咄逼人，只得讨饶道：“快说正事吧！”
本想说“这就是正事”的薛义被一旁的司荼不轻不重地瞪了一下，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真可怕。
然而被警告了的薛义仗着楚颢在场，底气不是一般的足，装模作样了一下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袁大师的邀请函已经拿到了，准备来找你商量一下出席人员。”
见两人真的是要谈事的样子，不管再怎么不情愿，司荼也准备知趣地离开了。
走了没两步，就听见楚颢挽留的声音：“等等，你也留下来吧。”
看出了司荼的不解，楚颢解释道：“我们说不定需要你的帮助……”
话一出口，楚颢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对眼前的少年一无所知，虽然单看之前发生的几件事能够断定少年在赌石上天赋超然，但也不能这样就得寸进尺地要求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援助。
然而事实上，被楚颢拜托了的司荼喜出望外地坐回楚颢旁边，只不过看在有外人在的份上，还特地说了句：“乐意效劳。”
薛义见自家老板都不避讳，自然是毫无顾忌地翻出一大叠报表，一点一点分析起来。
于是司荼在全然听不懂也插不上话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聊口若悬河了半个小时，就在他准备以倒茶为借口离开一会的时候，薛义终于结束了技术上的术语轰炸：
“技术部那里给我的问题也就是这些，和预计的进度没有什么出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型的玻璃地翡翠。”
司荼立刻端正了坐姿，正襟危坐。
“C区原本要举行的拍卖会在B区的影响下延期两个月，如果到时候能入手翡翠还勉强来得及，但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风险太大。”
楚颢点点头，没有说出他心里的话。
如果上一次废石事件的幕后主使真的是楚家，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C区两个月后举办的那场拍卖会，恐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的脸色都有点沉重，不过司荼倒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有两天的时间要赌到一块玻璃地的翡翠，虽然可以办到，但是要大型的就有些为难，不过有两个月的时间，上级区域的赌石会又不像D区那里半年才开一次，在加上原石的质量都比较好，想要多大都没问题。
不过司荼心中的小恶魔跳了出来，建议道：你表现得越是艰难，等事成之后楚小颢就会越感激你啦！然后就可以OOXX啦！
于是司荼沉默了。
薛义接着说：“据说袁大师为了招到招关门弟子，拿出了半生积蓄的原石，参加者可以半价购买十块原石，根据其中的能量值总和进行排名。”
“我拜托了我叔叔拿到了三张邀请函，想来问问你的意见。”末了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这些商家只能坐观众席。”
楚颢叹了一口气：“那我就不去了，把机会放给珠念名下的赌石师吧。”
司荼的小心思又冒了出来，都有了他还需要别的赌石师干嘛，他们有他这么厉害吗！哼，不开森。ヽ(≧Д≦)ノ
“毕竟我们的重点只是翡翠，赢不赢并不重要。”薛义摆摆手：“所以我还再重金准备请几位协会里的赌石师，他们都有邀请函，条件是为赌垮的原石买单，如果有玻璃地的翡翠，按照高于市场百分之五的价格优先拿下。”
“什么！”司荼一句惊呼，让两人都回头来看他。
司荼连忙收敛了情绪：“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奇怪，这个条件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薛义奇怪了：“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他对于这些事情都不了解，你们最好说得仔细一点。”
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成功把薛义吓得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空无一人。ノ( Д)ノ
“你在看哪呢，给本系统低头。”
按照指示低下头，只见一只雪白色量子兽高傲地仰着脑袋，仿佛在说“没错就是我”。
“量子兽会说话？不，这难道是新型机器人！？”
丘比特不满道：“你才是机器人，你全家都是机器人！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系统可是高贵的……一种系统，出于某种意外才附身在司荼的量子兽身上的。”
差一点露馅儿的丘比特撒开四蹄挑到沙发上，冲到司荼的腿上把自己盘了起来，闭上眼睛装睡。
不得不背锅的司荼只好承认：“我确实，不太了解……赌石师之类的。”






第二十八章 邀请函（下）

尽管两人都表示很惊诧，但还是尽心尽责地给司荼讲解了异世界的赌石行业。
由于在异世界，机器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人力，而几乎所有高级一点的机器需要的能源都必须来自翡翠，更别提人工智能对于高级翡翠的大量需求，所以赌石师几乎是除了异能者之外最尊敬的职业。
面对所有的赌石师，不论出生，存在着一个地位崇高的赌石师协会，协会内部高手如云，其成员可以获得各种珍贵的资料和优惠，而且时常能遇到像袁大师这样的十级赌石师收徒的机会，许多玉石企业，比如珠念和楚玉，会出重金到协会内雇佣一些赌石师来替企业赌石，很多时候判断一个玉石企业的强大与否，就是看其名下有多少协会内的赌石师。
不过，想要加入赌石师协会可谓是难如登天，协会一年只有一次对外开放的考试，其他时候都是凭借内部成员的推荐来招人，而且数量也极少。
楚颢有些促狭，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让司荼为了新型媒介计划去参加袁大师的招徒会。
自认为和楚颢心有灵犀的司荼表示，就等楚颢开口，他绝对帮他把玻璃种给带回来。
然后就陷入了谜之沉默。
并不知道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在想什么的薛义开口：“我相中的赌石师有两位，不过我准备跟着我叔叔一起去，他最近放手了翡翠生意，我们准备处理完这件事一起去泡温泉。”
楚颢惨不忍睹地捂住脸，不断催眠自己薛义并没有在珠念的危机关头和自家叔叔去卿卿我我恩恩爱爱。
“所以，还有一张多的邀请函。”薛义笑眯眯地看向了司荼：“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司荼：“……好。”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顺带的。
薛义走后，楚颢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房间里一阵捣鼓，翻出了一大堆和翡翠赌石有关的专业书籍，献宝似地堆在了桌上。
看出司荼的疑惑，楚颢红着脸解释道：“我和袁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他比较喜欢理论和实际并重的学生，所以这些书可能对你有帮助。”
司荼笑道：“可是目的只是玻璃地而已吧，能不能被那个袁大师收作徒弟很重要吗？”
楚颢震惊了：“你，你知不知道被袁大师收作徒弟的话意味着什么!”
“愿闻其详。”
“袁大师可是十级赌石师，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不仅可以免试进赌石师协会，而且可以直接获得二级赌石师资格，身份地位都会水涨船高，会有无数的企业用重金来聘用你，到时候就连进入S区都是有可能的。”
司荼简直要扶额长叹了，他真心搞不懂为什么楚颢总是抱着这种把他往高处推的想法，平平淡淡地在一起不好吗？
想想上辈子，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可是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能违背生命的法则，再怎么年轻貌美的可人儿也替代不了他的楚颢，那么这些身外之物到底孕育了什么，欲望没有尽头，却带来不了任何慰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但是转念一想，司荼又觉得这样对于楚颢是不公平的，他经历过那样高处不胜寒感觉所以才能看淡权势，可是他的楚颢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对这些东西的追求又有什么错呢？
司荼咬咬牙，勉强让自己看起来甘愿一点：“我会尽力的。”
楚颢这才放下了心，他不希望像这样一直无偿地借助他人的力量，即使关系再好的朋友都没有义务一直伸出援手，更别提他和眼前这个少年才见过几面。
来自家庭的阴影让楚颢对于亲近的人都心存芥蒂，但是他并没有到分不清善意和恶意的地步。即使比起司荼带给他的东西或许微不足道，他还是真诚地希望可以偿还些什么。
尽管他们连家长都见过了，婚也订了。
楚颢突然想起来订婚宴的时候，司荼貌似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见过他的家人，这个少年只有十七岁，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没有监护人的同意。
楚颢有些自责地问道：“说起来，你的父母……同意你和我结婚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楚颢原本只是想询问一下司荼的家庭情况，然后再决定要如何处理，可是最后说出来的东西，却不像是出自自己的嘴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婚都订了，楚颢觉得自己还问出这种问题简直是智商下线。
司荼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半真半假道：“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双亲已经故去，一年前我突然来到这个世界，重伤昏迷在F区的路边，被叶奶奶所救，醒来后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唯一影响深刻的只有……”
“什么！”楚颢完全没有想到司荼会有这么复杂的身世，而且还牵扯到了时空穿越：“伽马大陆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其他世界的来客，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精神力，寿命也远远短于常人……你，你必须要每隔半年，不，三个月，三个月就要做一次体检，配合合适的药剂，或许还可以延长你的寿命。”
被打断的司荼有些遗憾，本来他的下一句就是“我喜欢你这件事”，不过看在楚颢这么担心他的份上，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放心吧，我应该和你说的那些人不一样，世界系统给的身份证明上有我的精神力，只不过我并不知道要如何让使用它。”不仅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最麻烦的还是一旦情绪起伏比较大就会造成精神力的暴动，丘比特已经无数次催促他去看精神力基础篇了。
楚颢这才安心了下来，继续询问道：“那你的叶奶奶现在还在F区吗？”
“不，我把她暂时安顿在了A区的酒店，我准备嗯……把我们的家放在A区的北边，那里的环境很不错，适合老年人居住，哦当然我没有一意孤行的意思，你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们就一起讨论一下。”




第二十九章 关于未来

“你是说，在A区北边，绿洲？”
在寸土寸金的A区，根本不存在天然的森林和绿地，听起来北边好像会因为偏僻所以房价比较低，但事实上，司荼指的根本是近十年才新建的人工花园，被最高科技建造的隔离网所保护，免除了所有的极端气候的侵害，定时降雨，风级适宜，绿意盎然，是被称为‘绿洲’的高端别墅区。其价格比A区普通的别墅高上五十到两百倍，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豪宅。
“你知道就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打算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毕竟也不能一直让老人家住酒店。”司荼谦虚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老人要和我们住一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楚颢陷入了凌乱的状态之中不知所措。
等一下，绿洲的别墅，就算是作为玉石界数一数二的巨头，他的亲生父亲，楚封阳都不一定有自信能买下一套，那些不都是S区域以上的富豪才有资格买的吗？为什么听司荼的说法，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交首付了？
楚颢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可能交完首付就要去吃土了，但是看着满怀期待的司荼，实在是狠不下心说太过的话，只得婉转地劝说道：“没有人不希望能住进‘绿洲’，我当然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住进绿洲……”但是现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珠念也处于关键时刻，需要钱的地方很多。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我私自就在房产证上写上你的名字会不会让你不高兴呢。”司荼笑吟吟地从光脑上调出了3D全景图。
周围是成型的空中花园，繁花斑斓绚烂地点缀了一道道圆拱门，连接而成了梦幻的走道与仙境般的风光，两侧有巨大的喷泉，水流冲上云霄而后碎裂成耀眼的光斑，或许偶尔彩虹都会为之筑桥。雪白色的别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比所有童话描写的城堡更加奢靡而精致，活泼的麻雀落在金边的窗柩上，透亮的玻璃比琉璃还赏心悦目，爬藤蔷薇攀附着雕花的栏杆，烂漫了四季轮回。
被这绝色所震撼，楚颢不由赞叹道：“真美。”
“喜欢就好，我们过两天就搬过去吧。”司荼就知道楚颢会喜欢，他第一次看到这栋小别墅的时候也很震惊，因为这栋别墅几乎和上一世他们的家一模一样。
楚颢被从美好的景色里吓醒，惊呼道：“你说什么？”
“你喜欢就好……”
“不是，后面一句。”
“我说，我们过两天就搬过去吧，我准备……”
“等一下！”楚颢阻止了司荼，抢问道：“你不会已经付了首付吧？”
提起这一点，司荼就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的资金比较紧张，所以我就选择了分期的方式，到上个月就只差最后一期的五亿了。”
花光了他一整年所有赌石的收入也势在必得的花园别墅，在A区的豪宅排名上位列第七，由顶级的建筑师花费三年设计而成，售价六十亿宇宙币。
大脑在停止运作之前，最后告诉了楚颢三个大字——抱大腿。
等一下，是好有钱。
曾一度被玉石界称为小太子的楚颢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来自贫民窟。
房产公证很快被发到了楚颢的光脑上，红字血淋淋地证明了司荼所说的都是真相。
意外获得了半套别墅所有权的楚颢大脑里只剩下了浆糊，根本没有发现司荼是如何在他本人都不知情而且连一本证件都没有的情况下完成了房产公证。
多年后终于想起来这一茬的楚颢，才发现自己的枕边原来一直都不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少年，而是切开来一片黑的大尾巴狼(_)。
还剩下五亿要还，不，相对于应该说只剩下五亿要还了。
“怎么了，不满意吗？”
见楚颢一直没有回应，司荼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上一世的楚颢最忌讳的事，就是他自作主张地做什么事，但是司荼早在来到大陆的那几天就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抱着能够再遇见楚颢的希望，所以他在得知自己和楚颢订婚了以后，迫不及待地让丘比特帮忙在证明上加上了楚颢的名字。
如果是因为这样引起了楚颢的不快，那他也只能慢慢补偿了。
“没，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楚颢连连摆手：“我就是太惊讶了，毕竟你说才，才来了一年，居然就可以买下这么贵的别墅，而且我一直听说绿洲的别墅是要抢号的，有时候几年才会放出一栋……”
“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对于我的经济来源你可以放心，我比较擅长赌石……和投资之类的。”
凡是能和网络扯上关系的事，丘比特就基本无所不能了，毕竟世界系统不止自己有超高速运转的能力，而且还有权限让其他的高级系统来帮忙，而且当时丘比特说这个号根本就没有人来抢，这栋名为雪城的别墅由于其极不合理的价格和超级低的性价比，好久都无人问津，所以当司荼这个蠢货（丘比特视角）提出要分期买的时候，收到了好处费的中介甚至没有衡量当时司荼的身家，就这么分期给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
“我不是怀疑你的意识，我只是，我只是……”楚颢陷入了彻底的慌张：“这太突然了，而且现在搬过去的话，有好多要准备的东西，我觉得，不然还是再过一段时间……”
司荼有些无奈了：“我没有说要抛弃现在的一切开启新生活，我只是希望能有我们两个人的新家，珠念的事物繁忙的话，你可以继续住在B区，但是那里将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在一起的证明，我们在那里结婚，我们还会迎来第一个孩子，等我们彻底不再被事务缠身的时候，就可以安心地享受二人世界。”
楚颢彻底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到应该还不懂得生活的少年为什么想得比他这个成年人还要长远，在这段荒谬的姻缘里，少年的认真让他真的感到了自惭形秽。
但是随即他就想明白了，可能是因为他从未在婚姻上期待过未来，母亲悲剧的结局一直在潜意识里引导他的渴求，所以他将所有的欲望转移到了事业上，为了避免所有的omega最终都会被alpha的宿命，他甚至还长期服用抑制剂来削弱本能对他的影响。
可是在见到这栋可爱的小别墅的时候，枯萎的种子抽出了新芽，以破竹之势缠绕住了剧烈跳动的心脏。
或许抑制剂的作用都是骗人的吧，楚颢悲哀地想到。
不然为什么，他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信息素的味道。
为什么他这么燥热，仿佛被烈酒冲昏了头脑。
明明还只是陌生人的地步。
明明对眼前之人一无所知。
明明他，从未抱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Alpha对于Omega的影响是绝对的，只是因人而异得有轻重之分。
但是在此刻，零星的信息素里混入了火种，宛若星火燎原一般，迸射出不可抗拒的强烈情愫，或许又是名为本能的某种东西。
司荼见楚颢发了好久的呆，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来回摆动了几下，谁知下一秒发呆的人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狠狠拽过他的手腕，向后倒去。
“楚……唔！”
司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双唇已经被对方封住。
第一个主动的吻。
良久，身下人被吻得气喘吁吁，一双明眸里水光流转，面色潮红。
“我们做吧……”
“哦？做什么？”
哪怕知道对方是故意装傻，被信息素影响到彻底丢盔弃甲的楚颢只能可怜地乞求道：
“我想做，我们做吧……”
第一次主动的请求。
司荼缓缓地笑了，附身在耳畔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于我们的未来，非常满意？”
楚颢觉得耳朵已经烧了起来，哪里还能听见司荼说了些什么。
“做吧，我想做，我……唔！”
“如你所愿。”




第三十章 只欠东风

司荼醒来的时候，怀里的楚颢还睡得香甜。
看着爱人安详的餍足的睡颜，司荼忍不住凑了过去，轻轻啃咬了一下对方肉乎乎的脸颊。
沉眠之中的人儿丝毫没有被惊动。
尽管还想再赖一会儿床，但是窗外明媚的阳光与腹中空空的饥饿感无不提醒着他，必须要起来了。
刚踏出房门，一个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地扑了上来。
“丘比特？等等等别挠，别挠。”
司荼用尽力气才把在他脸上做妖的丘比特扯了下来，额头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甚至还破皮了一点点。
还好是在异世界，量子兽身上没有传染病，如果是上一世，这样的情况还要打狂犬病疫苗。
“魂淡你居然把本系统一个人扔在了外面，本系统半夜都饿死了！连夜宵都没有！本系统要告你，要告你虐待量子兽！”
被指控没有在半夜给量子兽做夜宵的司荼：……
不过司荼自然没有愚蠢到说出什么“那你以后就呆在量子空间”之类的话，对于盟友兼最大金手指的丘比特，司荼一直都采取着怀（zhu）柔(zhou)政(wei)策(nue)。
“好好好，我以后把小鱼干提前做好了放在冰柜里行不行?”
楚颢大概从来不下厨做饭，所以家里连个冰箱都没有，只有一个用来冰冻营养剂的不到半米的小冰柜。
为了给丘比特腾地方放小鱼干，司荼在午饭就吃营养剂和把营养剂喂给门口的全自动废弃物回收机器人之间犹豫了一秒，然后就果断选择了后者。
营养剂的那个味道，吃惯了正常饭菜的司荼表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丘比特这才满意了一点点：“你还要给本系统做一个温暖的小窝，本系统昨天晚上都快要冻死了！”
且不说客厅里有全自动调温系统，就算不是全自动的，凭丘比特的能力也是想几度就几度，上一秒冰上芭蕾下一秒屋内桑拿，瞬间转换没有半点压力，还有，量子兽真的具有感受到“寒冷”的能力吗？
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司荼义正言辞道：
“你想什么时候要？”
“立刻马上现在！”
“那我做完饭我们就去买。”
“这还差不多。”
被成功顺毛的丘比特又恢复了软软萌萌的小猫咪形象，抬起了小爪子舔舔短白毛。
考虑到楚颢刚起床可能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司荼特地做了水果羹和一点梅子味的小鱼干，放在保温的容器里。不过司荼给楚颢留了字条以后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在临走的时候把冰柜里所有的营养剂都一起带走了。
B区的高级小区才特有的全自动垃圾桶还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声，您的物品价值过高且尚在保质期内，是否确认丢弃。
“确认。”
处理完了营养剂，司荼揣着丘比特去了婴儿用品市场。
至于为什么要去婴儿用品市场，因为异世界的动物大多是凶残的异兽，强的一只爪子就可以捏爆普通人，弱的就算打不过人类也极具攻击性，根本不能当宠物养。
司荼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吃掉的那株异植，想来对方生前也应该是一颗大杀四方的好草呢。
丘比特在各种挑挑拣拣以后相中了一个粉嫩嫩的小摇篮，司荼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尺寸不够，询问了售货员以后，发现只有那个蓝白相间的款式还有比较大的型号。
由于是在外面，丘比特不得不乖乖装量子兽喵喵喵。
出门不忘通讯器的司荼立刻就听到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本系统就要这个，就要这个！”
售货员看司荼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建议到：“这个摇篮是热销款，如果您现在不如入手的话，过两天再来看可能这个蓝白色的都没有型号了。”
丘比特瞬间就萎了，妥协道：“那，那要不就先这样吧，这个也挺好看的。”
见丘比特好不容易点了头，司荼痛快地买了单。
“有没有配套的小被子什么的，我全部都要了。”
“有被子、毯子、枕巾……”
“都要。”
看着自己光脑上显示的快要见底的余额，司荼想着是时候去赌赌石弄点零花钱了。
回程的路上，获得了一整套看起来就超级舒服的小摇篮的丘比特心情大好，从小肉垫里伸出一根爪爪戳了戳司荼：
“对了告诉你一声，本系统看过了珠念的那个新型媒介计划了。”
司荼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在上一世，偷看这种机密文件绝对是犯罪啊。
但是在异世界，能被世界系统Jupiter看上一眼的文件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此生无憾啊。
“怎么样？”
一直很毒舌的丘比特这一次倒是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评价：“很不错。”
“现在的媒介最大的问题就是寿命太短，你还记得那个翡翡吧？”
“是说楚颢家里祖传的人工智能吗？”
“对。翡翡的媒介是玻璃地，其中的能量用完了以后，只能够从至少高水种的翡翠里获得能量，否则就见陷入完全睡眠模式，基本上就相当于‘死去了’。”
“由于现在的高级翡翠越来越少，很多玉石集团出售的媒介都转向了水种或者更低的翡翠为原料，这样大大限制了人工智能的等级和能力，但是新型媒介计划将打破这个壁垒。”丘比特有些激动了：“那个楚颢确实非常有想法，他的假设在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他设计的那种媒介甚至可以从最低级的翡翠里抽取能量，无视能量之间的纯度，只要量总量能够达到标准，就可以使永远人工智能永远存活。”
司荼大概能够猜到，楚颢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最初就是为了他的翡翡能够再多陪他一段时间吧。
“就连本系统都很期待这个媒介计划能够成功，本系统还帮忙改了几处不起眼的小错误。”
“多谢了，丘比特。”司荼笑道：“有你在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丘比特眯起了小猫眼：“不对吧，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我，而是最最关键的大型玻璃地翡翠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司荼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我会亲手带它回来。”




第三十一章 海外商品（上）

可能是缘石的影响，直到司荼回来了，楚颢居然还在睡。
司荼有些担忧，他对于异世界的了解至今都没有多少，所以并不知道什么情况才是不正常的。
善解人意的丘比特安慰司荼道：“放心吧，吸收缘石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坏处，像楚颢这样的情况很正常的，本来也是很温和的能力，所以副作用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嗜睡罢了。”
即使这样，司荼还是有点小心疼，帮楚颢掖了掖被角：“那这个状态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不会太久，不过时间因人而异。”丘比特见司荼还是矫情地皱着眉头，突然就生气了：“你这样还不如当初不要把缘石送给他呢，世界上哪有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的好事。”
光影轮转，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爱人的睡颜之上，温暖而迷人。
司荼闷声道：“对不起丘比特，我知道了。”
即使清楚地知道，前世的事情绝不会再重演，他的楚颢再也不会像这样永远地长眠，但是那曾经夜夜萦绕在心尖上的梦魇，却没有这么轻易地消失不见。
或许是被光亮刺激到了眼睛，楚颢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光脑环。
“醒了？”
戏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把楚颢惊得立刻睁开了眼睛。
少年逆光而立，年轻的身影被金线勾勒出纤细的轮廓，明明整个人都在阴影之下，那漆黑的双眸里却有点点波光流转，上一秒还宛若深海的纹路一样黯淡无神，下一秒又像星夜一般闪烁着架起了银河。
仿佛被点燃了光。
少年走上前来，亲昵地用双臂环住他的颈项：“你睡了好久，饿吗？”
楚颢觉得面上有一点发热，在没有情动的时候，哪怕是这些不含欲望的小动作都会让他不可抑制的面红心跳。
“还，还好……”
“还困吗？”
“还，还好……”
像这样的耳鬓厮磨让楚颢觉得自己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一样，但事实上，司荼能够触摸到的一切位置都柔软到不可思议。
司荼在耳根处烙下一个吻，烫的楚颢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好了，起来吧，我熬了水果羹，味道还可以，我再去热一下。”
终于被放过了的楚颢瘫坐在床上，直到司荼走出去了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嘀嘀”光脑上发来视屏通话的请求。
楚颢想都没想就按下了同意，顿时薛义的脸就出现在光屏上。
对方开口就是：“你小情人呢？”
“什，什么你，你说什……”
“哦，说错了，你们都订婚了，你未婚夫呢？”
楚颢知道对方在故意调笑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干脆就坦荡地说：“去做饭了。”
薛义“啧啧”了两声，倒也没有在说什么，直接切入主题：“你把他叫出来吧，你现在反正也闲着没事干，你们两个人结伴去A区，这两天有几个海外的游行商人要来，能有所收获就好了。”
薛义想了想，补充道：“然后就直接去袁大师那里报道好了，时间差不多。”
楚颢点点头：“好，我会和他说的。”
“要记得好好培养感情啊，小孩子可是很容易变心的。”
“你！”
在楚颢爆发的前一秒，视屏通话就断了。
从睡起来到现在就一直处于生（hai）气（xiu）状态的楚颢决定去洗一把冷水脸冷静一下。
洗漱台上，某只小白猫正在冲爪子。
楚颢：……
“你的眼神影响到本系统洗手了，离本系统远一点。”
远远地传来了司荼的声音：“丘比特，你再这样说话就没有加餐了。”
丘比特：喵喵喵？
楚颢：“您洗完了吗？”
丘比特泪眼汪汪地从洗漱台上跳了下来，那高度对于一只猫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但是楚颢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丘比特就已经安全落地了。
以四肢悬空的状态——被大狮子辛巴叼在了嘴里。
“你干什么，酷爱放本系统下来，蠢大个！”
嘴里叼着东西的辛巴不敢开口，就怕摔着了丘比特，于是辛巴迈开了优雅的步伐，把丘比特安全地带到了客厅，放到了沙发上。
司荼的声音再次远远地传来：“辛巴，谢谢你了，我给你做红烧肉吧。”
“嗷嗷嗷——”红烧肉，那是什么，听起来很好吃。
莫名其妙地围观了一场大戏的楚颢：觉得自己好多余。
水果羹炖得烂熟，甜甜的滋味暖到了心里，口腔中却萦绕着一种清新的冷香，实在是美味至极。
丘比特满足地啃着梅子味的小鱼干，一旁的辛巴偶尔会来抢上半口，只是它的半口一下子就能吃掉丘比特十分之九的小鱼干，把丘比特气得频频炸毛。
这时候辛巴就会讨好地把自己的肉干推过去，然后毫不意外地换来丘比特一顿臭骂。
至于为什么是肉干，因为司荼没有在自己的光脑空间里找到现成的鲜肉，于是只好用肉干代替一下了。
连着吃了三碗的楚颢只觉得越吃越饿，怎么办这个水果羹好好喝，小鱼干也好好吃。
“刚才你是不是提到我了，有什么事吗？”
楚颢有些惊讶：“你的听力真不错啊，应该说年轻真好吗？”
司荼笑笑，最近他的五感确实越来越清晰了，不过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按照丘比特的说法，像他这样体质和精神力都是SSS级别的怪物，甚至可以做到一拳打碎最坚固的防护罩，不过在司荼的观念里，丘比特之所以会得出这么奇怪的数据只是单纯地因为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丘比特的各种神奇说法都是一笑了之的。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海外的游行商人会到A区来出售一些稀奇的东西，就我过去几年的经验，并不会有太多的原石，但，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的，Aphrodite给了我很长的假期……你，你不想去的话……”
楚颢的消极心理又开始发作，他总觉得司荼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圈子，可能并不愿意总是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司荼倒是丝毫没有犹豫：“好啊，去吧。”
“可是一过去可能就要好几天，之后正好赶上袁大师那里，这样你会不会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司荼耸耸肩，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不会的，我们去吧，第一次约会呢。”
楚颢结结巴巴道：“谁，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司荼不能更了解楚颢的反应，一听就知道确实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还有别人，你就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我们都已经是滚过床单的关系了，真搞不懂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即使并不知道滚床单这个词语，但是楚颢还是心领神会到了它的含义。
刚想顾左右而言他，就瞥见了一个小小矮矮的摇篮，虽然被摆在了角落里，但是却无比显眼地彰显它的存在以及其背后的意义。
然后楚颢的脸就变成了西红柿。
蒸包子什么的，还太早了吧！`(*>﹏<*)′
司荼见楚颢盯着摇篮不放，大概猜到了楚小颢想歪了，不过这样一个美好的误会似乎没有什么不好呢。
他和楚小颢的小包子，这个可以有！
感受到了自己新窝就要不保的危机，丘比特挣脱了辛巴本来也没有使什么力气的大爪子，一个长跃跳上了小摇篮，显示自己的所有权。
“你们都走开，这是本系统的小屋。”
楚颢在暗地里松了口气，同时司荼在暗地里叹了口气。
楚颢：原来是给量子兽买的。
司荼：差一点就可以骗上床蒸包子了，真可惜。
“对了司荼，”恢复了正常的楚颢提出了一直想知道的事：“你的量子兽一直呆在外面精神力会不会撑不住？还是放在量子空间比较好吧？”
丘比特立刻炸毛：“你才去量子空间，谁敢把本系统放到量子空间里本系统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的司荼内心庆幸还好没有提出这个建议。
“放心吧，我的精神力和你们不太一样吧，丘比特在外面对我没有什么影响的。”
“那你的精神力真的是F吗？”话问出口楚颢就自觉失言，干净道歉道：“对不起，我不应该……”
下文就被司荼惩罚性地堵在了一个悠长的吻里。
一接吻，楚颢就基本上毫无反抗之力了。
“真不乖，我早就说过，你永远不用向我道歉。”
“还有，我很高兴，你终于开始注意到我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代表，我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
谁说不是呢，楚颢悲哀地想，他早就被这个少年拴住了心神，甚至油生出愈加强烈的贪望。
或许就在少年将那个笑话般的订婚宴变成众人都羡慕万分的求婚开始，或许是在更早，在赌石会上，见到这个少年的第一面开始，就有什么强烈而迫切的东西破土而出了。
到了现在，或许已经很接近爱情本身了。
“我想，我想是的……”楚颢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被强制征婚的伴侣，我也希望我们能有未来，所以……”
司荼狠狠抱住了楚颢，像过去所有的梦境里出现的那样。
“会的，绝对会的。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相爱。”







第三十二章 海外商品（中）

其实楚颢对于丘比特这样萌萌哒的生物还是很感兴趣的，无奈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一路上楚颢找了各种借口“勾引”丘比特的注意力，可是丘比特大人一出家门就只会喵喵喵，根本不开口说话。
楚颢正纳闷着呢，突然耳边就被人戴上了个什么东西。
“啊魂淡，你怎么可以把通讯器给别人！本系统要和你绝交！”
丘比特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楚颢的耳朵里。
司荼解释道：“丘比特的事情比较复杂，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一般到了外面就让丘比特装作普通量子兽的样子，不过戴上了通讯器还是可以听见它说话的。”
楚颢这才意识到司荼把自己的通讯器摘下来给了他，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给了我你不就听不见了吗？”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喜欢耳边总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丘比特：喵！？
虽然司荼是笑着说出的这句话，但不知怎么的丘比特和楚颢都觉得有些冒冷汗。
有一个词语很适合形容这个状况，那个词语叫做笑里藏刀。
本来想要破口大骂的丘比特识趣地闭上了嘴，它大概猜到了司荼是在借机警告它对于楚颢的态度问题，于是自知理亏的丘比特乖乖偃旗息鼓了。
楚颢正在庆幸自己不是个话多的人，一旁的司荼突然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不过你是例外呢。”
受惊了的楚颢赶紧后退了一步，还有没有从耳畔酥麻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怀中就被塞进了一个温热的毛茸茸。
一人一猫相顾无言。
“好好相处哦。”司荼笑得和谐无比，却再次让两只的内心瑟瑟发抖。
丘比特察言观色了一会儿，发现司荼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便立刻恢复了原本的脾气，颐指气使道：“你抱得不舒服，把左肘往前一点。”
楚颢配合地调整了姿势。
“前过头了，后退一点。”
楚颢：……
好不容易弄到丘比特大人心满意足，楚颢觉得自己的双臂都紧张到不敢乱动了，由此也不能摸摸丘比特脖子上那一圈比较长的白毛毛，有些心痒呢。
再一次踏入A区的时候，楚颢突然有些感慨。
这一片的商业街他来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重任在身，随行者无数。而这一次，他怀里抱着软乎乎毛绒绒的丘比特，旁边只有一个……呃，未婚夫`，像这样不带任务的纯粹外出游玩，带来了一种难得的愉悦感。
连之前从不留意到的，路边随处可见的苹果树都美得像参天的古木，缀满了宝石般娇艳的果实，即使没有尝到，都已经感受到了那甘甜的滋味，沁人心脾。
好吧，只能说那个所谓的“去海外商品那里碰碰运气”的任务已经彻底被下意识地遗忘了。
楚颢还是有一点惦记司荼之前说的话，于是抑制住了化身讲解员的念头，婉转地说道：“这一带我都比较熟，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家很不错的品牌。”
司荼自然是没有拒绝的，于是一不小心就点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
比如鞋子。
楚颢：“这个A牌子的鞋子性价比在三年前排到了顾客投票的第一位，不过这两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加上款式都不太新颖……啊这个B牌子的鞋子呢，虽然对外宣称是大师亲自设计的，但是其实只是失败的试作品，我本人不太推荐吧……你说C牌子啊，这个品牌好像是在广告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不过产品反而有些跟不上呢，还有这个D……”
司荼：……
一旁的销售员脸色已经铁青了。
在楚颢讲到G牌子的问题之前，司荼终于一针见血地戳中了重点：“珠念是不是还有经营服装产业。”
犹记得上一世的楚颢也经常会陷入这种产品分析员的状态，而且每一次的结尾都是“我觉得还不如珠念旗下的XX品牌呢”，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预感到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楚颢，慢慢地就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一不小心就被正中红心的楚颢一下子没了声音，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想要推荐珠念旗下的NK，珠念的服装并不是特别出彩，但，但是我们确实投入了很大的资本，不不不，我真的不是在做广告……”
楚颢有些泄气，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见到这样慌张到可怜的楚小颢，司荼毫无疑问得被萌了一脸的血，实在是忍不住本能的驱使，毫不顾忌两人还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面，直接啃上了那双紧紧抿住的薄唇。
在周围众人的围观之下，楚颢的脸颊迅速红成了煮熟的虾。
一吻结束，司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餍足之下对已经神游天外的楚颢提议道：“差不多该去海外商品那里了吧？”
……
所谓的海外商品，本来也就是海外进口商品的专柜，只是这两天有几个商人要来，所以特地租用了这块场地，搭起了简易的摊位来推销自己的产品。
规模意外地很大，可能是为了打广告，很多东西的价格都出奇地低，吸引了商场内的许多顾客。
作为一个大部分的高端物品都不认识的真异世界人，司荼虚心地向楚颢请教了很多问题，楚颢全部都极有耐心地解答了。
司荼感叹道：“还是你好啊，要是问丘比特的话，一定会被嘲笑一顿的。”
楚颢无法残酷地忽视在那里嘤嘤嘤的丘比特，尝试着腾出一只手小心地顺了顺丘比特背上的毛毛。
一天之内感觉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的丘比特受到的打击太大，不得不转向给他温暖的楚颢寻求安慰：“嘤嘤嘤，不要嘤，不要碰到本系统的尾巴嘤嘤嘤。”
感受到了丘比特态度的软化，楚颢很是乐意地满足了对方。
毛茸茸，摸起来好舒服。
楚颢在一个摊位上看上了一条异域风情的围巾，司荼毫不犹豫地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两人围上以后完全就是全自动虐单身狗的人形武器，杀伤力MAX的那种。
逛到了差不多尾巴的地方，司荼的眼前一脸。
原因无他，因为这可能是唯一一家卖原石的商铺了。
楚颢都有些惊讶：“真是没想到呢，我觉得海外商品很少会有原石，一般都是媒介和玉器居多。”
一说到玉器，楚颢又觉得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烫了起来。
一般的玉器都是低级的翡翠，像戒指这种有纪念意义的，像他们楚家这样家也很大的，最多也就选择百来万的芙蓉种戒指了吧，拿飘花的白水种翡翠来做戒指这种事，别说所有人都会觉得没必要，而且根本就没有工匠会接这样的活。
哦对了，这个美轮美奂的雕花好像还是眼前这个人自己刻出来的。
就在楚颢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司荼已经快步走到了原石摊位前。
哪怕只是这么小的一个摊位，还是几乎挤满了人，这能够说明赌石确实是风靡异世界的一项活动，哪怕不看它能够带来的经济利益，单单是那种紧张心跳的感觉，就能够吸引许多人趋之若鹜。
楚颢其实并不支持司荼太热衷于赌石，再怎么说这也是一种赌博，他可以靠上天都艳羡的运气在仅仅一年之间就买下绿洲的雪城，同样可以因为任何一次的失误把自己输到倾家荡产。
而欲望永远没有尽头。
由于楚家的创始人是靠赌石起的家，所以楚家的组训要求所有的继承人学会如何赌石，然而楚颢在这一方面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做到了比从不赌垮一块石头更难的从不赌涨一块石头，不论原价多少，最后解出来的翡翠价格永远要低一些，仿佛是一个无解的诅咒。
但其实楚颢一直很庆幸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他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所有的人都会被一块石头调动所有的情感的场景，哪怕这一点在他作为继承人的时期里一直被人诟病。只是楚颢没有想到的是，兜兜转转居然还是逃不过赌石这场噩梦。
司荼隔着人群勉强看了几眼店铺里面的原石，大概只有有五六块大型的原石，其余的体积都不怎么令人满意了。
“这里的原石质量不太好，尤其是那几块大的。”楚颢小声地在司荼耳边说道：“这个价格也就是唬唬外行人，这个海外商人太小看A区的人了，不降价的话根本就没有人会买。”
差点就要准备付钱的司荼：……
然而，一直秉承着自己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原则，司荼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很对，啊对了，丘比特你都抱了一路了，一定很累了吧，来我接手一会儿。”
还没等楚颢说出“一点都不累”，丘比特就已经后腿一蹬，冲进了司荼的怀里。
楚颢只得不舍地把通讯器摘了下来还给司荼，闷闷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司荼想了想：“去吃个饭吧。”
没走几步，司荼就逮到楚颢不注意的时候，悄声在丘比特耳边说道：“丘比特，帮我买下最后一排左数第三块石头，最高的那块，别买错了啊。”
本来还想卖卖萌的丘比特瞬间耷拉下了耳朵，蔫哒哒地回答：“好啦……本系统知道错了啦，你别把我扔给楚颢。”
“什么叫扔。”司荼有些好笑：“你，不，小雪本来就是楚颢养的，养了二十多年还没死掉我当时还纳闷呢。”




第三十三章 海外商品（下）

“什么！”丘比特大惊：“小雪不是你的量子兽嘛，这么变成楚颢的了！”
司荼有些奇怪了：“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在我原来的世界像这种小猫小狗都是当宠物养的，小雪是某一天楚颢突然带回家的流浪猫，后来楚颢……不在了以后我也一直养着，一起到了异世界以后就被你判定成量子兽了。”
丘比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都不知道该要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最终，丘比特在数据库里的“异世界人观察日记”上多加了一笔，然后就立刻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毕竟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那块翡翠帮你订下了，不过这家店有自己的活动，会在下午开始竞拍要出售的原石，当场解出来，你看中的那块是在倒数第十二块竞拍，起拍价七百万。”
“哦对了，”丘比特补充道：“我特地看了一下评论区，点赞最高的一个说价格太不合理了，最多也就能卖七十万吧。”
“价钱倒是没什么大所谓。”司荼无奈道：“只不过我不想太显眼的，但估计这是商家为了打广告才特地这么做的吧，人家做生意也是不容易，当场解就当场解吧。”
听司荼这么说，丘比特一下子就兴奋了：“什么什么，是不是有好东西！是不是，是不是他们要的那个大型的玻璃地翡翠？”
司荼笑得神秘莫测，就是不肯说重点：“好了好了，别聊这个了，我们先去吃饭。”
被吊起了胃口的丘比特当然不准备善罢甘休，用一双萌哒哒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司荼：“说嘛说嘛说嘛——”
司荼弹了一下丘比特的小脑袋，坚持到：“先吃饭。”
“好嘛……”
两人一猫找了一家古厨餐厅，价格根本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还好两人都不差这点钱，只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尝过了司荼的手艺之后，再好的餐厅都只是凑合。
楚颢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道：“说起来很多的主厨都是出身于低级区域的呢，你的水平绝对是佼佼者了，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开餐厅。”
司荼想了想，回答道：“太累了，我还是乖乖地——”
“赌石？”楚颢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见过许多为翡翠倾家荡产的人，你才十八岁，还是上学的年纪，我知道你在赌石方面很有天赋，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以后的某一天会发现……自己荒度了大好青春。”
司荼：突然觉得楚颢像我爸。
不过呢……
“这样吧，要是今天我能给你赌到一块你需要的大型玻璃种翡翠，你就不要在这方面管我了行吗？”
司荼还不准备把自己的能力说给楚颢听，这个能力实在太逆天，知道的人缺少越好，尤其是楚颢——他倒是不怕楚颢给他带来危险，他怕的是楚颢会给他自己带来危险。
就像上一世那样。
楚颢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刚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说什么，今天之内要弄到一块大型的玻璃地？做梦吧！
不管内心多么波澜壮阔，楚颢面上还是平静地回应：“可以，不过你要是做不到，我希望你能就此收手，再过两三年我会想办法送你去赌石师协会，只要你成为了职业的赌石师，就不用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赌石了。”
在楚颢的观念里，所有赌石人唯一的活路就是加入协会成为一名职业的赌石师。
然而司荼完全不这么想。
上一世也有类似的协会，他本人还任职总秘书长，所以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这些所谓的协会内里的盘根错杂，腐烂不堪。
不过对于不可能输掉的赌约，司荼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顺便还加了一个梦寐以求的要求：“可以啊，不过要是我赢了的话， 今天晚上我想尝试……”
附到耳边轻轻说了一个专业术语，成功让楚颢闹了个大红脸。
这这这，这个人大庭广众地说什么呢！
然而，楚小颢抱着必胜的决心，咬着牙道：“好。”
旁观了一切的丘比特决定以后对楚小颢好一点，毕竟对战司荼大魔王的时候，势单力薄地正面刚可是一点点胜率都没有，如果团结起来的话呢，估计还能在零点几的胜率上乘一个系数。(Ｔ▽Ｔ)
午餐实在是太一般，根本对不起它的价钱，还好司荼出门时随身带了一些小鱼干，量不多，一分为二给楚颢和丘比特当零嘴了。
路过一家超级市场的时候，司荼去买了些异植和一小块异兽肉，准备晚上还好好补一补。
所幸异世界的异植和蔬菜都长得差不多，肉的差别也不大，不然司荼真的就束手无策了——来到上等区域以后，司荼无比想念F区里人称“没有任何营养价值和能量”的普通蔬菜和家畜。
虽然他也可以用从光网上买一些F区的东西，但是上等区域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看得起下等区域的产品，他可不想让楚颢有不好的想法。
反正味道也差不多，异植就异植吧，不就是价格贵了一百倍嘛……
丘比特嘴里叼着小鱼干，还在肖想未来的伙食：“司荼司荼，你怎么没有买小鱼干呀？”
一旁的楚颢连连点头。
司荼觉得有点好笑，眼前的一人一猫各叼着几根小鱼干，蠢得一模一样。
“冰柜里还有剩的，先吃完再买。”
楚颢一直就很喜欢小鱼干，上一世一直和小雪抢口粮的来着，而小雪自从吃过司荼特制的小鱼干以后，就果断地拒绝了任何牌子的猫粮。
如果让司荼自己给自己的厨艺做一个排行，第一位的绝对是小鱼干无疑了。
“对了司荼，时间差不多了哟。”丘比特心不在焉地提醒道：“你的玻璃种，大型的。”
司荼赶紧对楚颢说：“我们走吧，去看看我之前看上的原石，竞拍就要开始了。”
“之前看上的原石？”楚颢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海外商品区路过的原石摊位，可是当时司荼明明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这样都能看上一块原石吗？
“就是在海外商品那里。”
“你，你这也太随意了吧，这怎么可能赌涨！”
司荼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第一次的见面的那块玻璃种，我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哦。”
一瞬间，楚颢只想到各种不能描写的场景，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去滚了床单，还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事件。
楚颢恨恨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
然后楚颢又想起了对方是怎么“仁道”地送了他一块玻璃种翡翠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又觉得自己真是得寸进尺的小人。
司荼凑过去亲亲楚颢的额头，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提它了。”
突然楚颢有一种自己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错觉，赶紧严肃道：“竞拍不是要开始了吗，快走吧。”
回到原石摊位的时候，司荼发现围着的人反而不如上午的多，奇怪之下问了一个还在看原石的路人。
“这家店的原石啊都不太好，而且刚才连着解了二十块块石头，没有一块赌涨的啊！我也准备走了，小哥你慢慢看啊。”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人们总是觉得一块原石赌涨之后下一块也能赌涨，反之也成立。但事实上，这样的说法并没有任何道理，真的要说，这恐怕只是人们在小概率事件之下寻求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司荼暗自庆幸他并不需要这种安慰。
店家一下子会按照编号卖出五块原石，竞价的人已经不多了，基本都是提前预约的人，因为预约需要付一定的手续费，如果不参与竞价就不退换，但是只要竞价，无论失败或成功都是会退还手续费的。
解石机又解了三四块石头，依旧没有一块是涨的，这下店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
然后终于轮到了司荼看中的原石。
店家说道：“这块原石是我们这里的大师最看好的一块了，起价是七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有人要吗？”
司荼没有立刻出价，他担心还有别人看上了这块原石，要是他贸然出了高价，那可能就需要多花费好几百万才能拍下这块原石。
店家见没有人出价，查看了一下光脑然后说道：“这块原石的预约者有两位，一位是‘SNOWER’，另一位是‘最最最伟大的丘比特大人’，请问两位都在场吗？”
司荼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一眼丘比特，吓得小猫纵身一跃，扑进了楚颢怀里。
“丘，丘比特？”楚颢愉悦地抱住丘比特揉了好几把。
还没等司荼承认那个丢人的网名就是他没错，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就破口大骂道：“我看你这破石头是解不出什么翡翠了，要是竞价成功了老子得损失七百万，还不如不要手续费呢！老子放弃竞价！”
店家叹了一口气，他确实也预感到了这样的情况，毕竟之前的石头表现都这么差，严重影响了其他原石的竞价。
“等一下。”司荼开口道：“这样吧，我出七百零五万，您就当这位叔叔竞价过了行吗？”
店家问道：“你就是‘最最最伟大的丘比特大人’？”
司荼：……好想说不是。



第三十四章 意外之喜

中年男子看司荼这么年轻，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伙子你再考虑一下吧，手续费也就起价百分之三啊，可你这要是垮得厉害了，到时候就要输七百万了啊！”
司荼义正言辞道：“没关系，我本来就是看上了这块原石才预约的，就算最后赔了，也是甘心情愿的，还要谢谢您没有和我竞价呢。”
“你这话说的……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中年男人惋惜道：“像你这样正直的人不适合这个行当啊。”
司荼笑而不语，其实他想说：第一，他完完全全就不是个“正直”的人，连那个不可言喻的部位都弯得一塌糊涂。第二，可能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赌石这个行当了。
店家明显也不准备多为难什么，毕竟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卖不出去的准备了，也就不在乎这一点点的手续费了。
“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当场解，小伙子没问题吧？”
早就知道了这个设定的司荼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进行交易吧。”店家点开了关脑，问道：“是要宇宙币交易还是用翡翠？”
“还可以用翡翠吗？”
“可以的，我们这次来伽马大陆准备采购一些翡翠，如果是翡翠交易的话，价值在原价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就可以了。”
尽管听上去很优惠的样子，但是司荼手上并没有六百多万的翡翠。
“还是宇宙币吧，我转过来……”司荼点开交易系统，然后一下子噤了声。
余额：23，333
司荼：……
差点忘记了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入账来着，为了给楚小颢准备“聘礼”都快要倾家荡产了。
于是司荼回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楚小颢：“能不能先借给我七百万，你就当……投资了。”
楚颢本来正在暗地里责备司荼，怎么看上了块表现这么差的原石，现在一听这话知道对方居然还准备空手套白狼，更加生气了，冷冷地问道：“这就是你准备拿来赌的原石？”
司荼点点头。
楚颢：“呵呵。”
司荼：……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帮你，让你输得没有任何悬念不是很好吗？”
楚颢的声音冷得要掉冰渣，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丘比特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丘比特：好的你完蛋了楚小颢。
眼看着店老板的脸色都已经不对了，无奈之下司荼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只能翡翠交易了。”
店老板的语气有些怀疑：“那请您先把翡翠拿出来，让我们的人鉴定一下。”
司荼取出了空间剩下的唯一一块翡翠。
透亮的碧色玉肉隐隐泛着蓝光，冰霜一般的翡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正是司荼在拍卖会上得到的冰种翡翠，本来想要一起送给楚家，只是最后被丘比特强行昧下的冰种翡翠。
这一瞬间，司荼无比感谢丘比特的远（jian）见（qian）卓（yan）识（kai）。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这种品级的翡翠实在是非常少见，根本没有鉴定价值的必要性，粗略估计都在两千万以上。
“这这这太昂贵了。”店家拒绝道：“您不必……”
司荼摊开手，无奈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别的翡翠了，宇宙币也不够，再加上我的爱人正在闹别扭，不肯帮忙。”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楚颢身上。
被谴责的目光看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楚小颢：……
店家还是不答应：“可是这真不行，这样，这样我这生意怎么做下去？”
眼见事情陷入了僵局，便有人开始劝楚颢了。
“小伙子你这是何必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就是啊，这一块冰种翡翠可远远不止七百万啊。
“你一个Omega，还比Alpha大这么多，支持一下自己的爱人怎么了？”
顶不住的压力的楚小颢在表面依旧冷酷内心嘤嘤嘤的状态下，迅速地打开光脑转过去七百零五万，然后嘴硬道：“希望你可以赚回一个零头。”
楚颢安慰自己，他只是舍不得那块冰种翡翠就这么被糟蹋了。
早就知道楚颢会妥协的司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确认了交易。
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不过托它的福，摊位上的客人明显多了起来，本来都已经对这家店的原石不抱什么希望的人们都开始期待这块命运多舛的原石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店家确认交易以后喊了一声解石了，立刻就有解石师傅走了过来，问道：“怎么解，要自己划线吗？”
虽然司荼知道一切二对于翡翠本身的能量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要是有特殊用途的话还有一点差别的，而且只要是涉及到给楚颢的东西，司荼总是希望越完美越好的。
就在司荼准备挽袖子亲自划线的时候，一旁的楚颢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不觉得一千万以下的原石有人工划线的必要性。”
在楚颢的臂弯里终于坐不住了的丘比特跳到地上，一路爬到司荼的裤腿旁，喵喵喵了几声。
“司荼司荼，本系统还是最爱你哒！要把翡翠完整地解出来呀，不然本系统会失望哒！”
司荼弯下腰把丘比特提起来，然后严肃地对解石师傅说道：
“听他的。”
是他，不是它。
当然了，毕竟丘比特也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的。
解石师傅招呼了两个人过来，才把这块一人高的巨大原石搬进了切石机里。
司荼喃喃道：“好大。”
有些失望的丘比特同意道：“确实呢，这么大的原石真是非常少见哒。”
“我不是说原石。”司荼扯住了丘比特晃过来晃过去的小尾巴，低声道。
丘比特大惊失色，一双猫眼死死盯着那开始运作的切石机：“你，你是说？”
司荼移开了目光，顺手揉了揉太阳穴。
盯着一大团光看太久了赶紧有点头晕呢。
差不多十分钟以后，切石机停止了运作，顶门缓缓地开启，围观的众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灯光的照耀之下，巨大的血色窗面展现在众人眼前，沉默在人群中至少持续了数秒，然后惊天动地的喧哗声才席卷了整个摊位。
“玻璃种啊，妥妥的玻璃种！”
“这窗面怎么这么大啊，这要是玉肉吃进去了，这这这……”
“血翡翠啊，太少见了！”
店家也是惊喜万分，本来他已经对这一批的原石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啊，最后关头真是意外之喜啊！
“小伙子你这原石还卖吗？”
“左边那块，我出五千万！”
“八千万！”
司荼摆摆手，态度坚决道：“这是要给我爱人的，不卖。”
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震惊的楚颢被所有人的目光锁定，无辜到说不出话来。
楚颢下意识地看向司荼，然后发现对方正一心一意地看着原石。
就像是漫画里的主人公，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就算是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摊位里，都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聚光灯之下。
解石师傅看到这样的窗口也不敢说接下来还要机器划线了，赶紧来询问司荼的意见。
司荼打量了一下翡翠窗面，几乎占满了整个切口的平面，而且这块翡翠也确实大到出奇，于是便说：“要不，沿着边缘擦石吧？”
尽管擦石的工作量巨大，但是看在这两块窗面上解石师傅还是答应了。
擦石机开始运作，这么两块巨大的原石完全擦出来要不少的时间，不过周围没有人愿意离去，趁着一块还在擦的时间里，多数人都在取得了司荼的同意以后，去观察另外半块的窗口。
安静作业的解石师傅越擦下去越是震惊，仅仅是这半块原石里的翡翠都已经巨大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地步，几乎是擦掉了一层石皮就露出玉肉，这还有另外半块……
一个半小时后，绝世的翡翠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宛若在鲜血的孕育中才凝结而成的残酷的晶体，尽显出无限的魅惑与妖艳，更难得的是，虽然不明显，但这是一块飘花翡翠，浅浅的透明色浮在鲜血之中，就像是爱情最后的纯洁，惑人心神。
“太美了。”
“玻璃种的飘花血翡，可能这辈子也就能见这一次啊！”
“还有半块呢，这价值也太大了！”
解石师傅怀揣着激动的兴趣开始解另外的半块原石，有了先前的经验，另外半块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开了。
两块血翡拼接到一起，凝成了天然的绝世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有些人开始遗憾将这块翡翠一切二了，虽然能量上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这么一块美到极点的翡翠，没有人不希望它能够完完整整地出现。
之前没有竞价的中年男子捶胸顿足道：“差一点啊，差一点这块血翡就是我的了啊！”
旁人安慰道：“你之前都不准备竞价了，怪只怪你和它没这个缘分吧。你看看人家小伙子，运气多不错啊！”
好几个企业家都掏出了名片想要结识这位年轻的赌石人，司荼一一回绝了，理由只有一个：“我爱人也是玉石企业的总裁。”
不断有人用羡慕的目光看向楚颢。
而楚颢此刻，宛若石像一般僵立在原地，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沮丧极了。



第三十五章 真意外之喜

“恭喜你啦司荼。”丘比特真诚地吐槽道：“就连约个会都能这么幸运。”
司荼苦笑，托这幸运的福，本来的约会也差不多毁了。
看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的楚颢就知道了。
把这两块翡翠收进量子空间，毫不意外地引起一片哀嚎声，司荼全然不顾，努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店内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拍卖下一块原石了，价码被不断迅速地更新，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延续司荼的好运，赌到一块大涨的原石。
出了商业区，人流不再密集，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边，丘比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确定楚颢跟了上来。
“喂司荼，你的小心肝看起来不妙啊。”
“我知道。”
楚颢一直就是这种表面坚不可摧但是内心弱不禁风的性格，再怎么失落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哪怕内里千疮百孔也能毫不在意，残忍又别扭，让人心疼。
还好司荼对楚颢的各种下意识行动都非常地敏感，安慰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走到一处旁边有凉亭的湖畔边，司荼问道：“要不要坐一会儿？”
楚颢下意识地点点头。
两人坐下后依旧相顾无言，司荼倒也不急，慢悠悠地拿出最后剩下的一点点小鱼干摆在桌面上。
丘比特眼前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上了石桌，然而还没等它迈开步子，就被司荼捏住了尾巴尖。
楚颢见状，说道：“给它吧，我不用。”
话一出口，楚颢就后悔了。
万一这是人家拿出来自己吃的呢，他凭什么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要给他的呢？
司荼闻言立刻放开了丘比特，小猫一得到自由，就立刻扑向了小鱼干，碰到袋子以后也不停留，拽着整个袋子飞奔而去。
到了石桌边缘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落到楚颢怀里。
“喵——”丘比特得意地看了一眼司荼，大有你能拿本系统怎么样的意思。
司荼毫不吝啬地给了丘比特一个大大的微笑，让丘比特瞬间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好样的，敢利用本系统来泡情人，司荼你完蛋了。”
丘比特恨恨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司荼就像没听见一样完全不动声色。
不出所料，楚颢终于撑不住开口了：“我为我之前说的话道歉，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司荼有一点小郁闷，他都已经对楚颢说了这么多次不需要道歉了，可惜对方就是记不住这一点。
算了，这件事情上来日方长，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讨取到眼前的利益。
“嘟嘟嘟”光脑响起提示音。
两人都低下了头，然后楚颢点开了通话请求。
薛义激动的声音惊飞一片鸟鸣声：“楚颢!我听说了A区这里出了大型的血翡啊!知道怎么一回事吗？赌石师是什么人，我们有机会入手吗？”
楚颢能猜到薛义会得到这个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知道买主吗？需要我过来一趟吗？”薛义完全没有感受到楚颢此刻纠结的心情，只是急迫地想要知道翡翠得而消息。
楚颢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只好敷衍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还谁来管，楚——”
通话被单方面结束了。
楚颢自暴自弃地关上了光脑，看了司荼半天都没从那张宠辱不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只好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的血翡要不要出手？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很需要这块翡翠……你可以开个价，珠念一定可以让你满意的。”
司荼举起左手，然后张开了五个手指。
楚颢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拍卖，这块翡翠或许确实能到五十亿。
但如果珠念真的花这么多钱吃下这块翡翠，那新型媒介计划就不剩下任何可以拿来周转的资金了。
楚颢想到了另一条出路，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能不能……”楚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小声道：“只要其中半块。”
司荼调笑道：“它本来可以是一整块。”
楚颢闭了闭眼睛。
司荼在心里暗道不好，不小心就欺负过头了，接下来楚小颢八成要壮士断腕了。
果不其然，楚颢再次开口时已经不带任何哀求的情感，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血翡已经被各方人马盯上了，即使你现在不出手，马上也会有人来逼你出手，我的建议是趁着还有余地开价的时候尽快脱手吧。”
司荼赶紧高高举起了双手。
楚颢：？
“我认输。”
分明是温柔的微笑，可是在楚颢的眼中这就是司荼不准备再退让的意思了。
也是，眼前的少年风华正茂，惊才绝艳，大好青春有的是放纵的地方，都不用等到成年，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之趋之若鹜，又何必为了他这匹日益衰落的孤狼放弃一整片草原。
更何况这匹孤狼还无趣又傲慢，紧抓着比夕阳的余晖还要黯淡的辉煌。
从那块血翡出现的那一瞬间，楚颢就已经明白错的人是自己，无理取闹也好，不自量力也好，这些仿佛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词语让楚颢觉得世界都开始倾塌，也让楚颢第一次意识到了离开了楚家他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他多想潇洒地认输，潇洒的离开，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但他做不到，珠念面临的危机逼迫着他委曲求全，这一次，他没有傲慢的底气和资格。
可是他没有做好，连退让都没有做好，连委曲求全都没有做到。
楚颢觉得自己糟透了，明明没有才能还骄傲自负，自以为是到输都输不起。
道歉的话语已经就在嘴边，说出的话却更加伤人。
不知名的情绪却逼迫着他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在这个从一出现开始就让他节节败退的人面前，某一种蠢蠢欲动的期待筑起了最后的高墙。
司荼根本不知道一瞬间里楚颢的脑洞又已经开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只是轻巧地说道：“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五万就好啦。”
尽管他本来想的是做五次的来着。(☆_☆)/~~
飘得太远的思维根本拉不回来，楚颢懵了一下：“什么五万？”
“翡翠呀。”司荼的语气轻轻松松，仿佛是在谈论明天的早饭。
反应过来了的楚颢完全不可置信，不自觉地摇着头道：“不，为什么，这可是血……”
“零头嘛。”司荼挑起了桌上的一片落叶，漫不经心道：“听你的，赚回零头就好啦。”
楚颢立刻想起了自己转给对方七百零五万的时候，说出的嘲讽的话语——“希望你可以赚回一个零头。”
而现在，司荼竟然真的准备让它成真。
楚颢觉得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已经赢了赌约，我不会再干预你什么，我也没有资格那样做……你，你是在同情我吗，你，你在施舍我吗？”
司荼有些哭笑不得，楚颢是A区楚家的大少爷，珠念集团的总裁，身家过亿，而他只是F区出身的无名小人物，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他攀附的楚颢，哪里有施舍对方的资格呢？
可是这一刻的楚颢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炸了，司荼实在是不敢说些什么来刺激对方。
好吧，既然说的不行……
“唔——”
被偷袭的楚颢一伸手就被司荼制住了，带着讨好和抚慰的精神力顺着这个强势的吻缓缓进入了他的精神海，霸道又温柔。
混蛋，每次都是这招……
一不小心就被顺了毛的楚小颢在这个吻里放软了身体，也放软了心。
这个人真的可以信任吗，这个人真的会一直伸出援手吗？
这个人真的会一直，一直都不离开吗？
剩下的思虑全都溺毙在这个不容拒绝的深吻里，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
“楚颢，不生气了好不好？”司荼趁着楚颢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赶紧提要求。
楚颢推开了司荼。
“我没有生气。”这句话楚颢说得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只是觉得自己糟透了，明明都已经被楚家放弃了，还这么，还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让人讨厌……”
“我哪有讨厌你？”司荼大呼委屈：“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翡翠也帮你弄到了，切线也按你说的切了，我这么听你的话，你居然还冤枉我。”
“我，我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讽刺我……”
司荼笑出了声：“你这是反咬一口，明明是你一直在讽刺我，现在还真敢说。”
说罢，又在楚颢脸颊上啃了一口才肯罢休。
楚颢觉得自己可能被整个泡进了蜜糖水里，甜到酸涩的那种。
“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楚颢用非常飘忽的语气说道：“后悔把血翡白白给了我。”
司荼觉得再一次强调不会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换了一个说法：“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你！”
“要不就把五万换成做五次好了。”
楚颢：……
通常情况下楚颢是绝对不会理睬这种无礼的要求的，但少年没有任何欲望的目光和周身鼓噪的和风让他一下子昏了头，迷了心，乱了情。
以至于——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那没有什么不可以。”





第三十六章 雪城

Omega的发情总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热到昏头转向的楚颢这样想道。
视觉、听觉、触觉，所有的直觉和知觉全都叫嚣着、喧闹着、哭喊着，最后轻松地放弃了抵抗，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眼前模糊一片，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那熟悉的精神力总是狡猾地让他放松警惕，以便它的主人为所欲为。
事实上，Aphrodite要求omega越早结婚越好的原因也在于此，超过二十五岁以后，omega如果还没有被完全标记，频繁的发情就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只有非常昂贵的抑制剂才可以起到延缓的作用。
迷迷糊糊之间，楚颢感觉到司荼好像没有把他带回B区，只是他已经彻底没有余力去考虑这些事情了，受本能的趋势，意识中所剩下的唯一的渴求就只有结合的欲望。
游走的双手划过胸膛，毫不意外地引起身下人的轻颤。
“只有这种时候才这么乖……”
楚颢听见调笑的声音，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
啊啊这个人……
总是这么狡猾。
楚颢曾经听别的omega提过，结合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被omega的信息素所影响，alpha会变得狂乱，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掠夺的念头，动作之间凶狠又粗暴，而受到精神力结合的影响，即使是在极致的痛楚中，omega也能够感受到快感。
可是哪怕是最初那个萍水相逢的晚上，不带有任何情感的单纯的交易，这个人都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痛苦就让他彻底陷入了意乱情迷。
爱意宛如蜜糖，而这个人在其上浇下了滚烫的沸水，荡开了一层一层甜腻的清香。
“唔——”
喉结被啃咬，难耐地扬起脖颈，身下已经整装待发。
身上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四处点火，丝毫没有被房间中混乱的精神力所影响。
楚颢不满这种仿佛只有自己在渴望的状态，喘着气埋怨道：“为什么你都不啊——”
话音未落，最期待的事情就已经到来。
“这不是在等你嘛。”司荼依然是无辜又无赖：“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你啊——呜啊，等一下，等啊——”
窗外，一树梨花压海棠，落英缤纷，绚烂万分。
……
楚颢是被脸上痒痒的感觉吵醒的，睁开眼睛一看，一只尾羽斑斓的小鸟就落在他的耳边，呆头呆脑的。
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实在是很少见，楚颢有些惊喜，柔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鸟当然不会回答，反而在楚颢期待的目光中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
楚颢很是失望，把责任全部怪在了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的某人身上，尽管他心里知道要不是经过及时的处理，可能他的喉咙处就不是只有一点不适，而是彻底发不出声音来了。
一边陶醉在被人呵护的甜蜜里，一边懊恼失控的人只有自己一个，楚颢好不容易才从纠结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然后才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抬眸，天似穹庐，白云朵朵，低头，身下是绿油油的草坪，微风轻荡起阵阵碧波，花香满溢。
草丛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只手臂，从身侧搂了过来。
“再睡一会儿。”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状况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些惊悚。
还好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不至于把楚颢吓出一身冷汗。
楚颢尝试着握住了那只手，然后顺着手臂摸到了一个人形，多戳了几下之后，人形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司荼按住楚颢在他脸上作怪的手，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应该是我问你好么，你到底趁我虚弱的时候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司荼诧异地看了楚颢一眼，并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直到视线落到了身边的一处，才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虚拟场景忘记关了，昨天我试了以后没有看到什么，还以为坏了呢。”
司荼长臂一伸，捞过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瞬间天空白云和草坪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正躺在一张雪白色的大床上，被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所包围。
“你刚刚看到的是房间自带的虚拟场景系统，据说储备量超级大，而且可以做到让人身临其境的地步。”司荼解释道：“不过我估计这和精神力有一定关系，不然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楚颢挑眉：“你精神力不是F吗？”
司荼：糟了。
尽管司荼一瞬间就想好了说辞，但是楚颢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转而问道：“这就是著名的‘雪城’？”
价值六十亿的世界顶级豪宅，位于“绿洲”的中心。
司荼点点头：“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帮你接了薛义的通讯，说了血翡的事情以后，他表示非常乐意帮我还清最后的五亿，手续很简单，现在雪城已经彻底在我们名下了。”
楚颢还是没有实感，毕竟这种市场价值比整个珠念还要高的豪宅实在是太遥远了，比起全息影像给人的震撼感，实体简直就像是神迹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司荼看出了楚颢的好奇，便建议道：“我们在吃早饭之前四处逛一下怎么样？”
……
逛了两圈以后，那种如在梦中如临仙境的感觉依然没有远离。
这座银装素裹的城堡，毫不吝啬地展现出最尖端科技的成果，哪怕是从小生活在A区的楚颢也觉得有些超脱了常识之外。
许多被认为是极难驯养的异植温顺地爬满了偌大的后花园，或许是“万物亲和”的影响，甚至有些异植会大胆地缠上楚颢的脚踝，然后递上一颗果实作为补偿。被蔷薇爬满的拱门上雕刻着藤蔓与嫩叶，栩栩如生，走道两旁甚至可以定时开启水幕，阳光下水珠闪烁出七彩的光芒。
雪城名副其实是一座雪白的城堡，但是这仅仅是第一形态，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墙的颜色会不断变化，由白到粉，到深红，最后变成极致的漆黑，深夜的雪城是一座能够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城堡，诱惑而神秘。
所有的房间里都有虚拟环境，有数十个可供调节，就像楚颢之前醒来的时候所处的草原，不仅画面逼真，触觉嗅觉和听觉上也继续是完全模拟，不过目前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的司荼就没这个福气享受到了，丘比特的内置系统会自动将现实和虚拟环境区分开，所以也就看不见了。
……
两个小时以后，楚颢默默地回到了炫彩夺目的大厅坐下刷光网。
[提问：我觉得未婚夫花钱特别厉害，而且好像有要包养我的倾向，请问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问题发出去不到五十秒，就有好几条回复了。
[具体举例呢？]
[这难道不是秀恩爱？]
[乖乖被包养呗，不过现在很多婚前装大款骗婚的，建议楼主小心。]
看到最后一条，楚颢若有所思，都强制征婚了，再骗婚也骗不到哪儿去吧，不过乖乖被包养什么的……作为总裁的尊严在抗议。
遇到司荼以后的这一个月不到，几乎颠覆了他人生的认知，甚至让他有一种其实A区是下级区域的感觉，毕竟一个F区的少年能随随便便地拿出一块缘石送人，而A区的人只能看着缘石流口水。
一个雪团子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腿边，楚颢赶紧关上了光脑：“有事吗，丘比特？”
雪团子伸了个懒腰，一双金色的眼瞳灵动又狡猾：“你可以放心，司荼很有钱，养一个你还是养得起的。”
楚颢：“你这么知道我在光脑上……”
丘比特摊摊手：“本系统的权限是很高哒。”
“哦？”楚颢眯起了眼睛，他的社会权限是在B左右，可以私自查看他的系统绝对不是私人型的，而且丘比特这个名字，好像和高位系统的命名规则有点像呢。
楚颢试探道：“Jupiter？”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丘比特立刻成为了一尊石像，回过神以后连连摇头：“不不不，你怎么会想到伟大的世界系统的，本……我这样的小小系统这么可能比得上Jupiter大人。”
楚颢表示，实在不是他想得太多，而是丘比特无时无刻不在露馅儿，而且好像还真的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清楚了起来，怪不得司荼的基本信息这么差，明明赌石师要求的最基本精神力就要C，怪不得楚家当时怎么查都查不到司荼的地址，怪不得司荼能和他订婚，怪不得刚才薛义发消息说新型媒介的测试突然稳定了不少。
楚颢冷哼。
“强制征婚是不是你搞的鬼？”楚颢冷漠地看着丘比特，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丘比特哼哼唧唧道：“你在说什么啊，本系统不明白哒。”
“你不说我就叫司荼了。”
“别别别。”丘比特立刻败下阵来：“我说我说，但是你要向司荼保密啊，绝对不能说是本系统说的。”
楚颢松了一口气，要是丘比特死不认账，他还真抹不下面子把司荼叫来兴师问罪，而且总觉得在司荼手上就从没讨过好。
“你到底是不是世界系统，Jupiter怎么可以出世界塔？”
“你不是都猜到了嘛。”丘比特奄奄道：“世界塔的管制其实是对外的，外面进不来，但是本系统有世界神的精神力，所以可以畅通无阻哒。”
“那我的强制征婚？”
这个锅丘比特说什么都不能背：“强制征婚的事情不能怪别人好么，本系统再怎么厉害，都只是一个系统，没办法让司荼标记你的好么，你可是妥妥的婚内出轨！”
尽管楚颢心里知道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别人，但总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我的精神力这么高，清醒状态下被标记的概率……”
“你那不是被做到神志不清了嘛。”丘比特实话实说，毫不意外地把楚颢气得满脸通红：“而且你应该也猜到了，司荼的精神力远远高于你和那个高逸，说不定就连完全标记都可以取代。”
楚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那句“被做到神志不清”里缓了过来，继续追问：“他的精神力是不是有S？”
“检测不出来。”丘比特坦荡地承认了：“他的大部分属性都检测不出来，这就是本系跟在他身边的原因，他的权限已经高于本系统了，所以偶尔还能差使本系统帮忙做一点事情，比如改一个档案什么的。”
“什么！”楚颢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事实会这样超脱想象：“这也太夸张了，他真的是人类吗？”
丘比特犹豫了一下，觉得既然司荼这么喜欢楚颢，那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
“司荼来到伽马大陆的那一天，世界神突然联系不到了。不仅如此，本系统在司荼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力，尽管理论上有点不可能，但是……”
楚颢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想说，司荼是世界神的私生子？”
丘比特点点小脑袋：“可能很大，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不然的话……”
“我知道。”楚颢赶紧承诺。
天哪，如果是真的话，离下一届的世界神选举只剩下不到十年，到时候可真的要变天了。
楚颢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司荼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
提到这一点，丘比特就有些愤愤不平：“他总是说你是他前世的恋人，我觉得这应该只是他的精神力不稳定才会出现有关前世的幻觉。”
“嘭”“嘭”
一个长柄汤勺惩罚性地砸在聊的热火朝天的一人一猫头上。
楚颢和丘比特僵硬地回头，只见司荼抱着双臂站在沙发后用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叫了你们好几声过来吃饭，都没听见，原来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司荼的目光扫过丘比特，让对方炸起了全身的毛：“出卖我到哪儿了？”
丘比特瑟瑟发抖：“除了你看得见翡翠没说以外，别的都说了。”
楚颢的嘴张成了O字型。
司荼叹了一口气，举起汤勺伸到楚颢耳边，用勺背拍了拍弹性十足的脸颊，惹得楚颢惊呼出声。
“先吃饭，吃完饭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三十七章 坦白

本来丘比特和楚颢都觉得这顿饭一定吃得很不是滋味，但事实上……
滋滋作响的肉排，金黄酥嫩的甜心芝士条，香气扑鼻的糖醋鲤鱼，两道炒蔬菜，一点油星都没有的骨头汤，作为饭后甜点的水果派，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吃着美味饭菜的一人一猫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应该还是会背着司荼讨论他的身世问题的吧。
毕竟事情牵扯到世界神的八卦，相信没有人不感兴趣。
丘比特倒是还有别的猜测，但楚颢却是觉得司荼是世界神的私生子这件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可能是未来的世界神，楚颢就有些小慌张。
世界神的伴侣，怎么可以是他这样的小人物？
司荼发现了楚颢的心不在焉，用手指扣了扣桌子。
楚颢这才想起来了吃完饭再讨论的约定，便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
“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司荼的态度坦荡无比，反而让楚颢有些愧疚。
“我不想逼问些什么，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会有秘密。”
听到这句话，司荼就知道主动权已经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还好这个时期的楚颢还算天真善良，要是上一世的楚颢，那他就要准备签订不平等条约了。
“但是有一点……”楚颢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个重要的问题。
司荼猜测是丘比特最后说漏嘴的他能看见翡翠的事，但还好关于这件事他已经打好腹稿了，天衣无缝的那种。
楚颢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世界神的私……孩子？”
司荼：……
觉得哪里没有转过弯的司荼疑惑道：“嗯……世界神是，什么东西？”
楚颢惊疑地看了一眼丘比特，丘比特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司荼无奈道：“我都说了我是异世界人，不知道这些事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即使如此楚颢还是没有放弃之前的推测，坚持道：“可是你的精神力不是检测不出来吗，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精神力不稳定导致的记忆混乱，才让你觉得自己是异世界人？”
“我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我绝对就是异世界人。”司荼强调：“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世界神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一个玉石商人，母亲是小提琴手，我还有一对双胞胎妹妹。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忆很多事情来证明我没有任何记忆上的问题。”
楚颢以前见过因为精神力不稳定而记忆紊乱的人，绝对没有像司荼这样逻辑这么清晰的。尽管心里知道应该是自己的判断错误，但还是不死心道：“你一直说你认识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难道不是……”
司荼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了些：“我当然知道你，我们相爱了那么多年。”
“这怎么可能，我才……”
“在前世。”
楚颢不解：“前世？”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在我原来的世界，我可是给你殉情的。”司荼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他贪婪地看着他的爱人：“我原来的世界，有前世今生的说法。或许是上天看不得有情人的遗憾，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在今世团圆，而且很公平，上一世是在我的世界，这一世我就来到了你的世界。”
记忆的潮水倾泻而出，刺骨冰寒。
——遇见你可能用尽了我一生的好运，不，恐怕来生的份都要算上呢。
司荼看着楚颢的目光愈发柔和。
楚颢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方面：“那你喜欢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一个和我很相像的……”
知道这个问题上确实有些难以解释，司荼也就干脆应了下来：“你的理解没有错，但是我现在真的喜欢你，不，我爱你。”
他哪里会认错他的楚颢，这就是他的楚颢，就是上一世那个如果没有遇到他就会在不久后穿越到他的世界的楚颢。司荼实在不忍心楚颢继续问下去，问出他上一世是如何被楚家放弃，如何在家族战中惨败，珠念如何破产，翡翡如何用尽力量打开空间缝隙送他离开，然后自己陷入永眠。
这一切都绝不会重演，司荼也不想让楚颢对于未来有任何的悲观想法，所以宁愿选择让楚颢误解。
听到司荼的回答，楚颢觉得有些难过。他本来以为两人是互相喜欢的，没想到对方只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替身。
如果那一天，正主也来到了异世界，那……
司荼当然没想到楚颢会想到这么奇怪的地方，甚至自己吃起了醋自己的醋，他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转而回到了翡翠的话题上：“你有没有很好奇我赌石的中率为什么那个高？”
楚颢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只是个替身的悲伤情感里，听见赌石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下。
“就像丘比之前说的，我‘偶尔’好像可以看见原石里有没有翡翠。”
“……能看到？”
“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司荼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能力弱化，并且往直觉上引：“就是有的时候觉得一块原石里就是有翡翠，这个时候就能看见原石在发光。”
本来就没有把司荼能看见原石里的翡翠当真的楚颢立刻就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他自己在赌石上毫无天赋，这并不是说他学习理论知识不如别人，而是说他的“运气”就是差，或者说是赌运，这种玄妙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说清楚，所以楚颢立刻就领会到司荼只是单纯的赌运极佳，或者说天赋异禀。
“我不会对你赌石这件事发表什么观点了，你的天赋是毫无疑问的，尽管我不能说支持，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赌石大师。”
司荼笑笑，不置可否。
丘比特在一旁舔舔爪子，司荼不想说那它自然是不会戳破的，就是有一点奇怪为什么司荼连楚颢都要瞒着，明明喜欢楚颢喜欢得不得了。
最终丘比特将这一现象归结于——人类的世界就是复杂。
虽然这一次蒙混了过去，但是要是楚颢再得到什么风声估计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想到这里，司荼用友善的目光看了一眼丘比特。
丘比特全身的白毛炸起，小眼神中流露着“再也不敢了”的情绪，这才被司荼放过了。
楚颢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爱人是未来的世界神什么的却是有惊悚了，如今确认了不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对了，薛义说血翡很不错，而且比需求的体积还要大许多，所以在新型媒介计划上好像不需要另外的翡翠原料了。”司荼说。
楚颢点点头：“感谢你帮我剩下了一大笔支出，作为回报，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出去吃顿饭？”
司荼想要赶紧拒绝，他对异世界的厨艺水准完全不敢恭维，谁知话还没有出口，楚颢就已经自顾自地回答了：“还是不要了，毕竟他们做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要不我请你去餐厅，你亲自掌勺？”
司荼：……
难得见到司荼窘迫的样子，楚颢很给面子地笑了，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司荼沉默着上前，在楚颢还没有回过神来，把双手伸到了对方的腋窝下一通乱挠。
“啊啊哈哈哈——别别，哈哈——我错了我错啊啊哈哈哈哈——”
被偷袭的楚颢不甘示弱，同样在对方身上上下其手。
两人闹了一会儿，消停下来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了。
楚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样幼稚的行为让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或许这就是和年轻人交往的好处吧。
啊啊说什么交往，他们都已经订婚了。
“谢谢你。”楚颢真诚地说。
司荼以为是在说血翡的事情，满不在意道：“赌石本来就是我擅长的，能帮到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以后要是有这方面需求，你完全可以来找我。”
楚颢真的很感动，类似的客套话他听过数不胜数，但是司荼却真的做到了，不，几乎每一个承诺，他都做到了。
“等珠念度过这段时期，就聘用你当首席赌石师，待遇绝对不会亏待你。”楚颢承诺道。
——要是我们有自己的公司，我就聘用你当首席赌石师，给你最好的待遇。
司荼的喉咙有些发干，记忆中的脸庞毫无维和得和眼前人重叠在一起，却远远少了活力，多了颓丧和哀戚，这个曾经遥遥无期的梦想，如今触手可及。
“一言为定，我等你的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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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司荼装作思考了一下的样子，才说道：“能折算成肉偿吗？”
楚颢：……
司荼可怜状：“可是报酬我拿着也没有用啊，我们都是夫妻了，共同财产嘛。”
楚颢：……
司荼妥协状：“好吧，既然你想这么剥削我的劳动力我也没话说啦。”
楚颢：……






第三十八章 结婚倒计时（上）

Aphrodite为了强制征婚强行让楚颢放了三个月的婚假，失去了踏进自己公司权利的楚颢不得不在家里处理公司上的事务，经常忙到很晚，发情期来了也只得用抑制剂熬过去。
在工作上，楚颢非常满意雪城内部的封闭房间的功能，可以提供绝对安静的空间，想要小睡一会儿的时候还有虚拟场景以供选择，从柔软的云端醒来，一心一意地投入工作的状态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不过并不是说楚颢平时对雪城就有任何的不满，雪城一直都很对得起它的价钱，只不过因为司荼的精神力让他对大部分的功能都免疫了，所以也连累楚颢失去了很多乐趣。
某一次，觉得有些愧疚的楚颢向司荼表示了未来一定会有所补偿之类的言论，然后当晚就被拖到床上酿酿酱酱地索取了“补偿”，自那之后楚颢就再也没有这样作死了。
失去了滚床单机会的司荼表示很是可惜，不过每天看楚颢忙到深夜，也确实没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情，只得放弃了。
这样苦行僧的日记几乎维持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楚颢主动提出了请求。
用那种全身泛红，双眼含泪的状态。
司荼第一反应就是：“要抑制剂吗？”
楚颢喘息着笑骂：“我可是有婚约者的人，为什么要找其他的柱状物体？”
第一次发现楚颢也有些小污，司荼反而有些诧异，不过突然想到的另一个问题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你之前和别人订婚的时候，也是靠你的未婚夫的吗？”
楚颢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司荼居然还能吃这么无厘头的醋，只好简单明了地解释道：“我没和他做过，你，你相不相信——”
回答他的是一个长吻。
缱绻的舌尖相伴共舞，纠缠不休，分开时牵扯出难舍难分的银丝，温度一下子升了上去。
楚颢觉得房间里的恒温装置大概是罢了工，不然为什么每一个落在身上的吻都像烙印一样滚烫且不容拒绝？
凌乱的衣裤扔满了床面，有些还被扫落到了地上，不过又有谁会在意呢。
炙热的熔浆一次又一次填满了体内，呻吟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加甜腻缠绵。
司荼把楚颢整个抱在怀里，双手环住对方的腰侧，委委屈屈地说：“你上次说好的给我……”
意乱神迷之中楚颢那里还记得那个有关大型翡翠的赌约，但是兴致已经上来了，楚颢也就不再管那么多，扶住对方的炙热，缓缓地坐了上去。
一双凤眼流转着欲望的情意，薄唇轻启：“我做不动了，呢……”
司荼哪里不知道这是楚颢脸皮的底线了，但还是心里痒痒的，便配合地说：“那你转过去趴下来，我来动。”
楚颢瞪了司荼一眼，只是那眼角通红水珠欲坠的样子更像是在撒娇。
直到臀部被暧昧地拍了拍，楚颢这才不情愿地就着体内的事物艰难的转了个身。
还没有摆好姿势，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就已经到来，粗重的喘息声炸开在耳畔，宛若最优雅的乐器演奏的最淫靡的乐曲。
一只手覆上了另一只手，紧紧相扣。
“我爱你。”
“我也是。”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
这无疑就是爱情。
……
薛义觉得自己应该是雪城的第一位访客，好吧勉强让童桐算第二个好了。
两人拿着楚颢提供的地址，起先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到了地方才发现有些超脱意料。
雪白的城堡处处彰显着其不菲的价值。
“你不是说小白的未婚夫是一个F区来的未成年吗？”童桐惊疑不定道。
薛义点头：“是的。”
“不是还要找你借钱还房贷吗？”
“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是交易不是借钱，不过还房贷是真的。”薛义摸了摸下巴：“当时他说了五亿，我也没想太多，不过如果真的是分了十二期，一期五亿，确实能买下雪城呢。”
就在两人准备给楚颢发一个视屏请求确认一下的时候，雪城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
发型略有些凌乱的少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楚颢还在赖床，进来吧，我去泡茶。”
司荼往回走了两步，发现两人没有跟上来，有些奇怪：“怎么了？”
童桐用手肘推了推薛义，薛义会意道：“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司荼早就猜到了薛义旁边的矮个子就是楚颢一直提到的另一个死党之一，他有些奇怪两人怎么看起来这么拘束。
转念一想，他和薛义不过一面之缘，和童桐更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他已经非常了解两人了，但是对方对他的印象还是很陌生的。
虽然有些被打搅美梦的不情愿，司荼还是态度良好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司荼，是楚颢的未婚夫，我知道你，童桐，楚颢经常提起你。”
童桐来了兴趣：“哦，他是怎么说我的啊？”
司荼微笑：“没必要站在门口讨论吧，请进吧。”
童桐语塞，求助般地看向薛义，薛义接口道：“你上次说要买房子还差五亿，就是说的‘雪城’吗？”
“是啊，怎么……哦。”司荼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两人非要站在门口的原因。
“放心吧，雪城确确实实已经被我买下了，现在是我和楚颢的共有财产，快进来吧，我去叫楚颢起床。”
说罢，司荼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薛义和童桐也不再纠结，先后踏进了这座价值六十亿的超级豪宅。
……
楚颢睡到自然醒才发现闹钟失效了，估计又是司荼搞的鬼，气呼呼地披上件外套冲到客厅，眼前的画面让他啼笑皆非。
他的两位好友居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旁用牙签吃小鱼干，丘比特在一旁看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怜。
童桐见到楚颢，激动地站了起来：“小白小白，这个超级好吃！”
楚颢摆摆手：“我知道。”
如果这两人不来的话，这些应该是他今天的零食份额。
楚颢理所当然地想，既然拿了他的那一份来招待客人，那司荼应该会补偿他两倍的份额才对，所以他全然不在意地说道：“好吃就多吃点，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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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所谓的现世报
晚上，楚颢发现冰箱里的小鱼干只剩下一小碗。
楚颢：司荼司荼，我的小鱼干呢？
司荼：薛义他们来的时候不是吃掉了吗。
楚颢：……
半夜
司荼：我们来做羞羞的事情吧。
楚颢：不要。
司荼：怎么了？
楚颢：我要早点睡，争取梦到我的小鱼干。
司荼：……











第三十九章 结婚倒计时（下）
童桐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打趣道：“看不出来啊小白，你的眼光也太好了吧。”
“什么眼光？”楚颢在旁边坐下。
“找老公的眼光啊。”童桐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人，低声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A区的焦点人物啊，强制征婚，缘石求婚，飘花白翡翠，多少人想都想不来，你老公的消息在外面少得可怜，流言说是S区流放下来的无能力者，被你慧眼识珠绑回了家啊巴拉巴拉……”
楚颢：“呵呵。”
“你别笑。”童桐摸了摸下巴：“我看你们两个还真有问题，你看看哪有alpha给omega做饭的。”
“干嘛，我就该给他做饭咯？”楚颢不满：“本来吃营养剂吃得好好的，现在吃个饭还要分一日三餐，麻烦。”
“哎呦喂。”童桐翻了翻白眼：“麻烦你拿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就连薛义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楚颢别过头看向丘比特：“丘比特，我不欢迎他们，打开防御系统把他们扔出去。”
丘比特两眼放光，口吐人言：“那是不是小鱼干就都归本系统啦？”
“哇啊！”童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它它它居然会说话？！”
薛义不以为然：“习惯就好，他们家的量子兽比较特殊。”
童桐自欺欺人道：“这是量子兽？不是什么新型的机器人吗？”
“现在的技术虽然已经了到全仿的地步，但是没办法投入实验，被一些守旧派否决了。”丘比特舔舔小爪子：“你也太弱了吧，既然是个omega，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量子兽吗？”
作为beta的薛义都觉得童桐确实弱了点，各种意义上。
“我我我，你你——”童桐震惊地看着这两个一点都不震惊的好友，气愤到说不出话来。
心情变好了一点点的楚颢决定不把丘比特其实就是世界系统Jupiter的事情说出来加大刺激。
哼。
“对了，你的能力是什么？”薛义好奇道：“上一次我来找你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这件事，瞒得够严的啊。”
“我哪有要瞒着你，只是没什么实感，而且也不是什么太夸张的能力。”
童桐撇撇嘴，尽管他很好奇丘比特的事，但是缘石的能力也同样让他很感兴趣。
楚颢随手从桌子正当中的花瓶中拿起一株，白色的花苞半开，欲放不放，宛若少女般娇羞可人。
楚颢随意地晃了晃手腕，下一秒，花苞慢慢地绽开，层层叠叠，异香四溢。
“这是万物亲和吧？”薛义赞叹道：“我看你的能力等级在同类型的能力里也排得到前几位吧？”
“很多万物亲和的能力者都做不到加速生长的。”童桐用星星眼羡慕地看着绽放的花骨朵：“毕竟是缘石能力，厉害也是应该的。”
“还行吧，日常生活里没有什么大用。”楚颢把盛开的花朵插回花瓶里。
童桐和薛义相视而笑。
楚颢实在吃不消好友们明里暗里的调笑，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好了，说正事吧，最近一切顺利吗？”
“我们可不觉得这是正事。”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样子像一个小孩的楚颢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作为好友，两人都为楚颢的改变而欣喜，同时也放下了最初对于强制征婚的担心。薛义的眼角含笑，说道：“我们这次来，本来就是来问你的结婚安排的，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楚颢一下子闹了大红脸：“什，什么结婚，他，他才十七岁，你们——”
童桐不依不饶：“好了别扯了，现在结婚你还正好能赶上媒介计划的空白期，媒介计划成功以后你绝忙到腾不开手，哪还有结婚的时间？”
楚颢的目光闪烁，恹恹道：“那就等过一段时间好了，我又不急……”
“算了吧你。”童桐一下子压低了声音，一针见血道：“要是你不乘早绑住你这个神秘得要命的老公，以后被别人抢走了你还不得哭死。”
“闭嘴吧你。”楚颢一把推开了童桐凑近的大脸，强调道：“我才不担心这种事，结婚听司荼的吗，等他什么时候想结婚再说吧。”
楚颢至今都没有放弃司荼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放弃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在他看来对方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平时看起来再老熟，也会有年轻人的通病。
“我的话，什么时候结婚都没意见。”
司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三人身后。
楚颢惊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荼歪了一下脑袋做出了思考的动作：“大概就是在你们说到结婚的时候？不过，这很关键吗？”
“我们没有在讨论结婚的话题，我们是在说媒介计划。”楚颢强调：“只是不小心说到了结，结婚之类的。”
“别听他的，我们就是在讨论你们结婚。”童桐一点都不考虑好友羞涩的心情，实话实说道，毕竟事实就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还是越早办越好吧，毕竟订婚总是比不上真的结婚，在完全契约达成之前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童桐发现楚颢的脸色变了，赶紧改口道：“当然我们都相信你们的感情坚如磐石，但……”
司荼对于“各种各样的意外”的说法非常赞同，尽管结婚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个形式，但毕竟是多了一道保险，他可至今还对楚颢之前就有未婚夫这件事耿耿于怀。
司荼算了算结婚需要的一些准备需要的时间，然后说道：“那就尽快吧，我生日没几天就到了，下个月初怎么样？”
楚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历——25号。
天啦噜。
童桐反客为主道：“那感情好啊！”
“什么，什么感情好，结，结婚这种大事怎么可以……”反应过来的楚颢吱吱呜呜地表示反对，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这么，这么草率，我不同意。”最后几个字的声音细若蚊蝇。
薛义推了推眼镜，说道：“下月初确实不行。”
“为什么？”司荼问道。
薛义展开虚拟光屏，一封金边镂花的邀请函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正事，珠念已经弄到了大型的玻璃地翡翠，但是袁大师这条线能攀上的话，算得上大大的锦上添花。”
司荼知道就是之前薛义让他参加的个人赌石，为了弄到一块大型的玻璃地翡翠，但是他已经意外地在海外市场上得到了血翡，所以应该就没有必要再去袁大师的赌石会了，至于锦上添花，没有这个必要。
薛义算准了司荼会拒绝，毕竟司荼一直都没有表现出确切的想要帮助珠念的态度，可是呢，他却表现出了对楚颢百依百顺的态度，所以薛义笃定司荼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就会答应了。
“如果被袁大师看中，甚至可以面试进入赌石师协会，毕竟要配得上珠念的总裁，赌石师的身份还是少不了的吧？”
楚颢一下子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胡说八道，我不在意司荼是不是赌石师，况且最年轻的赌石师都有二十五岁！”
司荼并没有被冒犯了的感觉，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份要和楚颢结婚确实会遭人非议，而且放在面前的能解决的隐患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
“我会去袁大师的赌石会。”
楚颢惨白了脸：“你不用这样，薛义只是开玩笑的，你没有配不上我，真的要说明明是我——”
司荼伸出手在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成功抚慰了想太多的楚小颢一枚。
“好了，没有人看不起我，我是自愿的，能进协会的最大受益者是我不是你，别钻了死胡同。”
童桐和薛义在一旁着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觉得自己就像个巨大的灯泡。
“不过，结婚的事确实也不能拖。”司荼思考了一下，再次下了决断：“就在两个月后的今天好了，我们就结婚。”
“我会在两个月里成为赌石师。”





第四十章 选拔标准

再一次答应了参加袁大师举办的赌石会，可是目的已经截然不同了。如说只是为了一块特定的翡翠，那司荼几乎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只要到时候见机行事不要太出众就行，但是如果是为了被大师看中，那就必须要做最出众的那一个了，而且还要掌握好度，不能闹过头。
丘比特帮忙找了一些袁大师的资料和赌石协会的消息，其详细程度让司荼啧啧称奇。
“居然还有对袁大师的研究组织，这个人不是还活着吗？”司荼顺口说道。
“谁告诉你活着的人就不能被研究了？”丘比特不满道：“很多伟人都还活着呢。”
“可是这不就是一个赌石师吗？”在司荼的观念里，丘比特指的那种人都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商人或者科学家，赌石师在他心里的定义不过是一个赌徒的高级说法。
“笑话。”丘比特跳上了司荼的肚子，狠狠地踩了几下泄愤：“赌石师可是大陆最尊贵的职业之一，五级以上的赌石师都是有政治地位的好么。”
司荼想到翡翠能源的作用，觉得大概也就可以理解这样的说法了。
就目前来看，成为袁大师的弟子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
只是……
丘比特以为司荼是没有信心才看起来这么焦躁，便安慰道：“放心吧司荼，我相信你被看上是妥妥的，袁大师并不是理论派，你到时候随便赌出一个冰种水种的，应该就能过了。”
“失败了也没事。”司荼继续翻阅光脑，“赌石师协会的考试也就是一个月以后，不行的话……”
丘比特眼神闪躲：“是哒是哒，本系统相信你！”
“你想说什么？”司荼点了点丘比特的小脑袋：“你的眼睛可是一点都藏不住事呢。”
丘比特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被权限压制的情况下，见状也只好实话实说道：“本系统建议你还是把精力放在袁大师的赌石会上吧，毕竟薛义他们的影响力挺大的，如果他们有意要感谢你的话，让你成为袁大师的徒弟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这些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司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也就是说在丘比特看来，想要被袁大师收徒，关键的不是赌石的天赋和能力，而是后台。
丘比特小猫以为自己打击到了司荼，赶紧眨巴眨巴萌萌哒的大眼睛，改口道：“当然啦，司荼你有这样的能力，被看上是绝对没问题的。”
“你不也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能展现在其他人面前吗？”司荼轻松地拆穿了丘比特的谎言。
丘比特耷拉下耳朵，烦躁地喵了几声：“是嘛，本系统是觉得你现在还没有什么靠山，要是能力被发现的话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又是缘石又是血翡的，那个薛义肯定已经在怀疑了啦，你最好还是不要太显眼比较好。啊但是但是，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想进赌石师协会就难如登天了啦，毕竟，毕竟赌石师协会要看资历啊！”
“资历？类似于就业的经历，不对不对，是毕业的学校，获奖记录之类的？”在司荼的印象中，资历指的就是这些东西。
“不是。”丘比特摇摇小脑袋：“是看赌到的翡翠的总价值。”
总价值？司荼有些奇怪，这要怎么统计？
“是有办法统计的，需要在赌石师协会的官网先注册一个账号，然后安装一个软件。”丘比特有些尴尬：“本系统之前一直忘记告诉你了，对不起。”
难得看到丘比特承认错误，司荼很是大度地原谅了：“不怪你，毕竟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成为赌石师，而且你说的对，我的能力确实会引来那些不怀好意的觊觎。”
其实在这一点上，丘比特和司荼想的还真的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司荼根据前世的经验，下意识地以为他看得见翡翠的能力会引来嫉妒和利用，可是事实上，伽马大陆上连“万物亲和”这种异能力都是存在的，他的能力就算曝光了，也只会让别人以为是一种新的能力罢了，羡慕和利用是肯定会有的，但更多的一定是尊敬和爱慕——十八岁的少年，从未出现过的强大异能力。
或许整个伽马大陆上，知道司荼的能力并不是新的能力，不超过五个人……和一个系统。
正巧，就是世界系统Jupiter。
丘比特清楚地知道，司荼的能力和上一代的世界神隐藏的异能力，一模一样。
而世界神的选举只剩下十年，十年是什么概念，普通人的平均寿命都有130岁，B区以上的居民一般有150到170岁，而能力者，哪怕是楚颢这样后天的能力者，都会有200岁以上的寿命，而那些SS区以上的能力者，有的甚至已经活了500岁。
十年，几乎是迫在眉睫。
如果在这个关头，暴露出司荼能力，那些上位者绝不会坐视不理，而铲除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司荼和出现一个新的世界神候选人，那些人绝对会选择第一项。
这些权势的纠纷和丘比特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管谁当选，它依然是最最伟大的世界系统Jupiter大人，一般丘比特也并不会参加这些斗争，孰死孰伤都与它无关，但是这一次，丘比特一点都不想看到司荼出事，或许是这些日子俯身在白猫量子兽小雪身上的缘故，本来就有精神力的丘比特渐渐懂得了人类的情感和规则，即使嘴上不说，它其实很感激司荼让它接触到的这一切，以朋友的身份，丘比特不想要司荼卷进这场吃人不吐骨头的战争。
只是同时，丘比特也同样希望司荼能够强大到保全自己。
司荼丝毫不知道丘比特在一瞬间里想了这么多东西，他只是奇怪赌石师协会的选拔标准怎么会这么不合理。
“你是说赌出的翡翠的总价值？可是这样有钱的话完全可以买上许多原石，这样赌到翡翠的数量就会大大增加。”
“如果只是看能力的话，确实应该注重赌到翡翠的概率，可是……”丘比特无奈道：“赌石师是一种很尊贵也很特殊的身份，赌石师协会不需要因为失误就倾家荡产的成员，所以比起天赋和可能性，他们更加愿意侧重家族底蕴和资产。”
好吧，这样就没什么办法了，尽管司荼天赋异禀，但也不敢妄言能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获得别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积累的翡翠。
“只有这一个选拔方法吗？”司荼不死心道。
“还有走后门。”丘比特义正言辞道。
司荼：……
知道了这个选拔方法之后，司荼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直到楚颢传给他一堆资料。
“这些是袁大师的喜好和忌讳，你成为他的徒弟之后最好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楚颢微笑道：“我看好你。”
司荼早就猜到了楚颢估计是去通袁大师那里的路子了，尽管略微有些不满，但也不至于非要靠自己的能力被选中，所以便没什么压力地接受了。
自认为一直在收到司荼的“恩惠”而无法做出任何回报的楚颢很高兴能在这件事情上出力，把资料给了司荼之后又去确认了一遍袁大师那里的回复，这才安下了心。
司荼本来没觉得这些资料会有什么作用，但是晚上躺在床上匆匆扫了一眼以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丘比特担心道：“怎么了司荼，资料没什么问题吧？”
一阵沉思过后，司荼转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没有问题，倒不如说，这可真是意外惊喜呢。”
“怎么了，怎么了？”丘比特好奇得不得了，毕竟每一次司荼这个样子都是胜券在握的时候。
司荼眯起了眼睛：“保密。”
丘比特站起来抖了抖猫毛，然后一个猛地扑进了司荼的怀里打滚撒娇，左三圈，右三圈：“
司荼司荼司荼，你就告诉本系统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呀？不做袁大师的学生，也能成为赌石师的办法吗？”
“我可没说我不想做，好了太晚了可以睡了。”司荼神秘莫测道。
“哼，本系统才不需要睡觉！”
丘比特还想再卖卖萌看看，谁知吵醒了旁边已经睡着的楚颢，楚颢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一句“我可没说我不想做”，不，或许只有两个字“想做”。所以睡昏了头的他伸出一只手揪住了司荼的衣角，呓语道：“要做吗？我就睡着，你能不能自己做？”
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丘比特赶紧迈着小短腿嗒嗒嗒地跑出了房间，还不忘记贴心地带上门，转过去推门的时候，丘比特听见司荼的声音——
“当然可以做，你躺着别动。”
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脸上，然后司荼伸手按下了床头墙壁上的一个按键，灯光渐渐变得昏暗起来，丘比特呆愣了一下，就见到司荼俯下身子，与身下的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宛若那副挂在世界塔角落里的画像。
未加冕的皇太子亲吻他不会再醒来的皇妃。
电光火石之间，丘比特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真相的尾巴，只是下一秒——
嘭，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第四十一章 袁大师（上）

雪城的早晨可能是A区最美丽的，独有的异植花园里总有知更鸟的光临，展开羽衣的自然精灵们时而展翅高飞，时而驻足歇息，淡雅的清香伴着声声的啼啾，让被从熟睡中唤醒的人没有半分不满，即使是号称全感官体验的虚拟场景技术也无法与之媲美。
由于不管怎么说，早起的司荼都会强行关掉楚颢定好的所有闹钟，所以楚颢干脆就不定闹钟睡到自然醒，反正Aphrodite的限制之下，和司荼结婚之前他都不能去公司，睡个懒觉也没什么。
楚颢也不是没有试过让司荼到点了叫他起来，只是经过了几次被挠醒、吻醒、做醒，甚至一睁开眼睛已经在浴室了的“惊悚”事件以后，楚颢就蠢拒了不断更新着新的叫他起床的姿势的司荼，乖乖地睡到清晨的阳光打搅到他的美梦的时刻。
不过在某些特殊的日子的时候，即使再怎么不情愿，楚颢也不得不接受一个被挠醒、吻醒或者做醒的早晨。
比如今天……
“走开，等一会不是还要赶飞船吗，我要起来了，唔啊——”
楚颢抓住伸进自己的睡衣里不安分地乱动的手，扔到一边。
“不是还早嘛。”
司荼在雪白的颈项旁腻歪地磨蹭了一会儿，然后就被楚颢坚决地推开了：“正事要紧。”
如果司荼真的想做，楚颢是绝无反抗之力的，且不说楚颢身为omega的天行就是服从于标记他的alpha，欲望的引发大多由精神力决定，司荼强大的精神压制之下，即使是一个alpha可能都要心甘情愿地张开腿了。
不过，看在昨天晚上已经满足了的份上，司荼还是配合地顺着楚颢微不足道的力气被推开。
薛义原本在袁大师的赌石会上弄到了三个出席名额，拿到了血翡以后毫不吝啬地全都给了司荼，除了自己和楚颢，司荼也没想再多带一个人来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于是就在星网上转手了第三个名额，出乎他的意料，抱着玩笑的心态开出的一万宇宙币居然也有人愿意买，再一次刷新了司荼对于赌石师的印象。
按照这个价格的换算，一个赌石师举办的私人赌石会都要比得上前世的明星演唱会了。
来到A区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事情也很多，司荼都忘了要订制几套出席不同场合的衣服，订婚的时候穿的那一套有特殊意义，司荼实在不舍得穿出去，无奈之下，楚颢只好翻出了自己几年前的休闲装，折了折袖口，勉勉强强能穿。
司荼安慰自己身高什么的很快就会长起来的，而且即使是现在也就比楚颢矮了没几公分而已。
其实司荼并不矮，只是身架子偏向于纤瘦型，加上不喜欢出门和运动的原因，皮肤也显现冰雪般的苍白，看起来更是瘦弱。而楚颢虽然是一直坐在办公室的大总裁，却也有自己的私人健身房，又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入各区域，即使不怎么晒得黑，肤色也是一种健康的白皙。平时可能因为司荼的精神力压制还能挽回一点他的形象，可是真的比较衣服的型号的时候，就特别明显了。
司荼原地转了转：“怎么样？”
楚颢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深褐色的衬衫翻出浅色的袖口，长了一点点的裤腿遮住了鞋面，压出可爱的褶皱。
“特别好，像我中学的时候。”
司荼感受到了楚颢的调笑，高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就自顾自的点开光脑刷星网。
难得见司荼耍脾气的楚颢赶紧认输道：“好了好了我的不对，你穿成这样特别好，真的，看起来特别年轻。”
说罢，主动凑上去亲了亲司荼的嘴角。
司荼咬咬牙，本来想不回应的，结果在楚颢舔了舔下唇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来了一个深吻。
看着软倒在怀里气喘吁吁的楚颢，司荼心道，身材并不代表什么，就算他比楚颢矮十公分，楚颢还是得乖乖地被压。
……
袁大师的个人赌石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所以知道的大多数都是圈内人，司荼在门口登记保密的时候看到了报名表上有楚非和楚嫣的名字，挨在一起的。
司荼想起来楚颢一直都苦恼于没有赌石天赋的事，上一世他就见识过楚颢所谓的“没有赌石天赋”，他简直觉得这是婉转的说法，楚颢在赌石上的天赋点就是倒着加的，就算司荼选出两块原石，一块有翡翠，一块没有的那种，一百次的选择里楚颢只能选中一次，完全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可以去买彩票了。
司荼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像楚家这样的大家族会让所有的孩子都来学习赌石，上一世他在殷家也是为了成为主家的次子的挡箭牌才会被认回，并被教授赌石的知识，大家族一般都会避免主家的孩子成为赌石师，从而选择旁系的孩子过继主家来延续赌石的能力，这在前世看起来像是尝常识，可是在异世界却彻底相反。
反而只有尊贵的，有地位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赌石师。
引导人员把赌石会的规则传给了司荼，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看，甚至还不放心地当场讲解了几条重要的规则，估计是看司荼年纪小还穿着不凡，又很面生，担心是那种暴发户家族出生，看不懂这些繁杂的条例。
司荼有些哭笑不得地一一应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引导人员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原因，观众席上的人并不多，司荼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楚颢正在和人交谈些什么，走近了一些以后，才发现是楚非。
司荼清楚地听见楚颢说“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然后楚非就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尽管心里知道这样不是很好，但是司荼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转头就走，闲逛了五分钟以后才再次回到楚颢那里。
楚颢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见司荼以后挥了挥手。
“怎么样，有没有紧张?”楚颢问到。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紧张了。”
司荼也就是顺口这么一说，没想到下一秒楚颢就凑了过来，留下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还紧张吗?”楚颢目光灼灼。
“……不。”不知道为什么，司荼觉得楚颢好像越来越嗯，开放了。
事实上，标记形成了以后，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而精神力远高于楚颢的司荼在不经意间就能加倍引导楚颢的欲望。
在现在标记已经基本稳定的情况下，如果满分是十分，司荼不小心想到了昨晚两人滚床单的画面，他的欲望值可能只有一分，可是受到影响的楚颢的欲望值就会从零一下子飚到五分。
omega除了半年才有一次的发情期之外，其他的时候很难被调起感觉，而楚颢就很幸运了，几乎每晚堪比发情期的状态。
“时间差不多了，祝我好运？”
楚颢抬手挑起司荼耳边的碎发，凑近了对方的脸颊，在万人看起来这只是恋人之间普通的一个吻，可是司荼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楚颢唇瓣，反而伴着耳边吹过的热气，听见一个数字——
“53。”
……
赌石会有两大区域，原石全部都放在露天场地上，参加的人员在三个小时内以一定的优惠购买五块原石，回到室内进行解石，离解石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观众席，以总的能量值作为最终的成绩，取前三。
不过原石的价值有些差异略大，袁大师也会酌情考虑最终的结果。
进了场地以后所有的通讯工具都不能用，以防万一司荼便把丘比特交给了楚颢。
摘下通讯器的前一秒，丘比特的声音急切地传来：“一定要赢，本系统看好你！”
司荼微微一笑，轻轻按下了丘比特的脑袋：
“当然,不胜不归。"




第四十二章 袁大师（中）

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天的司荼有些冒汗，所幸不是夏天，不至于汗流浃背。虽然司荼完全可以站在阴影里看上一看就做出决定，但毕竟参加的人都拿着放大镜和各种小道具仔细地研究，他要那样子做就实在是太嚣张了，所以司荼便不得不苦苦熬着。
明明有条件却不能用，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
天上的云彩变换了好几次形状，司荼对着手中的只有低级翡翠的石头发了一会儿呆。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你别占着地方，别人还要看原石呢!”
金发蓝瞳的小萝莉气鼓鼓地插着腰，雪白的脸蛋上淡淡的红霞让司荼有些忍俊不禁，。
“小朋友你也来比赛吗?”
小萝莉瞬间炸了毛:“你说什么呢!谁是小朋友?我都十……我不告诉你，总之你快点让开，我要看原石了!”
司荼估摸着这小女孩最多也就十四五岁，和他比起来确实算是小朋友。
好吧，司荼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现在也只有十七岁的事实。
内心已经是大叔的司荼对于小萝莉这种生物完全不能抵抗，瞬间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小萝莉面对着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司荼，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位置聚集着一大群人，司荼不能分辨出小萝莉到底在看谁。
“总，总之……”小萝莉磕磕绊绊地说道：“像你这样凭运气的赌石师，根本就没有被袁大师看上的希望，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留下来也只会丢脸！”
司荼有点想笑，即使这个小萝莉口出恶言也让人恨不起来，邪恶或许可以掩盖，但是正义无法伪装，这根本不是个会刻意中伤他人的孩子，明显是被人利用，这反而让人替她担心起来。
就在司荼歪着脑袋思索的时候，小萝莉已经转头跑走了。
毕竟现在司荼也是知名人物了，A区楚小太子的未婚夫，用价值无法估量的缘石求婚，霸占了头条新闻好几天，尽管大部分的人还是对于缘石的事情抱有怀疑态度，但是司荼确实是狠狠地火了一把。
在场的这些人里对他抱有敌意的确实不会少。
司荼叹了口气，这也就是知名的坏处了。
可供选择的原石数量庞大，在几十个数米的货架上足足了三层，现场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和机器人也不少，可以帮助选手取下高处的原石。每块原石都有数字编号，选手看中了原石之后，只要通过光脑进行交易即可，已经被交易了的原石在货架上显示的编号会消失。
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大部分选手都已经看中了十余块原石，正在思索哪五块原石更加值得用来参赛。
对于司荼而言，并不存在“看中”，只要是他觉得合适的原石，他就可以直接购买，可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甚至没有买下任何一块原石！
原因只有一个，场上的原石，质量无比之差。
换句话说，这些原石里有高级翡翠的，几乎是凤毛麟角。
至少司荼看到了现在，一块高级翡翠都没有看见。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司荼揉了揉太阳穴，勉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罢工的情绪。
原石也是分好坏的，这一点从价格上就能看出来，有些原石一看就是会出好翡翠的那种，尽管司荼经常都是在最劣等的原石里解出上等的翡翠，但司荼也并不否认原石的好坏之分，尤其是同一批出产的原石，有时候每块之间可能有差距，可是总体的质量却是已经定下的。
司荼想到了楚颢之前对他说的“53号”。
往身旁的原石那里看了一眼，五百多号。估计百位之前的原石摆在更加前面的位置，走马观花的状态下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看原石，司荼也就单纯地顺着号码向前走，不再注意原石里有没有翡翠。
大概过了十分钟，司荼才走到百位数之前。虽说是露天的场地，但是原石占地面积大，视野其实并不是很好，拐了好几个弯才到。本来，每一块地方聚集的人数应该都差不多，但是司荼明显感受到百位之前的人数明显比他之前在的那个位置要多上许多。
如果之前楚颢没有告诉司荼53这个数字的话，那他可能还联想不到什么内幕，但是现在司荼几乎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一切。
既然这些参加的赌石师们（或者准赌石师）有很大一部分都有后台，那理所当然的，会找袁大师通路子的人就绝对不止楚颢他们，而赌石会上原石那么多，司荼这样的天赋异禀才能在一半的时间里看过将将一半，别的人更是不可能看完。
在之前那些质量那么差的原石里，想要赌到五块有翡翠的原石，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司荼只瞥了身边九十号左右几块的原石一眼，就毫无意外地看见了光芒。
毫无疑问，百位以前的原石质量远远高于其他的九百多块。
就算袁大师是著名的赌石师，其一半的收藏也不肯达到一千多块原石，恐怕百位之前的原石，就已经是这位大师毕生的收藏了。
而这些现在就在这里的人，不，确切地说说这些一开场就直奔百位之前的人，全部都是事先通过路子的，而袁大师照单全收，一人告诉了一个百位之前的数字。
然而，这些人还是小看了那位袁大师。
小看了十级的赌石大师。
五十三号原石约半米高，通体漆黑，略有灰黑杂色，摸上去很是光滑，不管是按照异世界的标准还是司荼前世的标准，都是一块非常不错的原石。
估价一亿，就算对折也要五千万。
司荼嘴角勾起。
所有的信息连成了锁链，节节相扣。
想通以后，司荼不免感慨道：这个年纪的楚小颢实在太单纯，嗯。




第四十三章 袁大师（下）

司荼打开光脑，想要拍下53号原石。
或许是因为丘比特不在的原因，司荼觉得光脑购买有些麻烦，好几步的操作需要输入一长串的验证码。
看来回去要给丘比特加个餐犒劳一下才行。
一个提示框跳了出来。
“代付需要额外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百分之二十？不会吧，对于这种动辄上亿的原石，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不如去抢。
那些有靠山的赌石人大概都会选择代付，看来那些商家们这回可是要大出血了。
还好楚颢出售了一部分不需要的血翡，一共一亿八千万，凑整给了司荼两亿。
两亿啊……
司荼面对眼前五千万的数字，迟迟点不下支付的选项。
尽管知道这才是最佳的对策，但是五千万啊，白白的五千万……
不行，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司荼闭上眼睛按下了确认支付。
“支付失败，原石已被购买。”
司荼庆幸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
“司荼哥哥，你也在看这块原石吗，可是我已经买下了……”
订婚宴的时候司荼听见过这个声音，所以司荼一下子就认出了熟人：“楚嫣？”
楚嫣身穿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亭亭玉立。
“司荼哥哥好，这块原石我已经拍下了，你还看是不是不太好？”楚嫣完全没有抢了别人看中的原石的心虚，反而是理直气壮地控诉司荼。
楚嫣早就知道了楚颢会提前联系袁大师，所以她一直等着司荼过来，就是为了提前一步买下司荼看上的原石，她做好了司荼会勃然大怒的准备，已经占了先机，就算真的争执起来也不会落了下风。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司荼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不好意思，我才发现你，我这就去看其他的。”
楚嫣完全把司荼的客气当作了懦弱，态度更加傲慢：“就算司荼哥哥赌出了缘石，也不能不守规矩吧？”
高八度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一圈人，司荼有些啼笑皆非，本来他还看在楚非的面子上不准备和楚嫣计较，现在看来是对方存心不想放过他。
越是想想对方是楚颢的妹妹，司荼就越是有些不寒而栗。楚颢一直都把他爹出轨的恶果——楚非视作眼中钉，对于这个后来才出生的楚嫣倒是抱着宽容的态度，但是在司荼看来，比起楚非，楚嫣对楚颢的恶意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只要查一查监控就知道。”司荼刻意压低了音量：“我相信楚小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楚嫣在心里冷哼一声，却扯出一张甜甜的笑脸：“司荼哥哥怎么说都是我哥哥的未婚夫，我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只是我需要司荼哥哥帮个小忙……”
司荼对于楚嫣的厚脸皮程度也是叹为观止了，恶人先开口赖上他不算，现在还准备顺杆子爬？可惜他不准备再纠缠下去了，和这个楚嫣说话简直身形俱疲。
“我们现在是对手，有太多的接触不太好，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以你哥夫的身份好好帮忙。”
说罢，司荼也不管楚嫣的脸色如何难看，转头就走。
走出了好大一段路，确认楚嫣没有跟上来，司荼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观察周围的原石。
他决心在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会暴露能力，那就绝对不能在这里表现得太过出众，买下53号原石是必须的，但是既然已经被楚嫣抢走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得不说薛义办事确实是靠谱，袁大师却是指给了薛义一块非常不错的原石，就算是对原石的研究并不是特别高的司荼也觉得53号却是表现得很好，是一块能出极品翡翠的料子，可是比起原石的表现，司荼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是一个赌徒，而且是不做亏本生意的赌徒。
袁大师办的这场赌石会就像是一场考试，考察的就是这些年轻的赌石师把理论付诸实践的能力，以及在看似公平的条件下，不同的结果。
同样表现的原石，有些是极品翡翠，有些却一文不值，这其中蕴藏的，就是赌石师所谓的天赋，无限接近于运气的一种残酷的天赋。
这也就是袁大师并不吝啬告诉那些走后门的人，一块他尤其看中的原石。
在异世界里，成为赌石师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身家，袁大师并不准备另辟蹊径，反而是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这些豪门子弟当中，而他想考量的东西很明显，绝不可能是对于原石的鉴定能力。
真的要论赌运，司荼自恃不会输给在场的所有人。
应该说袁大师不愧是大师级别的赌石师，对于原石的定位几乎就卡在了那个点上，司荼看中了好几块不错的原石，里面的翡翠大都在水种上下，可是其价格都高得惊人。
幸好百来块原石，就算是袁大师也有那么几块看不准的。最后司荼分别选中了53号周边的两块52号和54号原石，另外三块也是比较靠近的49号，51 号，47号原石，总价八千万。
选好原石以后司荼毫不留恋地先行退场，他实在是受不了大太阳底下不吃不喝地挑原石，况且还会“偶遇”楚颢的一双弟妹。
很块就有工作人员来到司荼旁边，说道：“您好，您是确认结束了吗？”
司荼点点头：“我都选好了，可以先回去吗？我是指，回观众席。”
“我送您到门口，您可以回到观众席，按照您最初的协议，您的个人信息不会对外公布，但是您的姓名和原石编号都会公示。”
司荼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工作人员带着司荼走了一段路，突然回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收到通知，您还需要先去一个地方。”
“解石？现在吗？”司荼第一反应是要解石，但是想想也觉得应该不是，毕竟这场赌石会要求全透明公示，应该会在观众的驻目下解石。
“不是解石，只是有几位人想要见您，这边走。”
工作人员在一面墙壁上的密码锁上输入密码，墙上便出现了一扇门。
司荼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房间，进去了才发现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就像是舞台的后台，司荼隐隐辨认出再前面一点应该就是观众席。
“小伙子速度很快啊。”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妇人站起来说道：“年轻人是不是不乐意一直和没意思的石头打交道呢？”
司荼对待老人的态度一直都很好，丝毫不气恼老妇人责难的语气，坦然道：“翡翠是我此生挚爱。”
老妇人道：“年轻人就是喜欢追求刺激和成果，哪有那么好的事，赌石赌石，十赌九输。”
司荼摇摇头，反问道：“未赌先怯，不如不赌，想您当年也是不相信十赌九输的吧？”
老妇人笑道：“好啊，这才是年轻人的傲骨。小伙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老妇人按下手臂上的一个突起，瞬间就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变成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连衣着都彻底改变了。
不错，这位“老妇人”正是袁大师。
袁大师看司荼吃惊的样子，兴致冲冲地说道：“这可是科研院最新研究出来的易容神器，厉害吧。”
“很神奇。”司荼浅笑。
“你还没说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司荼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或许是一个赌石人的直觉？”
袁大师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很好，有的时候你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这么觉得，我很看好你，小伙子，你也是用这种直觉赌出了缘石？”
司荼的笑意慢慢收拢了起来，避重就轻道：“比不上袁大师。”
袁大师也不追问缘石的事，只是神秘莫测地说道：“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缘石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好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司荼道谢后便离开了。
科研院的那个所谓的易容神器，大概就是虚拟场景的改版，而司荼在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下，可以清晰地看见袁大师本人和一个老妇人的虚象，那一瞬间他就猜到了来人的用意。
赌运不可能解释所有得失，而他司荼从不依靠运气。
袁大师恐怕早就注意到了他，赌石界没有秘密，一旦有极品翡翠的出现就会人尽皆知，更别说是缘石。
如果司荼不想一直啃老本，就必须证明他的实力，不然他只会被赌石界所排斥，没有任何名气的奇才，太多人会想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值得一提的是，场外的丘比特通过监视器一直观察着司荼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疑惑不已，因为雪城里的虚拟场景司荼完全看不见，可是却好像能看见袁大师的扮相。
场外会公布参加者选择的原石，不知道的人看到司荼的选择，都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希望，自暴自弃了。
就连楚颢看到了光脑中公布的信息也有些吃惊，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来人抱了满怀。
“亲爱的楚颢，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楚颢推开这个巨大的树袋熊，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选好啦，当然就回来陪你啊。”
司荼抱起趴在楚颢腿上的丘比特放到一边，毫不避讳地讨亲亲。
楚颢当然不肯，大庭广众之下他还丢不起这个人，本来是想问问对方累不累的，可是看看时间才过去了一大半，其他参加的人还在里面，就有些问不出口。
偏偏这人还死皮赖脸地说道：“我都累死了，需要一个爱的抱抱才能满血复活。”
楚颢：“……”
被比自己小十岁的恋人压制得死死的要如何是好，在线等，挺急的。




第四十四章 休息的时间

被无视了的丘比特不满地抱怨起来：“你们怎么可以无视本系统！”
司荼停下了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丘比特一眼，惊得丘比特炸了一身的白毛：“你想干嘛，本系统四绝对不会去量子空间的。”
本来想要夸奖一下丘比特劳苦功高的司荼立刻换了一种说法：“要是你保证不会被发现的话，把你带着也不是不可以。”
“真哒！”丘比特拍着小胸脯说道：“本系统保证不会被发现的！”
好不容易挣脱了的楚颢这才反应过来，询问道：“都顺利吗？有没有什么……”
看楚颢欲言又止的样子，司荼大概猜到了楚颢是担心楚非会来找麻烦，可惜楚颢不知道的是，找麻烦的不是楚非，而是看起来更加无害的楚嫣。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司荼也不想楚颢担心，干脆就隐瞒了楚嫣的事情，只是说道：“就是你说的53号原石，我想买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怎么会这样？”楚颢有些自责：“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交易，就没有特别强调这件事……”
司荼不以为然道：“没关系，也就是一块原石，袁大师也不可能只看这一块原石吧， 而且我看见百位以前的原石附近，聚集了很多人，其他的地方就少了一些，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你该不会是想说，袁大师告诉过那些在百位之前看原石的人，一人一个编号？”楚颢一下次说出了司荼想到的事，反而让司荼有些诧异。
“哦？你知道啊，那你也觉得就算没有买下53号原石也没有什么了吧，我选的五块原石可都是在质量最好的百位之前里面的，就算表现有些比不上，也都是上品了。”
楚颢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真相：“其实，不止百位以前，七百到八百号的原石质量也高出其他的原石……”
司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楚颢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这也是考察的环节之一，因为时间有限，当场只会解开两百块质量最好的原石，袁大师亲自分出来，聚集到一起，如果参加者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就等于是直接取消资格了，我当初觉得以你的实力一定没问题的，就没有说得那么明白……”
司荼有一种脸被打得啪啪响的感觉。
“别人有没有找袁大师走后门我是不清楚，但是袁大师本来就特别关注你，毕竟你前段时间因为缘石的事情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袁大师确实是有意要收你做学生的，加上薛义走了关系，总之……”
楚颢有些难过地说：“53号原石是袁大师一生的收藏里，最看中的一块。”
旁听了整个事件的丘比特用两只爪子捂住嘴巴，就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司荼欲哭无泪。
好吧，异世界的逻辑真是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这一点确实是他想复杂了，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无可挽回。
楚颢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事后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便提议道：“离结束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别呆在这里，等解石开始了再回来吧？”
司荼赶紧答应。
楚颢本来就是别有打算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司荼这么快就能结束，所以不得不通知秘书更改行程。
一路上楚颢都在安排事情，丘比特也就趁着楚颢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司荼身边。
“哼，司荼，你可瞒不过本系统。”狡黠的小猫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我瞒你什么了？”司荼一如既往地装傻。
丘比特丝毫不吃他那一套，说道：“本系统可是一直注意着监控的，你的原石是不是被别人抢了？”
司荼继续装：“有吗？”
“你骗不过本系统，本系统可以把之前的录像全都调出来，那个楚嫣……”丘比特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楚颢，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这里，才继续说道：“那个楚嫣可是在那里蹲守了好久，就是为了等你。”
这也就是说，楚嫣恐怕早就得知袁大师有意收他做学生的意思了。
司荼扯开嘴角。
丘比特立刻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夸张地说道：“哦哦哦，司荼同学，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地样子呢！”
司荼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毕竟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丘比特心领神会，谄媚道：“能透露一下吗司荼大师？”
“这……等到解完石你就知道了。”司荼还是一如既往得不喜欢剧透，这让丘比特很不开心。
说好的革命友谊呢，说好的做彼此的小棉袄呢？
不过丘比特也深谙司荼的性格，不再追问。
楚颢的司机很快就开着悬浮车来接两人，第一次坐悬浮车的司荼啧啧称奇。
“这一点上你倒是很像F区出生的人。”楚颢调侃道。
“请不要怀疑我的血统。”司荼摊开手：“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异世界人。”
“异世界没有悬浮车吗？”
司荼不甘心地承认道：“在科技上确实不如你们这里，不过还有很多方面……”
“比如做饭？”
“拜托，吃穿住行，吃可是排第一位的好吗。”
楚颢当然不和他争，吃过司荼做的东西之后确实就对营养剂敬而远之了。
说到这里，司荼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说起来我在F区的时候，还是吃到过正常的饭菜的，为什么到了A区以后反而就是营养剂满天下了呢？”
“你是说低级……”楚颢思考着措辞：“普通的动植物？”
感受到了楚颢浓浓的偏见，司荼忍不住反驳道：“就是那些普通的动植物，和异植或者异兽的味道都差不多不是吗？”
这下不止楚颢，连丘比特都吃惊地瞪了一双猫眼。
司荼大囧：“怎么了？”
悬浮车前排和后排是隔开的，而且隔音很好，所以在车上的时间里丘比特可以正常说话。
“早就让你去看精神力基础篇了啦。”丘比特一脸嫌弃：“真不想承认你是个智商健全的成年人。”
楚颢笑道：“好了啦丘比特，司荼还是未成年呢。”
司荼：……
“总之，大概地说一下好了。”丘比特戴上小眼镜开始讲解：“异植异兽和普通的动植物最大的差别在于，异植异兽具有精神力，单纯从烹饪的角度来说，异兽异植的精神力很难保留下来，而精神力没下降一个等级，其口感会大幅度下降，如何在保留精神力的情况下烹饪异兽异植是厨师这个职业，一个永恒的研究主题。”
“那为什么不选择普通的动植物呢？”司荼依然有些不解。
“因为无法补充人体需要的全部营养。”楚颢说道：“一直食用普通的食物，不止身体会变差，最差的情况就连寿命都会缩短。”
这一点司荼倒是要承认，毕竟异世界人的寿命确实是非常得高，或许营养剂就是一大因素吧。
丘比特及时补充道：“异兽异植就完全不同，不仅可以提供充足的营养，如果厨师的手艺足够高超，甚至可以对精神力都有好处呢。”
这么神奇，司荼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他在做饭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精神力的问题：“那我做的饭可以补充精神力吗？”
“很可惜。”丘比特说道：“你还不到那个程度。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没有精神力残留，你处理的异兽异植口感却不会变差呢。”
这一点丘比特已经记在了异世界人观察日记上了。
楚颢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安慰道：“你的厨艺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了，毕竟你年纪还小，要是去接受专业的培训的话，以后的造诣肯定会更高。”
这倒是谎话，尽管楚颢营养剂吃到大，但毕竟是楚家的大少爷，碰到大事的时候楚父总会请大厨来做宴。
不知为什么，司荼总有一种楚颢希望他去做一个厨子的感觉，事实上，一直担心着司荼会因为赌石而误入歧途的楚颢确实希望司荼选择厨师这个更加高尚的职业。
在异世界人，一个顶级厨师的地位绝对不亚于一个顶级的赌石师，而且明显前者更加保险。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的。”
司荼别过脸：“你放弃吧，我这辈子就是一个赌徒了。”
赌石带给了他一切，也夺走了他的一切，对于赌石，其实司荼的情感非常复杂，但是他清楚的是，现在的楚颢正需要他的力量，不是作为一个厨子，而是作为一个赌石师。
楚颢见劝不动司荼，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在悬浮车里看风景很不好受，因为速度太快，窗外的景物都连成了一片，司荼也就干脆闭目养神了起来。
几乎是刚闭上了眼，司荼就感觉悬浮车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之前楚颢没有告诉司荼两人的目的地，司荼也就没有特别去问，到了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一家服装店！
楚颢解释道：“我之前就向你推荐过这家店，你也没有几套自己的衣服，本来是想结束之后再带你来的，你既然提前出来了，我们就去看看怎么样？”




第四十五章 幸运值E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反正有楚大老板负责挣钱养家，司荼也就毫不客气地尝试起各种“貌美如花”。
楚颢已经都安排好了，整个服装店完全清场，只留下了收银员。
本来司荼倒是很有性质地试衣服，无奈楚小颢不配合，不管他换的是雪白小西装，禁欲燕尾服还是走的成熟稳重风，甚至性感不良的衣服，楚颢全都照单全收，评价一律是“很好看”、“很好”、“好”。
然后就毫不客气地买买买。
丘比特在一旁无比同情司荼，按照他做世界系统这么多年的经验，像楚颢这种情商堪忧的人一般是没有对象的，也就司荼这个目光独特的人会看上他了。
司荼只得换了一种方法问：“楚颢你看，这件深棕的和这件墨绿色的衬衫，那一件毕竟好？”
果不其然，楚颢果然换了一种说法，他一脸真诚地说：“都好看。”
好吧，司荼表示认输。
上一世的楚颢可比现在会说话多了，尽管不知道之后的几年里会发生些什么，不过司荼觉得这样蠢萌蠢萌的楚小颢也是很不错的。
丘比特给自己物色了一个条纹领结，也不知道是从那件可怜的衣服上拆下来的，屁颠屁颠地跑到司荼旁边要求帮忙戴上。
“丘比特，这里是人类的服装店。”司荼一眼就看穿了做了坏事的丘比特，正想好好教育一番，就被楚颢阻止了：“没事，我不介意。”
丘比特扬起了一个胜利的微笑，自从发现楚颢是猫控之后它就渐渐走上了无法无天的道路。
司荼对着一人一猫实在是无奈，大老板都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的帮丘比特大人系领带了。
“怎么样怎么样，本系统有没有更加帅一点？”丘比特洋洋得意。
楚颢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很好看，不过这个领结不是很配你的毛色，再去看看别的吧，对了，我去网上给你订一个新的怎么样，再买一个铃铛好了。”
司荼：……
丘比特：……
有一种绝望感叫做我男票对待我的态度还不如对一只猫。
最终，糟心的司荼随便挑了几套衣服带走，丘比特倒是得了特权，拆掉了所有款式不同的领结，楚颢甚至翻出了好几款那种单独卖的领结送给丘比特。
司荼：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灯泡。
最后去结账的时候，很可惜异世界并不存在金卡铂金卡钻石卡这种套路，只是单纯地用光脑付账，所以司荼也就没有享受到被霸道总裁包养的快感，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收银的小姐说道：“今天店里有活动，消费满一万宇宙币可以抽一次奖，您一共可以抽三次。”
司荼倒是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楚颢开的店都是走的高端路线，没想到这么多衣服（加上被丘比特蹂躏之后不得不买走的），也才三万多一点。
楚颢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司荼，仿佛是在征求意见地一般地说：“不用了吧，也没什么好的奖品。”
“中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一等奖是温泉旅馆三日游哟。”小姐姐说道。
楚颢还在坚持：“一等奖也不怎么能抽到，也就是一个安慰奖才有百分之九十……”
楚颢突然噤了声，司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安慰奖，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包纸巾，而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桃色铃铛链，可以当作手链，也可以当作……猫铃铛。
其实按照司荼的想法，猫这种动物还是不要戴铃铛比较好，可能会影响听力，不过看楚颢那个星星眼的样子，司荼明智地没有说出来，况且丘比特也在不停地喵喵喵增强它的存在感。
盯着铃铛看了许久，楚颢艰难地说道：“司荼你要不要试试？”
司荼：“谁来不都一样吗？有三次呢。”
本来司荼是好意，他觉得楚颢一定是只想要安慰奖，哪怕抽到了别的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两次机会。
谁知这在楚颢听起来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要是，要是三次连安慰奖都抽不到的话会不会被嫌弃T A T。
“那，那要是我不行的话你再来。”楚颢垂死挣扎道，得到了司荼的保证以后才在收银小姐的指示下安装了抽奖软件。
页面上现实的是一个大转盘，分别有“谢谢参与”“安慰奖”和一二三等奖，谢谢参与大概占了十分之一的位置，八成都是安慰奖，一等奖就只有一小片。
在众人的目光下，楚颢咬着牙按下了“开始转盘”。
指针一圈一圈地转过去，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缓缓的越过了最大的白色区域，指向了——黑色的区域。
收银小姐有些尴尬，安慰道：“这只是运气不好，您要不要再……”
实在是楚颢那个绝望的样子太过可怜，逼得司荼强忍住想笑的冲动。
运气不好这种事，放在常人身上也就过去了，可惜对于从小到大就是幸运值E的楚大少爷，简直就像是逆鳞，一碰就……委屈。
噗——不行，忍住。
丘比特并不知道楚颢的心情，还在不断地喵喵喵。
司荼瞪了一眼丘比特，可怜的世界系统大人瞬间就小声了许多。
喵呜呜^^^
楚颢强打精神，对司荼说道：“这次你来吧？”
司荼抿着嘴走上前，一把抓起楚颢的手，在楚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按上了“开始转盘”。
用楚颢的手指。
一拉一扯之间楚颢没有站稳，整个人都倒在了司荼怀里，楚颢诧异地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撞进一双低垂的眸子。
好像多了些什么，从一如既往的温柔里。
衍生而出了更加神秘的，更加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失神的只有一瞬间，只是这一瞬间仿佛持续了许久，久到——指针都停下了！！
糟糟糟。
楚颢简直想闭上眼睛不去接受残酷的现实，不料却听到了甜美的声音说道：“恭喜您，主系统已经确认了。安慰奖是樱桃手链，请问需要装起来吗？”
丘比特又开始喵喵喵了，楚颢竟然惊讶地听见了它说话的声音“不包装啦，本系统现在就要！！”。
旁人显然都没有听见。
楚颢也来不及惊奇，赶紧说道：“不用了，直接给丘比特吧。”
收银小姐早就注意到了这只可爱的量子兽，笑着帮跳到柜台上的丘比特挂上了手链。
只见丘比特被白长毛覆盖的脖子上缀着一个小巧的粉色铃铛，帅气肯定谈不上了，可爱倒是绰绰有余。
楚颢觉得刚才所有的折磨和忍耐（？）都是为了这一刻，眯着眼对着丘比特冒小花花。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作为最大的功臣，司荼抹去一把辛酸泪，深藏功与名。
“第三次我们就不抽了吧。”
司荼说道，楚颢也是这个意思，不料收银小姐建议：“不如第三次就让可爱的量子兽来吧？”
丘比特庄重地把Q弹的小肉垫按到了光屏上。
指针放缓了下来，和第一次一样，慢慢地越过了白色的区域，可是这一次停下的位置却不是黑色的区域，而是整个转盘上，最红的一小片。
喵——
“哎呀？”收银小姐愣了好几秒，随后眉开眼笑道：“恭喜您，是中奖率万分之一的头奖，您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不会吧……”楚颢下意识地说道。
“是真的，我这里的主系统已经确认了！”收银小姐再次说道：“真是恭喜您啦！”
……
再次坐上悬浮车的时候，楚颢整个人都蔫哒哒的了。
丘比特昂扬着小脑袋，一副得胜将军的样子。
唯有司荼保持着理智，冷冷地看着丘比特：“世界系统真是名不虚传。”
丘比特冷汗都下来了，妄图通过萌萌哒的小眼神博取司荼的同情，对视了三秒之后由于敌军太强大，惨叫一声扑到了楚颢怀里瑟瑟发抖。
楚颢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了，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司荼，司荼冷哼：“你自己问它。”
眼见瞒不过去的丘比特破罐破摔道：“本系统小小地操纵了一下那个系统嘛，本系统做的很隐蔽的根本不会被发现，而且本来就是楚颢的店嘛，没有什么损失嘛。”
楚颢哭笑不得：“那是加盟店，虽然品牌主打是珠念旗下的NK，但是那些抽奖活动并不是每一家都会做，而且就算是大活动也是用的公司的钱。”
司荼弹了弹丘比特的小脑袋以示惩罚。
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楚颢本来是想责备丘比特几句的，可惜很快就被那可怜兮兮地小样子萌化，帮着说起了好话：“丘比特拿到的双人温泉三日游也是为了我们，就别怪它了。”
司荼不忍直视楚颢那猫奴的样子，只得昧着良心放过了丘比特，同时庆幸还好丘比特不是楚颢的量子兽。
过了一会儿，楚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丘比特，你之前是不是在店里对我说话了，我好像听见了。”
丘比特点点头：“本系统在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精神交流的，但是本系统难以将‘想’和‘说’彻底区分，可能在精神交流的途中就会开始说话，所以还是用通讯器，比较安全。“
楚颢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一件事，充满期待地问道：“那之前我没有转到小铃铛，也是你做的吗？为了衬托你的好运？”
丘比特眯起了猫眼看着眼前这个可悲的生物，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那只是你运气比较差。”
幸运值E的楚颢受到会心一击。
司荼强调：“第二次不是都转到了吗。”
“可是，那是你帮忙的。”楚颢落寞道：“我确实运气特别差，如果是我转三次的话，可能连安慰奖都不会出现。”
司荼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撩起楚颢耳畔的碎发，低声说道：“可是我会在第二次的时候就出现在你身边。”
楚颢诧异地抬头，额头上就让人印上了一个湿润的吻。
像是一个诺言。
丘比特蹦跶着说道：“还有本系统，本系统会在第三次抽到一等奖哒！！”




第四十六章 解石开始

回到会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解石期间所有参加赌石的人都会回到观众席上，司荼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楚嫣和楚非，意外的是，两人的身边正巧坐着那个和司荼不期而遇的金发小萝莉。
楚颢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里，下意识地别开目光。
司荼想了想，还是没有询问楚颢，转而戳了戳懒洋洋的丘比特。
“干嘛？”耳边的通讯器里传来了软萌的声音。
“丘比特，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个小姑娘的身份，就是坐在楚嫣右手边的那个，金头发。”司荼压低了声音。
“哦，就是她当时为难你的吧？”丘比特转了转猫瞳，趁机提要求道：“帮你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夜宵给你做小鱼干。”
“成交。”
丘比特的一双猫瞳泛起机械的光辉，因为有些显眼，丘比特还特地把司荼的手扯过来给它挡了挡。
司荼对于丘比特的能力很是放心，一般的人工智能只能够完成一些简单的情绪表达，在信息处理上的能力并不高，高级生物型的人工智能，比如楚颢的翡翡，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具有人类的情感和思考能力，可是寿命极短，耗能也高，而且性格已经成型，智商和情商也比较低。
所以像丘比特这种节能环保自给自足，还会察言观色时不时撒个娇的，用惯了以后简直舍不得离手。
查询一个人的信息就算是对于丘比特而言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于是司荼便和楚颢聊了起来。
“我一直挺关心的来着，翡翡怎么样了？”
提到翡翡，楚颢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这个少年就像是钳子，强硬地敲开了自己冷漠的硬壳；而现在，这个少年却像是明珠，同样强硬地点亮了他的生命。
司荼见楚颢神游天际的样子，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楚颢一下子回神：“没什么，我不小心想到了一些旧事，你刚刚问什么？”
司荼以为楚颢还在纠结他一双弟妹的事情，也不点破，把问题重复了一边：“我说，翡翡怎么样了，怎么说翡翡能量不足的时候我也出了力好吧，怎么样，让我关心一下吗？”
“翡翡的情况有点复杂，”担心太多的专业术语司荼可能听不懂，楚颢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准备让翡翡参与新型媒介计划，为她寻找一个新的媒介，不然她就永远是一个无底洞，就算这次能找到同源翡翠，以后就不一定了。”
其实司荼觉得只要他还在的时候，一直为翡翡提供高级翡翠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不过他现在还不便暴露他的能力，新型媒介计划能成功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新型媒介成功之前，翡翡会一直留在技术部哪里，等她回来了我一定让她和你道谢。”楚颢真诚地说。
司荼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他还没到需要一个人工智能道谢的地步，而且一块翡翠罢了，反正有楚小颢给他讨利息就够啦。
耳边突然传来了丘比特的声音：“司荼，我差不多查到了，那个小姑娘叫做杜海砂，母亲是海外的音乐家，已经过世了，父亲是杜家旁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对了，你别看人家才十五岁，已经是独当一面的赌石师了呢。”
司荼有些讶异：“这么小的年纪？”
丘比特解释道：“赌石师协会成立过针对于这些特权人士的培训班，经过五年的课程之后可以直接获得赌石师资格证，不过是青少年版，在成年的时候还是需要再次考取正式资格的。”
司荼点点头，大概了解到也就是镀金营地之类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在异世界赌石的教育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甚至连小孩子都可以学习。
不过这也不在司荼需要担心的范畴之内，相反的，对于他而言赌石越受重视，他就越有资本。
……
因为是公开解石的原因，台上的灯光打得很亮，考虑到时间因素，场上一共有十台解石机器会同时工作，全部都是光脑划线，以节约时间。
袁大师不会出席解石的场合，台上只有两位解说员会参与到翡翠的鉴赏，不过，最大的依仗还是中间一台计算能量的仪器。
其中一位解说员拿起麦克风：“由于本次解石时间有限，所以只会解开袁大师指定的两百块原石，其他的原石……”
解说员说的话在观众席上惊起了轩然大波，毕竟许多参加者都没有想到在解释开始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司荼一边庆幸自己选择的都是百位之前的原石，一边唾弃了一下下完全看不出惊讶的楚小颢。
感受到了司荼的目光，楚颢毫无自知地说道：“真是万幸你选了百位之前的，看来下次我还是谨慎一点吧？”
司荼忍住了想要捏一捏那张小圆脸的冲动：“不用了，我觉得下一次哪怕不走后门都可以。”
楚颢无奈道：“也不是只有我这样，这种事情本来也是司空见惯的，况且我也是担心你不习惯这种事情才没有提前和你说的，谁知道你完全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嘛。”
司荼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反正等结果出来了就好了。
解石开始的时候，楚颢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司荼注意到这一点，看来楚颢虽然不擅长赌石，但是并不厌恶赌石，也是，那种紧张感和成就感或者挫败感，都是绝无仅有的感受。
不过对于司荼而言，解石的过程中并没有这种情绪起伏。
最先开始解的是七百到八百号的原石，楚颢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两百块原石大部分都被买下了，司荼大概算了算，到目前为止还有资格的应该不到三十人了，可以说袁大师确实用对了方法，让参加者一下子就被筛娶去了大部分。
其实哪怕用逻辑想一想，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千块原石，所以说没有发现猫腻的人实在是智商有些欠费了。
丘比特对于翡翠一直都很关心，所以各种打滚卖萌祈求剧透。
“喵喵喵，喵喵喵。”
让出了通讯器的楚颢还有些奇怪，问了司荼确认丘比特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司荼捏着丘比特的小耳朵，这个举动让对方一下子就不敢叫了。
不过那期待着的小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毕竟不是自己选的原石，司荼也就用能力看了几眼：“三块豆种还是浑水左右的，三块水种，一块冰种，可能是无色翡翠，其他的都不是太好的翡翠，我看不清。”
丘比特科普道：“无色翡翠的能量值有一定的概率会打折扣，这就要看运气了。”
司荼点点头，问楚颢：“你比较看重哪一块？”
虽然在观众席上摸不到场上的原石，但是可以通过光脑调出3D全息画面，初步的判定还是可以做的。
楚颢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号码：“我觉得那块表现很好，蟒带处的绿很正，有可能出极品翡翠。”
“哦——”司荼不置可否：“极品翡翠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出现吧？”
楚颢漠然，自从遇到了司荼之后，他见到极品翡翠的次数都有些多到麻木了。
司荼再一次为楚颢的赌石天赋默哀，原因无他，毕竟司荼指的那一块翡翠，在他看来漆黑一片。
丘比特见此，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一个问题：“司荼，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翡翠的种地吗？”
司荼看楚颢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解石吸引了，才低声解释道：“我能看到原石里的一种光，翡翠的品质越是好，原石的光芒就越是强烈，种地都是我通过光芒的强弱加上经验判断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看到的并不是翡翠，而是翡翠里蕴藏的能量呢？”
司荼想了想，觉得这样解释好像还挺合理的，毕竟他在原来的世界的时候并没有翡翠能量的说法，但是异世界的能量说确实贴切他的能力。
“我觉得可以这么说，我能够分辨有绺裂的翡翠可能也是这个原理。”
丘比特甩了甩尾巴。
很快，第一批翡翠就解了出来，楚颢紧紧盯着自己看中的那块翡翠，然后失望地发现，解出来翡翠只有薄薄的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司荼啧了一声。
丘比特立刻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问道：“司荼司荼，你之前说的那块冰种无色翡翠怎么没有出现？”
司荼觉得自己尴尬症都要犯了：“因为那个机器正好错开了那一小块有翡翠的地方。”
丘比特了然地叹了一口气：“要不要本系统查一查废石的去向？”
司荼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对丘比特说道：“算了吧，让那些有能力的人去发现这些宝藏吧，我们也不差这么一块翡翠。”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我不同意！你们没有解开我想要的一部分，我选的这块原石绝对不会什么都没有。”
软萌的萝莉音却是霸气十足，司荼转头一看，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杜海砂。
“哦哦，司荼，这不就是那个小姑娘吗？”丘比特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买下的是第705号原石，是不是你说的那块？”
司荼扬起了嘴角：“千真万确。”
丘比特兴奋了起：“有好戏看咯。”




第四十七章 小风波（上）

尽管从数据上显示的光脑切石和人工切石比起来，出错率大大下降，但是主办方是支持对于切石提出质疑的，所以海砂一提出疑问，就有工作人员赶了过来。
楚颢突然说道：“是海砂啊。”
“你认识吗？”司荼赶紧抓住机会套话，他至今都没有弄懂海砂找茬的原因。
楚颢点点头：“海砂是楚嫣的朋友，我见过几次。”
“这样啊。”司荼装作满不在意地试探道：“你和楚嫣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楚颢迟疑了一下，说道：“楚嫣不喜欢我，可是我觉得她和当时的我很像，我没有对不起楚家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补偿楚嫣些什么。”
深知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司荼立刻就把楚颢的注意力转移了：“你看那个小姑娘买的原石怎么样，值得再解下去吗？”
楚颢评价道：“我不是很看好，那块原石售价是两百万，定价的是袁大师，就按照个头来看，应该连芙蓉种都够不上，而且没有特别明显的蟒带，切面上也没有显示任何……”
司荼突然拍了拍楚颢的肩膀，让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了比较好。”司荼诚意地建议道。
坐在前面的一位观众回过头，对两人说道：“为什么不说了，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啊，实不相瞒在下也对原石略有研究，我很支持这位小哥的说法，那块原石确实没有必要再解了。”
司荼无奈地闭上嘴。
尽管心里也知道在赌石这一方面，经验和知识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但是每次司荼看到这些东西起反作用的时候，仍然唏嘘不已。
楚颢自己就是玉石企业的总裁，尽管自己不参加赌石，但是对于原石和翡翠的了解可能比司荼还要多，见到有人支持自己的说法，立刻就愉悦地聊了起来。
司荼注意到那个小姑娘似乎在和工作人员争吵，心念一动，便走了过去。
……
海砂有些气闷，真是不知道那个机器再搞什么，怎么会切成这个样子。
光脑划线一般都比较智能，规律性也比较强，但是她的那块原石别切得乱七八糟，甚至没有碰到蟒带。
海砂下意识地觉得那台机器出了问题，而她也确实这么和工作人员说了。
没想到工作人员不仅没有感谢她的“善意提醒”，反而是让她不要胡闹了，不然就取消资格。
“有没有搞错啊，我又没有说错！？”
工作人员一脸无奈：“机器是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的，而且您这才第一轮，不存在灵敏度下降的因素，您要是非要强词夺理，我就只能取消您的资格了。”
海砂觉得难以接受，明明她说的就是真相，为什么对方就是不理解呢？
“我们这里能够接受的方式就是人工重新切线，但是您的原石售价低于一千万，人工切线需要自费，而且一旦最终得到的结果不足原石一半的价值，袁大师就不会考虑您了。”
“什么？”海砂被这么一说有一些慌张，她也不能保证继续切下去以后就一定会出翡翠，但是却依然不甘心退却。
海砂向身边的楚嫣求助道：“小嫣，你是不是也觉得机器出了问题？”
楚嫣的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海砂，不是我不帮你，可是那块原石也就是两百万而已，你还有四块原石呢，你在协会里的成绩一直很好，一定会被袁大师看上的，算了吧，海砂。”
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始劝说了起来。
工作人员有些不屑：“袁大师是不会看上一个只拿得出协会记录的人的。”
四面楚歌的海砂很委屈，众人的指指点点让她不知道怎么办好，羞愤之下冲动地说道：“我就是要解石，就是机器有问题！”
说罢，还没等别人说什么，自己先红了眼眶。
“我也这么觉得。”
突兀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司荼丝毫不管四周的人，坦然地走到工作人员旁边说道：“对于每一块原石负责，这是赌石师的基本守则，在这场赌石会作为袁大师的选徒标准之前，它还是一场交易，这块原石已经是这位小姐的了，她有这个权利提出质疑，而且，相信袁大师也不会为难一位小朋友的吧？”
工作人员坚持道：“这是袁大师的个人赌石会，规则是袁大师亲自定的，如果提出质疑的结果低于原石一半的价值，就是要取消资格。”
还没等司荼说些什么，海砂已经擦干了眼睛，破罐破摔般地说道：“那块原石里不可能没有翡翠，我是赌石师，我和你赌，如果我赌赢了的话，你们就要把那台坏了的机器撤下去！”
工作人员冷笑：“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会考虑您的建议。”
本来觉得事情还有回旋余地的司荼默默闭上了嘴。
这个金发碧眼的小朋友挺合他眼缘，可惜就是性格太招摇，一看就是那种容易出事的类型。
工作人员说道：“第一批原石已经运到后台了，现在就过去继续解石吧，这位先生您也可以一起去，也算是做个见证。”
“可以，我很期待。”
海砂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帮助了他的人，细看之下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看向楚嫣，然而楚嫣根本就没有看她。
这个小动作让司荼捕捉到了，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我之前不是……”
司荼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海砂犹犹豫豫地道谢：“谢谢你帮我。”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那块原石没有这么简单罢了，没有什么帮不帮的。”
某种意义上司荼也确实不想看到宝物蒙尘，而且比起那些轻易地被旁人的话语影响的人，他更加欣赏像小海砂这样勇敢坚持的人。
况且，小姑娘只说错了一点。
司荼的目前慢慢地冷了下来。
那台机器并不是坏了，而是被人做了手脚，可能针对的目标并不是海砂，但是确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前往单独解石的路上，一直沉默的丘比特终于来了消息。
“司荼，我查到了。之前我觉得可能是解石机的程序被动过，一直在往那方面查，不过看起来不是这样的。”
丘比特喵了一声，引起了海砂的注意。
“这是你的量子兽吗？”海砂说道：“你明明是一个Alpha，量子兽这么看起来这么弱，小心一辈子光棍。”
“小朋友，妈妈有没有教过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司荼虽然是笑着的样子，但是却莫名地让海砂觉得有些怕怕的。
海砂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啊啊啊气死本系统了，本系统哪里弱了？”丘比特全然不顾海砂根本没有说它，向司荼建议道：“司荼司荼，这家伙也是个Alpha，让她把量子兽叫出来和本系统单挑！”
司荼把丘比特的脑袋按回怀里，低声道：“你继续说。”
“喵喵喵？”还想继续作的丘比特收到司荼的眼神，瞬间就萎了，老老实实交代道：“好嘛，那台解石机被人工输入了划线，看起来还是光脑切割一样，事实上确实特意避开了蟒带。”
大部分都在司荼的猜想之中。
“对了海砂，”司荼试探着问道：“你买的其他几块原石都是上千万的，为什么这块只有两百万也被你看上了？”
海砂一下子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么便宜的原石出不了翡翠也是正常的？”
“我哪有这么说。”司荼一边吐槽这小朋友真是不禁逗，一边吐槽小朋友的价值观。
两百万的原石，说得像两百块一样。
“我只是有些奇怪，毕竟这也算是选拔吧，按照条件，难道不是贵一些的原石比较合算吗？你觉得那块原石的表现比几千万的还要好吗？”
确实，按照那个被司荼鄙视了许久的选拔要求，选择越是昂贵的原石越是占优势，即使一块几千万的原石只出了水种的翡翠，按照能量来计算，也远远高于一块出了芙蓉种的几万的原石。
不过，百位之前的原石确实质量奇高，当然价格也是非常令人咋舌的，根本不存在几万或者几十万的原石，类似的，七百到八百号的原石也应该有这个特征，这样看来，一块两百万的原石，其表现在这些原石里绝对算不上好。
司荼其实也就是随便这么一问，没想到海砂居然认真地解释了起来：
“我曾经见过类似的原石。”提到自己擅长的话题，海砂的一双碧瞳里像是闪着光：“我在书上见过这种类型的原石，蟒带深却不显，看不出颜色，隐隐有裂，光照的透过率奇异地高，而且这些都集中在一面，原石的另一面却非常光滑，这说明……”
一提到专业知识就无话可说的司荼赶紧打断海砂的长篇大论：“所以你就觉得这块原石是物超所值的？”
海砂点点头：“袁大师的眼力极高，我判断的好几块原石最高的价值，大概也就是它的售价，这是唯一一块我觉得不止这个价钱的原石。”
司荼说道：“哪怕很多人都不看好这块原石？”
海砂气呼呼地说道：“那是他们没本事，我在协会里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我一般不看走眼！”
司荼哈哈大笑：“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司荼自己知道他是有特殊的能力才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海砂并没有这种能力，却已经拥有了一种大师的风范。
这个金发碧眸的小姑娘不仅有无与伦比的天赋，而且还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赌性，虽然说这个词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不好的，但是对于一个赌石师而言，没有赌性就意味着平庸，意味着没有可能性，这样的人在竞争之前就已经注定失败。
单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当时坐着的许多人就已经输给了年纪轻轻的海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他最大的对手了。
不过，司荼有些恶意地想，如果从性格入手的话，这个小朋友应该没有和他竞争的资格。
海砂突然开口道：“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两个Alpha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司荼：……
真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都在想什么。




第四十八章 小风波（下）

主办方给有质疑的解石师提供了一个单独解石的地方，从主会场出发走过去不是很远，也就是五分钟的事情，只是这短短的五分钟里，就让司荼套出了不少话。
“你和楚颢是不是认识？”
“只是见过但没有说过话，听小嫣说，他不是好人。”海砂知道司荼是楚颢的未婚夫，却继续口无遮拦道：“反正你们是强制婚约，也走不长远，你还是早点看清那个楚颢的真面目比较好。”
一般情况下，司荼并不会任由自己喜欢的人被他人置喙，但是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的话，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况且，海砂听说的东西，估计都是来自于她的好朋友楚嫣的。
“谁说他不是好人的，我可喜欢他了。”司荼笑道：“我觉得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才不是好人。”
海砂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天真地解释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啦，可能只是小嫣比较讨厌她哥哥，她觉得自己像是私生女一样。”
司荼惊讶：“你知道楚嫣的身份？”他以为这种丑事楚嫣是不会外传的。
可能是司荼之前力排众议帮助了她的原因，海砂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司荼所有的事情：“楚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啦，楚非以前也是在我们那里一起上课的，后来因为被排挤才不得不退出，不过比起楚非，小嫣的身份就好多了，就是她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啦。”
海砂调皮地吐吐舌头：“除了这一点之外，我还是很喜欢小嫣哒。”
看海砂这个样子，司荼打消了提醒海砂注意一点楚嫣的想法，尽管楚家幺妹给他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但是毕竟都是小孩子，也坏不到哪里去。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拐了几个弯，进入了一条小道，这时候司荼已经敏锐地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眼熟，果不其然，工作人员突然停下，一阵摆弄后，一扇门突然出现在墙上。
司荼：……
海砂知道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隐形门，她的父亲也参与了这个工程，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这里的设备这么高级呀，一个解石的地方都安装了隐形门，有点难以置信呢，我觉得有点没必要呢，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司荼说的，只是此刻的司荼心里卧槽卧槽的，根本没听见海砂在感叹什么。
就连丘比特都有些奇怪了，赶紧戳了戳司荼：“司荼司荼，这里你是不是才来过……”
司荼赶紧把丘比特的脑袋按到怀里，尽管不确定有没有必要，还是摘下了耳环状的通讯器，算是单方面地切断了丘比特的通讯。
丘比特：……
海砂率先踏进了房间，司荼紧跟其后。
房间里除了一些显眼的设备，靠后的位置还摆着沙发和茶几，司荼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不久前才见过的“老妇人”。
“老妇人”看见司荼也有些奇怪，然后调皮地向司荼眨了眨眼睛。
司荼知趣地闭上嘴。
一位打扮干练的中年男子走上前，示意自己就是解石师。
海砂点点头，目光撇到了沙发那里的老妇人，便随意地问了句：“那位老人家是？”
解石师傅淡定地回答：“她是这里资格最老的人，听说有人质疑解石机有问题，就一起来看一看。”
海砂下意识地以为是资格最老的解石师，弯腰鞠了一躬，对于这种被现在的科技压榨得难以生存的职业表示了敬意。
解石师傅说：“原石已经运到了，已经放在了解石机里，需要打开吗？”
海砂要求确认一下。
之前在观众席上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真正摸到了这块原石的时候，海砂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不管这块原石里的翡翠到底有没有价值，那台解石机绝对有问题。
解石师傅问道：“小姐您看这些是全都解，还是只解几块？”
原石一共被分成了五块，最小的也约莫比篮球要大一圈。
解石师傅补充了一句：“按照规定，一块是十万宇宙币。”
……不如去抢。
解石师傅好像也知道这个价钱有些过分，搓了搓手，解释道：“这是特殊规定，以防参加的人找麻烦，要是觉得贵了可以出去解，不过这样就失去资格了，您自己考虑吧。”
司荼觉得这个价钱完全是在宰人，海砂也明显这么觉得，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司荼：“能不能借我一些宇宙币，我现在身边没有这么多钱。”
司荼漠然：“几千万的翡翠都能买？”
海砂辩解：“那是第三方支付，现在我闹得这么大，爸爸肯定不会给我付钱了，他肯定会把我骂一顿，让我弃权。”
海砂看司荼沉默不语，以为对方不想借给他，急中生智道：“而且你不是要娶楚颢了吗，你应该看在小嫣是楚颢的妹妹，我又是小嫣的好朋友的份上借钱给我！”
这小聪明耍得让司荼忍俊不禁，笑道：“好吧，你要记着这是看在楚颢的面子上，你要多少？”
海砂早就想好了：“你借给我十五万，我自己还有五万，我只要解两块，这样可以吗？”
司荼表示同意。
海砂指了指需要的两块，解石师傅便叫上了工作人员，搬走了不需要的原石，问道：“先解哪一块？”
海砂回头对司荼说：“算是感谢你好啦，你说哪一块先来？”
被点名的司荼倒也不慌，随手一指：“就这一块好了。”
眼看着解石机缓缓关闭，一直站在不远处装背景墙的“老妇人”突然出声道：“等一下，小朋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两个“小朋友”一起回过头看着老妇人，司荼率先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和小孩子在一起待久了，心理年龄直线下降。
海砂问道：“请问我需要考虑什么？”
虽然加上了敬语，可是海砂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透露出一种嚣张，分明之前受的气还没消，看着赌石会里的每个人都不爽。
在司荼看来，海砂就是一个被宠得过头的大小姐，虽然并没有什么坏心，但是容易吃亏。
老妇人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依然是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这块原石真的没有价值，你就要白白地失去了成为袁大师学生的机会了，我好像记得你在赌石师协会的成绩非常出色，就这样失去了机会不会觉得可惜吗？”
其实从刚才开始司荼就想吐槽眼前这位老妇人的漏洞百出，不管怎么说其真正身份，也就是袁大师，只要是有一点智商的人都能看穿，但是作为当局者的海砂貌似被暗示到了这个地步也依然没有任何的怀疑。
“我要向您的职业表示尊敬。”海砂再次鞠了一躬：“我相信每一个解石师都不会希望因为自己解石技术的原因，白白地将一块极品的翡翠当作没有用的废石。”
“不管能不能获得袁大师的学生这个尊贵的身份，前提都是我是一名赌石师，我不希望任何一块我看中原石，因为解石的原因蒙尘，这是我的徽章，是我的骄傲，是我的权利，哪怕我由此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依然无愧于我的身份，我的职业！”
老妇人的笑容越发明媚，微微退后了一步：“我对你的职业表示尊敬。”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豪言壮语的海砂回礼道：“谢谢您的关心。”
司荼在一旁看着这盘大戏，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看来袁大师伪装成老妇人的样子还是有原因的，不然面对着真正大师的质疑，即使是海砂也会退却的吧。
这一次的解石，海砂亲自划线，确认无误后才同意开始切割。
司荼装作再看别的地方，其实还是偷偷留意了一下海砂的划线，这一眼就让他非常吃惊，因为对于一个赌石人而言，情绪的起伏很容易影响对原石的判断，而海砂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却依然冷静地划了合理的线，这让司荼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合理，不代表了最好。
司荼倒不介意卖这么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小萝莉一个人情，便开口道：“我觉得是不是再往右移五公分比较好？”
海砂回过头看他，眼神比较复杂：“怪不得小嫣说你就是一个没见识的赌石人，你不知道在赌石师决定划线的时候，其他赌石师即使有别的想法也是不能说的吗？”
这是赌石师之间才有的规定，但是连赌石师都够不上的人更是没有资格提不同意见了。
海砂一边这么说，一边示意解石师傅把切线再往右移动一点。
吃力不讨好的司荼：……
解石机开始工作的时候，海砂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经历过无数次赌石，有赌涨的，也有彻底失败的，次数多到她都有些数不过来。每一次最激动人心也是最紧张的时刻，就是原石被切开的这一瞬间，但是没有任何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让她感到万分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对于结果的恐惧。
她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原石，在家里人的支持下，获得了天独厚的条件——从小接受赌石师协会的课程，让她对于赌石的兴趣迅速地发展了起来，她的天赋无与伦比，就像是太阳一样，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见的程度，所以她很快就开始跳级，被导师看中，成为年轻的赌石师。她的生活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即使有时候连续几次看走眼，输掉了很多钱也没有关系，她知道同样是赌，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不是倾尽家产不能自拔的赌徒，赌石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把书本上的只是运用到实际的途径，就像是一个实验，不论失败或者成功，意义都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变得更加强大，以后不再输，再加上家里的企业在金钱上的支持，所以她并没有特别在意最后的结果是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
但是只有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失败，她甚至觉得，就算要以后所有的运气作为代价也好，只要能换来这一次的成功都不算什么。
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给那些轻视她的人证明，她没有错。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赌徒，赌上了绝对不能输掉的东西。
海砂一瞬间有些迷茫，这块原石有让她连尊严都赌上的必要吗，不过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她就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






第四十九章 能量起伏

异世界的解石机效率很高，大约几分钟就能结束，在这期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作为唯一一个若无其事的人，司荼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装扮成老妇人的袁大师。
就看海砂的表现，他人眼中的袁大师应该完全是一位老妇人，但是在司荼眼中，袁大师依然是那个有着小胡子的男人，只是还隐隐罩着一层老妇人的幻影。
有一点像被附身了的样子。
意识到司荼的目光，老妇人看了过去：“这位小伙子，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之前带两人过来的工作人员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坚持说是我们这里的解石机出了故障，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我们已经提出了警告，按照规定，如果最后的价值不足一百万，这位小姐就会失去资格，由于只有这位先生支持这位小姐继续解石，所以就让他过来做一个见证。”
老妇人了然道：“也就是说，别的人都不看好这块翡翠吗？”
工作人员说道：“就连这位小姐的朋友都不支持。”
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事，老妇人点点头，对司荼说道：“你们是朋友吗？”
“并不，我和这位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司荼坦然地无视了第一次见面时不好的经历，干脆地表达善意道：“我看不惯这么多人难为一个人，况且在下确实认为这块原石还有继续解的必要性。”
司荼并没有提仪器故障的事情，事到如今，他要是再猜不出这是袁大师有意为之，他也就太蠢了一点。
只是他唯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既然袁大师早就对特定的几个人产生了兴趣，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地试探呢？
很多年之后司荼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大师的恶趣味上来了拦也拦不住。
解石机工作的声音消失了。
解石师傅走上前开启了解石机，一时间，几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开灯光，洒水，解石师傅的动作一气呵成，没过几秒，原石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清澈纯净的切面透露出玻璃般的光泽，仿佛是一面水镜，其中没有一丝杂色。
海砂兴奋地叫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到了吗！”
被气势汹汹的海砂指着的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说道：“恭喜您了。”
“我就说你们的机器有问题吧，你还敢说我无理取闹，你们必须要赔偿本小姐的精神损失费，解石的钱，太贵了吧，我想想，还有……”
占了理的海砂立刻开始喋喋不休，那骄傲的样子仿佛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艳丽又危险。
解石师傅不用海砂多说什么，立刻开始磨去边角的工作，站得有些远的老妇人也不住点头道：“小朋友你很有潜力啊，玻璃种的无色翡翠，就算是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唯一一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人，反而是司荼。
他走上前仔细打量，可是再怎么看，这都确确实实是极品玻璃种的翡翠。
可是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这里面的应该是一块冰种翡翠，像是冰种翡翠这种比较高级的类型，他几乎不会判断错。
难道是看久了，视觉疲劳？还是说能力出错了？
上一世的时候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是在他发烧发到三十八度的时候还为了赌王之战强撑着去赌石，结果就是错过了一块里面有极品玻璃种，却只售价一千万的原石，不过即使这样，最后他还是顺利地赢得了比赛。
正当司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丘比特的声音：“司荼别激动，你应该没有看错，翡翠虽然是玻璃种的，但是无色翡翠导致的能量偏差让它降级了，最后的能量值估计就只有冰种翡翠的程度。”
司荼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的丘比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看这里。
看来丘比特的脑内交流的能力越来越高了。
就像是知道司荼在想什么一样，丘比特居然回了一句：“那是，毕竟是本系统。”
司荼瞬间不敢再想什么，就怕丘比特没控制好说出人话。
知道司荼的不信任之后，丘比特默默地哼了一声。
本系统才没有那么没用。
不过只有它这么给力也不够，丘比特在想，什么时候要开始教给司荼精神交流的方法了，再怎么说一个Alpha都不能和自己的量子兽精神交流，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这一瞬间，丘比特完全没有想起来之前是谁作为量子兽，一不小心就会说人话的事情。
果然，当解石师傅将这块美轮美奂的翡翠放入能量检测仪的时候，其单位体积的能量值才堪堪达到冰种翡翠的数值。
见此海砂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也是在意料之中。
解石师傅说道：“可惜掉了一个能量级别，不过整块原石也才两百万，小姐您这已经是大涨了啊！”
比起喜悦，海砂现在最清晰的感受还是松了一大口气后的轻松。
老妇人说道：“这应该是这场赌石会出现的第一块极品翡翠，值得纪念。”
海砂立即想起了之前得而赌约，对工作人员说道：“你们的机器绝对有问题，你们必须要撤下来才行！”
工作人员有些无奈：“对于您的原石我表示很抱歉，但是这些机器都是从‘子规’批购的，质量绝对保证，这就是一个意外。”
海砂一下子哑声了。
“噗哈哈哈——”司荼的脑内突然炸开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丘比特一边笑着一边解释道：“本系统之前就想说，这些机器可是从杜氏集团进的，你说杜海砂算不算是拆自己家的台。”
海砂怎么也没有想到出问题的机器竟然是自家集团的产品，在心里默默地把老爸骂了一百遍。
深知内情的老妇人说道：“出了这么大的故障，即使是杜氏集团的产品也不能姑息，现在就撤下来吧。”
“等，等一下。”海砂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记得，嗯，就是，正规的解石机出现重大错误的概率大约是在，千分之五，不不不，百分之一，总之，我觉得既然是子规集团的产品，应该不会有，不会是系统错误的。”
司荼怜悯地看着被耍得团团转的海砂。
老妇人问道：“也就是说，你同意不撤下这台解石机吗？”
海砂战战兢兢地说：“是的，之前确实是我无理取闹了。”
司荼把目光转到另一边，实在是不忍直视一个成年人欺负一个小朋友的画面。
工作人员出声道：“感谢您的宽容，我们可以再次保证，所有的解石机都已经经过测试，没有任何问题。”
“我，我同意。”海砂小声地说。
“好啊，结果皆大欢喜，恭喜你了小朋友。”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海砂，看中的人没有辜负期待的感觉非常不错：“相信我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的。”
海砂回应道：“好的好的。”
解石师傅问道：“还有一块，请问如何解？”
“啊？”海砂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块要解，不过只是随意地摆摆手：“你随便划线好了，反正也不可能再出一块了。”
果不其然，另一一块原石里空空如也，但是众人并没有失望。
两百万的原石，极品玻璃种的无色翡翠，按照能量来计算，虽然掉到了冰种，至少也得三四千万，如果说要算上无色翡翠能量的特殊用途，价格之高不低。
无色翡翠确实是少见这一次叫做海砂的运气不好，正好遇到能量掉级，如果运气好的话，玻璃种的无色翡翠所含有的单位能量甚至可以达到缘石的级别，可以说是所有的非缘石翡翠里单位能量最高的一种类型。
……
回程的路上气氛多了几分欢乐，海砂这时候就完全展示出了小孩子的特性，一炫耀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厉害吧，我就说他们水平不够看不出来吧，我在赌石师协会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几次这种事情，别人都不看好的原石，只有我看好，结果就是出了极品的翡翠。”
“喵。”丘比特发出慵懒的叫声，满满都是不屑的意思。
海砂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不相信吗，你都看到我赌到了极品翡翠还不相信？”
司荼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的量子兽总是违背我的意愿做事，就像现在我都没法把它收回量子空间。”
趴在司荼头顶的丘比特嚣张地喵了一声。
海砂有些怀疑：“你连自己的量子兽都控制不好？”转而又想起来了什么，了然地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太低的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总是管不住它。”司荼坦然地承认：“我的量子兽之前还想和你的量子兽单挑呢。”
“哼，不自量力，我的量子兽放出来就能吓死你。”海砂吓唬丘比特道。
“喵喵喵？”丘比特立刻炸了毛，暴躁地亮出了小肉垫，里藏的五根小指甲。
完全是小朋友心性的海砂一看丘比特这个态度，立刻就被挑起了好胜心。
然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司荼眼睁睁的看着萌萌哒的小萝莉被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大蟒蛇团团圈住，连脑袋都遮住了。
大蟒蛇朝丘比特吐吐信子。
“哈哈哈，怕了吧，我的量子兽可是及其少见的，而且还有剧毒呢！”
司荼扯扯嘴角：“那个，我看不到你了。”
“什么？”海砂这才发现自己被大蟒蛇圈在了里面：“大青，你搞什么嘛，快散开一点。”
本来那大脑袋已经凑近丘比特了，但是丘比特急促地喵了几声，让大蟒蛇迅速低下了头，加上主人的呵斥，不知如何是好的整条蛇都有些僵硬，看起来无辜又委屈，一点都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司荼突然觉得，量子兽像主人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海砂小朋友也是乍一看攻击力十足，其实内里外强中干，蠢萌蠢萌的。
不依不饶的丘比特大胆地伸出爪子去挠大蟒蛇，结果一下子就撞上了坚硬的蛇皮，丘比特倒是没什么，大蟒蛇却看起来无比受伤，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要落泪的样子，可怜地嘶嘶了几声之后，居然凭空消失了。
徒留下重见天日的海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叫了几声大蟒蛇没叫出来，她只好说道：“大青今天状态不好，便宜你了。”
胜利者丘比特挥挥爪子，表示不和小丫头计较。





第五十章 备受关注的原石（上）

司荼找到楚颢的时候，对正在盯着光脑看什么，见到司荼过来，便挥了挥手。
“怎么样了，那块原石。”
楚颢问得漫不经心，却是让司荼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你一个大活人我也不至于看丢，刚才你不是跟着海砂走了吗？”楚颢一脸的高深莫测：“不是为了原石的事，难道是看上了人家？”
“诶，这种吃醋的方式我可不买账。”司荼搓着手提议：“应该先来个热吻。”
楚颢被逗笑了：“好啦，我好我开玩笑的，海砂可是Alpha，你精神力那么高，要怎么看上一个Alpha。”
之前海砂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司荼并不能明白两个Alpha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不对。
而且，看上谁和精神力有什么关系。
司荼将自己的疑问一一说了出来。
“啊哈，你还真不愧是异世界人。”楚颢笑道：“我觉得你的教育可能需要从幼儿园开始。”
“你不说也没事，我还有丘比特呢。”司荼撇撇嘴。
丘比特只得无奈地解释起来：“简单来说，就是Alpha的信息素会产生排斥性，这种排斥性在形成标记或者结合热的时候非常明显，而且精神力越高排斥越强烈，有点像两只雄狮争夺领地的状况。”
“如果过两个Alpha想要一起生活的话，按照Aphrodite前一段时间给我的数据来看，其中一个最好是注册Omega的信息素比较好。”
楚颢看司荼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丘比特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
司荼点点头。
“好吧，那就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吧，那块原石怎么样了？”
“恐怕要让大多数人失望了，极品玻璃种无色翡翠，就是因为能量起伏掉到了冰种的数据。”
楚颢倒也没有太吃惊，自顾自地说：“果然是这样啊。”
“什么？”
“毕竟是被称为翡翠爱人的小海砂，这种程度的出人意料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司荼笑道：“这是什么叫法啊，好羞耻，小家伙知道吗？”
“喂喂，这也算是尊称了好吧。”楚颢无奈道：“海砂十岁的时候就斩获这个称号了，那个时候这个小丫头可嚣张了，后来因为几次大失误才渐渐收敛起来的，我记得那时候楚嫣和她还不是同期，嫉妒得不得了。”
“哦，现在就是同期了？”
“是啊，据说小海砂可是连着跳了两级，本来还可以继续跳级，不过和楚嫣关系比较好才留了下来。”
司荼记得楚颢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太好，便有些奇怪：“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关心楚嫣的？”
楚颢摆摆手：“都是童桐告诉我的，小海砂勉强算是他的表妹，而且童桐本来就比较八卦。”
看着眼前这个人说别人八卦，司荼不知怎么得有些心塞。
虽然楚嫣和海砂的事情在这些“大叔”看来，不过是关于小辈们有趣的杂谈，但是司荼却觉得楚嫣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可能因为是被害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才对恶意特别敏感。
不过看楚颢的样子，司荼确实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两世加起来都要四五十的人，何必对这些小朋友的事情斤斤计较呢。
“对了。”楚颢一边翻阅着光脑，一边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传给你。”
异世界也有类似聊天软件的东西的，全称是Mercurius，缩写就是M，此次之外还有许多非官方的聊天软件，M的保密工作和身份验证是最严密的，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M作为主要的聊天工具。
司荼最初登录M的时候，由于权限过低的原因，就连图片都无法发送，这一点丘比特表示爱莫能助，毕竟M对于个人权限的查询是通过直接调取个人资料的，只要司荼的权限一天显示的是F，他就一天不能图片，后来司荼实在是按耐不住，就让丘比特帮忙把权限提升到了E，这才勉强可以正常使用M了。
所以，当司荼发现楚颢甚至可以发送长达好几页的文字和图片的时候，内心那浓浓的嫉妒之情几乎都要化作实体了。
“怎么了？”楚颢见司荼表情不太对，问道。
“别管他，他就是嫉妒你权限比他高而已。”
丘比特一说完，就挣脱了司荼的怀抱，大摇大摆地扑到楚颢怀里继续窝着。
楚颢说道：“没什么的，到你成年之后权限就会和居住地挂钩了，马上就会升上来了。”
丘比特不满地抱怨：“是嘛我早就和他说了，权限低会有多大的麻烦，可是他总是说怕太显眼太出挑，非让我改到最低的，真是的。”
这一点上，丘比特其实有诸多不满，因为把权限调低比较容易，有时候比世界系统低几层的系统发现个人信息上出现的问题，都有权利将其权限暂时下调，可是将权限上调就麻烦得多，就算丘比特是世界系统，也讨厌那些复杂的手续，再加上司荼还是未知级别SSS的异世界生物，一旦被世界系统Jupiter直系的主系统发现倪端，就算是世界系统也是会有麻烦的。
看不得丘比特不开心的楚颢赶紧上手顺毛，顺便说：“好了好了，反正司荼也就要成年了，对吧司荼。”
“自然的。”司荼心不在焉地说，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到了楚颢发过来的东西上了。
这是袁大师邀请参加这场赌石会的职业赌石师做的实时记录，大概说明了这场赌石会上最被看中的几块原石。
这也算是赌石比赛的规矩了，在原石被解开之前，会有职业的赌石师经过讨论，列出最被看中的原石榜单，自己选中的原石能够上这个榜单，对于赌石人而言，是一种对于实力的肯定，而且也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司荼大概地看了一下编号，将近二十块原石，也包括那块楚颢提过的53号原石，其中还包括了两块司荼选择的原石，分别是47与49号原石。
47号原石售价一千五百万，按照那位赌石师的说法，已经可以判断是冰种以上的翡翠，根据大小，极有可能价值过亿，而49号原石售价两千五百万，是一块半开窗的原石，虽然有裂，还是被认为是值得一赌，如果裂没有吃进去，是绝对的极品翡翠。
楚颢见司荼已经看到了这个位置，说道：“恭喜你看中的原石也上了榜，五中二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顺带一提，小海砂选中的四块原石都被认为是能出高级翡翠的。”
楚颢将页面下拉，一个参加者的名单便出现在司荼眼前，排在第一位的人，正是就是杜海砂。
司荼轻笑了一声。
且不说海砂唯一一块没上榜的原石，已经被证明是玻璃种的无色翡翠，就他自己而言，47号和49号原石本来就是买来充数的。
司荼有些感慨，赌石比赛不像是学校考试，没有任何的标准答案，就算是这种类似榜单的“参考答案”，和最后的结果也极有可能相差甚远，对于赌石人而言，能够信任的只有最后的结果，其他的一概都是妄言。
就连经验和知识有时候都会背叛赌石人。
司荼又大约浏览了一下，不出意料地看见楚非选中的原石的有一块上了榜单，楚嫣有三块，其中就包括53号原石。
这块售价几乎在全场前五的原石，就连袁大师都很看好，其中的翡翠的价值被认为极有可能是全场最高的。
“可惜了53号原石，没想到是楚嫣买下的。”楚颢喃喃道：“她确实也非常有天赋，我也不算太意外，唉，要是你早一点去买就好了。”
司荼耸耸肩，他可不想在一块没用的原石上白白地扔掉五千万。
“对了，我在付款的时候才发现，你知道第三方付款追加百分之三十的事情吗？”司荼突然想起了这条奇怪的规则，要不是当时他还有一些钱，在当时那个通讯被屏蔽的状态下，可能也就只能要求楚颢多出一些钱来帮他买原石了。
楚颢也很奇怪：“我没有听说。”
“这条规定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有一种袁大师狠狠地赚了一笔的感觉。”
确实，司荼大概能够感受到那些原石的价格有些偏高了，打了五折之后的价格才低于正常的价位，可是再加上百分之三十的额外支出就不一样了。”
“也不怪你这么想，在场的大多数赌石师都会要求第三方付款的，不过……”楚颢有些哭笑不得：“袁大师不喜欢商家，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袁大师倒不至于自己大赚一笔，这场赌石会所赚得的宇宙币会有一半捐赠给慈善机构，只是袁大师估计是想借此让商家大出血。”
“哇，这么老奸巨猾。”司荼惊叹。
楚颢叹气：“别乱说，再怎么说袁大师都是举足轻重的赌石大师，这一点小小的爱好没有人会非议的，而且越是级别高的赌石大师，就越是不喜欢和商人打交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对于大师而言，赌石已经是单纯的喜好了，并不是为了赚钱。”
司荼立刻表态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关我以后到了什么水平，我都是珠念的专用赌石师，决不食言。”
对于他而言，赌石这种事情就连爱好都不是，少了赌博时的输赢，与其去赌石，不如和丘比特抽鬼王来得刺激，不过他并没有其他的特长，如果赌石可以带来他想要的东西，他并不介意将其作为职业。
楚颢不置可否：“这就等你做到了赌石大师以后再说吧，现在的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面对着楚颢完全不信任的口气，司荼也没有置气。
关于他的能力楚颢并不了解，而且还是他自己不想告诉楚颢的。
毕竟是不科学的能力，现在还不是时候。
丘比特突然捕捉到了司荼的情绪波动，一下子就知道了司荼的内心想法。
伟大的世界系统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成为司荼的量子兽的时间比较久了的原因，丘比特已经渐渐地得到了量子兽的能力，这样下去感觉都要被同化了。
不过想了想美味的小鱼干和无数的高级翡翠，世界系统大人表示，可以再待上一段时间。




第五十一章 备受关注的原石（中）

在海砂引起的骚乱结束之后，接下来的解石流程非常顺利。
不到两个小时，一百块原石已经全部解完，其中一共出现十块冰种及以上的翡翠，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数量，但是有将近一半的原石解出的翡翠还不足原石本身的价值，虽然能量值会算在个人成绩里，但是会扣去其价值五倍的数值，基本上就算是废了一块翡翠的成绩。

被认为是冠军候补的海砂，所有的原石都在七百到八百号之间，算上那块玻璃种无色翡翠，剩下的四块分别出了一块高冰种，两块芙蓉种，很可惜的是最后一块虽然是水种，但是价格不足原石的价值，所以要扣除大量的能量值。
即使这样，一百块原石解完，海砂的总成绩稳居第一，而且甩开了第二位至少一块冰种翡翠的能量值。
就连司荼也不免咂舌，异世界实在是藏龙卧虎，而且大多是在场的赌石人的年纪都还这么小。
丘比特小声地问道：“你赢得了吗？”
司荼信誓旦旦地说：“赢不了。”
这一点上确实是他失策，他实在是对异世界人的水平不了解，以至于藏拙过头了，早知道有海砂这种级别的赌石师存在，他完全可以再放开一点的。
不过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就算是再加上之后的一百块原石，第一位的海砂估计已经是确定的了，目前排在第二位人也是解完了所有的原石，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三四位的分别都有一块原石还没有解，第五位是楚嫣。
楚嫣还有两块原石，其中一块原石就是53号，在实时更新的评价里，都认为楚嫣也是前三的有力争夺者，甚至还有夺冠的希望。
第一轮的解石结束后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有些小商小贩会来兜售些纪念品，会场也给众人提供了免费的营养剂和饮用水，期间众人也可以随意走动或者出入会场，只要在下一场开始之前回来就可以。
司荼看了看时间，按照以往这时候应该在吃晚餐了。
正巧附近有路过的工作人员，司荼就拦住了对方：“不好意思问一下，我比较习惯自己做食物，请问这里有没有可以借用的地方？”
“很抱歉，我们不提供这些服务。”
“不需要太复杂，我自己带了一些简单的道具，还有食材，只需要煤气就可以，不然有电源的地方？”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我们有会客间可以提供这些，但是由于在场人数比较多，无法单独给您安排一间，见谅。”
“等一下。”一直旁听的楚颢出声道：“我有VIP认证，可以使用吗？”
由于这个会场的老板和楚家经常有合作，而且这里又经常作为赌石类比赛的场地，所以楚颢就通过一些关系拿到了一点特权，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处。
于是，司荼就通过楚颢的特权，顺利得到了单独的小房间，楚颢以房间里的信号不好上不了星网为由拒绝了一同前去。
一到没人的地方，丘比特就嚷开了：“司荼司荼，你要做小鱼干吗？”
“小鱼干有现成的，而且零食也就算了，总不能当饭吃。”
司荼查看了一下房间里的配置，煤气实在是没有，但是意外地有电磁炉，估计是用来烧茶或者咖啡的时候才使用的。
要说异世界用起来最方便的，应该就是量子空间和光脑空间了，尽管以司荼短浅的知识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些东西的来源，不过这不妨碍他在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和厨具。
丘比特看着司荼拿出一大堆东西，期待地说道：“不愧是精神力未知的生物，连量子空间都这么大，本系统的小鱼干在哪呀？”
司荼无奈地翻出小鱼干，扔到了丘比特面前：“好了好了，小鱼干再此，您老乖乖待着别乱跑，不然晚饭就没你的份。”
担心丘比特无聊，司荼特地摘下了手上的光脑给丘比特解闷。
于是，当司荼在为晚餐忙碌的时候，丘比特就大爷地一边上着星网一边啃小鱼干，当看到了有关原石的预测时，还会兴奋地告诉司荼。
“司荼司荼，这里说29号原石会出价值过亿的翡翠。”
“靠皮绿。”司荼把异兽蛋翻了个面。
“12号原石确认玻璃地无疑。”
“越到里面水种越差。”司荼撒了一把香料。
“还有这个，53号原石被认为是全场价值最高的原石。“
“这个啊，”司荼出几张坐好的面饼，放到微波炉里：“保密。”
“诶——”丘比特不满道：“告诉本系统又不会死掉。”
“秘密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揭露才会显得重要。”
“小气。”
司荼做了简单的卷饼，包裹着煎蛋，蔬菜还有水煮的异兽肉，加上一些番茄酱，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他和丘比特一起解决了自己的份之后，才做了楚颢那份，用食盒装着带回了主会场。
到的时候第二场解石已经开始了。
“你回来了，嗯，你又做了什么？”楚颢结果司荼的食盒，一打开，香气就四溢开来，引来周围一圈的注目。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食物呢，这要怎么吃？”
“用手拿着就行，记得擦一擦手先。”
尽管是第一次尝试，楚颢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种神奇的卷饼，三两下就吃的干干净净，意犹未尽道：“还有吗？”
“晚饭不能吃太多。”话是这么说，司荼还是拿出了一包小鱼干：“零食的话例外。”
丘比特一看见小鱼干，就开始常识挣脱司荼的怀抱，不过这一次司荼阻止了它：“你今天吃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都是楚颢的。”
唯有在小鱼干上决不妥协的楚颢点点头，伸手：“我也这么觉得。”
“解石怎么样了？”
楚颢回答：“刚到第二轮，第一轮就出了两块冰种一块玻璃种，我觉得这一批的原石质量可能要更加高。”
由于这一次的原石数量实在是太大，司荼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去研究原石，不过要说最后的结果，司荼确实是可以保证前百位的原石是最好的。
“楚嫣的另一块原石已经被解出来了，高冰种，她的总成绩一下子就跃到了第二位，现在已经是冠军候选了，应该说不愧是楚家的血统。”楚颢有些感叹：“可惜我就完全没有继承这种天赋呢。”
司荼并不在意楚嫣，哪怕她现在到了第一的位置，53号原石就能把她一下子打回原形。
虽然楚颢一直坚持53号原石就是袁大师最看重的一块原石，但是那块原石，表现出来的蟒带和黑色的玉肉，恐怕是假的。
司荼是先确定了那块原石里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发现其本身的不同寻常的，但是司荼不觉得像是袁大师这种级别的赌石大师，会看不出这块原石被动过了手脚。
如果说袁大师知道这块原石被动过了手脚还看上这块原石，那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已经和袁大师打了不止一次照面的司荼表示，这趟浑水还是让别人去试试深浅吧，他就不参与了。
两轮解石结束之后，终于轮到了41到50号原石，包括了司荼买的两块“备受期待”的原石。
可惜的是，备受他人的期待。
楚颢明显紧张了起来，一会儿打开光脑，一会儿又关上，还自以为贴心地说道：“你要是紧张的话可以不看，要不你到休息室坐一会儿，我过会把结果发给你。”
司荼：我觉得你才更需要这么做。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这种被人担心的感觉其实非常不错，看着楚颢紧张自己的事情，司荼就觉得一颗心都要飞上了天。
就连丘比特都有些好奇，不免从一块趴着的毛绒绒，变成了一只蹲着的毛绒绒。
49号原石由于是半开窗的原因，光脑划线比较迅速，是最先几块被解出来的，然而，解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块原石恐怕是废了，大块的裂越往里越密，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绺裂。
光脑会决定是否继续切石，讲解员也会给出一定的意见，不过像这种情况，一般就是直接放弃了。
司荼看见楚颢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有些慌张，因为就他对楚颢的了解而言，楚颢的表情越是不慌张，他的内心就越是慌张。
虽然有些心疼，不过司荼还不能安慰楚颢些什么，因为事情还没有到最早的地步，尽管也快了。
不出意料，47号原石一切开，场上一片嘘声，无他，这块原石的切面上几乎没有玉肉的影子。
即使已经知道了司荼的打算，丘比特都有些慌张了：“司荼你行不行啊，这块原石看起来不太好啊。”
“这块原石肯定是不行了，不过你安心吧，我还是可以的。”司荼点了点丘比特的脑袋：“男人可是最忌讳被说不行。”
可惜楚颢不会说出这种话，不然就可以借故来做一些不和谐的事情了，司荼邪恶地想着，不由轻笑出声，让一旁的楚颢担忧地看了过来。
难道是失望太大，受到刺激了？




第五十二章 备受关注的原石（下）

事实上，对于司荼的接连失利，楚颢反而是非常宽慰的。
这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因为楚颢本来就不希望司荼在赌石这条路上走得太远，越是见到司荼接连不断的成功，楚颢就越是希望司荼能够在他还承受得了的范围内，感受一下所谓的失败。
对于任何一个赌石师而言，失败都是必须的，如果不了解到自己的底线在什么位置，就会一步一步走向毁灭，宛如一个真正的赌徒，如果是以赌石这种特殊的方式，甚至不需要循序渐进，仅仅一次的败笔就可能输掉所有的财富，甚至是生命。
此刻楚颢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着司荼这一次所有的投资，应该在一亿之下，还算是可以承受之重。
想想也是可怕，一个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的异世界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积累起了如此庞大的财富，赌石确实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这也是那么多人为它前仆后继的原因吧。
不过，这些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楚颢看司荼那不太对劲的样子，还是婉转地安慰道：“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赌石比赛，紧张的情绪会影响发挥，而且赌石本来就是这样，十赌九输。”
司荼说：“或许是你没有亲亲我一下，所以运气才不好。”
相处了这些时间，楚颢也算是摸清了司荼不分场合耍流氓的性格，干脆就坦然地应对道：“你非要赖在我身上也是可以的，如果这样可以减轻你的压力的话。”
“那你赶紧补救一下，快来亲亲我，说不定接下来会有奇迹发生。”某人得寸进尺道。
楚颢：……
好吧，这不要脸的程度可能还需要很久才能习惯。
就当是安慰吧……
看看周围的人都聚神在解石上，楚颢咬咬牙，凑上去蹭了蹭司荼的脸颊。
“唉，只有脸啊。”有些不满，不过司荼看见楚颢的耳尖都有点泛红，知道不能逗得太过了，便见好就收：“勉强也算吧，可能效力会低一点就是了。”
“咳咳——”
清脆的萝莉音突然响起，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应该，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海砂一只手虚掩着双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真是没羞没臊。”
楚颢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把离他零点一公分的司荼狠狠推到了一边，掩饰般地擦了擦嘴角。
与之相对的，司荼倒是完全没有被撞破好事的羞耻，面色无异地看着海砂：“有什么事？”
海砂指指台上。
司荼顺着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说说清楚。”
海砂说道：“你要是这都看不出来，我还是不要告诉你了比较好。”
一瞬间，司荼貌似明白了丘比特说过的Alpha之间的排斥性。
司荼哼了一声，便仔细地观察起台上的情况。
楚颢有些意外，没想到司荼和海砂的关系竟然有这么好，再怎么说海砂也是他的后辈之一，他和海砂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想到这里，楚颢找了一些话题，勾搭道：“海砂，你最近……”
不料，海砂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要随便和我搭话，AO授受不亲，朋友妻不可欺我还是懂的。”
楚颢：……
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在旁边两个人不知道一东一西地说些什么的时候，司荼还真的从场上的解石里看出了点不对的地方，也大概明白了海砂过来的原因。
问题就出在这块53号原石上。
41号到50号的原石已经解完了，大概在他和楚颢玩亲亲的时候，51号到60号原石就已经被搬到了解石机上。
而现在，第一块块原石划线的方案已经出来了，场上的大屏幕上将其显示了出来。
这也是下半场解石才有的待遇，可能是由于上半场解石的时候，海砂闹事的原因，下半场的划线提前公布了出来，如果对划线有不满可以提前质疑。
司荼看着因为备受关注，所以第一个出划线方案的53号原石，大概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
如果从他能看见的东西出发，那53号原石再怎么切都没关系，反正也是废石一块，可是别人可怖这么想。
尤其是好巧不巧，这块原石正是放在了那台“有问题”的解石机上。
司荼对海砂挥挥手：“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说。”
楚颢建议道：“那个单独的会客厅还能用，而且有直播，我……”
“你就待在这里。”司荼站起身，摸了摸楚颢的头顶：“乖乖等我回来，我把丘比特留给你。”
海砂说道：“我同意，大叔你先等一会儿吧。”
楚颢：大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岁一代沟？楚颢抱着丘比特欲哭无泪。
……
进入楚颢的VIP小房间以后，司荼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间里的光幕，场上的解石已经开始了，看起来53号原石的主人没有提出质疑。
海砂叹了一口气：“我就直说了，杜氏集团是我家的产业，我之前抱着那台解石机没有问题的侥幸心理，这件事我大概是做错了。”
“那我也直说了。”司荼顿了顿：“那台解石机没有问题。”
“你都看到了你还这么说！”海砂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看看这个划线，是不是太奇怪了，虽然我也不想爸爸的集团出现这种败笔，可是这也……这块原石可是小嫣买的，她一定没有发现，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如果她智商正常的话，应该会提出质疑吧，这台解石机本来就出过事，你当时质疑之后不也得到了公正的结果。”
“这不一样，这不公平。”海砂气愤道：“同样作为一个赌石人，如果是你自己遇到了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说了，它没问题。”司荼再一次强调：“要怎么理解随便你，我和人有约不能把真相说出去。”
“解石机没问题，难道是有人做手脚？这么透明的解石，难道还是主办方做的……”
海砂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司荼笑笑，这小朋友的智商一点都不低。
海砂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恍恍惚惚地喃喃：“不可能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海砂惊叫道：“你等我一下，我要视频我爸，我爸肯定知道什么！”
司荼做了一个请便的收拾，便坐下来观看解石的直播，海砂走到最远处的窗口，视频连线了杜氏的总裁。
如果真的不是仪器问题，那想要动手脚，就需要厂家的权限，这场赌石会所有的仪器全部都是杜氏赞助的，绝对不可能被被别人砸了自家的招牌。
五分钟后，海砂结束了通话，回到沙发的时候，司荼饶有兴致地递过去了一把瓜子：“要不要。”
“我不懂，为什么袁大师要做这种事。”海砂抓过一大把瓜子，全部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爸说袁大师特地招人手动输入了有问题的划线，就是为了考验赌石师质疑的精神，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爸爸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和你说了你不就有准备了，怎么瞒得过袁大师。”
海砂拿起一旁的果盆吐瓜子壳。
司荼：……
海砂自顾自地说道：“那也就是说袁大师现在想要考验小嫣，可是小嫣的划线成绩一直不好，我要不要通知她一下呢？”
海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司荼：“我觉得你吃瓜子的方式有点，新颖。”
海砂又抓起了一把瓜子，扔到嘴里：“可能是你没见识。”
司荼：喵喵喵？
“我在问，要不要告诉小嫣一下。”
司荼别过了：“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不觉得袁大师需要一个水平这么差的学生。”
“这也能看出水平差？只是划线而已。”
司荼摊手：“你自己也说过，划线也是赌石师不可或缺的一课。”
海砂撇撇嘴，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默契地看着光幕，几分钟后，第一台解石机打开了。
最先出现的就是备受瞩目的53号原石，这块巨大的原石被被一分为六，所有的切面上，几乎都是空白一片。
最初那块深色的玉肉处没有被切到，但是其所属的位置在最薄的一块上，可以说完全没有用了，所幸六块中，中间的那一块明显大于其他的，如果赌石人有要求的话，说不定还能最后赌一把，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希望渺茫。
场上惊呼一片。
就连海砂都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就算切线有问题，可是，可是，这不可能……”
房间里的直播比在观众席上看清晰得多，海砂几乎可以看清楚原石表面那粗糙不平的凸起和凹陷。
意料之中地司荼没有这么惊讶，但是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他可以看见一些不清晰的光芒，浅浅的，在切出来的最大的一块原石最深处的位置上。
“我去，这原石不是假的吧！”海砂惊呼道。
司荼惊恐地看了过去。
海砂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不是乱说的，我有证据，对对对，你看，就是这里，一半般这种深色的玉肉就是玻璃种的预兆，而且这个形状你看，绝对不可能这么浅，唉所以说切得太不好，要是他正常切得话……”
这一次司荼耐心地等海砂扯完一大堆他听不懂的理论知识，然后说道：“我早就觉得是假的，蟒带是贴的，玉肉是做的，能看得出来。”
这下轮到海砂惊呆了：“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只是，有点不甘心，随便扯的……”
司荼漠然，这小家伙确实是任性地过分，但是意外地好运。
“我不管啊啊，你一定要老实说！”
看在这样都能歪打正着的份上，司荼便简单地给小朋友解释了一下，由于上一世看穿过太多次的翡翠造假，所以比起赌石的理论知识，司荼反而是对于这些实际的造假技术更加了解。



第五十二章 异样

海砂回到观众席的时候，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
就在几分钟前，新世界的大门对她打开了，自小学习赌石知识的她，是第一次知道，原石的造假方法居然有那————么多。
赌石师协会为他们创立的类似教学的培训班里教授的，大概有数十种类别的课程，几乎全面地笼盖了赌石，解石，鉴赏，也并重理论和实践，支持学生的实战锻炼，就像这一次，免费提供了参加袁大师个人赌石会的名额，但是这其中没有任何一种课程，是和造假有关的。
海砂倒是曾经耳闻过造假技术，但是耳闻和亲眼所见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在想，协会为什么会遗漏这么关键的知识，还是说，协会在防范于未然。
防范他们这些未来的赌石师？
海砂想不明白，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几乎超过了她的年龄可以理解的东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逼迫她成长起来。
海砂远远地看见了在原地转圈的楚嫣，呼唤道：“小嫣，怎么了？”
楚嫣一看见海砂的身影，赶紧小跑了过来，焦急地说道：“海砂，你哪里去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刚才怎么打你电话你都不接！”
“抱歉，我之前我有一点事找我爸爸，而且我待的地方信号不好，可能打不进来。”
“别说这个了，怎么办啊海砂，我最后一块原石现在被滞留了，评审团那里给的评价就是要放弃了。”楚嫣惊慌失措道：“要是这块原石结果这么差的话，我连前五都进不了！”
海砂知道是53号原石的事，之前司荼已经分析过这块原石了，袁大师大概知道这块原石被造假了，但是他仍然认为这块原石有可赌性，这就是为什么解石的时候会特地留下中间最大的一部分，两边所有造假过的位置都已经剔除了，如果赌石人有心的话，好好分析一下，就算看不出来原石有造假的痕迹，也会觉得中间的一块有可赌性。
海砂知道如果她把这些告诉楚嫣，那袁大师的目的就达不到了，所以她只是暗示道：“如果你提出质疑的话，还能继续解下去。”
“不行！”楚嫣一口回绝：“要是我失败的话，就直接失去资格了，我不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她希冀地说：“你能不能帮帮我，这就是你说有问题的解石机，你就去说是机器出了问题好不好，反正你之前的那块原石最后都出了玻璃种，你已经是第一名了！”
海砂一愣：“你，你要我帮你去说？”
“对啊，我知道撒谎不好，可是你就帮我一次吧，你说是那条解石机又出了问题，切线出错了，这样我就还有希望啊！”楚嫣慌乱地恳求着：“我们不是朋友吗！”
海砂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你不觉得，那划线是真的……”
说到一半，海砂突然住了嘴。
她想起了司荼说过的那句话，袁大师之所以会设下这种匪夷所思的考验，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收到这样的学生呢？
海砂低下了头：“对不起，小嫣，这一次我不能帮你……”
楚嫣震惊地说道：“为什么，这只是一个小忙啊，你就这么怕失去资格吗？”
海砂看着癫狂的好友，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平时那个高雅可人的楚嫣，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她都不敢继续说出拒绝的话语，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绝好的借口出现在她脑海中，于是她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因为那台解石机，是我家的企业生产的。”
像这样致命的错误对于一个公司的口碑会有多大的打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况还是一直以质量闻名的子规集团。
“什么！怎么会这么巧！”楚嫣绝望了，眼看着事情没有转机，她怒不择言道：“一定是那个司荼，他就是特地让我抢走这块原石的，我真是小看了他！”
本来海砂对于楚嫣的话不会太敏感，只这句话语里提到了一个她知道的名字，再加上不久前才被灌输的“阴谋论”，海砂竟然隐隐地明白了过来：“小嫣你说什么，这块原石是怎么来的！”
楚嫣完全不知道海砂已经和司荼有过接触，和盘托出道：“那个司荼让我妈妈在宾客面前丢了大脸，所以我只是小小地报复了一下，我之前就听说楚颢那个贱人早就买通了袁大师，袁大师肯定会对司荼特别照拂，所以我就抢了一块他看中的原石！”
海砂几乎反应不过来：“你说他看中53号原石。”
“对呀，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害死我了。”楚嫣愤愤道：“算了，看来这场比赛本来就有内幕，那袁大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海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好友让她无比陌生，她印象中的小嫣根本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人，现在这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披着小嫣温文尔雅的外衣，却换了一个狠毒的灵魂。
为什么才过了一个假期的时间而已，小嫣就完全不一样了。
海砂的牙关都在打颤：“可是小嫣，我不是已经帮你报复过他了，我还骂他是……”
楚嫣正咬着指甲思考，闻言不屑道：“你那些都是小孩子伎俩，我要的可不止这些。”
突然，楚嫣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阴沉，于是下一个瞬间就变回了温柔的笑脸：“这一次就算了，我也不想看到伯父的集团有什么损失，下一次海砂一定要帮我呢。”
这才是正常的小嫣，海砂尽力把刚才那个可怕的印象从脑海中挥去，承诺道：“我会的。”
……
司荼会到观众席的时候，楚颢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光脑，连司荼回来了都没有发现，倒是丘比特瞥见了司荼，从楚颢的大腿上跳到座位上，屁颠屁颠地走到了司荼的大腿上。
楚颢这才发现了司荼的到来，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司荼郁闷地凑过去：“在看什么？”
“最新的统计。”楚颢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光脑：“专家已经开始给这场赌石会上的翡翠估价了，目前最好的一块，诺，就是这个。”
司荼扫了一眼，玻璃种的黄翡，大约两拳大小，确实是价值不菲了。
“可惜太多人都知道消息，平价买下来估计是没戏了。”楚颢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对了，海砂那块无色翡翠不知道有没有被预购……”
司荼道：“你们这么差翡翠？”
“我是玉石商人，这叫做抓住一切商机。”
“那你还不如多关注我一下，要是我出了极品翡翠，不是就能轻松拿下吗？”
楚颢指控：“拜托，你放着自己的原石不管，和海砂去秘密接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一点上司荼确实理亏，辩解道：“我这不是算准了时间回来的嘛，我发誓下次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司荼看了眼一眼台上，果然，由于他选择的那三块原石并不被看好，所以是十块原石里最后一批开始解的，至今都还没有出解石机。
楚颢也就是为两人丢下他略有不满，看司荼态度诚恳也就不再追究了：“这十块原石的质量看起来不太好呢，已经解开的六块里，也就只有一块出了水种，别的都是中低级的。”
看楚颢这么了解，便知道他是有多关注这一批的原石，司荼按捺住欣喜，高深莫测地说道：“没事，高级的翡翠出在剩下的里面。”
楚颢嗤笑一声，这家伙每次都会口出狂妄，还真想看看他失败的样子了。
于是，楚颢一如既往地作死道：“如果没有呢？”
司荼眼神一黯：“没有的话我不如改行好了。”
“哎，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司荼道：“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说？”
楚颢没明白：“什么怎么说？”
“就是，你想要平白无故地让我付出些什么，好像不太好吧。”司荼一脸怀念的样子：“上一次连着做了五次的感觉我还没有忘记，真是不错呢……”
楚颢的一张俊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你不要脸，好好好，我们赌，要是接下来的四块原石里没有高级翡翠，你就要改行！”
“没问题。”司荼点点头：“要是有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赖账。”
“一言为定。”楚颢一字一顿地说道。
未出一言的丘比特旁观了一场似曾相识的大戏，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为楚小颢默哀了五分钟。
历史总是这么相似。
如果是系统出错的话，只要修正过一次就不会再出问题，可是人类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伟大的世界系统表示，做一个看穿一切的丘比特真是太好了。
丘比特窝在司荼的大腿上，惬意地舔着爪子，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的解石机。
楚颢也密切地关注起来了台上，甚至还翻出了一些不看好这些原石的评价来自我安慰。
唯一淡定的司荼大魔王默默地思考，用哪些姿势比较好呢。




第五十三章 意料之外（上）

第一块出来的是59号原石，切出来就是一片白茫茫，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虽然这一块并不是司荼选的原石，楚颢还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至少少了一点风险也是好的。
“看起来你不能指望另一块了。”
楚颢的语气有些得意，那个小样子挑逗得司荼心底痒痒，他忍不住笑了笑：“要不要我恭喜你一下？”
“哼。”
丘比特乖乖地蹲着，看到59号原石后问道：“这个算是豆种翡翠吗？”
司荼有些惊奇，想不到丘比特都开始研究翡翠了，毕竟这家伙以前对于翡翠的辨赏能力仅限于最后的成品。
“应该就是豆种，不过你可以听一下讲解员是这么说的。”司荼无奈地表示他的辨赏能力也不是很高，不过，如果是中高级翡翠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上一世的他在成名之后非玻璃种不赌，非极品不买，也算是当时的一大奇闻。
很快，放入54号原石的解石机慢慢地打开了，观众席上瞬间炸开了锅。
第一眼看上去，几乎不透明的玉肉绿到了极点，泛出一种神秘的黑光，再仔细一看就会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绿色的翡翠，而是黑翡翠。
解出来的翡翠大约有数十公斤，颗粒细腻，黑色分布均匀，可惜的是涣散度不高，略有些呆板，加上透明程度不高，这块黑翡翠恐怕到不了冰种。
具体的只要测试能量就能断定，但是就单单看这个表现，就知道绝对跑不了高水种，妥妥的高级翡翠。
司荼并不是很满意这块翡翠，当时看中的时候就知道到不了冰种，只是秉承了不能太高调的想法才选择的，而且受到上一世的价值观的影响，司荼比较偏好玉石市场倾向的红翡翠或者黄翡翠，帝王绿也是可以的，黑色的翡翠只在少数人群中有偏好，所以价值并不是很高。
不过异世界讲的都是能量，只要看种地就好，这让黑翡翠的身价大大上升了。
司荼有些恶趣味地咳嗽了几声，就想要提醒一下旁边的楚颢，他的赌约已经输了。
等了几秒也没有等到身边人的回应，司荼疑惑地看了过去，之间楚颢正用光脑对着台上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谁之后，楚颢说道：“薛义说要按照市场价的百分之三十收。”
司荼表示，尽管他不太懂异世界的行情，但是就商家对于赌石师的尊重程度来看，这种时候应该是高出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收才对吧？
楚颢的眼角一挑：“你不卖？”
气势汹汹的反问句，明显是恼羞成怒的结果。
司荼瞬间服软：“卖，百分之三都卖。”
“这还差不多。”楚颢哼了一声，关上光脑之后用手托着腮，看起来气鼓鼓的样子。
司荼没有想到这一次楚颢的反应这么大，可能是类似的赌约输了太多次，不甘心了吧，不过偶尔像这样撒一下娇什么的，司荼表示还是可以接受的。
赌石会的官方数据立刻记下了这块翡翠，司荼的名字也一下子跃到了第二十一位。
一块高级翡翠的出现总是能够引起许多的关注，司荼看见评论区里已经出现了很多询问赌石人消息的发言了，还好这一次参加的赌石人签过保密合同，官方不会泄露任何的消息，就连名字都只会显示代号。
第一波的热潮还没有过去，又一台解石机打开了，所有细碎的声音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台上，仿佛要把那块翡翠看出一个洞。
51号这块原石本非常奇怪，一块原石上显示出了不同颜色的蟒带却又附着着深色的癣，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而这块翡翠就是司荼所有的翡翠里最贵的一块，司荼买下它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因为这个特殊的颜色，实在是太美丽了。
翡翠里有一种被叫做春带彩，一般是同时带着紫色和绿色的翡翠，由于其少见的程度，价值连城，在异世界高级的翡翠很少用来做首饰，所以也就不至于有那么高的价格，但是异世界同样有自己的规则，颜色越多越值钱。
这一块翡翠，由深紫色渐变到粉紫色，又从粉色渐变到浅红色，不仅如此，还飘着绿花，美到惊心动皮不说，那细腻的颗粒，如同玻璃般澄澈剔透的透光率，无一不展现出这是一块极品的玻璃种春带彩。
这块翡翠并不大，可能还不到五公斤，但是它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一块黑翡翠。
就连准备叫板的楚颢都震惊了。
他从小就接触各种极品翡翠，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立志成为赌石师，所以几乎看遍历史上所有的极品翡翠，但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昳丽的翡翠，仿佛是自然界的妖精，对视一眼就会被夺走魂魄。
随后，这种曼妙的体验，就被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看到解出来的翡翠和原石的状态比较有很大差别，于是，春带彩显山露水之后，司荼便对着这位美人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楚颢恶狠狠地看了过去，就连周围的人都有一些不满，低声地说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司荼暗道不好，赶紧补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太好看了呵。”
耳尖的楚颢听见有些人在说“没见识，没教养”之类的话，内心的感觉有点复杂，因为这些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既没有见识还特别不要脸的人正是这块翡翠的主人。
没错，不要脸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因为某人居然拿这种翡翠和他做这样的赌约，岂是一个没教养能概括的！
为了自己的性福，司荼讨好地说：“这块翡翠我也可以给你们，只要留下一点边角料可以吗？”
楚颢道：“极品翡翠那里来的边角料，这样一块翡翠就能支撑我们公司一年的高级能量消耗，我又不拿去做媒介。”
“那你就拿去做媒介嘛，反正多几块翡翠成功率也高啊。”司荼劝道。
楚颢觉得司荼的要求非常没道理，而且越想越惊奇，他可是没有忘记司荼曾经用水种翡翠做了订婚戒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都被传成了笑料，甚至有人建议他拿去提纯能量，这样的价值远远高于一对没有什么用的戒指。
“你不会想要做什么首饰吧？”
司荼立刻否认：“没有没有，毕竟这是我赌到的第一块春带彩，我想要一部分留作纪念。”
才怪。
他准备亲手设计他的结婚戒指，可不能像订婚宴上这么寒酸（？），春带彩或许会有用，所以要先留下一点。
楚颢勉强相信了这个说法，思索了一下说道：“一整块我们也确实吃不下，一半吧，至于价格……”
司荼立刻狗腿道：“百分之三十。”
楚颢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他准备用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收吧，亲兄弟还明算账，要是他真的做出这种压榨未婚夫的行为，指不定要被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
许多年之后，珠念集团的总裁成功斩获了连亲情和爱情都随意利用的人渣称号，很大的原因就是来源于名噪一时的司大师常年被“欺凌”的血泪史，不过那时候，两人都已经过上了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以各种姿势虐狗秀恩爱的生活。
“好了，价格方面你直接和薛义联系吧，他本来解负责翡翠的购入，我不负责这一块。”
司荼心道：嗯，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以及在必要的场合拿出霸道总裁的王八之气。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司荼自然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司荼在M上找到了薛义的账号，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后，趁着最后一块原石还没有解开的时间里，他和薛义聊了起来。
司荼：在吗？
薛义：怎么啦，我正好在看赌石会的消息。
司荼：有什么想要收购的翡翠吗？
薛义：有啊，好多都想要，海砂的那块透明玻璃种我已经拿下了，被这小丫头宰了一笔，剩下的资金不知道能不能买下那块墨翡。
司荼：墨翡？是说54号原石解出的黑翡翠吧。
薛义：你也看到了，能打听到是哪位赌石师吗？
司荼：能，就是我。
薛义：？
司荼：这块翡翠市场价多少啊？
薛义：市场价？
过了一会，薛义发来一长段话：我没有确切地看见翡翠我也不是很确定，墨翡却是非常少见，而且墨翡的能量是最稳定的，市场需求不错，能量的稳定系数需要另外再算，就只看能量值的话，应该在八千万到一亿多左右吧。
司荼：那我算你两千五百万，过会儿你过来收还是光脑空间交易。
薛义此刻正躺在床上，看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窜了起来。
薛义：一般这种贵重物品我是会亲自来的，不过我觉得有点不现实，你只要两千五百万？这块原石都不止这个价吧？
司荼：没办法，楚小颢又恼羞成怒了，我就只好这样讨好一下他啦。原石也没有这么贵，我买的最贵的原石是那块春带彩。
薛义觉得自己要惨叫一声才对得起春带彩这三个字，不过他还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缓缓地打下——
六个点。
薛义：……
司荼：春带彩你要吗，按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算。
薛义一边在心里把小伙伴的这种欺负小爱人的行为行为唾弃了一万遍，一边飞速地计算这一波能赚多少钱。
薛义：这块翡翠估计要上十亿了，我现在的资金可能不太够啊。
司荼很快就发回了消息。
司荼：我准备只卖一半，另一半我要留着做纪念，你看八千万可以吗。
薛义摘下了眼镜，拿出眼镜布，对着眼镜片狠狠地擦了几下，然后才戴了回去，定睛一看这个数字，没错，不是八亿，是八千万。
天啦噜，难道说爱情真的可以拯救世界？
珠念的负责人之一，以精打细算斤斤计较闻名的薛大总监表示，年轻人的世界他真的不太懂。
薛义：……大额诈骗？
司荼：……
司荼：这样吧，过会儿我先把翡翠交给你，你觉得没问题了再打钱，反正你是楚颢的人，我也不担心。




第五十四章 意料之外（下）

结束了和薛义的对话，司荼把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了台上。
一直关注着排名的丘比特道：“你已经到第十位了，不过想要到前三的话，可能需要最后一块也是玻璃种的翡翠，唉，谁叫你浪费了两块原石。”
司荼并不担心：“没问题，最后一块是我最看重的，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这场赌石会上最好的一块翡翠。”
“你的春带彩已经是最好的一块了，还有人起了名字，叫做春色佳人呢。”丘比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听到这个名字的司荼一阵恶寒：“哇哦，够恶趣味。”
本来对于这个名字很满意的楚颢听到司荼这么说，也觉得有些恶趣味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好好的东西，被某些糟心的人一扯，就变成了有点尴尬的存在，偏偏这个人还是那块春带彩的主人。
“被看上的原石倒是没发生什么，没被看上的却有这么惊人的表现，你还真是个……”楚颢想了想措辞，无奈一时词穷，只得把一个不怎么褒义的词语说了出来：“怪人。”
司荼非常满意这个词语，并补充道：“我更喜欢你说我是一个充满意外的人。”
对于这个顺杆子爬的人，楚颢也是无语了，没办法，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还有一块原石呢，等解出来了你再得瑟吧。”楚颢道：“我等着看你的全场最佳翡翠。”
司荼挑眉：“没问题。”
可能是连着出了两块高级翡翠的原因，众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台上了，纷纷打听着这两块翡翠的主人，都多人都发现这两块在同一个人名下，无一不惊。
“喂，那个人还有一块没有解的原石，是52号。”
“那不就是这一批？”
“还在解呢！”
本来观众席上的人数并不多，彼此坐得都很分散，但是当有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后，观众们大都涌到了前几排，想要近距离地观察台上正在解的52号原石。
司荼也是惊讶极了，在他的观念里，这种跟风的行为真的是太没品，而且八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放到自己身上，更是觉得难受。
前几排被占据得满满的，还好司荼的位置比较高，不然就连视线都要被挡住了。
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取场内摄像机内容的丘比特大人表示，它就算不睁眼睛都能看清楚。
很快，这一批的最后一块原石便出现了。
52号原石。
不说那些毫不知情的路人，就连司荼本身都很期待这块原石，因为这是除了那一次遇到缘石之外，第二次看见这么奇怪的光芒。
原石的那一次是闪闪烁烁的情况，由于太过诡异挑起了司荼的好奇心，所以才买下的，而这一次也算是比较奇怪的，因为52号原石一眼扫过去的光芒不是非常强烈，就司荼的经验来说应该是到不了玻璃种的，但是在其最核心的地方，却有一小块非常明亮的什么东西，其明亮的程度，就像是浓缩版的玻璃种。
有一种可能，前世的司荼到死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一世说不定会有这个运气了。
解开的原石缓缓地呈现了出来，冰雪般的玉肉呈现在众人眼前。
凛冬已至，大雪封城。
这一块原石展现的，就是这样一副凄凉的画面，以透明作为底色，白色的飘花宛如大雪皑皑，严寒疾驰在这块翡翠上，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冰种的无色飘花翡翠，算得上高级，却不是极品。
如果不算，那正中央冻结的一对翩翩欲飞的玉蝶。
“这是，这是玉虫啊！”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叹，随后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对着解石台狂乱地拍照，想要保留着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画面。
司荼对于玉虫的理解，大概就是化石，尽管上一世就知道这种长得有些小恶心的东西价值不菲，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玉虫。
而且这根本就不是虫子，而是展了翅的蝴蝶，一对两只，凄美地凋零在了这片冰天雪地里，临死前依然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在静静地等待新生。
就算是司荼也被这副场面所震撼，十足的感受到了大自然惊天动地的魅力，只不过他一想到和楚颢保证的事情就有点小慌张，他敢保证这绝对是最出人意料的一块翡翠，但是不敢保证这是最昂贵，或者说能量值最高的一块了。
不知道异世界对于玉虫是怎么定义的了，不过看周围人的表现貌似还挺有价值的？
司荼拽了拽丘比特的小尾巴：“哎，丘比特，这块翡翠怎么样啊，无色翡翠会不会掉级，而且本来也就只有冰种。”
丘比特一张猫脸都扭曲成了马赛克：“天啦噜，世界神为什么要给你这种人这么好的天赋，你面对着奇迹就不能不这么低俗吗？”
“好好好，我低俗我低俗，那最最伟大的丘比特大人，你能不能告诉小的一下，这块翡翠价值几何？”
丘比特不满地丢过去了一个白眼：“玉虫会吸收翡翠里的能量，更何况是两只，原来的翡翠至少到了极品玻璃种，由于无色的原因跳了等级，所以这样吸收下来还能保持冰种的能量级别。”
“所以也就是说……”
“恭喜你了司荼大魔王，这种史无前例的翡翠，本系统都是第一次见到。”
司荼正想在楚颢面前得瑟一下，谁知对方却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楚颢迟疑来了很久，才问道：“你的运气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司荼立刻想到，该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
“说起来我自从认识你之后，见你赌到的都是什么帝王绿，血翡，墨翡，春带彩，玉蝶，还有缘石……”
楚颢继续说道：“你还买得起六十亿的别墅，一块冰种翡翠就算五千万，十块是五亿，一百块也就五十亿，你到这里还不到一年，也就是说你平均两三天就能赌到一块冰种翡翠，这个概率，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司荼完全没有想到楚颢会在这个时候翻老本，这场赌石会他还自以为已经做得很隐蔽了，没想到还是激起了对方的怀疑。
“我可以解释……”司荼慌张地思考着措辞。
“你曾经是不是说过你对原石里的翡翠有特殊的感应？”楚颢问道：“那种感应是不是越来越强了？”
“啊？”司荼这才想起了自己曾经胡扯的话，没想到楚颢都替他圆了过来，便赶紧顺势说了下去：“是啊，我一直觉得我的直觉非常厉害，最近好像越来越强的。”
楚颢转而问丘比特：“这会不会是在觉醒异能？”
早就知道一切真相的丘比特高冷地回到：“不会，异能需要通过基因遗传，先天觉醒异能的非常少，而且由于精神力重构，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出现信息素变形，对于精神力差的觉醒的过程就像是一个发疯的过程，你的身上有他的标记，要是他的信息素变形了你第一时间就会有反应。”
楚颢还不死心道：“可是他是异世界人……”
“他的一切指标都是标准的Alpha，世界系统的检测不会出问题。”丘比特自卖自夸道。
“好吧。”楚颢彻底服气了，对司荼说道：“看来你的天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知。”
司荼摸摸下巴，觉得楚颢的语气好像有点酸。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虽然上一世的楚颢已经完全没有对于赌石的热情了，但是这一世的楚颢不久前还“妄图”通过赌石给翡翡换一个媒介，会不会至今都没有放弃这个绝望但是占据了他半生精力的梦想？
所以才会在看到一个天赋卓然的少年的时候，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嫉妒之情？
是吗，原来他的楚颢，还有过这么脆弱的一段岁月。
司荼觉得心脏轻轻地一揪，像是一片羽毛悄悄拂过。
“我想吻你。”
“啊？呜……”
一个绵长的吻，小心翼翼地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司荼用手指摩擦着那双漫上情欲的绯红眼角，凑上去耳语道：“我会把全世界都献给你。”
把所有你没有的东西，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所以不要委屈了。
……
不久后，薛义还是亲自来了一趟，这时赌石会的解石环节还没有结束，但是司荼和楚颢提前出了场，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吧，要了一个不小的包间。
见了传说中的春带彩，薛义瞬间觉得之前的翡翠都白买了。
啧啧称奇之余，爱情这个词语再一次被薛义列入了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区域，看看吧好好的一个小少年，就是因为盲目的爱情，这么好的春带彩，居然只要八千万，傻子才不买。
楚颢问了一句：“资金运转得过来吗？”
薛义：“要是运转不过来我就用私人财产买。”
楚颢：？
然而惊喜还在更后面，当司荼拿出那块冰种翡翠带玉蝶的时候，薛义的眼镜片都出现了裂痕，惊的。
“假的？”薛义希冀地说道。
“石皮都连着，怎么假？”楚颢讽刺道。
司荼问道：“我准备留下玉蝶，剩下的部分薛大哥还要吗？”
薛义啧啧两声：“你都把最贵重的挖掉了，还问我要不要剩下的，你好意思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剩下的冰种无色飘花也是高级翡翠，想吃下没有这么容易啊。
“就当是春带彩附赠的好了，反正我都赚了一笔了。”司荼笑眯眯地说道。
赚了一笔？八亿都买不到的春带彩卖出去八千万还叫赚了一笔，薛义推了推眼镜，再一次更新了司荼在他心中的印象。
人傻钱多还到倒贴。
“那好，合作愉快。”薛义礼节性地伸出了手。
一边完全不知道司荼真的三折买了翡翠的楚颢见此，甚至有些责怪地对薛义说道：“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实价，以后这家伙要是不懂行情，就狠狠宰，不要客气。”
薛义的目光在楚颢的身上转了好几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好友：“我尽量。”
顺便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司荼，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只得再次哀叹一声，年轻人的世界真难懂。




第五十五章 算不上完美的终场（上）

两人回到会场的时候解石已经到了最后一批，按照丘比特的计算，应该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司荼排名的可能性了。
“可惜前两块原石拖累得太厉害，49号甚至还倒扣了能量值，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就不止第二名了。”丘比特不满道：“你离第一名的海砂只差五公斤芙蓉种翡翠的能量值。”
司荼耸耸肩：“第二名我已经很满意了。”
既没有失去资格，也不像第一名一样显眼。
“我查看了一下杜海砂的记录，这一次是她简直是超常发挥了，两块玻璃种，一块高冰种，两块芙蓉种，就这一次的积分应该就足够让她翡翠爱人的称号再保留一年了。“
司荼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是他斩获了这么羞耻的称号，可能会故意赌很差的原石来降低积分。
楚颢突然开口：“说起来，本来我都在想要不要帮你联系赌石师协会的少年培训班，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你是说海砂楚嫣她们参加的那个？”司荼一想到自己要和这一群小屁孩一起上课，就觉得难受万分：“你可千万别帮我联系，就算我没有成为袁大师的学生，我也准备直接去参加赌石师考试。”
楚颢笑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帮你安排。”
“嘀嘀”，光脑上发来了消息。
司荼扫了一眼，起身说道：“要求参加者全部集合了，我先走一步。”
“好的，祝好运。”
几分钟后，大部分的参加者都到达了后台，有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所以自暴自弃之下没有出现的。
一位工作人员公布了所有人的成绩和排名，最终只叫了三个名字接受袁大师的面试。
海砂和司荼自然是包括的，只是第三位竟然是排名第七位的楚嫣。
众人惊诧之余，楚嫣自己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本的第三名立刻不服气地跳了出来：“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看能量值吗？”
工作人员说道：“这是袁大师的决定，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亲自质疑袁大师。”
那人的气焰一下子就熄了，没有人想要得罪一位赌石大师，因为其代价会巨大到常人难以承受。
在异世界，可以说越是尖端的技术，就越是需要高级的翡翠，而唯一能够提供这些的就只有赌石师，为了避免被研究院或者商人所压榨，赌石师们都非常团结，协会就是最大的保障，其中的任何一位赌石师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整个协会的赌石师都会为其报仇，虽然他们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但是只要中断翡翠的供应，就会有大批的人伸出援手。
工作人员将司荼三人带到了休息室，安排道：“楚嫣小姐，请您先和我去见袁大师，另外两位请先在这里稍候一下。”
楚嫣走后，司荼和海砂两人大眼对小眼了好久。
“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架势像是还没有结束的样子？”海砂首先破功，语气里充斥了不满：“我都已经在这里白白地等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完。”
这一点司荼很赞成，再过一会儿天都要黑了，真不知道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袁大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中途出去过两次，所以现在也就并没有觉得太难受。
所以司荼只是敷衍地回道：“应该用不了多久。”
突然陷入了安静的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海砂突然开口：“我听说了。”
“……什么？”司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我听小嫣说了，53号原石的事情。”
司荼估摸着楚嫣也不会说实话，把责任推给他倒是很有可能，于是讽刺地说道：“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早点告诉她那块原石是作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海砂着急了：“我没有说你的不对，赌石会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只是小嫣她，确实不太好……”
“不太好？”
“她说了，她看你在看那块原石，就以为是袁大师提前告诉了你他看中这块，所以抢先一步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尽管她也受到了教训，可是确实是她做错了，我代替她道歉，对不起。”
司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没有错，我确实事先得知了袁大师看中的原石。”
海砂震惊了：“那你是特地骗小嫣……”
“我没有骗她，袁大师告诉我的就是53号。”
海砂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不信任，也难怪，司荼买的51号和52号原石里都出了极品翡翠，偏偏53号原石就大垮，按照常识想都不会这么巧。
“不管怎么说，这是小嫣自作自受的。”海砂别开了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印象中的小嫣，她并不是现在这样，我……”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之前的工作人员在门口说道：“杜海砂小姐，请您跟我来。”
海砂起身，向司荼鞠了一躬之后向门口走去。
司荼看了看时间，从楚嫣出门开始算起，大概过去了十分钟。
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工作人员再一次回来了。
这是司荼第三次见袁大师了，也只有这一次对方是真正的小胡子的形象。
“哦来了啊，不错不错。”袁大师说道：“坐吧，我们都见过好几次了。”
司荼在袁大师对面坐下，两人隔着一个长桌的距离，不远，由于袁大师完全没有那种逼人的气势，所以司荼也就选择了一个轻松的坐姿。
谁知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和轻松没有半点关系。
“我看了你选择的原石，说实话，没什么特色。”袁大师道：“如果是按照我的标准，我并不会收你，你的原石不是大涨就是大垮，比起这么刺激的情况，我更加倾向于平衡的学生。”
司荼在心里喊糟，他完全没有想到袁大师居然是这样的类型，之前举得袁大师比较注重赌性与风险，看来也不尽然。
“不过，我最好奇的是，”袁大师道：“你为什么没有买下53号原石？”
司荼正想说什么，被袁大师伸手示意，只得闭上了嘴。
“我看过监控录像，你看上去并不想买这块原石，虽然说那个小姑娘违反了规则，不过她看起来比你好运。”
司荼的心里卧槽卧槽的，话都让袁大师说了，他还能狡辩什么？
袁大师饶有兴致地看着司荼：“我觉得很奇怪，你是觉得一个十级赌石大师的眼光都不值得相信，还是你觉得我是特地骗你们这群小朋友？”
鉴于这位大师之前的行为，纯粹耍他们玩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司荼现在也不敢再撒太大的谎，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没有买下53号原石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我发现这块原石上有作假的痕迹。”
司荼偷偷看了一眼袁大师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对造假的事情略有了解，大概可以看出，这块原石的好表现都是通过一些手段……”
司荼将自己有关的知识全都提到了一下，最后还不忘总结道：“这些都是我在F区生活的时候学到的，毕竟环境使然，不过我到了上级区域之后就不怎么接触得到了。”
袁大师嗯了一声，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问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就是，当时……囊中羞涩。”
这完全是真的原因，司荼当时身上也就只有一亿多的资金，一块原石就要五千万，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哦？你可以选择让商家代付。”
“我还没有和商家有合约，而且我才娶了楚家大少爷，日常开销实在太大，所以就……”
袁大师闻言哈哈大笑：“好小子，这你也能想得出来。”
这一件事确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多数人都会一个F区出身的穷小子觉得能娶到楚家大少，那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事实是什么，就只有当局者才知道了。
司荼回以羞涩的笑容。
“好了，这件事就算揭过了，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53号原石你还会不会买？”
袁大师站起身，将椅子推到了一边，显露出之前被椅子挡住的53号原石。
确切地说，是解完了之后，正中间的那一部分。
袁大师抚摸着这块原石，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情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这块原石告诉你吗？”
看着这块漆黑一片的原石，一瞬间司荼福至心灵。
“是因为你——”
因为他——
“赌到过缘石。”
能看见缘石。
司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袁大师盯着司荼的一举一动，再一次问道：“现在回答我吧，小朋友，要是再有一次机会，你会不会买下这块原石？”
会，还是不会？
“不好意思，袁大师。”司荼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是现在的话，就要看袁大师的开价了。”
袁大师的小胡子跳了跳：“哦？如果还是五千万呢？”
“那我想，我会买的。”司荼笑道：“毕竟我现在的资金充足。”
袁大师的表情变了：“为什么？你也觉得剩下的这些还有可赌性？”
注意到了那个“也”字，司荼的目光闪了闪：“没什么，直觉。”




第五十六章 算不上完美的终场（下）

“可惜，你们错过了它。”和说出的内容完全不同，袁大师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得意：“现在就算开五个亿我也不卖。”
司荼：……
“小子不错，我们应该有一场师徒缘分。”
这一瞬间，司荼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了现代神棍的形象。
“不过嘛，有一点要说好。”袁大师扯扯他的小胡子：“我们这一群老不死里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和商家合作，在你出师之后我不管了你，但是在你成为五级以上的赌石师之前，你不能和任何商家有合约，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司荼觉得有些为难，他想要成为赌石师的原因只是为了得到配得上楚家大少的身份，而比起这个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的称谓，他更想成为珠念的首席赌石师。
袁大师看司荼没有回应，有些奇怪：“怎么了，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很抱歉。”司荼坦言道：“我的爱人是珠念公司的总裁，我希望能够帮到他，所以我可能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即使要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你要想清楚，如果顺利的话，成为五级赌石师或许只要五六年的时间，如果你的运气比较好，或许只要更短的时间。”
司荼清楚地知道，楚颢的家族发生大事，珠念被拖垮也就是这几年里要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抛下他一个人去面对悲剧的未来，这些话不能对外人说，所以司荼也只好坚持道：
“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袁大师沉吟了一会儿：“真是……算啦，你先回去吧，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听这话，好像还有转机，尽管司荼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但还是道了谢之后才离开。
司荼走后，袁大师一个人坐在寂静的房间里，点了一根烟。
“这年头，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们都在想些什么。”
之前他突然起意要见楚嫣，为此还踢掉了原本的第三位，只是楚嫣给他的印象却非常不美好。
虚假，功利，愚昧。
不承认抢了别人的原石，却不能自圆其说，这是其一，没有看出53号原石的问题，这是其二，知道解石机有问题却不敢质疑，这是其三。
尽管这孩子在协会的记录非常不错，但袁大师还是非常后悔为了一块53号原石给了她一个机会。
接下来叫做的海砂的孩子，各方面都值得称赞，不管是对于赌石的知识储备还是天赋或者运气，都是人中佼佼，可以说是一个天生被翡翠所爱的孩子，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做事太冲动，还有对于自己的才能过于骄傲，想必以后不容易接受新的理论体系。
而且最令袁大师意外的是，对于那个“不能和商家合作”的要求，小姑娘也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原因还让人哭笑不得：
“我会继承父亲的企业，成为一个商人，这一点不关我是不是赌石师都不会改变。”
好吧，这看来确实是他为难了人家。
“嘀嘀”
袁大师打开光脑，看到好友发来的讯息，询问赌石会办得怎么样，袁大师想了想，打出四个字，时代变了。
点击，发送。
……
司荼出了会场之后有一点蒙，他给楚颢发了讯息让对方在正门口等，但是他发现自己貌似是从边门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得再一次走了回去。
这一回去，就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楚颢最不待见的一个人，楚家二少爷，楚非。
司荼没有芥蒂地点头示意，不料对方顺势拦住了他的去路：“能谈一谈吗？”
“可以，不过楚颢应该就要来找我了。”
楚非的脸色看起来依旧不是健康的样子，就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我想要不了多久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告诉哥哥，我对他没有恶意，当年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当年？当年是指什么？上一世的楚颢其实并没有对他提过太多的细节，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下父亲出轨，小三上位的狗血剧情，作为现代人的司荼表示这种事情豪门里太多了，实在不新鲜。
听楚非这么说好像还有隐情，不过司荼大概也能够猜到，一般来说的套路也就是楚颢的生母死亡的原因还有待查证。
难道还真是丈夫和小三联手逼死真爱的狗血剧情？
楚非接着说道：“楚家没有对不起他，楚家害了太多人，但是绝对没有对不起楚颢，我希望你能告诉他，还有就是，小嫣可能已经知道真相了，毕竟妈妈一直都喜欢小嫣，所以你……”
戛然而止。
司荼顺着楚非的目光回头，果不其然地看见了楚颢和一脸得意的丘比特。
“你们在说什么？”楚颢的语气很是不好。
“我，我没有……”楚非想要辩解什么。
楚颢的语气非常不友善：“我是不是应该说不愧是木阿姨的儿子，做出来的事情都那么相似。”
楚非更是煞白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怎么这样说，你，我，我……”
这下子就连司荼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劝解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楚颢，走了走了。”
虽然在前世，在没有真的见过楚非这个人的时候，司荼就已经知道这是个“会装的白莲花”“凑表脸的私生子”，但是真的见到楚非这个人的时候，司荼才感受到对方段位之高深，如果说这些都是装的，那这个人确实非常危险，不管是对楚颢还是对他而言，可是，如果不是的话……
上一世的楚颢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节节败退，最终沦落到那个无处求生的地步，就值得好好地考量一下了。
单是看楚颢对于楚非的防备，就算对方真的有什么想法，可能也很难下手吧？
可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上一世的楚颢会完全没有察觉呢？
直到走出了会场，楚颢才从那种生人勿近的状态里缓了过来。
“抱歉，我一见到楚非情绪就会不受控制。”楚颢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平时的他并不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可是只要遇到楚非，他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恨意。
“不用在意，以后你离他远一点就行了。”司荼倒是不在意：“我们怎么回去？”
“我叫司机过来接，应该就要到了。”
丘比特得意地说道：“怎么呀司荼小朋友，你居然走错了路，要不是本系统，楚颢可没法这么快找到你。”
尽管两人可以通过光脑迅速地联系上，但是司荼还是夸赞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那是，你记得回去要给我加小鱼干。”
司荼：……
楚颢突然说道：“对了，还没有恭喜你成为了袁大师的学生。”
司荼有些尴尬地回答：“这件事，可能还有变故……”
虽然之前赌石会出示的规则是取前三，但是也并没有说只要前三就会被袁大师收下，再加上对方还是一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大师，司荼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变故，什么变故？”楚颢不解道：“袁大师的消息都发到了我这里，还特别叮嘱我不要给你太大压力……”
“什么？”司荼惊道：“可是他之前说不能和商家有合作，所以我拒绝了他。”
楚颢也很奇怪：“低级的赌石师不和商家合作，赌石的起始资金哪里来？”
“我觉得他应该是要求我一心钻研赌石的意思，就是不能成为商业性的赌石师吧？”
楚颢不以为然：“你不是被袁大师耍了吧，这一位行事乖张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我本来还以为他一把年纪应该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了。”
这时候丘比特倒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本系统可是看了袁大师面试的全过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止司荼，另外两个人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楚嫣倒是答应了，不过海砂也拒绝了。”
这下就连楚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袁大师不喜欢商人倒是人尽皆知，但是也就只有到了他这个地步才能彻底和商业撇清关系吧，连你们都这样要求就太奇怪了。”
司荼点头称是：“我也很意外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之前他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决。”
“总之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楚颢坦言：“我小时候见这位大师的时候，也被捉弄过，或许他就只是戏耍一下你们呢？”
“但愿如此。”司荼依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一定有哪里不太对。
比如，53号原石。
“不过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需要告诉你。”楚颢笑道：“由于你的背景太单薄，所以袁大师还是要把你安排到赌石师协会的培训班里去上课，虽然从此刻起你已经获得了一级赌石师的身份，不久后的赌石师考试，袁大师依然希望你能够参加，这也算是某一种福利，如果那一次 的成绩够好的话，可以重新判定赌石师的等级。”
已经获得了赌石师的身份，司荼也不介意让它更加名副其实一点，便一口答应道：“可以，我会参加的。”
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着，但是一想到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上课，司荼就觉得头大了起来，唉，不知道异世界对于逃课的宽容程度怎么样。





第五十七章 生日礼物

两人回到雪城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可以说是非常艰辛的一天，赌石会早上就开场了，就算两人跳过了开场白和一些繁杂的介绍，也将近在会场待了八个小时，这个时候几乎都是筋疲力尽了。
司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楚颢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床头看文件，好奇地凑了过去：“什么东西，这么晚了还要看？”
“没什么，公司的一点文件，我现在还在婚期，名义上是给了休假，其实需要做的工作并没有少，更何况我也不能全部扔给薛义童桐他们。”
说着，楚颢翻了翻文件，从中间抽出了几张纸：“这个是给你的，电子版的明天就会发给你，考虑清楚的话就签了吧，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了。”
生日礼物？
过了好几秒，司荼才反应过来原来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说起生日的日期也是有一些尴尬的，Jupiter是通过骨龄判断他的年龄的，但是这个测试方法明显不靠谱，最终登记的生日离他原本的生日差了将近两个月，。
那时司荼穿越到异世界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带，也确实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再加上当时初到异世界，完全无处可去，甚至只能一直在一个老妇人家里借住，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了。
现在再回忆起来，总觉得这个生日有些随意了，而且更随意的是这个莫名的生日礼物，哪有人把纸当礼物的。
不过当司荼扫了一眼纸上内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珠念集团专用赌石师的聘书。
楚颢还在看手里的文件，不过心思早已飞到了司荼那里，见对方很满意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你明天就正式成年了，而且也按照约定成为了赌石师，原本珠念是不会雇佣六级以下的赌石师的，不过这一次就算是提前投资吧。”
“我一定让你们赚回本。”司荼的心情很好，毕竟这代表他离成为珠念的首席赌石师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丘比特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司荼要这么执着于珠念集团，以他的能力就算是S区的玉石集团都可能要跪着求他去做首席，而就像是司荼曾经解释得那样，仅仅是因为这是上一世的时候楚颢的愿望，失而复得之后的惶惶不安，又或者是出于对上一世的自己连所爱的人都不好不了的谴责，司荼会尽全力去实现上一世那些根本没有希望的假设，那些美好又绝望的“如果”。
——如果我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聘用你做珠念首席赌石师。
楚颢的眼神有些闪躲：“你满意就好，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比较仓促，你下一次过生日的时候我会准备好一点的礼物。”
司荼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Aphrodite的要求是不是在你完婚之前必须要一直休婚假？”
“是啊，近两年才变成这样的，以前我也不怎么在意，轮到自己头上了才发现真的好麻烦。”说到这里，楚颢用抱怨的目光看了一眼丘比特。
实力背锅的某世界系统愤愤道：“什么嘛，又是本系统的错咯？Aphrodite的改良可是全民投票决定下来的好吗，本系统只负责最后的实行，要不要本系统把当初的统计数据翻出来啊？”
“啊抱歉啦，我没有说你不对。”楚颢赶紧道歉：“我只是有一点，一点点，觉得这样子有些麻烦啊之类的。”
丘比特摊手：“没办法，被强制征婚的毕竟是少数，但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人是多数，出于多数方的利益考虑，这个结果是可以预计到的。”
“那我们早一点结婚不久完了？”司荼眯了眼：“现在我也是赌石师了，而且还是珠念特聘，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的吧？”
楚颢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话题，结结巴巴地回复道：“你，你觉得没问题的话，但，但是最好还是再，再考虑一下，你毕竟才……”
“我明天就成年了，而且结了婚之后我还准备把叶奶奶接过来呢，也不能一直让人家住在酒店里吧，虽然我安排了好几个佣人，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要出什么事情。”
说到了老人家，楚颢就有些动容，自从他的母亲自杀父亲再婚之后，平日里一直照顾他的就只有家里的老管家，如果可以的话楚颢也希望能把对方接出来才好。
想到这里，楚颢就开始设想真正结婚的情况：“反正都是强制征婚，手续也简单了很多，也不用请太多人。”
司荼扬起笑脸：“那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我，我哪有不同意，我一直都是同意的，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楚颢又闹了一合大红脸，推搡着靠过来的司荼：“哪怕你明天要结婚我都没意见。”
“明天肯定不行。”司荼一脸正经地说道：“后天的话或许来得及。”
“你，你胡说什么呜——”
嘴唇被人堵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
结束了一个长吻，司荼看着楚颢水气腾腾的双眸，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先来做一些结婚前的模拟练习？”
大脑彻底当机的楚颢傻乎乎地点了头，然后一个晚上就被司荼压到在床上做了无数次的“模拟练习”。
……
第二天，那个洗完澡之后，不仅没有吹头发，还滚来滚去的某人不负众望地发起了高烧。
早上的时候楚颢简直就是被热醒的，感觉有一个火炉抱着自己，可不是火炉嘛，一量才知道，身边这个人发烧发到了四十度。
楚颢也是无奈了，这个样子可完全不像是丘比特说的SSS体质，作为被折腾了一晚上的人，他都没什么不舒服，始作俑者倒是先不行了。
虽然异世界的医疗设备发达，发烧这种事情简直算不上是生病，雪城里也有特备的医疗舱，第一次照顾人的楚颢还是有一些手忙脚乱，把司荼搬了医疗舱就废了不少的事。
这时候丘比特跑了过来，一脸纠结地说道：“司荼那家伙生病啦？”
“没关系的，在这种等级的治疗舱只要躺上小半天就差不多了。”
“那……今天的早饭怎么办？”丘比特难过地说道：“冰箱里只有小鱼干。”
楚颢也有些为难，这些天多亏了司荼做饭，现在他病倒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
异世界的快递在各区之间不怎么流通，而且就算从F区买了原材料，楚颢也做不来，更不要提料理那些稍有失误就会变得超级难吃的异兽肉或者异植了。
他倒是可以吃营养剂应付一下，不过丘比特估计不会答应。
无奈，楚颢提议道：“要不你先拿冰箱里的小鱼干凑合一下，晚上的时候司荼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让他补偿你？”
丘比特甩甩小尾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本系统现在就要去买异兽，过一会就让司荼做给我吃。”
对于这一点，楚颢一直都没能明白作为不需要吃东西的量子兽，丘比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司荼做的饭，不过想想自从和某人住到一起之后对营养剂敬而远之的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大狮子辛巴从精神空间里冒了出来，叼起丘比特走到了冰箱前，任由对方踩着自己的大脑袋打开了冰箱的门。
辛巴每天出场的时间不可能像丘比特这么久，不过自从吃了缘石之后，在线时间也越来越长，现在已经可以达到一天两个半小时左右了。
而且每一次都是被丘比特叫出来使唤这么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又会被赶回去。
果然，拿到了小鱼干的丘比特就无情地要求对方回去，这一次，辛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低下了脑袋，从对方的小碗里啃了一大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消失了。
眼看着自己的小鱼干消失了一大半的丘比特哭出了声：“啊啊啊这个蠢货，以后我再也不理它了嘤嘤嘤。”
没有了小鱼干，丘比特顿时生无可恋。
不过，让它惊喜的声音很快响起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卧室吗？”司荼敲了敲眼前的这一层玻璃罩，有一些迷茫。
“司荼你醒了？”楚颢惊讶地走到医疗舱旁边，按下了几个按钮，玻璃罩缓缓地升起。
司荼坐了起来，渐渐地意识到了这就是异世界包治百病的医疗舱：“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早上的时候就像一个火炉。”楚颢把手捂到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好像还是有一点烧，你要不载躺一会，等指标正常之后医疗舱会自动开启的。”
“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不舒服，而且难得的生日，我可不要再医疗舱里度过。”
丘比特也非常支持：“对呀对呀，难得的生日，多做一点小鱼干吧？”
楚颢难得有些生气了：“不行，你也太不注重身体了，回去躺着，生日什么时候都可以过！”
“哎别这样。”司荼讨好地亲亲楚颢的面颊：“你昨天给了我礼物，我还没有回礼呢，我真的好很多了，而且我体质可是很高的，我觉得现在很精神。”
看脸色倒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楚颢一点都点不放心：“那再测一个温度吧，要是高于38度的话你就必须躺回去。”
说罢，不等司荼同意，强行拿来了温度计。
37度2，勉强算得上正常体温。
楚颢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从他发现司荼高烧到司荼从医疗舱里醒来，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再怎么高级的医疗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降温，所以他依然坚持道：“你这还算是低烧，要不再躺一会儿？”
“好了啦，这一点温度马上就会下去的，而且我明明是你勾引我才害得我体温偏高的。”
“什么？我勾……”
被这么一提，楚颢才发现之前由于太慌张，到现在都还穿着昨天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不仅皱巴巴的，而且还沾着不知道主人是谁的白色液体，甚至于，他还没穿裤子。
只靠着衬衫的下摆虚虚地盖到了大腿。




第五十八章 来访

乒乓砰啪——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楚颢心满意足地回卧室换衣服，而司荼则顶着一头的包包乖乖地煮饭。
“某种意义上来说，司荼你还真是不会撩汉呢。”丘比特用两只爪子攀着砧板的边缘，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看着今天的食材。
司荼一把拎起丘比特的后颈，提到了水池边：“你乖乖坐好，别不小心掉下去了。”
“本系统才有没那么蠢呢。”丘比特否认：“你别忘了当时是谁帮你抢到楚颢哒。”
“好好好你最厉害。”司荼一边要处理食材，一边还要应付丘比特，却井井有条毫不出错，毕竟他一心二用的技能已经点满了熟练度。
听这敷衍的语气，丘比特很是不开心，不过它突然想了一件体现它价值的事，于是又愉悦地抖了抖耳朵：“袁大师给你寄了一个文件包，本系统都帮你看过啦，该确认的地方都已经确认好发回去了。”
“哦？不错嘛。”司荼在丘比特面前放了一碗小鱼干：“楚颢的那个文件也顺便帮我签了吧。”
丘比特双爪扒住小碗，啃了几口才说道：“那个很简单不费心，还是袁大师那个比较复杂，毕竟是职业证明，手续不是一般得多，还有赌石师协会的事情，有两个选择，简单来说一个就是一直要去上课攒平时分，另一个只要参加必修课和考试就可以，你要选哪个？”
司荼没怎么考虑就做了决定：“第二个吧。”
丘比特得意地说道：“本系统就知道你会这么觉得，所以已经帮你选好啦。”
突然，丘比特的耳朵动了动：“有访客，本系统去开门。”
司荼正疑惑是什么访客，就看见楚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擦擦手问道：“有人要过来吗？”
“咦，我没说过吗？”
不知为什么司荼觉得楚颢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嘲讽的样子，大概能猜到了对方准备说什么。
果然——
“可能是你X虫上脑的时候漏听了吧？”
看起来这件事还没有揭过啊，司荼有些小忧愁，谁知道这个年纪的楚小颢这么开不起玩笑，不然的话他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无奈，这种时候似乎也只能道歉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麻烦您大驾再告诉我一次，到底是什么事吧？”
楚颢倒也不为难，坦言道：“薛义要来，上一次的翡翠的事，还有就是要回收你的合同。”
“这种事都要他亲自来吗？”
“不是，别人的话当然是不用的，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再加上他本来也要来找我，顺便咯。”楚颢嘱咐道：“多准备点饭哟。”
尽管司荼知道这差不多就是真相，但是他也一般情况下楚颢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既然对方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那就让他在言语上占占上风顺便消消气吧，于是司荼微笑道：“没问题，丘比特已经去开门了，你先去坐着等吧。”
此刻，丘比特已经穿过了院子，它站在大铁门下，尝试着伸了一下爪子，够不到锁，好吧，既然它的身高不足，就只能使用一下世界系统的特权，让雪城的主系统自动开锁。
“嘀嘀”电子锁应声而解，沉重的大铁门缓缓地开启。
薛义也是第一次见到会自己打开的门，惊讶之余看向脚边的丘比特：“这门是你开的吗？”
“雪城的主系统很智能哒，只要确认来人就能解锁。”丘比特一本正经地胡扯。
“……这么高级，我都有些羡慕了，绿洲的别墅还真是不错，不过，”薛义弯下腰看着丘比特，别有深意地说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的主人那么好运的。”
丘比特骄傲地扬起了小脑袋：“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主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丘比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并不是司荼真正的量子兽，司荼也称不上是它的主人，但是它当它说出主人二字的时候却没有觉得任何的违和感，难道真的是装量子兽装得太久了？
一人一猫各有心思，一路上就再没有多说些什么。
……
“珠念能给出的待遇不可能太高，毕竟大家都是看着的，走关系走过头了也是会有麻烦的。”薛义推了推眼镜：“基本的年薪是十五万宇宙币，期间你赌到的所有翡翠珠念都有优先购买权，以防万一我说一声，缘石也是。”
“本来是有提成的，不过你的工作年龄还不够，接下来就是大垮的处理，这里就比较麻烦，有点类似于保险吧，如果你选择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补偿，那你赌到的翡翠的价值就需要低价卖过来了，这里有通用表，你可以看一下。”
这个及其复杂的表格是大多数的赌石师会选择和商家合作的最大的原因——就算赌垮了也会有商家补偿一部分亏损的价值，大大减少了倾家荡产的风险。当然，有能力的赌石师会选择比较低的补偿比例，只有这样他们赌到的优质翡翠才依然会被商家高价收购。
按照这个表格，如果损失的价值超过十亿的时候可以补偿的比例最高时百分之八十，但是这样就算赌到了玻璃种的翡翠，被收购的价格也只有市场价的百分之六十五。
司荼粗略地扫了一眼几十行的表格，指着最后一栏说道：“按最高补偿算。”
“哦？”薛义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按照司荼的能力应该会以最低的补偿算：“虽然这种稳妥的心态值得赞扬，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方向地去赌垮原石，你现在已经是赌石师，每一次购买原石的时候光脑都会有记录并评分，如果分数过低就会降级甚至失去资格的。”
“不是啊。”司荼扬起头，一脸正直：“我只是想便宜一点卖给你们。”
薛义瞬间想起了那块随八千万的春带彩附赠的无色飘花，突然感受到了心痛。
他真是太蠢了，他为什么要给司荼大陆通用表呢，他就应该给他一个新表，上面有百分之一百的补偿方案，与之相对的，最高级的翡翠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收购价。
“怎么了？”司荼看薛义脸色不太好。
“没事，突然胸口有点痛，老毛病了。”薛义捂住胸口，看起来真的有点生病的样子。
司荼有些吓到了，上一世他见过像这种突然胸口痛的，都不是什么小病，于是关切地说道：“需要医疗舱吗，我早上发烧的时候才用过，效果挺不错的。”
“费心了，我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定期体检，他说过我没有什么大碍。”
事实上，这种只要觉得自己亏了钱就会胸口痛的毛病，按照薛义小叔的说法，那就是此人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这也是薛义在金钱方面展现出非凡才能的原因，为了治好他的“病”，小叔只好手把手教他如何赚钱。
“你不用管他，他只是觉得亏了，他小时候犯病得还要厉害。”
端茶过来的楚颢白了薛义一眼，好友的这个习惯他也是与之相交好久之后才知道的，当时年幼的薛义主动接近他的时候他还高兴了好久，知道很久才知道对方只是判断他是全班最“人傻钱多”的小少爷，准备坑一把就跑。
谁知道小楚颢被坑了一把又一把，完全没有察觉，被卖了还帮忙数钱，这才真的引起了薛义小朋友的兴趣，最后真的成为朋友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看在薛义现在帮珠念赚了这么多钱的份上，楚颢也就不追究那些年被坑的黑历史了。
司荼没听明白，薛义赶紧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别说了。”
楚颢：“你有脸。”
厨房传来了一阵香甜的气味，司荼起身道：“我的蛋糕做好了，你们等一下。”
“哦？”一听到有美食，薛义便来了精神：“你们家Alpha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从早上到到现在了。”
话里倒是透露出一股不在意，但事实上楚颢也期待好久了。
异世界也有各种甜点，但是就和异植异兽的料理一样，非常麻烦，而且价值不菲，再加上高级的厨师几乎全都待在S区以上的地方，所以就算是楚颢也没有吃过几次高级厨师的料理。
由此，蛋糕在异世界并不具有庆祝生日的作用。
时间其实很仓促，再加上之前一直没有准备，司荼也就只能在盛饭的碗里做蛋糕胚，而且还是缺斤少两的那种，因为异世界在这方面的发展实在是欠缺，还好司荼认识之前在F的几家供应商，拜托了之后才得到了一些低级的食材，虽然按照楚颢他们的说法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但是没有的话连蛋糕胚都做不出来。
客厅里，薛义正怀念着以前的生活：“蛋糕啊，我和小叔住在S区的时候倒不是特别稀奇的东西呢，不过也没机会经常吃到倒是真的。”
“别说得像落难王子一样，我记得你明明是可以留在S区的。”
薛义神秘莫测地说道：“为了自由，锦衣玉食算得了什么呢。”
“自由？”楚颢怀疑地说道：“我看是爱情才是吧？”
“哈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薛义也不争辩：“对了，说说你吧，你现在都是异能者了，不准备申请入住S区吗？”
楚颢坚决摇头：“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从小就生活在A区，亲戚朋友都在这里，而且现在楚家的情况这么复杂，我可不想再惹是生非。”
“不怕你不想，就怕有人想逼你去。”薛义暗示道。
“我知道，我爸他们肯定想让我去S区，顺便带上他们，可是我不久前才和他们闹崩，估计现在他们也没这个脸来找我。”楚颢坦言道：“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去，他们再怎么说也不能罔顾我的想法。”
薛义笑道：“不错啊好兄弟，还以为你已经准备抛弃我们这些旧友，自己飞黄腾达了呢。”
楚颢上上下下地看了薛义几眼，觉得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视金钱为生命的人。
“S区真的没什么好。”薛义的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只有进不去的时候才想要进去，可是进去之后就发现再也出不来。”
“你不是就出来了？”
“这不一样，我当年那么才那么小，我可是把自己藏在小叔的行李箱里才一起被带出来的。”
想起这一段童年的会议，薛义就不由地笑了起来：“小叔发现我的时候对我说，我值十亿宇宙币呢。”
那个时候，小小的他还不知道行李箱里放着的那块大石头的价值，幸好那时的量子空间技术和光脑空间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贵重物品一般不会放在空间里，幸好他砸碎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翡翠，自己钻进了行李箱。
所以现在才能够在这里，有朋友也有事业，甚至还有当年未曾明白的小小的爱恋。
算算时间，薛义有些感慨，居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可能是那时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还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第五十九章 毫无准备的突击考试（上）

从微波炉里捞出来建议的蛋糕胚之后，司荼尝了尝味道，觉得还可以，然后又去煮面，同时招呼着客厅里的两人一猫：“过来坐吧，这里快要做好了。”
丘比特最先冲到专属座位上坐好，乖乖地“喵”了一声。
“这是我家乡那里的习俗，要是有人生日的话就要吃蛋糕和长寿面，条件有些简陋，见笑了。”司荼端上了面条和简易的蛋糕，蛋糕是一人一份，面条也是人手一碗。
薛义还并不知道司荼确切的身世，只是之前倒是听楚颢说过司荼并不是是这个世界的人，便一下子来了兴趣：“你们那个世界的习俗倒是非常昂贵呢。”
司荼愣了一下，随机反应了过来：“还可以吧，其实也并不全是，我原来的世界各个地区之间也是贫富程度不一样的，不过在我生活的地方，粮食还是很富足的，尽管对于你们这里而言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低级植被。”
薛义笑道：“我也一直觉得伽马大陆对于事物的定义是在太狭隘，自从营养剂出现之后大家好像就忘记了食物本身的美味了一样。”
在这两人聊天的过程中，楚颢和丘比特已经开吃了，楚颢还算是保持着比较优雅的吃相，丘比特就是完全狼吞虎咽了，一张小猫脸都埋进了碗中，吃干净以后还用舌头给碗洗了个澡。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司荼手艺的高超，薛义尝过司荼自制的蛋糕之后依然是赞不绝口，虽然和他曾经在S区吃到过的并不一样，但是可以说是别有风味的美味。
异世界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营养剂过活的，但是还是偶尔会进出餐厅，所以对于餐具的使用还是几乎没有问题的，只能说异世界的饮食文化虽然并不是比较热门的一种文化，但也是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很快，几人就吃光了蛋糕和面条，司荼又去把储存的小鱼干拿了出来大家分了分。
虽然既没有买蜡烛也没有许愿的环节，司荼依然非常满足，上一世的时候他用半生的岁月许的愿望已经达成，还能有什么别的愿望呢。
现在的他再也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他想要的一切都会自己亲手去获得。
“对了，这就算是给你的礼物吧。”
薛义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放着一块类似徽章的东西，大约是三角形的模样，金属边框，中间镶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翡翠。
“这是那块血翡吗？”司荼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翡翠正是他在海外市场上赌到的血翡，像这种极品确实也是非常少见的，再加上颜色的稀有，也难怪他一看就能认出来。
“这也算是珠念的习俗了，算是给所有被聘用的赌石师的证明，本来上面的翡翠的等级是按照那位赌石师在珠念的级别更换的，不过你嘛，情况特殊，本来这也是你赌到的翡翠，分一角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样你在和同事合作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是新手被看不起吧。”
司荼郑重地接过，并表示了真诚的谢意。
不过，怪不得楚颢和薛义真不愧是从小到大的伙伴，生日礼物都是选这么实用的送，只是有些严肃过头了就是。
除此之外，司荼还有一些疑惑的就是薛义说的同事之间的合作：“珠念公司的赌石师们都是成团行动的吗？”
“这就要看你的习惯了，毕竟商业性的赌石师和自由赌石师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为了公司的利益，原石最好是尽量赌涨，多几个同行一起购买也会降低风险，就我个人看来的话，还是形成固定的队伍比较好，一个赌石师队伍一般会有一到两个做决定的赌石师，其他人就是提供意见，具体的就要你到时候慢慢学习了。”
薛义停顿了一下：“在习惯之前你可以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尽管我自己也有一个赌石师的队伍，不过现在已经不怎么带了。”
司荼对于这种集体行动的方案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以他的能力，很容易就会和众人有不用的想法，强行购买肯定会导致不快，白白看着原石溜走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没怎么考虑就说道：
“那就麻烦薛哥了。”
薛义摆摆手：“客套话就不用了，你自己争气的话不管做些什么，别人也都是不会有闲话的吧。”
“我会尽力的。”司荼微笑。
不管在哪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有能力的人总是可以更加自由地决定自己生活的方式，哪怕他现在看起来还一无所有。
那也只是，看起来。
“最近有一个商业型的赌石会，可以作为你赌石师考核之前的小练习，要去吗？”薛义建议道：“也能够见到一些其他集团的赌石师。”
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司荼便应了下来。
“具体事项光脑联系就行，我今天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接着，楚颢去送客，司荼则负责把碗筷扔到机器人的大嘴巴里，异世界的清洁机器人非常好用，小件的东西直接扔给它们就好，大件的需要设置一下，机器人也会使用其他的机器去做，这种时候就需要丘比特了，及时处理机器人的各种大小问题，帮忙省了很多麻烦。
最开始来到雪城的时候司荼还不是很习惯，总是会下意识地把衣服什么的洗掉，不过很快也就开始享受这种高科技的便利了。
丘比特以前空闲的时候都是在上星网水一水，还有开了几个关注度不错的个人账号，不过前不久司荼获得赌石师账号之后，它就帮司荼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成功认证成为了一级赌石师，顺便获得了水一水赌石师协会内部消息的权限。
赌石师协会里发的讨论大都是对于原石的评价，丘比特也知道司荼的水准，八成是完全不行的那种，毕竟那家伙对于看不见实体的原石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哪怕丘比特在司徒的账号下贴了几张袁大师的赌石会上赌到的极品翡翠，关注的人也没有什么增加，因为除非是众所周知的高级赌石师，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司荼是这些翡翠的主人的。
想司荼这种账号，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多多发表评价和见解，或者就是在公开的赌石会上一展头角，被众人记住。
“司荼司荼，我看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丘比特突然惊呼道：“你看这里，培训班有不定时的抽查诶。”
司荼倒是并没有在意，他的理解大概就是那种随堂测试吧，他现在课都还没开始上，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考试，所以他只是敷衍地说道：“哦这样啊。”
看司荼一点也不重视的样子，丘比特也就没了兴趣，又刷了一会就去给司荼各种捣乱了。
“别闹别闹。”
……
第二天，司荼就感受到了打脸的滋味。
谁能告诉他，这个红色标题，来自赌石师协会的通知是个什么鬼！？
楚颢扫了一眼，好不惊讶地说道：“哦，赌石师协会的抽查考试，运气不错嘛。”
“运气不错？”司荼一脸的绝望：“你没有在说反话？”
“怎么了？”楚颢有些不解：“我以前在那里上课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些考试都不怎么复杂，而且一年只会抽到你一次，现在被抽到挺不错啊，有时候在你有要紧事的时候被抽到才是最麻烦的，还不能不去。”
司荼抱着最后的期望：“这是现场赌石之类的吗？”
“那种太难的，一般都是对原石的分析什么的，以你的能力没什么问题，写得保险一点就可以了。”楚颢一脸无所谓：“考场还挺近的，你现在就过去吧，先熟悉一下环境，对发挥有好处的。”
好吧，最后一丝希望破碎。
司荼僵硬地走出雪城，忽然就有一种天空都阴沉了的感觉。
深知情况的丘比特甩了甩小尾巴，犹豫着提议道：“你需要本系统的帮助的话……”
司荼希冀地说：“你能在考试的时候给我答案？”
“不能，这种时候一般是禁网的，没有星网本系统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荼：“那你有什么用？”
“本系统可以给你提供大数据库，但是具体是哪一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随后，丘比特给司荼的光脑传输了所谓的大数据库。
“这些事历年的题库，还有这些是预测的题目，以及标准格式和得分点的说明，不过你现在可能来不及看了……”
司荼沉吟着翻了几页，然后关上了光脑：“这些在测试的时候可以给我看吗？”
“如果你不介意本系统通过精神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的话。”丘比特摊摊爪子：“本系统建议的话，你还是能看多少看多少吧。”
司荼真的是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要是考纯理论的话他基本就是闭着眼睛等死。
上一世的时候没有系统地学过，大概的知识都比较浅薄，主要是他的能力很早就被当时的殷家家主看中，所以被秘密地培养了起来，所以完全没有需要学习这些基本知识的时候。
现在算是风水轮路转了。




第六十章 毫无准备的突击考试（中）

赌石师协会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大型协会，作为考场的塔状建筑很是显眼，根据发过来的信息，司荼一下子就找到了地点。
为了这群年轻的赌石师们，协会也算是费劲了苦心，像这种只有考前几小时才会通知到的抽查考试就是其中一项，就连固定的考场都有十几个，也好在异世界的通行确实是又方便有迅速，就算有些赌石师住得比较远，也不会来不及赶到。
本来司荼倒是非常忐忑，但是一看到等在门口的袁大师也就瞬间安心了一半。
应该像他想得一样，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才加入协会的，应该不会这么不仁道的。
司荼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面色如常地快步走了上去：“袁大师好。”
袁大师换了一个站姿：“来了啊，可让我久等了。”
这锅司荼说什么也不背：“我收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下一次一定不害您久等了。”
“我发过去的条款都看过了？”袁大师道：“我的学生多得数不过来，你们尽管是最后一届，但我也不会分出全部的精力给你们，协会是一个很好的学校，好好学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用光脑联系我，要是有赌石类的比赛我也会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司荼觉得有一奇怪，按照楚颢和薛义他们的意思，这一批的学生类似于关门弟子，仿佛是要倾囊相授的样子。
莫非，这和袁大师当时问他们愿不愿意和商业撇清关系有关？由于他和海砂两个人都拒绝了，所以才只能用对待普通学生的方法对待他们？
那些藏在冰山下的东西，是否和缘石有关呢?
虽然想到了许多，但司荼也知道现在还不是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所以他只是谦逊地应到：“我知道了。”
袁大师想了想，又补充道：“想你这样半路出家的，基础可能跟不上，这一点你可以向杜海砂请教，这孩子的功底很扎实，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不过那孩子容易冲动，你也要多关心一下。”
终于有人说出了司荼的心声，简直是太让人感动了，之前楚颢一直默认司荼对于原石的了解很渊博，司荼也知道这只是在赌石上接连失利的楚颢下意识地不承认天赋的重要性的表现，所以也从不戳穿他，一直都在打肿脸充胖子，没想到只见过他几面的袁大师竟然一语中的，实在是让他佩服不已。
听到这里，司荼几乎完全放下了心，坦言道：“不瞒您说，我就是在F区的时候看原石看得比较多，有些事情心里知道，真的写到纸上就写不清楚了，今天应该不会考这些吧？”
“不会不会，今天的测试有一点特殊，本来是比你们上一级的学生才能参加的，也就是已经毕业成为正式赌石师的那届，但是我觉得挺合适的，就让你过来开开眼界，成绩不记录，放轻松就行。”
这么一说，司荼就确定知道不会是纯理论了，只要能看见原石本身，再怎么说他都还是有办法糊弄过去的。
跟着袁大师进了场，司荼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中央的位置摆放着的十块原石。
袁大师大概地解释了一下：“你需要根据原石的特征进行评价，当然，原石的评价再怎么精准，等会儿解出来没东西也是白搭，对于翡翠的猜测是占重头戏的，如果是为了分数的，那就尽量写得模糊一点，不过我也想借此多了解你的情况，你还是把自己想的都写下来，写错了也没事。海砂就没让她来，这小丫头能力太强又不会说话，驳了这些人的面子可不好。”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司荼总觉得袁大师的语气好像还有一些得意，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让司荼有些警醒，看来袁大师也不单纯是让他来锻炼锻炼的，要是他太低调的话，估计也是要出事的。
好吧，毕竟有袁大师撑腰，司荼表示也不是不敢大闹一场的。
“好了，我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你先去那里签到，就会有人来安排的。”袁大师拍了拍司荼的肩膀：“好好发挥，不要紧张。”
袁大师大概是评审团的其中一个，离原石大约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排评社团的座位，司荼看见袁大师走过去和在那儿站着的人说说笑笑。
司荼按照流程签完了到，就跟着别的测试者一起走到了最边上的位置，大约也是离了中央的原石有十几米，和评审团正好相对着。
有一个负责指引的人，司荼听到有人称他为老师，估计是赌石师协会里比较有地位的人，那人看到司荼，便笑着走过来：
“你就是袁大师新收的学生吧？”
“我是，请问您？”
“我是六级赌石师，也是培训班的老师，你叫我唐老师就可以，以后你也有可能会选到我的课，这里的大多数人我都看着眼熟，以前几乎都上过我的课。”
司荼坦言道：“唐老师，我之前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希望不会被落下进度就好。”
“放心吧，协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只要愿意努力就不会很糟的。”唐老师顿了顿：“而且你可是袁大师在这么多人之中看中的，一定有你过人的地方。”
“谢谢您的厚赞。”司荼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肩膀上趴着的丘比特：“我习惯带着量子兽一起看原石，没问题吧？”
“这……倒是不多见，不过没有什么关系，现场会屏蔽所有的网络和通讯，所以对携带的工具也就比较松了。”
司荼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丘比特，仿佛在说：工具猫，记得做好你的工作。
丘比特立刻用坚定的眼神瞪了回去：没问题！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没有网络的丘比特基本上也就和普通的量子兽没有两样了，司荼带着它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帮他看管一下这只充满了秘密的小猫咪。
所有的测试者在规定的位置坐成一排，司荼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当他走向自己的座位时，明显听到一声不屑的嗤笑，司荼并没有理睬，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所有的有能力者都会经过一样的时期，在还没有彻底成为受人敬仰的存在之前，一定会经历这种被他人嫉妒的时期，这些人会通过各种方法证明有能力者是和他们一样的平凡人，并把其所有的成就归结于运气。
司荼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时期了，而且他一直都问心有愧，因为他确实不是那种努力的天才，他之所以有和这些人竞争的资格，仅仅是因为他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的才能，而这才能自从他出生起就带着，或许是他上一辈子，不，上上一辈子做了太多的努力换来的吧。
当然，司荼也不会觉得亏欠这些人什么，各行各业，只要是想踏足巅峰的人必然会面临和天才者的一站，而不巧，他就是那个天才者。
唐老师看人到齐了，便宣布了规则。
一共有十个人参加测试，按照随机抽签分成两组，每组有五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对场上的十块原石进行观察，然后还有另外十分钟的时间在特定的位置将对原石写到测试纸上，写评价的期间不可再回到场上观察原石，所以在观察原石的时候可以进行一些记录，但是要注意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被同一组的人看去了。
测试一共持续两个小时，解石会当场进行，一共有五台解石机一起工作，分两批解，光脑划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解石工作会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最后评审团会对每一个测试者打分，一共是五位评审员，扣去最高分和最低分，剩下三个分数的取平均分作为这一次的考试成绩，由于这种实践性的考试普遍评分不会太高，所以协会也会酌情乘一个系数保证测试者的分数，不过司荼是例外的，这一次的测试不会记录他在协会的成绩。
听到这里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司荼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不好的形容词。
什么大师撑腰，后台硬，原形毕露啊之类的。
司荼其实还挺希望协会把这一次的成绩记录下来的，毕竟这种实践性考试的机会绝对不多，想一想他正式到协会的培训班开始上课之后，就绝对会参加楚颢说过的那种纯理论考试，那才是真正要让他“原形毕露”的呀。
过了一会儿，唐老师宣布考试开始，第一批的测试者便急匆匆地冲到原石旁。
司荼也可以理解，五十分钟看十块原石，相当于五分钟看一块，不仅要判断原石的类型，还要猜测翡翠的特征，实在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不过司荼也就没这个烦恼了，他甚至拿出光脑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如果顺利的话四点前应该就可以结束了，还赶得及回去做晚饭。
或许是他轻松的样子显得和第二批的其他四人格格不入，坐在司荼左边的一个少年忍不住开了口：
“你不要以为不记录成绩就无所谓。”少年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这里的人可都在等着你出丑。”
……
另一边，袁大师和其他几位评审员也聊了几句。
其中一位年纪最大首先表示了疑惑，询问袁大师为什么不让那个更加优秀的女孩子过来。
袁大师神秘一笑：“那丫头一张嘴太臭，我怕带过来熏到了我们这些老家伙。”
“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品质啊。”唯一的一位女评审说道：“那这个小朋友是不是更加出色？”
“哪里哪里，这家伙是个半路出家，F区出生，以前都没有参加协会，这不是运气好才被我看上了吗？”
虽然说袁大师看上去是在贬低司荼，但是其他几位和袁大师打交道打得多了去了，都知道这老家伙又是在欲扬先抑。
果然不出所料，袁大师接下里立马口风一转：“可惜最近的年轻人都太心浮气躁，就算有协会的培养，可能都比不过这么一个半瓶子水的小朋友呢。”
立刻就有人变了脸色，这些评审员大都是协会里教授级别的人物，这一批年轻的学生里也有他们的学生，袁大师这话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那这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朋友是不是像您说得一样了。”
“是啊是啊，要是这真的是个好苗子，也确实是协会之前一直瞎了眼才没看上的。”
“老袁啊，我们可都等着看啊。”
袁大师乘机说道：“可以啊，那不如打个赌，要是我的那个昨天才被协会收走的学生是这里表现最好的，你们可不能吝啬好东西啊。”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如果司荼真的有袁大师说得那么好，他们也不介意给一些小东西，提前拉拢。




第六十一章 毫无准备的突击考试（下）

“你不要以为不记录成绩就无所谓。”少年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这里的人可都在等着你出丑。”
司荼倒也不觉得恼怒，只是随意地应到：“那我就尽量不让他们如愿吧。”
那少年瞬间变了脸色：“我会讨厌你这种自己为是的人，明明只是靠走后门才能被袁大师看上，还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对于这个说法，司荼还确实有些不解：“袁大师的那场赌石会是公开的，我当时的总能量排在……”
少年不假思索地说：“明明是袁大师提前告诉了你哪些原石是上等货。”
司荼表示这话他没法接，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谣言从一块传播到了所有，这就是非常尴尬的一件事了。
“而且能量值也就是一个摆设，不然为什么师兄没有被选上，明明师兄只比第一名低一点点。”
当时的赌石会上司荼是第二，少年说的比第一名低一点点的师兄至少是第三位之后，司荼倒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确实是排在第三位，却由于楚嫣和53号原石的原因，没有被袁大师面试。
不过后来楚颢他们也分析过，那个第三位的人五块原石的总价超过了五亿，几乎就是挑最贵的买，虽然看起来是讨巧的方法，可是事实上造成的效果适得其反，反而让人看不出这人的真实水平。
有些时候太多的小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一点司荼非常清楚，不过听这个少年的口风，估计外界对他的传闻非常不好，至少这个少年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纯粹靠关系的花瓶，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他说出来的是不是真相，都只会被认为是狡辩。
这一瞬间，司荼突然了解了袁大师让他来参加这场考试的目的，比起让袁大师更加了解他的实力，更大的意义是在这些年轻得而赌石师面前展现出这种实力。
袁大师的个人赌石会尽管是公开解石，但是能够藏匿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也难怪有许多人会想多，但是这场考试却不一样，协会举办的考试，其严谨程度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场上的十块原石每一块的来源都不同，而且由不同的人购买，运送途中也一直处在保险柜中，所以几乎不存在作弊的情况。
只要他能够在这里展现出他的实力，这些年轻的赌石师们自然会帮助他平息流传在外的那些不好的流言。
司荼不禁有些敬佩袁大师，果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仅仅是赌石能力的高超呢。
那少年看司荼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更加生气：“我一定会打败你，你等着看吧。”
司荼对于这种又单纯又直白的挑战并不讨厌，包括这种性格的人，这也是当时他对海砂有好感的原因吧，所以，司荼微微一笑道：
“可以啊，我等着看好了，不过，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
司荼突然拉长了这个音，这让少年有一些紧张。
“那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什么？”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谁，谁要和你，你这种……”
司荼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唐老师在不远处叫了一声：“第二批准备吧。”
环绕在五人身上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了，司荼跟着另外四人一起身，步入摆放原石的区域。
这个时候第一批的测试者就在最远处的地方写最终的答卷。
唐老师对五人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小跑到某一块原石旁边，开始观察了起来，原石之间摆放的位置间距都比较远，按照规矩，当别人再看一块原石的时候，其他人是不能去看的。
司荼见另外四人都找好了要观察的第一块原石，就在剩下的几块里随便挑了一块，装模作样地观察了起来。
说是装模作样，就真的是装一下而已，司荼用手摩擦着原石的表面，甚至拿起旁边摆放着的工具，对着耍了两下。
对于司荼而言，就单单是坐在那里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对所有原石的情况大概了解了，而现在就只需要仔细看一看那几块表现出众的原石就可以了。
就当第二批的测试者在观察原石时，不远处的评审团也在观察着这些年轻的赌石师。
从一个赌石师研究原石的手法里也能看出许多东西，比如对原石的了解程度，师出何处，是否正规等等，一些年轻的赌石师在向他们的前辈求教的时候，也会学习其研究原石的手法。
而所有的评审员几乎都对那一个明显的外行表示了不满。
“那手法，老朽从未见过。”其中一个说道。
袁大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可能是人家小朋友原创的，你毕竟也是一把年纪了，跟不上时代是正常的。”
“这水泼的，都成落汤鸡了，洒了水也不凑上去看，白洒了。”另一位说道。
袁大师用手挥了挥热气：“年轻人，眼神和咱们不一样。”
“看，那小子居然已经开始看第二块了。”
袁大师拍拍手：“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速度一流，加分加分。”
众人默：……
老顽童老顽童，说的就是袁大师这种人，年纪越大越滑头，不讲理还偏偏生了个铁嘴钢牙，嘎崩嘎崩让人无话可说。
不管那些评审团是怎么看待他的，司荼依然我行我素，本来就不是擅长的事情，就算再掩饰都会被看出破绽，还不如别具一格，反而会让人有所顾忌。
大部分的原石司荼都是一扫而过了，只有在第四块和第十块原石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尤其是第十块原石，司荼整整看了十分钟，虽然对于其他人而言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司荼而言，这就算是他观察地最仔细的一块原石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司荼向唐老师示意他已经结束了观察。
唐老师有些惊讶：“这么快就看完了？时间还有，你可以再记录一下东西下来，写得越详细越好。”
说道这里，唐老师才注意到司荼根本就没有把纸笔带在身上，他唯一带进场的东西可能就是肩膀上的那只白猫量子兽，看见唐老师注视着自己，丘比特甚至抬起爪子挥了挥，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谢谢，真的不用了。”司荼一点都不矫情地婉拒道：“我的水平有限，能看出来的都已经看出来了，看不出来的也没办法了，再看下去思路只会越来越混乱，所以对我而言或许早一点结束会更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唐老师也不可能继续阻拦下去，便把司荼带到了填写答卷的地方。
司荼本来以为所谓的答卷就是白纸一张，没想到上面其实细细地分出了栏目，总共是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原石的判断，只需要写出皮壳特征和表现即可，给的空当也非常小，第二部分是对内里翡翠的猜测，这就复杂地多了，首先是低中高级的判断，然后是种地，颜色，缺陷，估价，每一条下面都需要判断标准。
以为能够自由发挥的司荼瞬间拉下了脸，提着笔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
咬着笔盖思考了五分钟，司荼决定还是只写自己知道的东西，不知道的与其乱猜被嘲笑，不如空白就当装逼，于是提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他记在心里的答案。
唐老师收到答卷的时候扫了一眼，这一眼把他吓了一大跳，因为司荼完全没有写对于原石的判断，只写了对翡翠的预估，而且一条判断依据几乎都没有写，只有第十块原石上稍稍写了几笔。
就在唐老师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发现司荼已经自觉地坐回了最初等候的位置，作为第二批里最快结束的人，和第一批的人坐在一起。
无奈之下，唐老师也只好收下了这张缺斤少两的答卷。
虽然提前结束了，但是这不像袁大师的赌石会一样还可以出去溜达溜达，司荼乘着坐冷板凳的时间里，观察起那个向他挑战的少年来。
司荼有经验，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贸然退场会对剩下的人多少造成一些影响，所以当他看见那个少年完全没有被打搅到的样子，手法娴熟地摆弄着一块原石，还是非常赞赏的。
随即，司荼就想到了挑战的事，本来觉得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看来是危险了，他的那份答卷要是放在上一世的中高考那就是疑难卷，到底怎么给分，就看……袁大师了。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会带来的那种惴惴不安，司荼也算是体会了一把。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批的选手也结束了观察原石的过程，唐老师就开始安排人将前五块原石带到另一个地方去解石了。
与此同时，评审员已经开始查看第一批测试者的答卷，以及司荼单独的那张，几乎是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脸色，当然，除了袁大师。
“这简直不可理喻，这孩子也太嚣张了。”
“我看是水平不足吧。”
“从未见过这么随意的后辈，这要是任之发展下去还得了。”





第六十二章 答案

丘比特看看司荼的位置两旁都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本系统刚才都没敢问，怎么样啊，你不是只能看见高级的翡翠吗？”
司荼咳嗽了几声，用手虚掩着嘴说道：“要是刻意去看的话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不过我一直担心对视力有损伤，而且时间一长就会累得厉害，所以一般不会这么做。”
丘比特了然道：“所以你现在什么都看清楚了？”
“没，也就是看了个大概。”
“那，可是，就你那个卷子，没问题？”
丘比特可是看着司荼写答卷的，看到对方连原石的材质都分辨不出来，恨不得自己上。
尽管任何的智能系统都不可能鉴别原石里面的物质，但是只是原石的类别的话，像丘比特这种等级的系统瞬间就能从资料库里找到匹配的。
“有问题也只能这样了，谁叫我根本就不知道异世界的分类标准。”
这是大实话，就算在上一世，命名的方法都会有一点差异，就连翡翠的种类都有很多种划分方法，司荼习惯用的那一种就和异世界的有一些不一样，那对于原石的归类倒是是按照什么规则来，就要等司荼真正进入协会之后，才会慢慢地了解到了。
很快，第二批的测试者也都全部完成了。
四人缓缓地走回来，表情各异，就像是普通的考试一样，在考完之后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哪怕结果并没有出来，但是像这样的赌石类的测试确实更让人惴惴不安一些，毕竟“标准答案”都还在解石的过程中。
司荼关注的少年坐下的时候，司荼自然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仿佛两人已经熟识。
少年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司荼一眼，好像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干嘛，不过他也是自然想不到的，司荼在前世已经活到了中年，而且由于环境所致，总是和各种心怀不轨的人打交道，所以看到这样单纯又有活力的小朋友，就觉得一颗充满了阴谋论的心都鲜活了起来。
仿佛是真的回到了少年时代。
或许是司荼的目光看起来太过真诚，又或许是测试已经结束了的轻松感，少年竟然真的和司荼聊了起来：
“这一次的原石都不太好判断，主要是时间太短，不过我还是有自信能赢你。”
司荼摊手：“何必要针对我呢，我现在也只是一个门外汉，就算赢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吧？你的水平在这些人里又怎么样呢？”
少年觉得司荼说的也有些道理，思路也就渐渐被带跑偏了：“第一批有几位比我要大两届，估计就是要争第一的，剩下的里面应该都是和我一届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我的水平处于中等。”
司荼好像还记得袁大师说过，这一次的考试只有顶尖的学生才能参加。
虽然也不排除那个行事乖张的大师为了激励他特地胡说八道，不过司荼更加倾向于这个少年谦虚了一下下。
如果少年是这种类型的性格，那司荼就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了。
被海砂挑衅的那一次还可以理解，毕竟她是楚嫣的好友，被煽动的概率极高，但这个少年不知道又是为什么才会对他有这么恶劣的印象呢？
在司荼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抽气的声音。
之间唐老师推着一辆推车走向中央，上面放着的正是解好的第一块原石。
澄澈透绿，正阳浓厚，越到中间却清澈，最中心的位置几乎到了玻璃种的地步。
这块原石并不好判断，因为是典型的越往中心级别越高，只看原石表壳很难判断出来。
果然，这第一块翡翠的出现就引起了一片哀叹。
司荼特地留意了一下旁边的少年，发现对方还算是冷静的样子。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所有人对于第一块原石的评价，所有人的人都是填得密密麻麻，最显眼自然就是一片白的司荼，仿佛是一个差生的大难。
但这也就是第一眼的感觉，当众人对着这块翡翠再看司荼的答案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几乎所有人对这块翡翠的判断都是低级翡翠，唯二写出高级翡翠的就只有那个少年，以及司荼，而再接下去的内容——
种地：靠近中心处由水种过度到高冰种，最中心可能到玻璃种
颜色：正阳绿
缺陷：外围种地较差，不过影响不大
估价：根据大小，在八千万到一亿左右
袁大师第一个反应过来，鼓掌道：“好好好，简单凝练。”
同座的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可能是输给一个门外汉让他们感到了难受，确实，对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答案，什么飘花，什么低于五十万之类全然不相关的答案，司荼的答案看起来确实漂亮又干脆。
评审员都炸开了窃窃私语。
“这，这毫无根据，就是猜的。”
“小朋友有一点运气倒是真的。”
“唉，这群人太不争气，连这样一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的东西，看看这答案。”
袁大师静静地听这些人说完，然后才插了一句：“这才第一块，你们也太急了吧？”
其他四人本来也一直在观望袁大师的态度，听他这么说，也都悄悄地送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奇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众人的心思各异，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第二块解好的原石也被推了上来。
第二块翡翠只是豆种的翡翠，大部分测试者的判断都差不多，司荼勉强判断对了种地，其他的地方稍微有些出入，并不是最完美的答案，并没有太显眼。
第三块原石也很快被推了上来，和第二块原石一样是低级翡翠，大部人的答案都差不多。
只不过这这两块原石也证明了，司荼的第一块原石并不是乱写乱猜的。
评审团的人一颗心都沉了下去，连看司荼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对于低级翡翠的判断成功根本不算什么，评判一个赌石师水平的方法就是看其对于高级翡翠的判断。
而目前，所有的人都看准了低级的翡翠，但是只有司荼一个人看准了那块高级翡翠，还有剩下的那个看出了高级翡翠的少年，却并没不如司荼写得那么详细，而且认为最高也就能到高水种。
袁大师依旧没有说些什么。
第四块原石隔了一会儿才被推上来。
一片哗然。
原本的原石上，玉肉已经被绺裂咬了进去，不管再怎么看里面的翡翠恐怕都已经“死去”了，所以在场的其他九人都判断里面的翡翠已经没有价值了。
除了司荼。
而推车上的这块橙黄色的翡翠，虽然边缘被绺裂深深地咬了进去，但是越往中心绺越浅，只剩下一条深深的裂纹，横跨了整块翡翠，像是把翡翠一劈为二。
司荼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怕大裂怕小绺，异世界也是这样，大裂并不会彻底毁掉一块翡翠，像是这样只有一条大裂的情况下，对其能量值的影响并不会很大。
而这块橙黄色的翡翠，是毫无疑问的高冰种，裂纹周围已经变种到了玻璃种。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高级翡翠，但是全都判断错了绺裂。
司荼的答案是这样的。
种地：高冰种到玻璃种
颜色：黄色
缺陷：周边绺裂，内部有大裂但是可能影响不大
估价：一亿五千万
评审团都陷入了沉思，连第五块原石已经被推上来了都没有关注到。
司荼还是有一些紧张的，担心自己会不会发挥地太过了。
一旁的少年心里已经惊起了惊涛骇浪，司荼根本就不像他的师兄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能力只是靠着走后门才被袁大师看中的。
如果说对于绺裂的判断确实有运气成分在，而且在这方面的知识学得越多，越容易变得畏手畏脚，说得好听一点是稳妥，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胆怯。
对于这种类型的考试，如果高判了一块翡翠，远远比低判的情况扣分厉害，所以少年其他人就是吃了懂潜规则的亏，而初来乍到的司荼却以无知的勇气赌对了这块带裂的翡翠。
即使这样，那第一块高级翡翠，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少年也是一时冲动才写了高级翡翠，但是司荼就连细节都判断对了，这根本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
可是，师兄又为什么会骗他呢？
少年不解，这困惑中又掺杂着一些失望，原来他的师兄撒了谎，对他撒了慌。
第五块原石也是低级的翡翠，至此，第一批的原石已经全部出现了，评审团会在第二批出现之前先给出第一阶段的分数。
袁大师没事人一样喝着泡好的茶，一边还称赞这茶叶不错。
有一个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就按照评分标准来？”
其他三人都纷纷赞成。
袁大师放下水杯：“我也赞成，不过……”
众人的心沉下去又提了起来。
“不过你们不要忘记了，本来对原石那一块的评分就是加分项，别到时候超了满分就不好了。”
袁大师看似只是单纯地提醒，但其实这话大有深意。




第六十三章 评分点（上）

最开始的时候，像这样实践性的测试是不需要对原石进行分析的，这些东西可以直接在理论考试的时候出题，但是，由于历届实践类考试的成绩都不甚理想，所以把对原石的分析作为附加题算上，这样就导致了整张试卷的分数其实是120分，但是在最后算的时候，还是把100分，因为从未出现过超过100的测试者，所以这也就像是惯例一样保留了下来。
袁大师特地提醒这一条，就是想说，对原石的分析一片空白虽然少了附加费，但是不会倒扣分。
虽然司荼的理由不全倒是不得不被扣分，但是判断理由占的分数是按照对翡翠分析的对错来酌情调整的，当结果和分析完全不符合的时候，判断理由就会占到高一点的分数，想司荼这样完全符合的，仁道一点的给满分也是可以的，比如袁大师就完全可以给满分。
第一阶段的分数会在最后一起公布，不过需要现在就打出。
评审员都心照不宣地给出了其他九人的分数，然后苦苦思索要怎么给司荼这个奇葩打分。
测试者们也都一个个心惊胆战，毕竟两块原石的大失误就会一下子被扣去好多分，而且这才是第一轮，还不知道第二轮怎么样呢。
丘比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你的量子兽吗？为什么一直放在外面？”
少年主动开口询问，让司荼有些意外，尽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也说明了他们之间存在那堵恶意的墙壁已经轰然倒塌了。
“我的量子兽有一点特殊，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把它收进量子空间。”
少年有点不相信这个说法，觉得对方只是在糊弄他而已：“你还真是个怪人，这一点到是和传闻一样。”
“传闻？”司荼抓到了重点：“关于我的传言，我很好奇呢。”
少年的眼神有些躲闪：“也没有什么，主要就是说你高攀了楚家大少才这么顺风顺水的，不过这些谣言也不完全正确呢。”
司荼倒觉得这个传言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说这个了，愿赌服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南星，天南星的南星。”
司荼意识到少年这是在认输的意思了，还有些惊奇：“这才第一轮结束，分数也没有评出来，而且我只写了翡翠那一块的答案，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南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并不是分数的问题，我之前确实对你有误解，而且轻信了学长的气话，我感到很抱歉，而且我也不至于看到了这么完美的答案还敢大言不惭。”
司荼也没有纠结在最后的结果上，尽管他确实没有得一个高分的信心，但是他很高兴少年转变了态度：“既然这样，那我也介绍一下，我叫做司荼，司机的司，荼蘼的荼。”
“我知道……嗯，总之，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会经常在协会里见到的吧。”南星拨了拨头发。
某种意义上司荼还得称呼这个少年师兄，不过他机智地没有提这件事，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这场考试上：“第二场里你有没有什么看中的原石？”
“倒也称不上看中，不过，有两块原石我都写了高级翡翠。”
听到这个数字，司荼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哪两块？”
“第九块和第十块。”就像是考完试以后学霸们热烈地讨论答案一样，南星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我一开始觉得第七块和第九块都是高级翡翠，但是保险起见我选了表现更好的第九块，当然也有可能运气不好彻底搞反了，不过第七块是靠皮绿的可能性挺高的，原始表面……”
听到这熟悉的长篇大论，司荼突然觉得这家伙大概和海砂合得来。
“……还有就是第十块了，这块原石有一点奇怪。”
终于到了想听的话题，司荼问道：“怎么奇怪？”
“有点说不清，那块原石上的蟒带很深，隐隐能看见白雾，这是极品翡翠的特征，蟒带只有一面，确定不了宽度，还有着可赌性，但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越往下透光率越差，这又像是要废了的感觉。”
司荼道：“不过你最后还是写了高级翡翠？”
“是啊，毕竟是第一次见，就算是得个教训也是要赌一赌的。”
听南星这么说，司荼觉得协会的考试确实非常有技术含量，实践远远比理论来得鲜活复杂，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不需要测试者承担风险，却通过分数增加测试者对之的记忆，确实是非常合适的一种做法，不过办这样的考试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这样看来赌石师协会确实是一个土豪组织。
“你是怎么看的？”南星问道。
司荼正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第二轮的解石已经结束了，唐老师推着第六块原石进入了场内。
一瞬间，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屏息凝神。
根据能量值，第六块原石是一块蛋清种的翡翠，不过单凭肉眼的情况下，有些人判断成了浑水种，很不幸，司荼就是其中一个。
丘比特用一种略带鄙视的小眼神看着司荼。
司荼叹气。
这真的不是他的错，要知道他上一世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赌过这种等级的翡翠，能勉强辨认出等级已经不错了好吗，辨认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好么。
如今司荼已经是大师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一失误就被评审员暗暗记在了心里。
第七块原石，就和南星猜测得一样是靠皮绿，这块翡翠司荼写得基本上差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写得差不多，只有一个人赌了高级翡翠，看到结果的时候脸色煞白。
第八块原石是是一块芙蓉种翠色翡翠，飘黄花，司荼写差了飘花的颜色，再一次被丘比特鄙视了。
就连南星也很奇怪，这飘花的颜色这么明显，怎么会看成白色的。
司荼在心里暗暗叫苦，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块原石上了，所以看这块的时候就一撇而过，他也没想到会看错了颜色，可能是由于芙蓉种的光色暗淡一些，就把黄色看成了白色。
评审团也是很奇怪的，这么明显的黄色都能看出白色，这难道也是天赋异禀的表现？
第九块原石，公认的高级翡翠。
唐老师将其推上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蒙了，因为这也是一块靠皮绿，而且是极少见的两面都有翡翠，但都是薄薄的一层，几乎没有什么价值。
连评审团的人都在感慨神仙难辨寸玉，就当他们以为所有的人都全军覆没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有一个人的答案与众不同。
最显眼的那个人。
种地：玻璃种
颜色：苹果绿
缺陷：靠皮绿，极浅，可以忽略不计
估价：十万左右
南星尴尬地对司荼说道：“刚才我太冲动了，见笑了。”
司荼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赌石赌石，本来就是要赌的，想法不一样很正常的，我对你的说法也很有兴趣，听你说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毕竟我只是按照直觉来判断的，几乎都没有什么理论依据。”
“其实学得越久，越容易被理论带偏思路，该赌的时候畏手畏脚，不该赌的时候又意外地冲动。”南星有些感慨：“现在的协会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或许现在的我们就会成为将这个行业发展得更好的起点。”
这一瞬间，司荼仿佛从南星身上看见了和海砂的影子，这两个人散发着一种类似的光辉，就像是希望，或者是热情，于是他笃定地说道：“你很喜欢赌石师这个职业吧？”
“是啊，我非常高兴能成为赌石师。”南星微笑。
很快，第十块原石被推了上来，又引起了一片哀嚎。
整块翡翠由祖母绿过渡到全透明，然后再次过渡到祖母绿，这块翡翠原来的原石就非常奇怪，看着很想靠皮绿，但是又有白雾，但其实那片白雾就是透明部位的颜色，而它也不是一块靠皮绿。
而是一块真正的玻璃种祖母绿翡翠，放在司荼的上一世，就是玻璃种中的中极品，就算在异世界，也会由于双色的原因使其能量值上浮。
但是司荼之所以观察了十分钟，原因就是中间这条像是条纹一般的透明翡翠再一次影响了其能量值，导致最后的结果非常难说。
南星的答案是这样的：
种地：玻璃种
颜色：祖母绿
缺陷： 无
估价： 十亿
而司荼的答案是这样的：
种地：玻璃种
颜色：祖母绿，透明
缺陷： 透明翡翠可能会影响能量值
估价： 五千万
整整差了二十倍的估价，就连评审团的人都震惊到了。
单单是看这个结果，大部分人都会更加偏向南星那个答案，毕竟是玻璃种祖母绿，还是双色翡翠，怎么可能落到冰种的价格？
袁大师“啧”了一声，对愣在那里的唐老师说道：“去测能量值，顺便估个价。”
能量测试仪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单位能量值在冰种的范围内。
估价，五千万。





第六十四章 评分点（下）

所有的翡翠里，唯一会出现价格上的大起大落的就只有无色翡翠这一种了，哪怕是玻璃种的无色翡翠都有可能最后降档到冰种甚至水种的能量值，所以无色这一点本身就是一个需要赌博的地方。
只是，对于只有能量测试仪才能够检测出来的东西，想要在原石被解开之前就得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赌运好或者有才能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到此，所有的原石都已经被解开，已经到了评审团最后打分的时候了。
南星看了一眼评审，然后同情地对司荼说道：“这件事大概没有这么简单就完吧？”
“哦？发生什么事？”司荼不解。
南星一时间有些怀疑司荼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在做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之后却依然神态自若。
但是看对方那好奇的样子一点都不掺假，南星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对方的职业是赌石师，又不是演员。
司荼见南星迟迟不作答，再一次虚心求教道：“在F区的时候学到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所以我也有点担心会不会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没有没有，并不是不合适。”南星干净否认了这个说法，他的内心已经把司荼定位成了一无所知的人，便诚心诚意地解释道：
“至今都没有能够判断无色翡翠能量起伏规律的方法，这也是一直都在研究的课题，所以你，嗯，尽管这样或许不太好，但是你要是有可以判断无色翡翠能量起伏的方法，能够贡献出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南星也知道有些高等级赌石师会有一些根据自己的经验和习惯总结出来的独家理论，很多时候都会起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一般是不会显露出来也不会外传，虽然司荼这个年纪就已经有自己的理论了让人很敬佩，但是既然已经表现了出来，评审员那些人就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的。
一个年轻又有才能的赌石师还不至于会引起大师们的注意，但是一个有着独到理论并成功论证的赌石师可就不一样了。
司荼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件事，他刚想解石，就听见南星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唐老师过来了，你，你小心一点。”
果不其然，唐老师一开口就是：“司荼，评审员有些疑问，麻烦你过去一下。”
司荼配合地起身，同时对南星投去一个“放心吧”的微笑。
对于这块夹带无色的翡翠，他本来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不过他之前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还好南星已经解释过了，看起来他要再装得像一点才行。
真相也确实和独到的理论无关，司荼之所以得出翡翠的能量值的结论，不过是因为大胆的猜测和……他看见了冰种翡翠的光芒强度。
按照原石的表现，应该就是无疑的玻璃种翡翠，倒是有可能最后的种地越来越差，不过司荼已经确定了最后都有冰种的级别，所以排除种地不断下降的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性是翡翠从玻璃种降到了冰种之后就停止了，不过司荼确定看见了绿色和无色两种颜色，所以两种可能性下，司荼更加偏向于无色翡翠导致的能量降级。
五位评深员坐成一排，司荼第一眼就看见了袁大师的小胡子，向对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一位女性的评审员说道：“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只是听说你出生F区，不知道师从何处呢?”
司荼知道对方八成是要套话，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师从何处，我想大家都知道的吧?”
女评审员有些无语，她当然知道司荼现在是袁大师的学生，她想知道的是司荼以前是在哪里学习的。
另外一位评审员开口，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我们只是想知道，是哪位大师开创了判断能量起伏的方法。”
司荼无辜道：“在遇到袁大师之前我都是自学的，见识短浅，没有听说过能量起伏是什么。”
“哦?没有听说过，那……”女评审员再一次开口：“玻璃种的翡翠都是以亿起价的，你为什么会估价五千万?可别说是你不懂价位哦，看你对其他原石的估价，都是很接近的。”
司荼送了一口气，终于问到了他想听的问题。
“判断理由我不是写了吗?”司荼的表情非常无辜。
评审员们这才发现，之前九块都没有写判断理由的司荼，在第十块原石那里，竟然写了理由!
——曾经见过相似的情况，无色的翡翠，会降一个等级。
袁大师倒是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海砂那一次？”
其他的评审员面面相觑。
司荼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在袁大师的个人赌石会上亲眼目睹了一块玻璃种的无色翡翠能量值降级到冰种，赌到那块翡翠的赌石师告诉我无色的翡翠会下降一个等级，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无色的翡翠，所以就记住了这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用在实践上了。”
袁大师奇道：“也就是说那之前你都不知道无色翡翠的能量起伏？”
“能力起伏是指什么？”司荼的语气很茫然：“我只知道降级，而且也正好是玻璃种我才敢确认的。”
这一下，评审员们都明白了，这个少年根本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众人难掩失望之情，本来司荼出色的表现让他们以为对方真的有判断无色翡翠能量起伏的方法，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一问三不知。
袁大师赞扬道：“看过一次就能化为己用，不错。”
司荼本来没想过能瞒过袁大师，看对方的样子并不准备戳穿他，便安下了心，不过即使袁大师质疑起来，他也有办法糊弄过去，就是要更加麻烦一点，现在对方愿意放过他，司荼觉得赚到了。
眼看从司荼这里是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评审员们寒暄了一会儿就让他回去等结果了。
司荼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最开始担心的是，会不会被质疑如何把白雾作为无色翡翠出现的依据的，如果真的被问到了，他又对于这方面的理论不太好，就真的要遭了，但是没想到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无色翡翠能量起伏上，倒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一刻司荼清晰地意识到，他必须要掌握这方面的理论基础了，他需要更加称手的工具，才能够随性所欲地使用能力，否则就算有靠山，他依然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司荼走回测试者的座位，南星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我很好，不用担心。之前我只是来不及说，我之所以能够知道这块无色翡翠的降级只是因为不久前才看见过类似的情况，于是我就大胆地猜测了一把而已。”
南星羡慕地说道：“你的成绩不作数才能这么大胆，等以后算分的时候你就不敢了。”
司荼笑了：“那是当然的，比起一时冲动，分数更加重要。”
十分钟后，唐老师将所有的人带到了评审团面前。
由那位女评审员作为代表，对每一个人的答卷做出评价并且公布分数。
“第一位……”
出乎司荼的意料，前八位测试者中得分最高的也只有52分，甚至还有十几分的人，哪怕所有人都有接近二十分的附加分，总分也低得可怕。
司荼看众人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貌似接受度还挺高的，便猜测满分是不是并不是一百分。
“第九位，南星。”女评审员将手中的一册纸又向后翻了一页：“你对于原石的分析基本正确，在蟒带的观察上有一些欠缺，对于第一块翡翠和第十块翡翠的判断非常不错，值得赞扬，但是第九块原石是大失误，希望你下一次更加谨慎。”
“你的总分是64分，附加分18分。”
南星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非常感谢，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司荼挑眉，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厉害，这个成绩可是听到现在最高的了。
“最后一位，司荼。”女评审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们犹豫了很久要如何给你评分，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按照每一块翡翠的评分点来给分，比如第一块原石就是对于种地的判断，第四块就是对于绺裂走向的判断，第九块就是靠皮绿，第十块就是能量值起伏，而你奇迹般地看准了所有的难点，虽然有一些小失误，但是我们都非常看好你，你的天赋无人能比，尽管你现在年纪还小，但是总有一天会担负起赌石界的未来的吧。”
这一番话不仅吓住了司荼，还震惊了其他的测试者。
这位女评审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中年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她的名字至今还在教科书上存在着，史上最年轻的十级女性赌石大师，眼界极高，这样一位大人物对于一个少年能有这样的评价，代表的含义不由引起众人的遐想。
就连司荼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说得这么夸张，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你的总分是92分，附加分0分。”女评审笑道：“这个分数实至名归，恭喜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在协会学习，下一次参加的时候，我们可都不希望看见这么考验人的卷子了。”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笑声。
南星也忍不住笑意，这样的的卷子想要给合适的分数确实是考验人，没想到一直都站在高处考验他们的大师们也会有被考验到的一天呢。




第六十五章 见面礼

司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场让他担惊受怕了许久的考试终于算是过去了，结果也还算不赖，作为意外之喜的是还收获了一个值得一交的小伙伴。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在场的其他测试者也都是协会里的赌石师，而且都已经从青少年培训班里毕业了，这些前辈们见证了司荼真正的水平，对于那些不好的谣言可以起到非常关键的减缓作用吧。
这么想着，司荼觉得这一波还真是赚大了。
成绩公布之后，考试正式结束，众人也都准备离开了，临走前，南星特地和司荼交换了M账号用作以后的联系、
“说起来，尽管我才毕业，也应该算是你的学长了吧。”南星做出一副可靠的样子：“要是在赌石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找我呀，学弟。”
“好，我记住了。”司荼点点头。
看司荼认真的模样，仿佛是真的小学弟一样，南星不禁笑出了声：“我开玩笑的，按照你的水平怎么可能还需要我的指导，我不来打搅你就不错了。”
司荼深知自己的水平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但也不好说实话，只得婉转地说：“互相切磋探讨也是学习的一种方法。”
“好啊，我记住你说的话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赌石会。”
“一言为定。”
送别了南星，司荼还需要再留一会儿，评审的时间里他的光脑就收到了场馆内发的消息，让他在一切结束以后记得去找袁大师。
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到晚餐的点了，司荼准备速战速决地找完人就回去做饭。本来也没什么人的场馆里，那群评审员们都聚在了一起，司荼没费什么力就看见了袁大师那标志性的小胡子，便大步走了过去。
女评审最先看见了走过来的司荼，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啊，小朋友。”
司荼有些不解，他以为是袁大师找他有事，现在看起来是这位女评审要找他，他用敬语问道：“请问，您是有事找我吗？”
袁大师插嘴道：“你师傅我和这群老家伙打了个赌，结果你小子争气，赢得光彩，叫你过来收赃呢。”
女评审异常不满，立刻就和袁大师掐了起来：“你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难题，什么收赃不收赃的，那是我们要给小辈的见面礼。”
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司荼还是捕捉到了“见面礼”这个关键词，没想到做了袁大师的学生还有这种福利可以拿，司荼愈发觉得今天这波真的赚到了。
袁大师也不和她争，摆摆手说道：“管它是什么，先把东西拿出来再说，先说好啊，太差可不行。”
女评审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留给袁大师一个后脑勺，但是看到司荼又喜笑颜开了起来：“我送给你一套S区的研究院生产的媒介图纸，虽然你自己用不上，但是拿来讨好心上人绰绰有余了吧？”
光是听名字就能感受到那不菲的价值，司荼没想到对方出手居然这大方，即使他来异世界的时间还不久，但已经能够从只言片语中体会到S区以上的地方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汇集了最尖端的人才和资源，再加上还是科研院的成果，相信一定会对楚颢的新型媒介计划大有帮助的。
但是冷静下来再想了一想，司荼觉得这份礼的价值大得有些难以接受了，而且商业上的东西交易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保守起见，司荼还是推脱了一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无功不受禄，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司荼的态度让女评审很满意，不骄不躁，进退有度，确实是一个能成大才的人，心下便更有了拉拢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送的这些东西有些过了，但是确实目前最合适拿出来的，于是女评审避重就轻道：“放心吧，科研院的成果大部分都不会真的投入生产，而且愿赌服输，我输给了你的师傅，就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我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失信一次？”
抬出了信誉的问题，司荼也只能感激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一套烫手的图纸是从光脑上传给他的，异世界的人太过依赖光脑，结果也就让司荼无法体会一下不可承受之轻了。
第二位评审员送给了司荼一整套的解石道具，除了擦石机和解石机之外还有许多司荼没有见过的小道具，这位评审员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非常有学者气息，他是这么对司荼说的：“我在协会负责教授解石的课程，这套工具是目前市场上最好的，全部都是子规集团出售的限量工具，现在全部都已经绝版了，希望你能够在我的课上学到使用它们的正确方法，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待他们，工具也是有生命的，你付出了多少就会受到多少回馈。”
一瞬间，司荼有一种收到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错觉的，像这样充满了凄凉的学习意义的见面礼让他有些小难受，总有一种又回到了上一世的学生时代的感觉。
不管心里是怎么吐槽的，司荼还是毕恭毕敬地道了谢。
第三位评审员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两鬓都已经苍白了，他表面了自己是赌石师协会的副会长的时候司荼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都是袁大师的朋友，就算是会长来了司荼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位副会长看起来不是和蔼可亲的类型，即使一把年纪了但是却依然中气十足，整个人神采奕奕，当得起一句老当益壮。
这位副会长送给司荼一张图书馆的借阅证，电子形式的，然后说道：“协会的图书管理珍藏了赌石界所有已知的书籍，很多由于不允许转录所以就连星网上都没有，只有拥有这张借阅证的人有资格进入图书馆所有的书库，有些就连对六级的赌石师都不开放，本来这张借阅证只有综合排位前三名的学生才有资格拿到，今天我就破例给你了，希望你继续努力，利用起图书馆里的书籍丰富自己。尽管我知道这有些困难，但是我希望在这学期结束的时候，你的成绩能够配得上这张借阅证。”
大概也就是说让他在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成绩能到前三，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不是一般的困难，但是司荼却很有信心，因为对于想要补上基础知识的司荼来说，这张借阅证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只要理论能够跟上，司荼完全有办法进前三。
"谢谢您的礼物，我一定不让您失望。”司荼答道。
最后一位评审员给的见面礼是一个机会，参加上等区域联合举办的五年一次的超大型赌石比赛的机会，这场赌石比赛将决定新一代赌石师里最顶尖的人才，最优秀的一个甚至将斩获十级赌石师的资格，不过说是新一代的赌石师，这些人的年纪也大都在三十到五十岁左右了，像司荼的在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没有资格参赛的。
一直没有多说什么的袁大师突然跳了出来：“这好像用不着你吧，司荼小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小赌神比赛我自然会带他去，哪用得着你凑热闹。”
那位评审员倒也不恼，不急不缓地说道：“小赌神赌石你是可以带他去，S区办的真正的赌神大赛你总没法带他去了吧？”
袁大师一时语塞，评审员对司荼说道：“如果你在联合比赛上能够有出色的表现，到时候我再履行我的见面礼，保证不让你失望。”
上一届的联合赌石比赛才结束不及，能够准备的时间还很长，所以司荼一点都不担心，自信地应道：“我会尽我的全力。”
袁大师说道：“看来你们都是很看好司荼小子的嘛，不过可惜他已经是我的学生了，谁叫我眼光好呢没办法。”
众人都很有默契地别开了目光，选择性地无视这个得意忘形的人。
袁大师也见了，要收的见面礼也都收好了，司荼和众人道了别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刚出场馆，憋了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丘比特就开口了：
“那是个Omega。”
司荼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觉得丘比特可能在说南星的事情，疑惑道：“你是说南星吗，他是Omega又怎么了？
丘比特的眼神有些危险：“最开始的时候他向你释放信息素了，不过你精神力高，所以没有受到影响。”
司荼还是没有弄懂丘比特想要说什么，猜测着回应：“一开始他对我有误解，错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可以理解，我看他这个人还不错吧？”
丘比特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他向你释放信息素，一个Omega向一个Alpha释放信息素代表了求爱，但是他其实已经被标记过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了，司荼也算是听懂了，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那么做。
别说司荼了，就连丘比特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南星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而且更奇怪的是，出了场馆，他就从Aphrodite那里收到了消息，那个南星虽然被标记了，但是根本没有登记订婚，也没有登记结婚。





第六十六章 琐碎的事

尽管知道了丘比特的意思，但是司荼并想不到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丘比特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本系统？”
“你？”司荼难以置信地等大了眼睛：“南星向我求爱是因为你？”
“不是啦，求爱只是一种可能性。”丘比特鄙视地看着司荼：“且不说本系统觉得你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而且对方未婚标记说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司荼依然很蒙，求教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由于量子兽一直存在的原因，导致对方对你的精神力产生了怀疑，所以就特地释放信息素来测试你的精神力，尽管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怀疑精神力了，但是这一招只有Omega才能用，所以到现在才遇到这种情况……说起来那个南星的胆子还真是大呢。”
丘比特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你的精神力真的只有F的话，被他的信息素所吸引，可能当场就要扑上去了吧。
司荼想到那个场面，觉得有些恶寒。
丘比特认真地说道：“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你的精神力不能再瞒下去了，包括权限问题。”
“可是现在突然改掉会不会被怀疑？”
“你昨天不是才成年嘛，也算是你运气好，成年后社会权限的上调没有任何问题，精神力也会受到年纪的影响，有些情况下成年确实也会导致精神力的飙升，不过从F到SSS应该是没戏了，改到S应该还是可以的。”
由于之前的这种事都是丘比特在办，所以这一次司荼也下意识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不好意思，这个本系统还真帮不了你，需要你自己搞定。”
难得也有世界系统做不到的事，不过丘比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要是世界系统什么都能做的话反而会有问题吧。
“不过重新检测精神力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要是控制不好的话，万一测出一个SSS就麻烦了，到时候本系统也救不了你了。”
丘比特总结道：“综上所述，现在开始你就要开始练习对于精神力的控制了，按照你的等级，顺利的话两三天就能收放自如啦。”
司荼有些不乐意，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和楚小颢腻歪在一起呢。
仿佛看穿了司荼的心思，丘比特补充道：“如果你对精神力的掌控熟练了，就能够像南星一样随心所欲地释放信息素，随时都能让楚颢情动哦。”
司荼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丘比特大人，请务必教我控制精神力的方法。”
丘比特愉悦地把尾巴卷了起来，它早就料到司荼回答应，不过为了给自己谋取利益，于是装腔作势道：“本系统可是很忙的，都好久没有回世界塔了呢，不过……”
司荼立刻心领神会：“今天晚上吃鱼，宵夜是小鱼干。”
“成交。”
于是一人一猫先去买了一些食材，然后才坐悬浮车回了雪城，虽然楚颢总是提议让他的司机接送司荼，但是司荼以想要多多了解周边的环境为由拒绝了。
回到雪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了，楚颢倒也没有饿着肚子等司荼，已经吃过营养剂了，异世界的营养剂吃一次就能顶一天，已经吃过了早餐和午餐的楚颢没有喝一整管，只吃了一小半，就这样都已经觉得有些撑了。
“诶，那你可没口福了。”司荼惋惜地说道：“今天准备做全鱼宴的来着。”
楚颢突然觉得他还能再吃一点。
司荼表示恋人和宠物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样，可给他省了不少事。
说是说全鱼宴，不过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做，于是司荼简单地做了生鱼片，水煮鱼和酸菜鱼头汤，并把冰箱里的小鱼干拿出来凑了一下数。
即使把该简化都简化了，弄完的时候也将近八点了，丘比特饥肠辘辘地等着，饿到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但是在闻到香味的时候瞬间就精神力起来，楚颢虽然已经吃过了，但也依旧被这热滚滚的香气勾起了馋虫。
楚颢不由再一次感慨司荼果然应该去做一个厨师。
司荼端着菜出来的时候觉得每天做饭确实太耗时耗力，便询问了楚颢能不能请一个佣人之类的。
“佣人？”楚颢有些不解，佣人他倒是挺熟悉的，不过能够做饭的佣人他从来没见过：“会做饭的话没人会去做佣人的吧，厨师可是一个很尊贵的职业呢。”
司荼这时候也想起了异世界的食材比较特殊，不是一般人可以料理的，不过他立刻又冒出了一个想法：“那请一个厨师呢？能帮上忙就是好的。”
“私人厨师也太奢侈了吧，厨师的工资一天就要上万宇宙币。”
司荼震惊了：“这么贵？”
“厨师这个职业本来就是这样哒。”丘比特插话道：“所以说你要是哪天赌石混不下去也可以考虑做厨师呀。”
司荼坚决地拒绝：“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赌石师，我只是觉得做饭有一些耗时间，要是有人可以帮帮忙就好了。”
丘比特提议道：“所以说让你去训练精神力嘛，当你掌控了精神力之后做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方便起来。”
司荼倒不知道精神力还有这等妙用，这下便对精神力跟有兴趣了。
“也就是S级以上的精神力才能对现实中的东西产生影响。”楚颢的语气有些羡慕。
“说起来你觉醒缘石异能之后精神力也会有变动吧，要不要一起去测试一下。”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前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忙订婚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有好多事没做。”
楚颢还记得司荼对他说过来到异世界之后一直受到一位老人的照顾，曾经也提过想把对方接到雪城来，便建议道：“你的那位叶奶奶也该接过来了吧，老人家一个人在外也不方便，接过来之后确实需要找一个帮佣，不过不可能帮你做饭就是了。”
司荼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本来想过结婚之后再接老人家过来，现在看来还有一段时间。”
尽管他每天都会和老人家视频一段时间，但是还是想早一些把人接过来，放在酒店里总不是长久之计，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也是因为顾及到楚颢可能不太愿意让家里多一个陌生人，现在对方提了出来，他就安下了心。
而且在司荼的印象中老人家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处理异植异兽怎么样，老人家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F区，说不定埋没了天赋也有可能呢。
说到结婚，楚颢又有一点怂了，言顾左右道：“这个水煮鱼的味道比以前还要好呢。”
司荼知道楚颢的心里总是有这么一道坎，便也不逼迫他，只是接话道：“你喜欢的话下次再做。”
这顿饭吃得最满足的就是丘比特了，趁着两人聊着一些琐事的时候吃得小肚子溜圆，仰躺在桌子上装死，最后还是被司荼一掌拍醒的。
“丘比特大人，说好的精神力训练呢？”
丘比特挥了挥爪子：“明天明天，今天吃太饱了动不了。”
司荼：……
结果第二天也并没有开始精神力的学习，因为司荼忙着接叶奶奶，之后还要去楚颢登记结婚，只是婚前登记，正式的婚宴还有一段时间。
叶奶奶被司荼带到雪城的时候吃了一惊，扯着司荼的袖子说道：“司荼啊，这地方也太好了吧？”
司荼早就猜到叶奶奶会对雪城有疑问，所以干脆把楚颢拿出来说话：“您不用担心，我娶的人是A区楚家的大少爷，住得起这样的房子是正常的。”
叶奶奶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又煞有其事地说道：“司荼啊，你可不能被媳妇处处压着一头啊，你是一个Alpha，不能靠Omega养着，不然很容易分手的。”
叶奶奶既不知道强制征婚的事情，也不知道司荼的能力，无奈之下，司荼只能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的感情非常坚定。”
“那也不行，你未来可是一家之主，要肩负起起责任来，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司荼：……
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哄好，而且还不得不把丘比特留了下来陪着，司荼离和楚颢越好的时间已经差了一些了，巧的是楚颢重新测定精神力也耽误了时间，所以司荼火急火燎地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气喘吁吁的楚颢。
两人相视一笑。
“叶奶奶那里安排好了？”楚颢问道。
“好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她了，安排在二楼的客房，我走的急，房间就交给丘比特收拾了。”
作为一只孱弱的猫性量子兽，丘比特就算再怎么有智慧也不可能亲自去搬被子，但是作为世界系统，安排机器人去收拾对丘比特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就算有一些家里没有的东西丘比特也可以立刻从星网上采购。
“你那里怎么样了，精神力。”
楚颢的声音有些激动：“涨到了B+，而且据说还有上升的希望，我没想到变化会这么大，不然一定早一点来测试。”
据说精神力在SSS之上的司荼并不能理解B是个什么概念，于是他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诶那不错，恭喜你啊。”
楚颢怎么没有听出司荼的小心思，恨恨道：“我知道比不上你，可是B以上就代表了可以参加商业协会，以前我的精神力一直在C徘徊，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司荼真想说什么都别参加，让他养一辈子就行，不过还是明智地支持了楚颢：“恭喜你啊大老板，离事业巅峰更进了一步。”
楚颢道：“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有你的缘石我的精神力也不可能一下子上涨这么多。”
说到了公司上的事情，司荼就想到了昨天收到了媒介图纸：“对了，昨天袁大师的朋友送了我一套媒介的图纸，据说是S区研究院出产的，昨天回家晚了我忘了说，我一会儿传给你吧。”
“S区研究院？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司荼耸耸肩：“不用担心，只是见面礼，不过也有可能是你男人的人格魅力太可怕。”
楚颢：“袁大师的朋友都是我爸的年纪了，要是真的看上了你，那才比较可怕。”
司荼：……




第六十七章 登记

两人在婚姻登记所办手续的时候居然被工作人员认了出来。
“你们就是那对天作之合吧？”
司荼还没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就被靠拢过来的人群团团围住。
“你们就是上报纸的那一对啊？”
“听说用缘石求婚了，是真的吗？”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没纸，就签在我衣服上好了。”
那些本来正在登记的新人，或者是在排队的，以及有一些年轻的工作人员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奔向了两人，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很快，这个结婚登记住就塞满了人，那架势都比得上巨星来登记的情况了。
司荼和楚颢都是一脸懵逼，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保安冲了过来拦住了人群，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啊，两位客人。”挂着经理牌子的人都走了出来，对两人说道：“两位的情况有些特殊，到贵宾间登记可以吗？”
司荼回头看了一眼暴走的人群，赶紧同意了，楚颢也连连点头。
贵宾间的大门一关，喧哗声瞬间消失不见。
“不好意思啊两位。”经理一边道歉一边拿出了几个一次性茶杯。
“没关系，这也不是你们的错。”楚颢说。
司荼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说起来，我们居然这么出名吗？刚才那个小姑娘的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经理干笑了一声：“两位可不就是很出名，Aphrodite选择的天作之合，简直就是现在年轻人最向往的爱情，托两位的福，近期来登记结婚的人数大大增加，还有许多人特地过来办离婚手续，就是为了被Aphrodite强制征婚的。”
这话里充满了强烈的讽刺意味。
司荼和楚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好了，赶紧办手续吧，我们这里的保安都受过训练，但是人数越来越多的话，估计也拦不住。”经理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结束之后还要委屈两位从后门走了。”
两人蔫哒哒地按照经理的要求，该签字的签字，该登记的地方登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拿到了结婚证。
异世界的结婚证也是电子版的，实体版的一天后才能收到。
办好了手续之后，经理真诚地说道：“祝你们一生相爱，白首偕老。”
司荼：“自然如此。”
楚颢：“借您吉言。”
虽然过程有一点艰辛，两人还算是顺利地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从这一刻开始就算是真正的夫夫了。可惜Aphrodite的限令只有进行了完全标记才能解除，所以目前楚颢依然不能回公司上班。即使滚过床单，楚颢一直在下意识地拒绝司荼的标记，而且司荼也想要把那么有意义的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于是两人也就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完全标记的事。
现在结婚证都已经拿了，也是时候准备婚宴的事情了。
司荼装作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婚宴的日期有什么说法吗？”
楚颢微微红了脸：“袁大师的赌石会之前你说过两个月以后办，我觉得那个时间差不多，刚巧我要为商业协会做一些准备，再算上邀请一些朋友的时间……”
“可以啊，日期呢，有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说法？”
“我没怎么听说过，应该不用考虑吧，只要天气好就够了。”楚颢又想了想，发现雪城那里的人造环境应该不需要担心天气问题：“不过如果在雪城办的话，就不用考虑气候了。”
司荼有些为难：“我不是很擅长布置什么的。”
“可以请专业的婚宴公司来，按照雪城的条件来设计，不需要你亲自上。”
“哦？那不错，我同意。”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雪城，晚餐的时候，楚颢见到了传说中的叶奶奶，对方那慈祥的微笑立刻勾起了他对于自己的外婆的回忆。
“你就是小颢吧，早就听司荼提过你了，这是第一次见吧？”叶奶奶笑道：“可惜你们上等区域的东西太高级，我都看不懂，不然也不用等司荼回来做饭，我现在就能给你们露一手了。”
“没事，您坐着休息吧，我去做。”
今天叶奶奶要来，所以司荼早就想好了要大显身手一把，上午的时候采购了好多食材。
趁着司荼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叶奶奶拉着楚颢坐到了沙发上。
“小颢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可以，看到您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外婆。”
叶奶奶笑得眯了眼：“那感情好，你就把我当作你的亲外婆就好，或者和司荼一样叫我叶奶奶也可以。”
楚颢：“司荼这么称呼您的话，我也称呼您叶奶奶吧。”
“好好好，”叶奶奶话锋一转：“小颢你和司荼是怎么认识的？”
楚颢没想到叶奶奶居然还是一个隐藏的八卦，而且还偏偏问道了他难以启齿的问题——关于他和司荼的第一次相遇。
如果告诉叶奶奶，他第一次遇到司荼就和他上了床，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认为他很不检点。
而且还牵扯到了利益上的交易，楚颢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齿，司荼说过叶奶奶并不知道强制征婚的事情，如果让叶奶奶得知他曾经有过婚约，甚至还被标记过，那对方一定不会喜欢他的，说不定还会劝司荼放弃他这个婚约者？
熟悉的自卑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楚颢隐隐有些难过，这时候他彻底忘记了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已经称不上是婚约者了。
叶奶奶见楚颢迟迟不回话，还以为对方是害羞，便将司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和盘托出：“司荼以前告诉过我，你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唔，我不是很懂，您说什么？”楚颢有些惊奇，又有些不解。
他虽然知道司荼是异世界的来客，但是对于司荼在原来的世界的事情了解得不多，而且对方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任何关于如何来到异世界的事情。
“司荼说，你们上辈子就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只不过被外界条件拆散，万能的主神Jupiter不忍心有情人被拆散，才让他来这个世界和你再续前缘。”
楚颢看了一眼丘比特，发现丘比特大大地睁着一对猫眼，傻愣愣地看着叶奶奶，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光是看丘比特的反应，楚颢就能知道司荼来到异世界绝对和世界系统Jupiter没关系了。
叶奶奶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举得非常不可置信，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不过人活了一辈子，见识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多一点，我也就半信半疑了，直到我今天见到了他，我彻底相信了他说过的话。”
楚颢的表情有些古怪：“Jupiter让我们再续前缘？”
叶奶奶摇了摇头：“是他深爱着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楚颢哑然。
“你不要觉得我眼神不好，有些东西不用眼睛也是能看见的，司荼真的是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只要一提到你，就会快乐得像是一只百灵鸟。”
叶奶奶压低了声音：“司荼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有着年轻俊美的面孔，灵魂却像千疮百孔的老人，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像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没有目标，没有渴求，没有希望地活着，那可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
从旁人口中听说这些事，比起司荼自己说出来还要让楚颢心疼，而且司荼也从来不会说这些艰难的往事，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司荼就一直维持着乐观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叶奶奶陷入了回忆之中：“后来他偶然接触到了赌石，这才慢慢地开始对生活有了希望，开始有了活下去的愿望，可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不在这里，或者是，不在这个世界，应该是那时他以为你不在这里，所以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找你。”
“还好Jupiter都祝福了你们，终于让你们相遇了，那个晚上他一夜都没有回来，但是第二天我第一次在那个孩子眼里看见了幸福的光芒，所以我相信他说的话，至少我相信他确实有一个深爱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叶奶奶用拐杖拄了拄地：“我知道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现在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否爱着司荼呢？”
一时间楚颢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一个“爱”字说起来是那么轻松，却又是那么艰难，尤其是他才听说了这一段沉重的往事。
“我，我不知道……”最终，楚颢说出了这个答案。
他不想让这位老人失望，可是他更不想欺骗这位老人，欺骗自己的内心。
爱这个词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离他远去，太久了，久到以至于他已经忘记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自从他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讯之后，爱情这个令人绝望的词语就披上了鲜血的面纱，不断地阻止着他迈过去的脚步。
叶奶奶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奇怪，也没有任何不满，她依旧笑着说道：“我想司荼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哪怕你现在还不爱他……”
“可是他已经爱了你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不介意用一辈子等你。”




第六十八章 职业道路

司荼搞定了一顿大餐出来的时候，觉得客厅的氛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没有在意，招呼众人过来吃饭。
雪城多了一份子之后的日子依旧是安安稳稳地过着，唯一可惜的是就是丘比特说的那样，叶奶奶确实只能处理普通的动植物，异兽异植一经手就会出现味道大减的情况，无奈，司荼依然只能一个人处理三餐，还好他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甚至买了一些异世界的食谱回来自己研究。
然而，悠闲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因为赌石师协会的授课就要开始了。
司荼抱着丘比特一起研究协会给出的课单，很快就发现很多课程的时间都是冲突的，也就是说在某些时段里只能选择一种课程。
当时司荼并没有选择全课制，必修的课程只有高级赌石理论以及高级翡翠鉴定，这些都是毕业班的课程，对于司荼而言应该是有些困难的，但是司荼毕竟已经这个年纪了，让他现在去和十一二岁的小朋友一起上课他也是不乐意的。
所有的必修课程一周只需要两个上午就能全部上完，其他的空闲时间司荼可以随意安排，哪怕不选择其他的课程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就需要在期末的时候考取很高的分数，在没摸清协会的套路之前，至少第一个学期司荼还是不敢这么放肆的。
关于选择什么课程的问题，丘比特作为大数据库，立刻就给出了专业的建议：“根据学生的综合评价和教师的风评，这几位老师的课程都是非常好过而且容易拿高分的。”
光脑上显示的东西顺着丘比特的安排出现了变化。
“根据课程的热门程度，这几种课程都比较受欢迎，有些还需要在指定的时间抢课，用光脑登记，先到先得。”
抢课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丘比特在这些拼手速的东西都不在话下。
“最后这类要求一定的资格才能够上，比如上学期的分数或者赌石师的等级，都是容量非常少的课程，你才进协会什么资历都没有，这类课程估计是没戏了。”
司荼随手翻了翻，就看见了一门叫做“原石与翡翠的真赝鉴别”的课程，询问道：“这门课是怎么回事？”
丘比特回答道：“这是这学期才新开的课程，要求……哇，要求三年在协会考核中的排名都位于前三十位的学生，好严格诶，本系统顺便看了一下，符合条件的人一共只有十六位。”
经历了袁大师那一次的真假原石事件，司荼总觉得这门课程有些不同寻常，但可惜的是没办法参加。
丘比特惊叫了起来：“好奇怪啊，这门课的容量是三十个，可是符合条件的人只有十六个，这是怎么回事，协会的安排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很快，丘比特就通过下属系统查到了问题所在：“是这样的，协会的其他课程即使不选择也可以去听讲，旁听的学生最后不需要参加考核，但是这类课程容量比较小，原本是不允许旁听的，只有当如果容量超过了选课学生的总数的时候，才会把剩下的名额放给旁听的学生，需要的学生要去抢这门课的旁听证，而且需要和正式的学生一起参加考核。”
“这不就是和正式的学生一样了？”司荼奇怪道。
“旁听的学生参加考核获得的分数不会记录到学生的总成绩中，但是如果考核的成绩不合格，之后就不允许参加任何这类课程的旁听。”
司荼思索了一下，尽管这条件听起来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他还是准备报这门课程：“帮我报了吧，就当是试试水了。”
怎么说这也是他唯一擅长的那一类，混一个及格应该还是可以的。
由于司荼考虑到自己还需要负责一日三餐，其他的课程也就再选择了一门高级解石理论，这门课和高级赌石理论一样，一学期会有一次的实践课程，实践课程要记录分数，最后会和理论课程的考试的成绩算在一起。
除此之外，协会每学期还安排了综合考试，只有才成绩最好的一批学生才能够参加，总分会按照一定比例算入赌石师的积分里，在赌石师的等级提升到五级之前，只要积分满足一定的条件就可以自动提升等级，连考核都不需要参加，这也是赌石师协会对于这些年轻人的特殊待遇。
司荼也是才知道，原来袁大师的那次就是海砂他们上一个学期的综合测试，海砂的发挥出色，现在已经升到了四级赌石师了，被誉为是当代最有潜力的女赌石师。
抢课的时间是固定开放的，交给丘比特就可以了，其他需要准备的一点道具司荼大都从赌石师协会的官方商城购买了，那一套解石的器材丘比特特地查了一下，发现价格奇高，而且真的都已经绝版了，所以司荼还是另外买了一套，至少等到他熟练了再把这一套价值连城的工具拿出来用一用。
选完了课程，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几天后正式授课就可以了。
丘比特之前说过的精神力训练，也不知道是指导老师是世界系统还是因为司荼本身就天赋异禀的原因，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司荼就能大概地控制精神力的强度，虽然还做不到收放自如，但是对付一个精神力的测定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司荼就在精神力鉴定所更新了精神力的数据，同时丘比特也让作为监护人的叶奶奶帮忙办了权限提升的手续，由于和楚家大少订婚的关系，司荼的社会权限也被顺利地提升到了A，这个数据做大多数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了，M账号也不会出现不能传文件的情况了。
就在司荼以为自己还能无所事事地混上几天的时候，薛义找上了门。
一进来，薛义就啧啧称奇道：“小白你是不是又胖了，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能看出一点鼻梁，现在嘛……”
此时无声胜有声，要是童桐在场估计已经哈哈哈哈哈哈了。
楚颢完全不为所动，反正把他喂成这样的人都不嫌弃，他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最近小肚子上的赘肉确实却来越多了，看来适当的运动还是需要的。
可是Aphrodite的限令还在一天，他的活动范围就不能到达工作区域，健身的器材大多都在办公室或者原来的房子里，也是时候去带一些过来了，如果以后一直都住在雪城的话，总是要用到的。
看着好友依旧那么消瘦俊朗的脸，楚颢顿时没好气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快放。”
薛义撇撇嘴：“不找你，找你老公。”
楚颢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前几次还会争辩几句，不过被说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找他？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又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不能光脑上联络吗？”
“好朋友的老公和我关系不错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抢你人，我最近都准备订婚了好么，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用M账号，而且能来看看‘绿洲’，何乐而不为呢？”
楚颢也是无语了：“你说要订婚都说了几年了，一点行动都没有，而且心水绿洲的话你可以过来住几天，反正客房也多，但是伙食自付。”
“你这人真是见色忘友，有了老公就连朋友都不要了。”薛义鄙夷道：“还好我很满意现在的住处，就不来碍你的眼了。”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去不了公司，不介意多来几次。哎说起来，这么童桐最近都看不见人了。”
“他近期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胡扯了半天，听到了声音的司荼才从房间里出来，楚颢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哦，你终于出现了。”薛义道。
“我之前在房间里看菜谱，有什么事吗？”
司荼打了一个哈欠，趴在头顶上的丘比特也顺势伸了一个懒腰，一人一猫看上去全都充满了慵懒的负能量。
这几天确实是闲得发慌。
“看菜谱啊，不错不错，怪不得吧楚颢喂得这么富态。”薛义打趣了一下，接着便开始说正事了：“今天是入手一批新翡翠的日子，有一批人已经过去了，正好我也有空，我就想到了你，怎么样，要不要去练练手？”
司荼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薛义以前说过的商业赌石，便一口答应了：“可以啊，拜托薛哥了。”
“那你收拾一下，我们过会就走，就按照之前签过的合同算收购价没问题吧？”
“没问题。”
司荼都已经忘记了当时说好的事百分之六十五还是百分之五十五的价格，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卖给楚颢的公司，他不介意吃点亏。
当然，能从床上讨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司荼也并没有什么要带上的东西，寻常的赌石师需要的工具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必要性，只是买一买原石的话不会太引人注目，司荼也就懒得带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在空间里了。 




第六十九章 任务

薛义要带司荼去的赌石会在E区召开，从绿洲出发的路程非常远，即使薛义带着司机过来了，两人坐着悬浮车过去也需要花上三四个小时。
三四个小时在司荼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但是对于交通便利到极点的异世界来说已经是长途旅行了，悬浮车的在空中轨道飞行的速度几乎堪比飞机，就这样还需要三四个小时。
途中，薛义突然说道：“说起来图纸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
司荼知道指的是他给楚颢的图纸，估计是楚颢转交给了薛义，倒也没怎么在意，顺口问道：“没关系，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有什么作用吗？”
薛义一下子来了精神：“是关于能量核的形状对于稳定性影响的研究，不愧是S区的研究所，这个理论之前从来没有被证实过，研究所竟然连图纸都做出来了，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种时候就体现了辅修能量与媒介专业的薛义，对于异世界来客的文化碾压。
司荼弱弱地说道：“能起到作用的话就好了。”
“作用非常大，哪怕在理论上我们还暂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新的测试方案已经按照图纸开始设计了，如果可以成功的话，对于新型媒介计划可以说是革命性的一步。”薛义喋喋不休地解释起那套图纸的重要战略意义，完全没有发现司荼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丘比特插话道：“那个理论在S区早就已经通过了，图纸的来源也很正规，版权什么的应该都没有问题，你们可以放心地用。”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套图纸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就像是对方知道我们的计划，特地送上来的一样。”
丘比特的猫瞳闪了两下：“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个女人和朱家有一点亲缘关系，说不定就是来帮一帮自己的后辈的。”
薛义感叹道：“有关系就是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了许多，真是羡慕这些大家族，树大根深惠及后代。”
司荼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有些好奇：“也就是说那位女评审和楚颢是亲戚咯，当时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丘比特能查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在明面上的，真的要说到那些大家族的奇闻轶事，即使是世界系统也无从得知：“具体的本系统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楚颢比较好。”
“无所谓啦，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司荼觉得这种事情以后就会知道得越来越多，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
自从上了车以后薛义一直在翻阅着光脑里的东西，司荼便问了一句：“薛哥在看什么？”
“哦，差点都忘了，这是赌石会结束之后举办的小型拍卖会的资料，我传给你，你要是有什么想买的话也可以参加竞拍。”
司荼不止第一次遇到赌石会之后直接举办拍卖会的了，便有一些好奇：“为什么赌石会之后都会跟着拍卖会，有什么说法吗？”
“不全是这样，有时候也不会连在一起，不过赌石会之后总是会出一些不错的翡翠，正好就可以放在拍卖会上，所以经常有一些拍卖会和赌石会联合举办，不过毕竟是拍卖会，除了原石和翡翠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司荼很快就收到了拍卖会的清单。
除了一些原石和翡翠，还有画作、古董、科研院最新的研究之类的，八成的东西都是司荼没有兴趣的。
“司荼司荼，这套厨具看起来不错。”丘比特指着其中的一件物品，点开查看详细的介绍。
全自动炒菜锅，全自动煮菜锅，全自动……
“这个能料理异兽异植？”司荼惊到了，赶紧细细地看介绍。
这是B去区的研究院的成果，出产的数量很少，还在试验期，所以从研究院那里购买的人需要定期接受反馈调查，但是从拍卖会上购买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由于还在试验阶段，研究院不保证其正常使用，并且建议使用者的精神力等级在S以上。
丘比特道：“S区以下的地区，拥有S以上精神力的人数可能还不到万人，估计这玩意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了。”
司荼沉吟了一下，把页面拖到最下面看了看价钱，不贵，两千宇宙币起拍。
“丘比特，你觉得多少钱能拍到？”
“这种第一次出现的东西一般都没什么人想要，最多四五千宇宙币就能拿下。”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效果，但是司荼觉得还是要试一试的，万一可以用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况且他的精神力还正好满足条件。
司荼朝丘比特眨眨眼，小猫心领神会，立刻就把这件拍卖品记录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如果拍卖会是星网竞拍的形式，丘比特就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得到，如果不是的话，就需要是司荼多出一点宇宙币了。
清单又被翻过去了一页，司荼自己看中了一套十二生肖的玉雕，觉得送给袁大师很合适，不过翡翠的种地不过豆种，这种条件拿去送礼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司荼曾经疑惑过为什么异世界只用中低级的翡翠雕刻饰品，丘比特的说法是高级翡翠作为能量源的价值远远高于装饰品，还有就是单位能量越高的翡翠雕刻起来越麻烦，对雕刻者的要求也越高，像是玻璃种得而翡翠，如果是精神力S以下的人去雕刻，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被翡翠能力反噬，导致精神失常，而有着S以上精神力的人又实在是太少，所以就很少会有高级翡翠的饰品。
A区的黑市里倒是能买到，但是几乎也都是从S区走私来的。
司荼在上一世倒是学过翡翠的雕刻，订婚的时候他也拿出了一对高水种的戒指，不过那些都是他早年学过的东西，很多图案现在都不记得了。
不过想到珠念就是玉石公司，司荼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声：“薛哥，你们做翡翠雕刻的生意吗？”
薛义回答道：“做啊，比不得媒介的研发和能量源来钱，但是玉雕也算是重要的一块。”
“那，我能不能讨一些图纸？”司荼突然意识到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白要肯定不行，便补充道：“我是指出钱买一些。”
薛义笑了起来：“我好像听说过，你在订婚宴的时候给楚颢送了一对水种戒指，唉，好可惜啊，要不是这家伙怕丢人没邀请我们，我还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呢。”
司荼有些尴尬，当时丘比特倒也一直在阻止他刻这对戒指，但是他依然一意孤行，结果就是最后楚颢把它们装进了保险柜里，再也不准备拿出来。
“你要图纸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商业用途，这点人情我还是给得起的，最新的那些不能给你，也不会对外出售，以前用过的大多数市场上都已经流通，全都可以送给你，不过我要回公司才能拿到图纸，不急吧？”
司荼点点头：“不急。”
看完了拍卖会的清单，也没有特别看中的了，有几幅看着不错的油画，用来装饰雪城空荡荡的墙壁倒是不错，但是据丘比特说由于它们作者都非常出名，所以最终的价格可能要比起拍价高上百倍，司荼便知难而退了，至于雪城的墙上，嗯，就挂他和楚颢的结婚照好了。
司荼刚关上光脑揉了揉眼睛，就听见薛义说道：“要不要了解一下这一次拍卖会的任务？”
“好。”
“珠念的任务是三天之内的两百块低级翡翠、一百二十块中级翡翠和五十块高级翡翠，最好的情况需要包括五块左右的顶级原石。”
司荼有些惊讶：“要这么多？”
这个数量即使是他也需要好几周才能够凑齐，而且还不一定能够保证质量，就算他天赋异禀，但是购买原石的时间和解石的时间凑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还没说完，”薛义有些无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珠念这一次带出了五十位赌石师，几乎就是全部的人数了，由于新型媒介计划调走了大量的翡翠，所以这一次需要把其他地方的空缺全部补上。”
听到这个人数司荼就放心了许多，五十个人的话，平摊下来每个人也不需要负担太多，三天的时间绰绰有余。
不过比起关心别人，司荼更加关心的是自己：“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嘛……”珠念的计划里并没有算上过司荼，薛义本来是想说不要有压力就当练手的，不过看司荼这么认真的表情，再加上司荼之前连连给他的惊喜，鬼使神差之下，薛义竟然说道：
“你发挥袁大师那场赌石会的水平的话，带上两块高级翡翠回去还是没问题的吧？”
司荼考虑了一下，两块顶级的翡翠不太好说，袁大师那一次是因为本来原石的质量就好，所以才让他钻了空子，但是两块高级翡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薛义带他去的这场赌石会上的原石质量不要差得过分就行。
想到这里，司荼便应道：“应该没问题，是就只有今天一天还是……”
薛义以为他在说任务的期限，想了想还是给一点压力比较好，便说：“明天开始我就忙起来了，没法陪你过来。”
“那行，我知道了。”
司荼想的则是，如果是三天的时间，每天两块的话第一天不用找太好的翡翠也行，只有今天一天的话，司荼还是准备好好地看一看，尽量找物超所值的那种。




第七十章 第一块原石

E区算是低级区域，平日里就和F区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道路很窄，空中轨道倒是有，但是也没有来来往往的悬浮车。
只有在一个时期里，即使是E区这样的低级区域，也会像A区的购物街一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那就是每个区都会召开的大型活动——区域赌石会期间。
由于赌石会的人数比较多，悬浮车开不进街道，离赌石街还有两条路的地方就已经人山人海了，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不得不徒步走了。
司荼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也参加过区域性的赌石会，但场面并没有这么大。
正巧，薛义提到了这一点：“这一趟参加的商家比较多，为了造势所以宣传力度也大，没想到现在人这么多，得不偿失。”
“为什么要宣传?”
“也算是打广告的一种吧，赌石会上表现出彩的商家会被格外关注，所以我们也希望参加的人数会多一点。”薛义自嘲道：“当时没想到自己会参加，所以珠念安排宣传的时候我也通过了，没想到世事难料啊。”
司荼被逗笑了，不过看着这人群，随机又有些担忧：“这个人数的话，购买原石就有些不方便了。”
地上有好几张各类商家的传单，有的甚至不是玉石类的，还有招聘信息和家具百货之类的，估计都是借了这个人流量来做宣传的，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买卖原石的人，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薛义也是很无奈，思索了一下提议：“这里有一家很大的玉石商店，价位比外面的摊位要高许多，那里的客人应该会少一些。”
“明明是商人还要特意买贵的?”
薛义摊摊手，义正言辞道：“特殊场合特殊对待，而且原石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价值的高低。”
这个说法司荼也是同意的，原石本身没有价值，它的价值来自其中的翡翠，在一块原石被解开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判断它到底是什么天价之宝还是一文不值。
两人突破重重人墙，挤到了薛义说的那家玉石商店，由于人实在太多，司荼甚至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还好，一进入店内，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司荼四周环顾了一眼，店内的装潢看上去确实比较高级，原石大都放在玻璃柜里展示，灯光打得亮堂堂，完全不像是要卖的样子。
薛义以为在F区住惯了的司荼可能不是很习惯这种情况，便主动提出道：“现在先随便看看，等晚一点的时候外面的人大都散了，到时候再买也……”
薛义突然停住了嘴。
因为他发现司荼明显不是这么打算的，在他说话期间，司荼已经叫住了一位店员，询问对方是否可以关一下灯。
“请问要关上哪几盏？”店员礼貌地询问。
司荼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全部。”
“好的，情稍等。”
薛义眼看着司荼走上前去隔着玻璃柜看了一眼原石，真的只有一眼，不超过五秒钟的那种，然后司荼就开始询问原石的价格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薛义大步上前，挥挥手赶走了店员，对司荼说：“你这是准备买了？”
司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赶走店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这一块原石不错，能出高级翡翠。”
一时间薛义居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他不是第一次带着赌石师出来，他带过的赌石师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这绝对他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赌石。
不用灯，不用水，不用道具，就这么看了一眼。
有一些著名的赌石大家也会特别讲究“看功”，但是这不代表人家完全不需要其他的道具，更遑论大师们光是看的就需要看个把小时，像司荼这样只看一眼就可以做决定的，完全就是外行才会干出来的事。
虽然薛义也听楚颢提起过司荼在赌石上的行为之诡异，但那也只是一听就过了，和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司荼见薛义迟迟没有说话，以为是不满意这块原石，便解释道：“我真觉得这块原石不错，价格合适的话应该还是能赚一把的。”
薛义看都没看那块原石，他只知道不管原石到底怎么样，按司荼的这个赌石的态度，要是能赌到好翡翠，那就是老天瞎了眼。
不过鉴于是朋友关系，司荼也毕竟不是他带的那些赌石师，太重的话薛义没法说，只好徐徐劝导道：“你才看了这么一会儿，能看出些什么，而且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觉得司荼被轻视的丘比特非常不满，急促地喵了几声，然后就被司荼一把捂住了嘴巴。
丘比特气结，要不是在外面，它都能用人话骂了好吗，现在这么连叫几声都不行了，委屈。
说是一整天，但也就是只剩一个下午了，而且赌石会结束的时间本来就比较早，晚上还有拍卖会要开。
司荼有些无奈，对于他而言，赌到一块好的翡翠确实需要靠运气，但是这运气指的其实是那块翡翠是不是正好能出现在他眼前，有时候看上一整天都买不了一块原石，但运气好的时候一下子就能看中一块原石。
比如现在。
也不能怪薛义，问题确实是他表现地太不严谨了一点，司荼有点自责。
要是和楚颢一起出来的话他还能撒撒娇糊弄一下，只要把原石解开了就能搞定一切，但是现在和他一起来的人是薛义，而且还是为了公司的需求，指标都摆在那里，如果他输得厉害，公司还需要赔钱，考虑到这些，他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就在司荼考虑要不干脆放弃这块原石的时候，薛义突然开口道：“如果你真的看中了的话，就这一块可以给你开个特例。”
司荼不知道为什么薛义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立刻应下了：“谢谢薛哥，我保证就这一块。”
司荼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要记得多看一会儿，一边找店员询问价格。
“那一块的定价是两百万，如果有金卡的话可以打九五折，需要办一张吗？”
“不用了，就两百万吧。”司荼觉得薛义大概有金卡，但是出于愧疚的心理他也没有再麻烦对方。
虽然感受到了薛义的愠怒，但是司荼也没有太担心，等到解开之后就好了。
“请问是要明解还是暗解？”
这一点司荼不能做主，便跑去问了薛义，薛义沉吟了一会儿，回到：“暗解吧。”
本来这样的场合上明解更合适，如果出了极品的翡翠，围观的人群就会成为免费的广告，但是薛义笃定司荼这块原石要赔，为了保全对方的面子，也就说了暗解。
如果此时楚颢在场，可能就会劝导他的小伙伴不要这么自信，因为在赌石这件事情上质疑司荼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打脸，左边打了还不够，右边再补一巴掌的那种。
被打够了脸的楚颢现在要是看见司荼这样子买原石，绝对二话不说掏钱就是了，但是薛义是第一次看司荼赌石，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司荼看中的这块原石被放在玻璃柜的正中间，两边各有两三块原石，几乎是已经店第一眼就能看见的那种，按照这种玉石商店的规矩来看，一般这种都不会是最好的原石，最好的都被放在二楼或者三楼，甚至根本没有放出来。
这些原石大概就是放着装装样子，质量都不会太好，但是价格却偏高，会起到考验客人眼力的作用，一般一上来就询问这些原石的不是暴发户就是没经验的新手，这样的人老板也就不会亲自出来迎接。
薛义熟稔这些规矩，所以他清楚这块原石的价格不会到千万的级别，虽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就当是给司荼一个教训也是好的。
店员见多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一上来就对这几块原石指手画脚，她一般理都不理，直接叫保安赶人，这家店的后台非常强大，对待这些没素质的人根本不需要留情。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少年，彬彬有礼地询问她能不能关一下灯，晕头转向之下她居然还真的告诉这个少年原石的售价，等对方付完了款才突然想起来了这块原石的问题，连连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之前没有说明，这些放在柜子里的原石都是非卖品，上面的售价远远高出了其实际价值，真的非常抱歉，我可以退款给您！”
司荼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诚的店员，不过退款就不必了，他倒是觉得这块原石的价格非常合适：“不必了，这块原石合我的眼缘，就算解出来之后一文不值，我也不会怪到别人身上。”
店员看多了那些打垮之后在店里撒泼耍赖，腆着脸要赔款的人，对于司荼的态度感到了不可思议：“那，那要不我帮您免了解石的费用吧，本来是金卡才能免的，但是付款的时候让我认证一下也可以免款。”
本来这是对千万以上的生意才有的待遇，但是店员被司荼的真诚打动，主动提了出来。
“麻烦你了。”司荼微笑。




第七十一章 极品翡翠的定义（上）

原石放到地上大概可以到司荼的小腿处，就看高度的话已经不小了，而且这块翡翠还是横着长的，正面看过去呈现一个椭圆形。
如果是明解，就是在门口，那里被特地开出了一块空地，解石的道具和机器都整齐地摆放着，暗解就只是在店内的一个小房间，除了购买人之外，只有卖出这块原石的店员会一起观看解石。
解石师傅看了看进来的两人，以为薛义才是做主的那个，便询问道：“请问需要机器划线吗？”
薛义指了指一旁的司荼：“他才是赌石师，问他吧。
解石师傅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司荼居然才是赌石师，不过他但马上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今天生意太多，脑子有点不好使。”
司荼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没关系，先不切可以吗，那一片霉松花能看到吗，在松花那里擦一擦可以吗。”
“可以可以，您站过去一点，别伤到您。”
现在的机器都是全封闭的，不会伤到周围的人，解石师傅却还延续了以前的说法，他将原石放入擦石机，输入几个按钮，砂轮便飞速旋转了起来。
这块原石上的松花并不是很明显，还是那种不怎么宽的带状松花，没有出现蟒带，一般这种连初学者都能看出来表现不佳的原石没有擦石的必要性，但是作为身经百战，比得上半个职业赌石师的解石师傅没有半句怨言就开始工作，这让司荼在心里默默地给这家店打了一个高分。
这台擦石机的四周都是透明的，能够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原石，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被渐渐擦去石皮的原石，突然，解石师傅把机器停了下来。
“出雾了。”解石师傅皱起了眉头。
雾也存在可赌性，但是一般的情况下，出雾的这个状态本身就代表结果不会太差了，这是一片黄色的雾，由于解石师傅停手太早，还不是很能看得清，纯净的黄雾也是一个好兆头，代表了有出高翠的可能性。
不等司荼说话，解石师傅就开始继续擦石了，随着石皮一点一点被磨去，黄雾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淡，整片雾都没擦去之后，艳丽的蓝色突然就冒了出来。
单看水头一点都不差，至少也得是芙蓉种，再擦一点点可能就要透出水种的肉了。
“恭喜啊，大涨。”解释师傅笑呵呵地看着司荼，询问道：“是要继续解下去还是不解了？小伙子，你现在出手价格可以番几番啊。”
这块原石被这么一擦，现在的状态至少可以卖出五、六百万的价钱，算得上大涨，许多赌石师可能就选择不再解下去而是直接出手了，所以解石师傅便问了司荼这么一句。
薛义在一旁提醒了一声：“解下去的风险不小，既然擦涨了，直接出手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下司荼就有些尴尬了，这块原石可是他拿来完成任务的，这一个个的都劝他放弃算个什么意思：“不用了，接下来就直接切石吧，我来划线。”
薛义见说不动司荼，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司荼划线。
尽管机器划线的正确率远高于人工划线早已经被证实，但是很大一部分的赌石师还是会坚持传统的划线方法，其中也不乏好几位知名大师，薛义对于喜欢自己划线的赌石师还是比较敬佩的，毕竟划线也能够体现一个赌石师的水平，那些学术型的赌石师们有些时候一个划线方案就要研究好几个小时。
然后他就看着司荼拿起粉笔顺手划了几道线。
大概花了五秒钟，和他看中这块原石的时间差不多。
解石师傅秉持着良好的职业道德，顾客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就按照司荼的划线设置了解石机。
直到解石机开始工作薛义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好吧，反应过来都已经无力回天了，薛义几乎要难以按捺向楚颢发消息吐槽的冲动了，但是长久以来保持的的素养阻止了他，于是薛义决定等这块原石被完全解开之后再找楚颢聊聊。
其实薛义也是被司荼的反常行为影响了判断力，单纯地看这块翡翠的话，原石表面霉松花是一个可赌点，司荼赌对了黄雾，而且纯度还不低，黄雾又是一个可赌点，司荼又赌对了艳蓝色，这样解下去，答案已经直逼那个最好的情况，高翠了。
跟着一起进来的店员看到黄雾之后就非常激动了，现在正在默默地祈祷，给这个少年一块极品翡翠叭。
解石机也没有给众人太多内心戏的时间，运转很快就停止了。
司荼倒是发现这里的擦石机和解石机的效率都比别的地方要快一些，对于这家店的打分又增高了几分，同时，司荼又想起了别人送他的那套绝版解石道具，不知道效率有没有这家店的机器快。
解石机的顶盖缓缓开启，露出了被分成两半的原石。
尽管还连着一些石皮，但是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这是一块蓝绿色的翡翠，澄澈见底，隐隐有波纹浮在玉肉表面。
毫无疑问的水种翡翠，中间甚至要到高水种或者冰种的地步。
“哇——”店员下意识地叫住了声，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薛义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甚至有点想把眼镜摘下来擦一擦。
蓝绿色的翡翠不是司荼喜欢的那类，上一世见到的蓝绿翡翠大多是绿色偏暗，蓝色显著的类型，但是这一块翡翠的颜色还算讨喜，艳蓝越到中间越淡，最后和绿色形成了一种青色的中心，看上去还是非常不错的一块翡翠。
当然了，司荼只是下意识地从装饰品的角度去分析这块翡翠，事实上，异世界的标准根本就不是好不好看。
“有水种的级别，中间能到高水种，双色的能量能再上一级，大涨啊小伙子！”
赌石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推出了一台能量检测仪：“现在要测一下吗？”
司荼点头同意了。




第七十二章 极品翡翠的定义（下）

能量值的检测结果是看看突破了冰种的下限，虽然还算不上绝好的，但单从原石的价钱来看已经是大大地赚了一笔了。
那位女店员比自己赌到了翡翠还高兴，兴奋地对司荼介绍店里的活动：“按照规定的话，在店内解出高级翡翠的赌石师可以免费升级会员卡，您没有办理会员卡的话现在办理一张怎么样，您可以免费升级成金卡呢”
司荼对这家店的感觉很不错，听店员这么说，便立刻答应了。
围观了全过程的薛义觉得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这时候他突然回忆起司荼曾经和他交易过的翡翠，那块巨型血翡，春带彩，玉蝶……
不会都是这么得来的吧？
薛义觉得必须尽快和好友见上一面了。
此时，女店员也认出了薛义的身份，薛义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只是最近一直没有来过，再加上这一次还带着一个面生的少年，店员这才没有认出来。
“不好意思薛先生，本来是应该要带你们上三楼的。”店员连连道歉。
“没关系，我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薛义想说的是，他来这里这么多次，每一次都能见到门口这几块原石，但是与他同行的赌石师里，从未有任何一位提出过要买。
店员还想起了之前那块原石的价格问题，赶紧说：“真的不好意思薛先生，我没有想到这位是您带着的赌石师，原石的价格是按照新顾客的价位卖出的，请问需不需要……”
“不用了。”薛义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这毕竟是司荼买下的原石，不管花了多少宇宙币他都不会事后有意见：“原石也赌涨了，总不能让你们太吃亏。”
司荼正蹲着研究那块翡翠，冷不丁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看什么呢，这块翡翠你准备出什么价？”薛义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能量值会到冰种的级别，毕竟只有中心的一小部分才到了冰种的级别。”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能量级别的定义本来就会有一些误差，至少我就知道不下三种能力级别的范围数值，但是普遍来说不会差得太多。”薛义对于司荼的疑问发表了看法之后，再一次问道：“所以说这块翡翠，你准备出什么价呢？”
这种时候把选择权交给薛义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司荼没有考虑这么多，对于翡翠的估价也是他非常擅长的一方面，听薛义这么问，脱口而出道：“一千五百万吧。”
这是按照他上一世的经验给出的价格，显然，薛义显得非常不满意：“冰种的翡翠你居然这样开价，这让我非常不放心。”
司荼瞬间反应过来，异世界翡翠的价值主要由能量值决定的，赶紧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说折后价，我之前签的合同不是要放出一定的折扣卖给公司吗？”
薛义点点头：“按我看来还有一些偏低，不过既然是你自己的意见，那就一千五百万吧。”
司荼松了一口气，深深地觉得这一趟实在是吃力，下一次赌石的时候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出来，只带上丘比特就好。
交易完成之后，薛义收走了翡翠，店员这时才走上前说道：“请问是否需要上四楼看看？”
“可以，一起去看看吧。”薛义对司荼说道：“这里三楼以上的地方都是原石专区，四楼放的都是一些高级货，价格都非常高昂，本来是只有珠念的上级赌石师才能上去选购原石的，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自己考虑要不要上四楼。”
“在四楼赌石的话，需要完成什么条件吗？”
“四楼的原石每一块都有大师的鉴定，质量保证，只要出了翡翠就一定是高级的，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带走一块极品的翡翠。”
司荼眨了眨眼，总觉得薛义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样，要上去吗？”薛义问道。
“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下，极品翡翠是指什么类型的翡翠？”尽管司荼不觉得薛义有坑他的必要，但是这样突然的态度转换让他有些不适应，而且他也一直很好奇异世界对于极品翡翠的定义。
按照司荼的理解，极品的翡翠大概就是玻璃种的帝王绿、鸡油黄、紫罗兰之类，尽管对于司荼来说算不上太少见吗，但是类型确实非常少，像是那种冰种的春带彩并称不上极品翡翠，最多也就是高翠，颜色比较偏的黑翡翠和和褐色的翡翠也是称不上的，因为喜好的人太少。
这些特殊颜色的玻璃种翡翠根本就不是保证了原石质量就能出现的，司荼并不是不信任薛义，只是按照他的理解，对方的条件需要的运气成分太大，以至于成功的可能性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般来说就是玻璃种中的中上品，一切按照能量值来看。”薛义向司荼报出了几个数字，并补充道：“有些不到玻璃种的翡翠发生了能量跃迁，升到玻璃种的这类，一般也认为是极品的翡翠。”
听到这里，司荼突然笑了。
“可以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上去吧。”
薛义眯起了眼睛：“看起来你还是很有自信的？”
“嗯，据说初学者的运气都不错。”司荼搬出了赌石界的这句名言。
一楼还有一些客人在那里看原石，随着楼层的上升，人数越来越少，到了四楼，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四楼的原石明显比一楼要多上许多，原始之间的间距也小了许多，但是每一块原石都单独装在一个玻璃柜子里，价码都贴在外面，看起来更加正规。
司荼确实更喜欢随意一些的赌石，而不是像这样仿佛展览一样的赌石，但是这样的情况却是他最习惯的一种，就和上一世一样。
哪怕他的内心更崇尚自由和平凡，但是昂贵奢华的生活方式早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灵魂里，这也是他一到异世界，甚至还没有发现这就是楚颢的那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购买雪城的原因，哪怕他身处F区整整一年，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属于过那里，他必须要到更加拘束的笼牢里寻找真正的自由。
诅咒一般的习惯，仿佛注定会带上悲剧的色彩。
“不好意思，请关一下灯，五秒钟就好。”司荼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站到了一个可以一眼看见大多数原石的位置。
“请问要关哪几盏？”
“所有。”
光明一阵阵褪去，这个逼仄的空间的采光非常差，黑暗瞬间笼罩，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几秒种后，司荼开口道：“可以了。”
灯光再次出现，除了司荼以外的人全都一片茫然。
薛义想起司荼之前那一次也要求过关灯，以为这是一种心里暗示，就像一些赌石师的幸运物或者幸运色一样，并没有太在意。
丘比特从司荼怀里伸出了脑袋，被司荼顺势放到了地上。
“麻烦把这……和这一块的玻璃罩开一下。”司荼指着其中的一块原石，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指了指它旁边的那块。
“可以的，请稍等。”
店员按照司荼的要求打开了玻璃罩，并附上大师的鉴定与建议。
司荼随意地看了一看，右边的那块原石售价五千万，松花和蟒带明显，通过打光可以看见玉肉澄澈透亮，是值得一赌的原石。
而左边这一块售价只有五百万，星状松花的颜色浓而鲜艳，但是原石上绺裂严重，几乎遍布了半块原石，严重增加了赌石的风险。
司荼先是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拿起一些小道具开始研究这两块原石。
薛义也不打搅他，从店员手中接过原石的鉴定书开始研究起来，尽管司荼看中了两块翡翠，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是第一块容易赌，只是这价钱摆在那里，如果出不了极品的翡翠，那就要亏大了。
以前带着赌石师的时候，薛义也会适当地给出一些意见，尽管他对于赌石的经验比不上职业的赌石师，但是他对于金钱的意识比赌石师要强上一些，能够分析在同样的风险下哪一块原石更适合购买。
但是这一次，薛义不准备给出任何的意见，这不仅仅是由于那块被司荼歪打正着的蓝绿翡翠，更大的原因在于，司荼在赌石的时候给人一种无法插足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薛义只在大师级别的赌石师身上感受过，但是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者说直觉让他相信了司荼，相信对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薛义说了谎，这家玉石商店的四楼确实都是高档的原石，但是这不代表来这里的赌石师就一定能赌到极品翡翠，确切一点说，他来这里的次数不下百次，但只有两次，见到了极品翡翠的出世。
薛义对于珠念的感情不必楚颢要浅，这家公司由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成长为和楚氏比肩的企业，每一点进步都是靠他们打拼来的，现在被无辜地卷入了楚家内战的牺牲品，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不满的，出于愧疚，楚颢早就提过了分股的事情，但是两人都不愿意就这么断了情谊和事业，于是，童桐提出了最后的尝试，也就是新型媒介计划。
任何一块极品的出现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全都是有价无市，楚颢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提出了新型媒介计划的初步设想，但是一直都没有尝试，唯一的原因就在于这个计划需要的极品翡翠根本无处可寻。
最终，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在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还是被当作最后的希望，孤注一掷。
薛义自认为是三人中最理智的那个，但即使早已料到了这个计划的失败，早已料到了珠念的瓦解，他也依然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一直在兴头上给两位好友泼冷水的他，这一次竟然也默默地祈祷奇迹的发生——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嘲笑自己，奇迹又能是什么呢，就算新型媒介计划勉强成功了，也就只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想要和楚家这棵大树正面对抗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司荼，楚颢的强制征婚者。
认识司荼之后，单单是他从司荼手中买来的极品翡翠就已经比得上珠念一年能够寻获的极品翡翠了，楚颢完全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才会觉得这没有什么稀奇，但是一直都在旁观的薛义并不认为这是单单用运气就可以解释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眼前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东西。
这也是他对司荼这么上心的原因，要让珠念在危机四伏之中生存下去，赢得这场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战役，就需要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力量。
只是从司荼手上购买翡翠，还并不能给薛义太大的安慰，直到他亲眼看见那块晴色的翡翠，就像是一道光，狠狠地撕开了整整一年的乌云密布，露出了雨水洗刷过后的湛蓝的晴天。
如果真的是所谓的奇迹，那就做出证明。
薛义推了推眼镜框，安静地站在一边。
他带过太多的赌石师，对于原石的了解远远超过现在的司荼，那些拙劣的观察方法他一眼就能看穿，司荼看似一直在摆弄那块五千万的原石，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用上心思。
当店员走上前去的时候，司荼指着一块原石问道：“这一块原石是什么价格？”
店员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地问道：“您确定是这块？”
“没错。”
“这，这块的价格是五百万，薛先生的铂金卡可以打九折。”
薛义扬起嘴角，不出所料。




第七十三章 反击的起点（上）

“记在我帐上。”
薛义主动提出，司荼也没有拒绝。
“请问确实是这一块吗?”店员有些难以置信：“我看您一直在看另外那块……”
“没错，我确定是这块。”司荼笑道：“比较下来我还是更想买这一块，毕竟我的资金并不充裕，五千万的压力太大了。”
对于顾客的选择不能做任何评价，这是店里的规矩，所以店员没有再坚持下去，而是转问道：“请问是需要明解还是暗解?”
司荼以为还是暗解，但是没想到薛义说道：“这一次明解，打上珠念的标志。”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去叫人准备，两位请先行到一楼门口。”
司荼大概猜到了薛义通过刚才那块原石确认了他的实力，现在的态度应该就是对于普通的珠念专属赌石师的那一种了。
至于更多更深的期待，现在的司荼还没有感受到。
坐电梯的过程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司荼便随口问了一句：“薛哥，您怎么看这块原石？”
“风险大于价值，可赌性极弱，看上去像是穷途某路的人才会下手的那一类。”薛义的评价丝毫没有体现婉转和委婉，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买下这块翡翠，是一个错误。
司荼整个人都不好了。
由于是在电梯里，丘比特口吐人言：“你真是太过分了喂！你之前从司荼那里买了这么多极品翡翠，你现在居然还这么说话，本系统真是看错你了喵！”
司荼顺了好几次毛都没让丘比特住口，不得已捏住了丘比特的一只耳朵，这才终于惹得对方转移了注意了。
“既然薛哥不看好这块翡翠的话，为什么还要明解呢？”
司荼没有问薛义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买下这块翡翠，这个答案他心里也清楚，，恐怕只是对方出于上一块原石的影响才会同意的，但是为什么要明解这块原石，司荼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正常的逻辑考虑，薛义之前说过在赌石会上表现出色的集团会多受到一些关注，而且也对店员说了要打上珠念的标志，这就是相当于一种赌博性的广告，通过明解吸引人群过来观看，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么珠念的正面形象就算是传播了出去，但如果结果不好，俗话说一黑顶十粉，对于珠念的影响负面可能是再出十块翡翠也回不来的。
时时彩确实如同司荼想的那样，那些会被明解的原石，大都是确保了会开出极品翡翠的原石，本身的质量要求极高，相对的价格也会非常昂贵，毕竟明解的目的在于传播正面的形象，也并不难理解这种有时候反而会有些亏钱的做法。
像这种五百万的原石，别说是珠念这种二流企业，就算是站在A区的玉石集团金字塔顶尖的楚氏，都是没有勇气拿出来明解的。
至于薛义为什么要做这看起来非常不明智的举动，答案可以说既复杂又简单。
简单的情况是，这块原石就如同薛义预料之中的一样，垮得彻底，或者价值很低，那么薛义就是干脆放弃了希望，自暴自弃；复杂的情况是，这块原石超出了薛义，以及在场所有人的预料，真的开出了极品翡翠，那么……
原本已经注定的命运在一瞬间，将走向另外一条路。
这里的玉石商店大都知道这些商家的想法，为了避免无人观看的尴尬场面，店家会提前一些时间准备好围观明解的人，有点类似于群众演员，这都是商业的潜规则，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随着这些产业的慢慢发展，店家们甚至不需要提前准备，这些群众演员们会蹲守在赌石街的几个角落里，店家在需要的时候只过去带一些人走就可以了。
然而，当店员像以前一样把群众演员们带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店门口的解石台周围，居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被围在外面的店员：……
被围在外面的群众演员：“钱不退的啊。”
店家咬咬牙：“我给双倍的宇宙币，你们帮我开条路，让我挤进去。”
司荼和薛义是从二楼直接上的解石台，一到地方也被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吓了一跳，还好台面三周的楼梯是用护栏封住的不然可能连楼梯都要被站满了。
“这做广告的手段实在是高超，不愧是薛哥。”司荼连连赞叹：“不仅不用花钱，而且还能免费轻易地二次传播，实在是厉害。”
深知真相的薛义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能成功的话。”
“哈哈，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失败？”司荼下意识地说道：“那也太对不起这些观众了。”
薛义深深地看了一眼司荼，发现对方完全是无心之言。
店员好不容易踩着群众演员开出的血路冲上了解石台，抹了厚厚的一把汗，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向台下的围观的人群介绍这块原石。
“各位，这是珠念集团……”店员说了几句话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台下人声鼎沸，完全盖过了她微弱的声音，尽管这微弱的声音，已经完全是用吼的才能发出来的了。
店员：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
台下的讨论声和争论声此起彼伏。
“那块原石怕是废了，大半块都是绺裂啊，密密麻麻。”
“这可赌性不强啊，我看是悬了。”
“别说，人家这松花不错啊，这裂要是没吃进去……”
“珠念集团，听都没听说过，新公司吧，没经验啊，规矩都不懂这种原石也敢拿出来明解。”
司荼对店员说：“直接解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啊？您说什么？”店员表示没听清。
不得已，司荼又说了一次，由于周围实在是太吵了，这一次司荼几乎是凑在对方耳边说的。
“可以可以，这就解。”店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巴不得赶紧结束。
店员在台上的屏幕上显示了这块原石的所有资料，包括售价和大师的评价和鉴定，不出意外地又激起了一整讨论。
“看到没有，我就说松花可以赌一把。”
“太冒险，不值五百万。”
“评价的是八级赌石大师，说了有可赌性，那就是跑不了了。”
“人家只是说可以赌，没说一定出。”
台上，解石师傅对于这块原石也是非常头疼，光脑划线对于绺裂的翡翠非常不友好，连着人家的松花就一切二，明解的时候讲究一个吸引眼球，能不要光脑划线是最好的。
“小伙子，怎么划线？”解石师傅问道。
司荼走上前去，在绺裂的边缘处画了一条线，然后往里深了五六公分的样子，又画了一条线，然后在两条线中间画了好几次，最后说道：“就按照我画的第二条线切好了。”
本来司荼完全没有必要画两条线，但是出于之前那块原石的教训，司荼还是装得像一个新手那样，反反复复才确定了切线。
“好嘞。”解石师傅倒是毫不在意，乐呵呵地启动了解石机。
“等一下。”司荼在解石师傅关上切石机的前一秒组织了对方：“麻烦把原石翻转一个方向再切石可以吗？”
“没问题。”解石师傅完全没有质疑，按照司荼的要求把翡翠调了个方向。
等待的时间里，本来喧哗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未知变成已知的那一刻的到来。
薛义看似很平静，其实一颗心也狠狠地提了起来。
在场唯一淡定的人，可能只有司荼一个。
以及唯一淡定的量子兽，也只有丘比特一只猫。
跟着司荼这么久，丘比特都已经快要对极品翡翠免疫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丘比特清楚地记得每一次司荼赌到极品翡翠的时刻，像这种在F区的地摊上都能赌到玻璃种紫罗兰的变态，想要在赌石会的高档店铺里赌到一块能量值高一点的翡翠，简直是没有任何压力好吗。
但即使是这样，在每一块原石被解开的之前，丘比特依然激动地不能自己，或许这也是那么多人痴迷这项活动的原因，价值千百万的未知，成为已知的那一刻，实在是精神上莫大的冲击。
机器的顶盖缓缓开启，被切成两块的原石出现在众人眼前。
位置比较好再加上眼神好一些的人，都已经看见了切面上，遍布的绺裂，深深地咬进了翡翠得而每一个角落。
哀叹惋惜之声此起彼伏。
“废了废了，这块翡翠已经死了。”
“可惜，要是没有绺的话，看这也是极好的。”
“种地再好也没用啊，裂吃进去了。”
台上的薛义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着人群的那一面在薛义的方向是看不见的，同样的，薛义他们现在看见的这一面，台下也是看不见的。
而台下看不见的这一面上，绺裂已经开始消去了，薛义甚至已经看见了很深很深的玉肉，晕染着最昂贵的颜色，帝王绿。
解石师傅搬开了废去的半块原石，把另外半块转向台下。




第七十四章 反击的起点（下）

本来已经准备散去的人群突然开始又炸开了锅。
“这是……”
“这裂是不是浅了，该不会要消了吧？”
“刚才那块裂得太厉害破坏了玉质，现在再看看这一块，这不是帝王绿吗？”
围观的人大都是圈内人，三言两语之下，不多久就纷纷看出了这半块原石的价值，甚至出现了想要买走原石的人。
“小伙子，你这解下去万一还有绺不划算，不如六百万卖给我吧，赚回本了。”
“六百万，你这是欺负人呐，我出一千万。”
“一口价，两千万。”
“这要是能消……两千五百万！”
这一幕司荼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历史总是这么相似，就当他以为价格还会继续水涨船高的时候， 突然就没有人继续出价了。
司荼正奇怪着，便听见台下的窃窃私语。
“不行吧，这是企业赌石啊。”
“哎呦忘了这一茬，差点坏了规矩。”
“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起来这是什么集团啊？”
台上的人除了司荼之外，全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薛义看台下渐渐安静了下来，对解石师傅说道：“差不多了，继续解吧。”
解石师傅高声应了，把这半块原石放入了解石机，已经切出窗面的翡翠很大程度上都可以靠机器直接解完，但解石师傅还是问了司荼一句：“机器解还是您安排？”
司荼只考虑了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机器就可以。”
之前的那一刀切得非常好，彻底分开了废去的翡翠和还有价值的那一部分，现在的状态下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所以司荼也就不用自己上了。
解石机再次开始工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的出现，是一文不值，还是一鸣惊人。
司荼看着台下的人，那些表情他太熟悉了，每一次赌石的时候都能够看见这样的神情，激动，期待，紧张，狂热，疯狂。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直到他慢慢地习惯了这种能力，习惯了未知轻易地成为注定，他就不再这么兴奋了。
尽管趣味性少了许多，但是司荼依然享受这个过程，他可以大概地知道翡翠的等级，但是透过原石看翡翠和原石被解开之后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些美丽的事物总是可以让他身心愉悦，而亲手将它们展现在众人眼前，也是一件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
很快，解石结束，解石机缓缓开启，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全场寂静。
司荼也期待地看向解石机，突然，他感受到了哪里不对。
肩上的量子兽突然跳上了他的头顶，软乎乎地喵了一声，司荼伸手将小猫捧到了眼前，四目对视，一双蔚蓝色的猫瞳无辜地眨了眨。
“丘比特？”司荼惊叫出声，所幸被人群突然爆发出的喧哗声掩盖。
“玻璃种帝王绿！这水头也是没准了！”
“真的是神仙难断寸玉，难啊，这裂成这样的原石，居然还能大涨成这样。”
“这企业水准够高啊，这么极品的翡翠都能赌到，叫什么，珠念是吧？”
此刻的司荼根本无心顾及台下的情况，甚至没有给那块玻璃种帝王绿投去半分目光，他只是焦急地呼唤着丘比特的名字，尽管他知道这样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丘比特作为世界系统，事情不能算少，但是自从上一次它自称安排好了不需要回去也可以自己处理的程序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司荼倒也不是要强制留下丘比特，只是丘比特的突然不告而别，让他感受到了极度的不安。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征兆的直觉，之前的人生里，司荼只有两次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他的双亲踏上去外地的车辆，尚且年幼的他突然放声大哭，最后被保姆哄着带了回去，那之后他永远地失去了父母；第二次是上一世的时候，楚颢出门的时候忘带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司荼也是莫名其妙地油生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就毫无预兆地迎来了永别。
丘比特并不是第一次不告而别，但是没有任何一次这么紧急，单单是考虑只考虑这一点，司荼就已经非常担心了，更何况他的直觉不断地告诉他丘比特可能出事了。
绝世翡翠是一个永恒不变的热们话题，每每出现一块就会引起轰动般的效应，不多时，台下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由于是商业性的明解，所以店员在征得薛义的同意之后，甚至会将这块翡翠的信息传到赌石会的论坛上。
薛义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一边期待着超乎常理的事物，一边又唾弃自己的妄想和奢望，明明坚信着现实永远不可能像画本里那样奇幻，却亲眼见证了奇迹。
这块翡翠是在是太美了，薛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翡翠，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会让他这么感动。
呈现着玻璃光泽的翡翠在日光的照耀下，显现出凝重而高贵的湖蓝色，但若是凑近了看，又是一种浓重的翠绿，娇艳欲滴。
薛义倒吸了一口气，慢慢别开了目光。
最初的火种已经埋下，如何才能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这正是他所擅长的事情。
薛义对店员说：“把下面的人放上来，让他们近距离地看一看。”
“这……”店员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薛先生，这实在是不太好操作，我也不好做主，要不我去吧老板找来？”
“不用找老板，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全部放上来，只让赌石师上来看就可以，又不是第一次安排这种事情，你难道还办不到吗？”
店员哭笑不得，一般的情况下她确实可以搞定，但是现在这情况一点都不一般好吧，无奈，顾客就是上帝，而且薛义和老板的关系也非常不错，她实在是不敢得罪。
好吧，咬着牙上了。
很快，台下围观的赌石师们纷纷有秩序地上台，趁此机会，薛义要来了话筒，向还没有散去的人群介绍珠念的新型媒介计划。
新型媒介计划已经到了尾声，但是其耗时耗力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设想，用于宣传的资金全部都投入了媒介计划，薛义本来就打算在这场赌石会上做一点文章，只是一开始没想到效果居然可以这么好就是了。
单单是看人数就已经超出预料了，更何况他们这种反套路的做法，本身也非常适合炒热话题。
上台来观察帝王绿的赌石师们也纷纷打听珠念的情况，听说了这块翡翠是一个才成为赌石师的人赌到的，就更加对珠念充满了好奇。
大多数的玉石企业都不会聘用五级以下的赌石师，而且都是以团队的形式参与商业赌石，但是这家企业竟然敢用一级的赌石师，一个人就敢赌，还敢在众人面前明解，这大胆的态度也是有人称赞有人质疑的。
不管别众人的想法是好还是坏，只要对于珠念产生了好奇，薛义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你就是那位赌石师是吗？”一位上台来的赌石师向司荼搭话：“你看起来非常年轻，这个年纪就能赌到极品翡翠的人非常少，你可真是幸运。”
司荼勉强地扯出一个笑脸，回复道：“还不错吧，我的运气向来很好……”
与此相对的，他周围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上一世的楚颢，仿佛被他吸走了所有的幸运，一步步走向惨烈的终场。
现在是轮到丘比特了吗？
司荼的脸色已经彻底苍白了，只是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翡翠上，所以都没有发现赌到这块极品翡翠的赌石师的异样。
那位过来搭话的赌石师还想要说什么，司荼却拒绝了对方的询问：“不好意思，我有一个习惯，在赌到大涨的翡翠之后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赌石师本想要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听司荼这么说，便只好道了歉后走开了。
司荼退到台上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摸着小雪的脑袋，换来一声声愉悦的喵喵声。
这是小雪，是他真正的量子兽，而丘比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司荼感到手上被狠狠地拍了一下，随即耳边响起了气急败坏的抱怨声：“你乱摸什么啊，本系统一直叫你不要摸了你也没听见吗！”
“丘比特？！”司荼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是嘛，搞定了不久回来了。”丘比特一双黄金般的猫瞳流露出不情愿的态度：“本系统也是自作孽，之前一直都懒得回去，所以就把事情拖拖拖，这不，一不小心就把储备系统弄崩溃了，吓死本系统了，还好在被人发现之前搞定了。”
“只差一秒，真的之差一秒，Aphrodite就要返回了，还好本系统机智，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丘比特喋喋不休地炫耀它自己是如何如何明智，如何如何高速，而司荼全程都一般不发地默默听着。
“……真的就是千钧一发，要是被发现了的话，本系统可能就真的出不了世界塔了哎。”丘比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的那块原石，询问道：
“对了，那块原石怎么样了，尽管本系统很相信你，但还是问一下结果。”
司荼回答：“帝王绿，不算大，估计能有四五亿的样子。”




第七十五章 信任

“你的估价一直都过于保守了，本系统相信帝王绿肯定不止这个价，说起来本系统这次还被问起了那块飘花媒介的事情，哼，本系统才不会告诉那些蠢货是哪里来的呢……”
丘比特喋喋不休了很久，然后才发现司荼的样子貌似不太对，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就连托着它的手都有些发抖。
“呃，司荼？”丘比特把尖锐的爪子收进小肉垫，然后拍了拍司荼的脸颊：“你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啊，赌石太累了吗？”
司荼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毕竟你什么都没说就突然消失了。”
丘比特听司荼的语气还比较正常，也就放下了心，不过这一次确实是它不对，所以丘比特情真意切地道歉道：“对不起嘛司荼，这一次真的是本系统的错，本系统保证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你就原谅本系统吧？”
“真的没有什么事吧？”司荼看丘比特连连点头，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如果还有下一次，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丘比特举起小爪子对天发誓：“本系统下一次绝对不会突然离开，向世界神发誓！”
好不容易结束了演讲的薛义一走近就看见一人一猫的深情对视，奇怪地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司荼回头：“薛哥？”
“怎么窝在这个角落里，有好几位有名的赌石师想要和你聊聊，要过去吗？”
好不容易才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抽离出来，司荼现在真的是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有心思应付那些人：“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这种场合。”
薛义也不勉强：“没关系，保持神秘也是一种引起注意的方式，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我没关系。”司荼勉强地笑了笑：“现在是为珠念打广告的好时机，薛哥去忙吧，不用管我。”
“宣传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起到了，接下来的一些工作会有人来接手，多亏了你的那块玻璃种帝王绿才效果斐然，对了，忘了问你，这块翡翠准备出什么价？”
“哎哎哎，本系统还没见过那块翡翠呢。”丘比特扯扯司荼的袖子，却被对方按住了脑袋：“我信得过薛哥，我就不开价了。”
薛义挑挑眉，之前的司荼给人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在他没注意到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好，我来安排，保证不让你吃亏，你可以先回去，你看中的那些东西我帮你拍下来，我让司机送你先走，我去和珠念其他的赌石师碰个面，你……”薛义看司荼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便没有建议他一起去。
真是奇了怪了，在他的记忆里，赌石师赌到大涨的原石一般都会极其兴奋，像司荼这样突然萎靡不振还真是第一次见。
司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便抱着丘比特准备离开。
薛义突然想到了什么，拦住了司荼：“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圆满完成任务。”
司荼想起来薛义之前说的两块上级翡翠的事，抬起了头，不料撞见了一双目光复杂的眼睛。
他见过这种眼神，在上一世，很多次很多次地见过，往好里说，这种目光代表了期待和信任，只不过这种信任近乎于虚无缥缈的崇拜或者随时可以抛弃的利用，就是这种目光，一次又一次地逼迫着他不断强大起来，一步一步走上高位，再不受人摆布。
“现在这么说可能还有些早不过，”薛义别开了视线：“珠念的未来，看来是需要你的帮助了。”
“……乐意之至。”
一样又如何，上一世的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的他已经无所畏惧，哪怕是利用也甘之如饴。
……
不仅翘掉了晚一些的拍卖会，还提前从赌石会出来，所以司荼回到雪城的时候非常早，这让楚颢非常惊讶。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才去没多久吧？”
“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
雪城里充斥的那种安详的感觉让司荼觉得很放松，去厨房给自己一杯水以后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可能就是家带来的安慰感吧。
楚颢听到司荼说不舒服，瞬间就慌了神：“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去医疗舱里躺一会儿怎么样？”
司荼拒绝道：“不用了，现在好多了，对了，晚一点薛义可能还要过来，我去多做几个菜。”
“你都不舒服了就别忙了，薛义那家伙的伙食自己可以解决的。”
司荼充耳不闻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走向厨房：“我真的好多了，你先在客厅和丘比特玩一会儿。”
于是，司荼闪身进了厨房忙忙碌碌起来，徒留楚颢和丘比特大眼瞪小眼。
“我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啊？”楚颢戳了戳丘比特的小猫脸：“发生了什么？”
“就是世界塔那里出了点事，本系统就回去了一趟，事情太紧急就没来得及通知司荼，结果他现在就这样了。”丘比特有些愧疚：“本系统也没想到司荼会这么在意，不然绝对不会不告而别的。”
楚颢看丘比特泪眼汪汪的小样子，瞬间就心软了：“没关系，下次和他说一声就行，不过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子的人，真意外。”
“什么样子的人?”
“嗯，我也不怎么说得清，大概就是那种非常没有安全的人。”
楚颢浅浅地笑了，难得看到这么司荼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值得纪念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了，今天的收获怎么样啊？”
丘比特瞬间来了精神：“很不错哒，有一块冰种的晴水，还有一块玻璃种帝王绿，可是那时候本系统正好回去了，没有看见呢。”
楚颢也不算太意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厉害，看起来成为顶级的赌石师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
薛义来到雪城的时候，夕阳都没有降临，真的要说，其实也就和司荼差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迎接的楚颢非常不解：“今天真是奇怪了，不仅司荼，你也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还有拍卖会吗？”
“不用去了。”薛义想了想，补充道：“司荼想要的东西我拜托认识的人去拍了没问题。”
“进来坐吧，司荼还在做饭，很快就能好了吧。”
薛义拒绝道：“不了，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缱绻的微分吹乱小院里的树影斑驳，突然的沉默让楚颢有些难受，率先开口道：“可以，想说什么？”
“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薛义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但是他知道好友一定可以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楚颢仔细地斟酌着言语：“你是说司荼，可他已经是珠念的特聘赌石师了。”
薛义摇了摇头：“不够，我们都清楚。”
是的，他们都清楚，比起薛义，作为珠念现任总裁的楚颢更加清楚目前的状况，明明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惨况，上天却偏偏送来了希望。
“之前我虽然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清楚。”薛义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天连着赌到了两块上级翡翠，一块极品的玻璃种帝王绿，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还要清楚。”
“他确实……非常有天赋，可能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
薛义皱起了眉：“出那块帝王绿的原石质量不好，我也就借着这一点做了文章，看起来宣传效果非常不错的样子，离新型媒介计划的发布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那份图纸已经加入计划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一次应该可以拿到……”
“赌王资格赛的入场券。”
楚颢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想要司荼去？你疯了，他才十八岁，你这是要断送他所有的后路吗？”
“我们没有选择，难道说你认为新型媒介计划会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薛义的目光里带上了嘲讽：“如果失败也就算了，一旦成功，楚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哪怕是被迫的，赌王战我们也非去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媒介计划之后至少我们可以缓一口气，然后慢慢来，总是有办法的，就算救不过来，也不可能让司荼去赌王赛，他帮了我们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在赌王战失败了，可能连命都要赔进去，你怎么可以……”
薛义推了推眼镜：“没有人能逼他，这要他自己做决定。”
楚颢的目光渐渐冰冷：“我是绝对不会去劝他的，如果他执意要去，那我无论如何都会阻止他，哪怕珠念毁了，我也不会再拖累他一次！”
话音刚落，楚颢自己都震惊了，他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他的脑海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什么片段，但是又稍纵即逝，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他的记忆？还是一个梦中的场景？
楚颢想要再回忆起一次，却发现怎么都办不到了。




第七十六章 赌王大赛

“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把珠念的未来交到别人手上，希望你好自为之，今天我就不打扰了。”薛义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头离开了。
最终，楚颢和薛义不欢而散。
司荼做好了一顿大餐之后，发现薛义居然已经回去了，大为吃惊：“什么，他已经回去了？出了什么急事吗？”
楚颢的语气里透露着疲惫：“没什么，不要管他。”
司荼立刻就发现了楚颢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真的没事，就是……”楚颢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如果近期他找你的话，你先不要跟他出去了。”
尽管楚颢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但是司荼还是感觉到这件事大概和自己有关，与他有关的事，大概的方向司荼能猜到。
“翡翠的事？还是珠念的事？”司荼真诚地说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不告诉我哦，都是结了婚……”
“不需要！”楚颢突然惊声打断了司荼的话，这不正常的情况让司荼微微眯了眼。
楚颢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冷静下来挽回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如果需要你的帮忙我当然会开口，不过你也不要太自信好吗，你才是一级的赌石师，协会的考核可不少，先顾好你自己吧。”
故作轻松的语气。
“奉劝你，还是不要太小看你老公比较好哟。”司荼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
楚颢红了脸，不过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司荼没有追问下去，那这件事情应该就算揭过了吧？
怎么可能。
吃完饭以后，楚颢照例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司荼则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碗小鱼干放在丘比特面前。
丘比特难得没有扑上去，而是后退了两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司荼也毫不避讳，直接问道：“楚颢和薛义聊了什么？”
“这……”丘比特的目光闪躲：“本……我刚才又不在外面，我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连自称都改了，司荼冷哼一声。
“楚颢不信任我也就算了，你不至于也不相信我吧，世界系统大人？”司荼无奈地说道：“和赌石有关的事，楚颢现在只能依靠我。”
丘比特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作为最了解司荼能力的人，不，是系统，它确实不觉得这件事对于司荼而言有什么压力，只是之前看到楚颢和薛义吵起来的时候被吓到了，所以才不敢说。
“本系统觉得，楚小颢应该不是不信任你。”丘比特为楚颢辩解道：“相反的，本系统倒是举得他太在意你了才会隐瞒这件事。”
“好了啦，你要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丘比特端正地坐好，然后才开口道：“赌王之争。”
司荼有些感慨，光是听名字他就大概知道了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了，估计就和上一世的赌神之争差不多，既然上一世他可以斩获赌神的称号，这一世换成赌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接着，丘比特具体地解释了赌王之争。
简单地说，这是在各区所有的顶级玉石企业都会参加赌石大赛，具体的参赛资格每一年都会有细微的变化，在这场大赛中获胜的企业将获得无上的殊荣，在玉石商业上的各种特权，最重要的是，翡翠矿一年的掌管权。
可以说，赢得赌王大赛的企业，就会是玉石企业的下一个领头羊。
前几年楚氏的运作一直不太顺利，但是就是由于楚氏麾下有数位前赌王，连续十年都是赌王大赛的胜利者，所以其在玉石界的地位才一直屹立不倒。
如今的珠念被楚氏处处打压，元气大伤，即使是新型媒介计划能够顺利完成，也最多只能缓解一时的窘状，只要楚氏一天还是A区最强大的玉石企业，珠念就一天没好日子过。
先不管楚颢和童桐是怎么想的，至少薛义眼中的新型媒介计划，就只是赌王大赛的一个敲门砖，只有在短时间内跃入玉石界上一流，才有参与赌王之争的资格。
而珠念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赌王大赛上赢得一个好名次，确切地说，想要胜过楚氏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赌王大赛上将楚氏击败。
丘比特在这一点上的看法倒和薛义不太一样，它觉得媒介计划就已经足以拯救珠念，但是媒介计划确实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像这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一开始推广的时候极有可能不顺利，合作商不确定再加上楚氏从中作梗，哪怕新型媒介计划有改变世人对于媒介的固有概念，如果这赶不上楚氏打压珠念的速度，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切都被楚氏坐享其成。
不得不说，薛义的担忧非常有道理，但是这不代表楚颢没有想到这一点。
司荼大概可以想明白，问题就是出在这个赌王大赛上面了。
丘比特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知：“赌王大赛就在玉矿附近举行，期间会形成全封闭的状态，参加的赌石师最初拥有同样的起始资金，在那里的店铺进行赌石，赌出的翡翠会被同行的商人当场买走，但是有规定的其终价不能超过估价的百分之一百五十，而且同企业的人不能购买。”
听到这里，司荼还觉得一切正常。
“比赛采取的是淘汰制，资金不足以买下任何一块原石之后就失去资格，最终以总资金作为标准排名，可以理解吧，也就是说看的是卖出的翡翠的总价，不看能量值。”
司荼点点头，丘比特说的他大概可以理解，他曾经参加过类似的比赛，这种类型的比赛不仅考验赌石的能力，还需要赌石师考验取舍的问题，估计到后期就会发生对于原石的竞价，所以在前期必须积累一定的资金，还有就是比起险中求胜，不如赌一些可赌性高的原石，按照规则，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不过，对于赌石而言，并不存在比较保险的原石。
见丘比特不说下去了，司荼挑了挑眉：“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楚颢又何必和薛义吵上一架。
丘比特摇了摇脑袋：“不是的，赌王大赛比你想象中要黑暗很多。”
“说吧，我不怕。”司荼摸了摸丘比特的脑袋，安慰道。
又有什么黑暗是他没见过的呢。
“赌王大赛不是正规的比赛，甚至不能够向世界系统主持，它像是一群贵族私下里的斗兽场，不放在明面上，悄悄地办。“
“赌王大赛的赌注不只是宇宙币，这有赌石师的一切。”
丘比特看着司荼的眼睛：“这场大赛有两种模式，在场内的人数还超过五人的时候，就只是正常的比赛，但是如果少于五个人了，这时候大赛的赌资就不只包括宇宙币了，如果赌石师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宇宙币，可以通过出卖一些别的东西获得资金。”
司荼一下子就知道丘比特说的是什么了：“被其他的企业要走，还是说……生死状？”
“是的，最终的赌王之争非常残酷，曾经还有赌石师以失去一直眼睛为代价，赢得胜利的情况，只是被其他的公司要走已经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了，真的就连性命都能搭上的，参加的人都会签下生死状，没有可以反悔的余地。”
司荼没有蠢到问丘比特这种事情怎么会被允许，再怎么秩序井然的地方都会有阳光找不到的黑暗，即使是异世界也无法逃过。
丘比特看司荼的表情沉重，不由有些担忧：“司荼，你还是不要去了，这一点我也比较赞成楚颢的，虽然你应该不会输，但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之前没有任何经验，第一次参加就要争夺首位实在是不安全，到时候全封闭的环境下，就算是本系统也会有许多不方便。”
司荼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但是恐怕我非去不可。”
这种比赛的凶险不定，特地找了那么个偏僻的地方躲过世界系统的监控，就算出了事情也可以用意外来解释，如果可以的话，司荼也是不想去的。
“司荼……”丘比特耷拉下了耳朵：“本系统觉得那个薛义真的有些不怀好意，他今天约你出去也就是为了判断你是不是有参加这场比赛的资格……”
“结果就是我赢得了他的信任，这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好。”
丘比特知道司荼已经做出了决定，再说什么都没用，不由自暴自弃道：“那本系统一定要跟着你去，看你是怎么赢的。”
“当然的，要是没有了世界系统大人，即使是我也会很头疼的。”司荼笑着和丘比特伸出来的小爪子握了握手。
如果他真的不得不去的话，在那之前他会把他的秘密全部告诉楚颢，毕竟让楚颢担惊受怕这一点，他是万万舍不得的，他会告诉楚颢他绝对不会输的理由，然后去完成胜利的诺言。






第七十七章 授课开始

司荼在赌石师协会的课程开始了，近期会比较繁忙一些，幸运的是司荼拜托薛义在拍卖会上买下的那一套厨具竟然真的可以使用，处理异兽异植的时候，需要司荼先行把充足的精神力注入进去，配合翡翠能量就能够运行，值得一提的是，丘比特的精神力也可以使其运作。
叶奶奶主动提出承担了剩下的工作，只要司荼提前准备好，剩下的任务也不是很难。丘比特对于这项发明也是啧啧称奇的，但是就他们实验下来，除了司荼和丘比特的精神力之外，其他人的精神力都没有任何用处，在这样的高要求下才能使用，这就可以说这套厨具根本不可能批量出售，或者说，还有很大改良的空间。
不过这就和司荼他们无关了，只要他们自己可以用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让研究院自己去担心吧。
司荼和楚颢的婚礼也在着手准备了，不过这一点上司荼并帮不上什么忙，全权交给楚颢和丘比特了。
虽然赌石师协会在很多地方都有基地，但是授课的地方在协会本部，在A区的学区附近，离雪城有一些距离但是不算远，连悬浮车都不需要坐就可以到达。
这也是司荼第一次进入赌石师协会的本部，门口的系统需要核对身份证明之后才会开放。
协会看起来就像是一所大学，不同的课程有不同的教室，还有大师的私人研究所，有些来回不方便的学生也可以选择住在隶属协会提供的旅店，各种条件都是非常不错的。
本来协会给司荼安排了介绍的人，但是丘比特自告奋勇地要求当导游，于是司荼便婉拒了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情愿的学长。
说起学长的问题，虽然司荼现在已经待在毕业班了，但是毕业之后直到成为五级赌石师之前，还需要继续接受协会的课程，这也是比较让司荼头疼的一件事。
也就是说在成为五级赌石师之前，司荼完全不能脱离赌石师协会，最年轻的五级赌石师也有二十八岁，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接受协会的授课整整十年。
“没有什么加快这个过程的方法吗?”司荼问道。
“应该是没有的，不过世事难料，到时候或许就会有奇遇也说不定，反正你都是赌石师了，一辈子赖在协会才是正常的吧？”
“可是上课什么的，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而已啊。”司荼无奈地说道：“不过我也不至于那么不知足，为了获取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这点代价还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的丘比特已经完全掌握了精神交流的方法，司荼也差不多可以做到了，不过在没有什么外人的情况下，一人一猫还是更加习惯直接交流。
说着说着，便到了上课的阶梯形教室，场地很大，司荼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大约可以坐下百八十人，讲台上摆放着好几块原石，看样子是一会儿上课的时候需要用到的。
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司荼却是提前来了一些，目前教室里还没有什么人，来了的人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交谈，自顾自地使用光脑或者看看书。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好久不见啊，你已经开始上课了？”
司荼转过了头，遇到熟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好久不见，海砂。”
海砂撇撇嘴：“你知道楚嫣最近是怎么回事吗，M也联系不上，都不知道她今天还来不来上课。”
“连你都联系不上的话，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我们的接触不多，你也知道，楚颢和他妹妹的关系不是很好。”
“唉，楚家这一堆破事。”海砂在司荼旁边坐了下来
司荼笑了笑，这海砂和上一次见的时候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这么不会说话。
海砂也不再提楚嫣的事，而是和司荼聊起了别的：“毕业班的课都差不多，除了翡翠和原石的课，我看见你还选了解石的课程对吧？”
“是，我之前和这门课的老师有过一面之交。”司荼无奈道：“不去听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海砂倒是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是不是协会测试的那次？”
“哦？这你都知道？”
“协会里所有的活动和测试都会有公示，看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92分都可以排上前五位了吧。”
司荼有些讶异：“还有更厉害的？”
海砂不由哈哈大笑：“你也太自信了吧，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啊，我上一次的接这个测试的时候考了95分呢。”
尽管不是第一次知道海砂的妖孽程度，但是司荼还是表示被惊到了。
趴在肩头的丘比特不屑地哼了一声。
然后司荼就听见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了一个散发着浓浓的装逼气味的声音：
“她那是算上二十分的附加分的好么，司荼你可是干货。”
被丘比特这么一提醒，司荼也想起来了这场测试还有附加分这一茬。
“还有几位也都是非常厉害的人，其中有一个还在追楚嫣呢。”海砂笑得暧昧：“不过小嫣看不上人家就是了。”
“嗯哼，早恋可不好。”
“你哪有资格这么说，已婚人士。”海砂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堂课的老师都还是单身呢。”
司荼摊摊手：“这是人格魅力的问题，而且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就算是已婚也没什么不对吧。”
“切……”海砂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瞥见楚嫣从正门口进来了：“我看见小嫣了，我先过去了，过会的课再聊吧。”
海砂急匆匆地朝着楚嫣的方向跑过去，才走没几秒，丘比特立马跳下去占领了海砂之前的座位。
“明明有这么多位置，还要坐过来，真是讨厌。”
丘比特很是不喜欢海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对方老是抢司荼的风头，不过司荼并不知道丘比特原来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丘比特不喜欢海砂的性格。
“那个楚嫣总是给我很不好的感觉，海砂和她关系这么好，还挺让人担心的。”
丘比特倒是觉得司荼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就别管人家的家务事了好嘛。”
“家务事？”
“一个Alpha，一个Omega的关系这么好，不让本系统想歪都难吧，这两个人家世相仿，如果能联姻的话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司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海砂和……楚嫣，联姻？！”
“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哪里不对吗？”丘比特比司荼更加奇怪。
“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下子带入了之前那个世界的概念。”
上一世的时候，同性的问题还是比较敏感的话题，所以丘比特这么自然地提出来的时候，司荼突然没有转换过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一点也确实是他拘泥了，他和楚颢的事情，对比起海砂和楚嫣的情况，不是都差不多的嘛。
“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人家那么多年的朋友都做下来了，你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嘛。”
司荼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
随着讲师步入课堂，就算是正式开始上课了，到了上课的时间，大部分的座位上还是没有人，讲师便要求坐得后面的学生可以上前来，司荼的位置本来就比较靠前，也就没有动。
这一堂课一共持续一个半小时，讲的是高级赌石理论，讲师看起来已是花甲之年，讲述的东西偏向于理论知识，也没怎么用到讲台上的几块原石，大部分的学生都兴致缺缺，但是司荼倒是非常乐意，他的薄弱项本来就在理论上，这位讲师说得非常详细，深入浅出，一节课下来，他记了好几页的笔记。
丘比特只听了五分钟就举得无聊了，这些知识它的资料库里都有，根本不需要听，干脆就坐在座位上捧着司荼给的小鱼干刷着星网上的最新消息。
一节课结束以后需要换教室，第二节课就是丘比特帮忙抢到的原石与翡翠的真赝鉴别，这堂课的教室明显小了许多，也不是那种阶梯形的了。
司荼自认还不算矮，便挑了一个后排的位置。
不多久，海砂从后门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司荼，快步走上了前：“怎么坐这里，不往前一点吗？”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旁听的，抢了你们的位置也不好。”
尽管这门课对于正式生的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司荼相信海砂一定有这个资格。
不料，海砂摇了摇头：“你高看我了，我也是来旁听的，顺带一提，选了这门课的人只有十个，算上旁听的，所以你要是坐在这里的话，老师一定会生气的哟。”
海砂特地加重了老师两个字，这让司荼油生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你还没猜到啊。”海砂一脸的鄙视：“就是你是才加入赌石师协会，也应该感觉到这门课比较不同寻常吧？”
“呃……我之前对协会没有怎么关注。”
海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敢开出这种协会明令禁止的课程的人，怎么想——都只有袁、大、师吧。”
好吧，不详的预感成真。
怪不得袁大师的赌石会上居然会出现造假的原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第七十八章 阴魂不散的53号原石

司荼无奈地叹了口气，和袁大师打交道实在是让他身心俱疲，还好还有一个海砂，虽然蠢是蠢了点，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海砂眯了眼睛，声音低沉：“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司荼赶紧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呃……不知道袁大师上课时什么样子的。”
“哼，最好没有。袁大师是第一次开课，像这种级别的赌石师一般都只会做讲座之类的，也算是机会难得了，对了，上节课很无聊吧，张老师可是上课最没意思的老师了，脾气也好，不管来不来上课给的分数都高，所以都没什么人来。”
“我觉得还好啊，讲得挺不错的。”
“诶，你真是个怪人，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
司荼无奈地笑了笑，这大家里可不包括他。
很快，上课的时间就到了，老师踩着铃声进了教室，不出所料，教这门课的人，果然就是袁大师。
同时，丘比特还特地查了查这门课参加的人数这么少的原因，有二十五份选课申请被拒绝，至于原因，司荼和丘比特都不敢揣测。
毕竟，这可是那个袁大师啊。
最终成功申请了这门课的人一共只有十个，就和海砂说的一样，正式生占了一半，旁听的占了一半。
袁大师进教室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带进来一个用黑布遮着的柜子。
那两人只是协会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搬送一些庞大沉重的东西，两人将柜子靠边放好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袁大师拿着一样小东西，调试了几下之后走到将其放到了墙角边，然后扯下了柜子上的黑布。
黑布下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柜，柜子里装着一块——
阴魂不散的原石。
海砂惊呼着站了起来。
袁大师看过来一眼，视线从海砂惊讶的脸上缓缓落到旁边的司荼身上，司荼只好扯出个僵硬的笑脸算是打了招呼。
海砂都想直接上去了，不过被司荼扯住了衣角提醒道：“哎，上课了。”
“哦哦。”海砂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袁大师的赌石会上，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失格的举动。
不过，这个不能怪她……
海砂和司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诧异。
袁大师清了清嗓子，走到了那块放在玻璃柜里原石旁边：“在座的各位都参加过不久前，本人主办的赌石会，这是当时场上编号第53号的原石，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
司荼和海砂再一次对视了一眼。
在座的剩下八个人全都知道海砂和司荼被袁大师选中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心有不满的，他们知道这堂课是袁大师开的，所以才特地选了，就是想在袁大师面前有一个好表现，说不定还有让袁大师回心转意的机会。
好几位学生都举起了手，袁大师点了其中一位的名字。
“老师，我对于这块原石还有印象，只是我很奇怪，这块原石当时应该已经解开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这里？”这位学生也很聪明，大胆猜测道：“于是我就猜想，会不会是老师特地对这块原石做了些手脚，好让我们更直观地感受到原石的作假技术。”
袁大师挑了挑眉，不予评价，转身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司荼，你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这就是在否认之前那个说法的意思了，那位学生只好尴尬地坐了下去，同时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司荼。
职业背锅的司荼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站了起来。
虽然他非常想说那句经典的“我不是，我没有”，但是实在是没这个胆子，所有人都等着他这个袁大师钦点的学生出丑，他也不能太让这些人如意了。
真的要说的话，这情况太复杂了，司荼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此时此刻，司荼的大脑正飞速地运转。
这块翡翠确实是和53号原石一模一样，那块作假的玉肉司荼还记得清清楚楚，但这只是表情上看起来是这样，里面最关键的东西却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53号原石。
司荼深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能不能上前看一看。”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不好的声音传到了司荼的耳朵里。
“切，不行就不行，还装。”
袁大师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虽然上不上前对司荼没有半点影响，但是能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司荼的每一步都尤其缓慢，但是他本来就坐在第一排，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再怎么慢慢挪窝也走到了。
在原石面前缓缓蹲下，司荼用手抚摸着玻璃柜，一言不发。
袁大师丝毫没有要催的，就任由司荼这么看着。
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出，明明之前那个学生回答地这么好，而司荼什么都说不出来，还要装得好像有什么不同意见。
许多人已经准备好了在司荼说话的时候提出质疑了。
“司荼，你用精神力试一试。”关键时刻，丘比特提醒道。
司荼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分出了一丝精神力，伸到玻璃柜里面去戳了戳那块原石。
被他戳到的部分有一瞬间的消散，然后瞬间就变回了原状。
卧槽？！
自从能够掌控精神力之后，司荼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下意识地加以控制，于是也就再也没有出现他看不见雪城的虚拟场景之类的事件，而在司荼终于习惯了将精神力维持在这种情况的时候，悲剧出现了。
悲剧出现在什么时候？当然是，此时此刻。
司荼深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同时开始解放全部的精神力。
看到司荼的这个样子，底下人都以为他已经放弃了，顿时，窃窃私语开始往正大光明发展。
“老师，司荼同学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眼睛都闭上了。”
“老师，司荼同学的这观察方法我们可学习不来啊。”
“哈哈哈——”
袁大师的视线缓缓扫过这些嘲弄的面孔，却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看袁大师保持了沉默，那些学生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顿时，说出的话就更加难听了。
突然，一个违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手下败将的犬吠声可真难听。”
正是海砂。
她早就已经不想忍了，且不说司荼帮过她一个大忙，她对于司荼的实力也早有认知，而在座的这些人，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些既没有实力也不肯上进的平凡人，一生一世的追求都只是不断地否认才能者的一切努力。
海砂这句夹枪带棒的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寂静了下来，赌石师协会也是看成绩说话的，海砂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家室也不是寻常人惹得起的，于是也没有人敢回讽，只能在心里悻悻地骂上几句罢了。
对于外界的声音，司荼充耳不闻，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清晰地看见了全部的真相。
原来如此。
司荼站起身，用手指扣了扣玻璃柜，然后走到墙角，拿起袁大师之前放着的那个鸡蛋状小玩意，翻来覆去地玩弄了几下。
“哎哎哎，你等一下……”
袁大师开口制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司荼已经找到了底部的开关，轻轻按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荼的身上，见到他的这个举动都非常不解，直到第一个人惊呼出声：
“那块原石呢？！”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然后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玻璃柜里，空空如也。
司荼转身向袁大师微微一笑，特备欠揍的那一种：“看来这又是研究院的小玩意了，袁大师？”
一种在装神秘的袁大师终于破功：“臭小子，你就不能说说就好嘛，这玩意重新设置一次超麻烦！”
“没关系的司荼，把你的精神力注入之后就能操纵这个仪器，就和家里的厨具差不多。”丘比特用精神交流适时地提醒道。
“哦，没事的，应该。”说着，司荼再一次按下了那个开关，然后用自己的精神力重新设置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玻璃柜里的那块原石缓缓现形。
司荼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就随便操作了一下，居然就成功了。
果然，像这样和精神力有关的道具，他用起来都特别方便，应该说不愧是世界系统都检测不出来的精神力，简直就是机器友好型。
袁大师撸了撸他的小胡子：“这还差不多，果然精神力高就是好。”
这句话吓得司荼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他想起自己已经把精神力更新到了S+，据丘比特说S区以外的人，精神力到达S的就很少了，所以袁大师的评价也算是正常的。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而且虚拟场景技术本来就已经深入到了娱乐之中，很快就有人猜到了这块原石的真相。
这块原石只是一个虚拟影像而已，只不过之前的黑布和玻璃柜都起了欲盖弥彰的作用，再加上袁大师有意的诱导，才让众人以为这就是那块53号原石。
现在想来也是，那块原石已经被切成了好几块，重新拼接起来耗时耗力不谈，也没有这个必要。
之前起来回答的学生涨了一个大红脸，觉得面子都丢尽了。



第七十九章 受邀

圆满完成任务的司荼被允许回到了座位，一坐下，司荼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丘比特跳到司荼的大腿上，只从课桌后面露出一双眼睛。
袁大师开始说话了：
“我要交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你看到的，这块原石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而你们……却非常令人失望。”
在座的无不是协会里最优秀的一批学生，听袁大师这么说，纷纷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袁大师的视线缓缓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如果想要放弃这门课，我劝各位尽快办，错过了改选课的时间，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们自己。”
司荼考虑了一下自己退课成功的概率，然后觉得还是享受人生比较好。
袁大师看似是提出了一个好意见，但是协会的课程想要推选必须要提供充足的理由，征得教师同意后学校还会通过课堂录像来核实，且不说手续繁杂，单单是说袁大师坏话这一条，就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了。
顿时，之前还在庆幸选上了课的学生们纷纷开始后悔了，现在到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想退都不行，万一退了课没成功，倒是被袁大师记住了，那这门课的成绩说不定就岌岌可危了。
“如果选择了留下来，那么就好好地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大家也知道，协会以前对于作假的态度一直都是尽量避免的，原因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协会担心，你们这些年轻的赌石师们，会在暴利之下误入歧途。”
“但是，如今赌石界的情形越来越复杂，还有你们或许不了解的一些非法机器的频繁出现也在不断地让赌石界的大环境发生改变，现在已经和我刚当上赌石师的那个时代截然不同了。”
袁大师顿了一顿，接着继续说道：“这块53号原石是我一年前在赌石师考试上半路截下的，可悲可叹，协会防得这么紧，依然会有漏网之鱼，而且看看在场那么多的赌石师，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这块原石的猫腻。直到这个时候，协会才终于发现了自己当年做下的蠢事，想到要挽回一下了。”
丘比特突然就炸了猫，吐槽道：“这老家伙话怎么乱说，有本大系统看着，哪里会出现这么多漏网之鱼，没有非法机器，没有漏洞，本系统的防火墙没有人能攻破。”
司荼无奈，只好顺了顺丘比特背部的毛，以示安抚。
丘比特却不买账，干脆从司荼腿上跳了下来，窝到座位下的一个小角落里上星网玩耍了，正大光明地表示不愿意听这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了。
还好这堂课的学生里也不包括这只量子兽，也没有人注意到丘比特，司荼也就听之任之了。
“对了，恐怕你们直到现在也看不出来这块原石上的问题。”袁大师曲起食指扣了扣身边的玻璃柜：“我先告诉你们，这块原石全神都是作假的痕迹，这学期结束的时候，所有参加这门课的人都要给我一份总结，就写对于这块原石的分析，作为你们的平时成绩。”
对于这个要求，司荼倒是觉得挺合适的，他之前的想法大都是残缺不全的，现在已经有了机会补全他知识上的漏洞，只要好好学习，到了学期末的时候，这份报告还不是手到擒来。
海砂也完全不担心，赌石会的时候司荼就已经告诉了她大概的情况，回到家之后她依然念念不忘，甚至还摆脱了爸爸调出了这块原石的资料给她研究，光是在家里写的评测就已经可以装订起来了，想要的话她立刻就可以拿出来，作为平时成绩的最多在辞藻上下一点功夫就好了。
当然了，这么想的人就只有司荼和海砂，其他的人无不在心里哀嚎一片，就在今天之前，他们还对于原石的造价技术一无所知，一点都不开玩笑地说，还有些人怀疑是否真的被造价的原石，而不过一个学期之后，竟然就要他们写出一篇完整的报告，要知道，他们在原石课上写的报告可是当期末分数的，而原石的知识他们都学了七八年了，要交出一份完整的报告也需要绞尽脑汁好久。
“或许你们至今没有感受到作假对于赌石的影响，协会将你们保护地太好了。”袁大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当你们赌到一块大垮的原石，那块原石表现非常出彩，你用尽自己毕生所学，都无法得知原石会垮的原因，这个时候你们或许会责怪自己技艺不精，或者是人外有人，但是你们永远都不会想到，这块原石的一切都是假象，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践踏你们的尊严，作假者充实了自己的钱袋，可你们却还天真地把一切赖到运气身上。”
这番话对于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触动。
司荼再一次想起了他和楚颢的第一次相遇，在异世界的第一次相遇，那块让两人有了露水情缘的原石，再仔细想想，依然觉得有什么猫腻。
如果司荼没有猜错，上一世的时候楚颢也就是在赌到这块原石之后彻底放弃了赌石，那么这块给那个绝望的梦想划下休止符的原石，真的是天意如此吗。
还是说，人定胜天。
“喂！”海砂推了司荼一把，彻底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你怎么回事啊，这都下课好久了，你一直在发呆也就算了，怎么突然这么具有攻击性了？”
司荼看海砂气呼呼的表情不似有假，大约猜到了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些失控了，可能是之前释放过精神力的原因，海砂是一个强大的Alpha，所以很容易就会从其他Alpha的精神力上感受到威胁。
“不好意思，我用精神力看那块原石的时候有些没控制好，到现在都有些后遗症。”
海砂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接下来可还有一节解石的课程，不行的话你先去协会医疗室待一会儿，应该可以在上课之前赶回来。”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而且那个解石课的老师我也有一面之缘，迟到了不太好。”
海砂听司荼这么说，完全没有怀疑，瞬间就安心了：“就是嘛，作为一个Alpha，身强体壮是基本素养，你的量子兽弱了一点也就算了，如果你自己都那么娇弱，你和楚颢哥哥的婚姻可就危险咯。”
司荼有些哭笑不得：“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解石课就和司荼预料的一样，正是那位送给司荼一套用都用不的的绝版道具的老师上的，解石依然用的是大教室，而且几乎座无虚席。
司荼有些疑惑这么多人要如何操作解石，便询问了海砂。
楚嫣的解石课成绩一直不好，为了不拉低其他的分数这学期也就没有选择，所以海砂便还是坐在了司荼的旁边。
“操作是需要课下自己进行的，学校也提供解石室，不过需要一定的租金，按照小时算的。老师布置作业之后，我们回去操作并录像，录像上交之后算作平时成绩。”海砂想了想，继续说道：“考试的时候是当场抽题操作的，有些题的难度会大一些，因为涉及到了最近的设备，有些比较冷门的，都不是有钱就能搞到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个老师是怎么来的。”
“应该是兴趣使然吧？”
突然，一个男声从司荼身后传来。
司荼和海砂同时回头。
“是你？”
“是你？”
那男生哈哈一笑，对司荼说道：“刚刚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果然是你，我就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吧。海砂也是，好久不见了。”
这男生正是协会考核的时候，司荼碰巧认识的南星。
海砂奇怪地问道：“学长不是已经毕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上这门课？”
南星的表情有些尴尬：“你问这个啊？我还以为你会更加好奇我和司荼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我也挺想知道的。”海砂坦白道。
司荼也很好奇：“你们明明不是一届的，却也互相认识？”
南星笑弯了眼角：“好多问题啊，好吧好吧，我一个一个回答。首先，我和司荼是在上一次协会考核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发生一下一些小误会，不过最后和平解决了。然后，我和海砂嘛，毕竟是后辈里最优秀的一位，大名鼎鼎的翡翠爱人，有所耳闻也是必须的。”
海砂笑道：“学长谦虚了，要说有所耳闻的话，明明是学长更加有名，蝉联三届的学生首席，你的大名可是从我跳级的时候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默默地看着两个超级学霸互相吹捧的司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灯泡，自带学渣光环的那种。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南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的解石课成绩实在太差，老师逼我再来全部重新学一遍。”
海砂狐疑道：“我记得你的总评只有一个是B，其他的全是A吧，还被我们老师拿出来炫耀过……”
南星摊手：“没办法，老师总是奢求那些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十全十美，而且还不肯给我放水。”
“我也是很头疼呢，要是这学期的成绩还不达标，难道还要再来听课嘛。”
海砂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有空的时候来我家做客吧，最新的解石仪器和研究全都一应俱全，毕竟也是朋友关系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司荼：怎么又和我有关？





第八十章 子规

“诶，不错嘛，子归集团在整个A区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去了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得知了海沙对于司荼的邀请之后，楚颢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也觉得不错，南星也会一起去，不过丘比特一直说不想去。”司荼随口应道，他正在研究袁大师送给他的一个小玩意，就是完全模拟出53号原石的那个道具。
丘比特不满地甩了甩尾巴：“谁叫那两个人本系统都不喜欢。”
司荼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东西吸引了，他想着既然这玩意就可以模拟原石，其他的东西应该也是可以模拟出来的，想了想，司荼将其对着丘比特照了一照。
“你干什么——”丘比特浑身的毛炸起：“不管这么想都不可能模拟出生物的好吗。”
果然，司荼继续摆弄了几下之后，之间丘比特旁边出现了一个一个炸毛版本的丘比特，而且一直就维持着炸毛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恶搞型的毛绒玩具，看起来尤其搞笑。
气愤的丘比特一爪子拍灭了那个幻象。
司荼哈哈大笑。
楚颢突然问道：“那个南星，是不是协会里有名的那个。”
“应该就是他，据说蝉联了三届什么东西……这家伙之前可是谦虚地不得了，实在是深藏不露，值得深交。”司荼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完全没有注意到楚颢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
楚颢挑了挑眉：“我听说，是个很有吸引力的Omega，看来名不虚传。”
司荼：……
丘比特默默地离开了修罗场，一路小跑到自己房间去了。
“诶，什么？你听我解释，等一下你冷静——”
丘比特关上了房间的大门，隔绝了霹雳啪啦的声响，伟大的世界系统仰躺在自己小窝里，想着还是等晚饭的时候再出去好了。
……
在协会的课程一直很顺利，虽然课堂上的时候一般只会给出原石的3D模型或者只是单纯的语言描述，司荼的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处，但是这种系统的学习并不存在什么困难，例子都是非常典型的，只要按照老师教的方法逐步分析就可以。
司荼最初是觉得这种纯理论的东西完全没用，还不如多去逛逛赌石会，但是真的学下来之后发现还是很有意思的，而且关键的还是，司荼的眼前就有一个能够告诉他理论用到极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纯理论派天才，杜海砂同学。
几次的接触下来之后，司荼发现这个仅仅十六岁的小姑娘脑子里装的原石案例，可能比协会里的任何一位赌石师都要多，这样庞大的信息库单单用勤奋来解释是说不通的，海砂无疑是赌石上的天才，而且还是正好和他相反的类型，海砂只需要十年或者更短的时间，或许就能够到达和他比肩的水平。
仅仅需要依靠纯粹的理论和知识，再加上一点点实践和经验。
与之相对的，南星的赌石风格就和司荼比较像了，由于南星也算是协会的佼佼者之一，所以他的各项成绩都是有记录的，就统计的结果来看，他在表现不佳的原石上，大涨的概率远远高于常人，但是在表现极佳的原石上大垮的概率，也远远高于常人，用海砂的话来说，就是个怪胎。
还好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不然她就会知道，最大的怪胎果然还是司荼无疑。
第三次解石课结束之后，老师提到了希望学生们去了解一下最新的解石仪器所运用的解石理论，一般这种要求这么高的调查，普通的学生都是从星网上复制黏贴的，但是也有不普通的学生，比如子规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海砂。
海砂再一次邀请两人到子规集团参观。
南星立刻就答应了，他实在是对解石课毫无办法，能够从这些小地方上刷一点分数也是乐意为之的，司荼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不会弄到太晚，也就答应了。
如果说楚氏是A区顶尖的玉石企业，那子规无疑就是与之并驾齐驱的仪器工厂，A区大部分的解石仪器全部来自子规，而且子规集团在其他的区也有很多的分公司，和各区的研究院都有合作项目，数十年间一直维持着屹立不倒的超级大集团的地位。
海砂带两人去的是子规集团在A区的总部，整栋商业楼看上去并没有特别气派，但是工作人员们一丝不苟的着装和井井有条的交接流程散发着一种大公司才有的底蕴和深度。
虽然海砂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子规的现状，完全没有要炫耀的样子，但还是让司荼和南星感慨不已。
司荼也就顺势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海砂，我记得袁大师告诉过我，你以后要继承子规集团的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做一个商人，那为什么还要接触赌石？”
海砂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那样看着司荼：“哪有这个说法，赌石师这个尊贵的身份不管从事怎么工作都应该去争取，而且我从小就喜欢各种石头和美玉，走上赌石师的路也不难理解吧。”
尽管这个说法司荼已经听楚颢提过好多了，但是不好意思，知道现在他都没能理解“尊贵的赌石师”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南星突然说道：“还没有到吗，我的腿都要走断了。”
“你坐电梯上去吧，就在前面拐角就是，直接坐到顶楼，老师提到的仪器我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我和司荼走楼梯就行，我顺便还能介绍一下其他的东西。”
南星感恩代谢地过去坐电梯了。
司荼觉得自己有些被差别待遇了：“你这次倒是不提柔弱的事情了。”
海砂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不是Alpha啊，怎么学的生理课，Omega娇生惯养不是正常的事情吗，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们家的楚颢那样，Omega中的战斗机，连量子兽都是白老虎。”
“我一直想说，你看起来对楚颢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这没什么的吧，我们家和楚家的合作本来就很多，而且楚家大少的异常也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不是我年龄的问题，本来我是应该要和楚颢联姻的，说实话我还一直有点担心呢，还好你把楚颢娶走了，要知道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
司荼被海砂那个样子逗笑了：“那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
他倒是完全没有在和未成年人谈敏感话题的自觉，可能是因为海砂给他的感觉太攻气十足了，不愧是Alpha中的战斗机。
“你还真是完全没有……”海砂说到一半突然不再说下去了。
司荼不知道海砂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直觉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下一刻，海砂就直接地回答道：
“如果南星学长在我成年的时候还没有嫁出去，我就向她求婚好了。”
司荼：“你开玩笑的？”
海砂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着走道上的栏杆：“我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吗，南星学长的信息素和我的匹配度非常高，如果我们真的结合了，也一定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司荼突然有些语塞，他觉得海砂的话语里根本就不包含任何喜欢的情感，仿佛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就像是一个从各种升学资料里挑出一份的学生，或者是给自己挑选了一个洋娃娃的小女孩。
这哪里称得上婚姻。
“你就没有那种……发自内心喜欢的人？”
海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只要信息素到达一定的匹配程度，就能够称得上喜欢，只不过南星学长在协会的人气太高了，他的信息素天生可以和很多人达到高匹配，非常少见吧。”
司荼突然想到了丘比特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道：“那楚嫣呢，她和你关系不是很好？”
“小嫣啊，小嫣……我们应该一直会是朋友吧。”
海砂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她现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说起来，原来你一直没有感觉到啊，”海砂突然笑出了声：“有时候真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Alpha。”
司荼对于海砂的欲盖弥彰很不满，但也不至于真的一直扒着原话题不放，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我可是货真价实的Alpha，不过确实不知道你想说感觉到什么。”
“就是南星学长啊，他的信息素和你应该也是契合的，你就一直没有感受到嗯，冲动之类的比如，啊？”
听着海砂错乱的话语，司荼立刻又回忆起了前几天被楚颢杠上的惨况。
难道说在异世界，只要信息素没问题，就能随时随地出轨？
海砂也不多说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尽管她一直觉得司荼的这种无知的性格容易吃亏，但是看起来对方对于信息素一点都不敏感，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突然，路过某一个楼层大厅的时候海砂停下了步伐：“这就是我想给你看的东西。”
一台毫无特色的解石机，看标志无疑就是子规集团的产品。
司荼当然不会蠢到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台普通的解石机，他只是略加思索了一下，就猜到了这架解石机的由来：
“袁大师的赌石会上，被你质疑的那一台？”




第八十一章 杜父

“没错，就是那一台。”海砂点点头，温柔地抚摸着那台机器：“尽管这只是一个计划，但是作为出过问题的解石机，它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工作下去了，本来是要直接销毁的，但是我给爸爸求了情，就把它放在这里作为观赏机械了。”
司荼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莫名的情节，但是还是隐隐地感受到了一些深沉的情感。
大概就像是海砂自己说的那样，她注定要成为一个商人，继承这个庞大的集团。
“对了，我和爸爸提过你，他对你很感兴趣，过一会和我去见见他怎么样？”
司荼有些迟疑：“这应该没有必要吧。”
“不要嘛，难得我爸爸要见见你，他可不是对什么人都会有兴趣的。”
“难道不是对所有接近自己宝贝女儿的男人都感兴趣？”
尽管还没有见过这位大集团的总裁，但是司荼已经可以猜到那估计是一个女儿控，倒也不是他空穴来风，单单是看被宠成这个样子的海砂小朋友，他就大概可以想到这位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了。
海砂一脸正经地反驳道：“你在说什么呢，Omega的话还有可能会产生那方面的兴趣，你可是一个Alpha。”
司荼在心里哀叹一声，他至今都搞不懂异世界的AO设定，简直是颠覆三观。
海砂本来还想继续劝一劝司荼的，但是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这里这里！”
司荼听见海砂的喊话，惊讶地回头，看见一个有了一定年纪却依然风流倜傥的男人正朝着这里走来，同行的还有一位像是秘书之类的人。
海砂欢快地向前走了几步，和自家老爸亲密地拥抱了一下。
司荼也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个人，杜氏子规的的总裁，经常出现在各大新闻中，但是在报纸或者星网上见到和在现实见到的样子，并不相同。
这位杜爸爸看上去眉眼温和，平易近人，和星网上那个气势凌人的杜总裁，看起来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杜爸爸亲了亲海砂的额头，转而对着司荼说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量子兽很奇怪的小朋友吧？”
丘比特的耳朵动了动，随即做出一个挥爪示威的动作。
杜爸爸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看来海砂说的一点都不错。”
“是嘛是嘛，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量子兽了，而且还能一直留在外面……不对不对，这不是关键啦，真的是，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啊。”
海砂气鼓鼓地嘟起了嘴：“我明明说的是这个人对原石的造假特别有研究啦。”
杜爸爸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你老爸可是对赌石一窍不通，不然也不至于要把杜氏的主打转到机械生产上。”
“你又胡说，怎么可能因为你不会赌石就影响杜氏啊，而且有我就够啦。”
海砂又和杜爸爸聊了几句，然后这位繁忙的总裁就不得不先走一步去处理公务了。
临走前，杜爸爸温和地看着司荼道：“不好意思啊，叔叔今天有点重要的事，以后有机会一点好好招待你们。”
司荼毫不介意道：“那里的话，杜总裁事情这么多还抽空出来，晚辈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海砂和司荼和杜爸爸道别之后就迅速地向顶楼出发，去和先行一步的南星汇合。
目送两人远去之后，杜父收敛起了满脸堆笑。
“雪丽，那个少年一定要盯紧了，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不能放过，给我三百六十度地监视，尤其是那个量子兽。”
被称为雪丽的人缓缓低下了头，那双被遮掩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瞳竟然闪现着金属的光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人形的智能系统。
雪丽回答道：“好的，老板。”
那声音和人类绝无二致。
杜父用慈爱的声音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就和那个小朋友说的一模一样，海砂真是杜家的福星，她为了会为我带来一切。”
……
爬了好几层得而楼梯之后，司荼到底是不满地抱怨了一下：“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上去啊，这样也太浪费时间了吧？”
“这两天发生了特大故障，电梯全部停运了，还在紧急抢修的过程中呢，考虑到一些体弱的Omega职员和客户，所以开放了应急电梯，只有一台，所以只有Omega能上。”
海砂的语气都有一些无奈了：“子规很少出现这种事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近期发生的事情特别多，就连子规也不能幸免，总觉得……哎，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
司荼确实不懂，但是他感受到了异世界对于Alpha的差别待遇，便哭唧唧地哀叹道：“说好的人种平等呢？”
海砂不屑地撇撇嘴：“说说而已，不然为什么Omega还要被强制征婚。”
在这一点上，司荼还真的要感激异世界对于Omega的不公平待遇，不然他想要在楚颢已经有了未婚夫的情况下，将他抢过来，不管怎么样都是说不过去的，更别提初见面时候的楚颢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于是，司荼乖乖地闭上了嘴。
这一瞬间，司荼的这个举动意外地让海砂领会到了他的想法。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刚刚还抱怨人种平等，一发现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司荼摊摊手，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司荼肩上的丘比特扭动了一下肥滚滚的身子。
“坐好，你乱动掉下去了我可不管。”
丘比特秉承着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坚定信念，用小爪子叉着腰，耀武扬威地哼了一声。
“司荼，你的量子兽刚刚的叫声是不是有点怪？”海砂随口问道。
“不用在意，它偶尔就会抽风一下。”
两人到达顶楼的时候，南星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爬都爬到了。”
司荼听着南星的抱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眼前这个坐着特权电梯上楼的人，看起来比他们两个走上来的人还要累一点。
海砂倒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我爸爸，耽搁了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仪器都在我的房间里，学长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乖乖这态度。
司荼咋舌，他和海砂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是海砂只有遇到南星的时候，情商才会上线，看看这说话的态度，简直是职业撩Omega。
对比一下海砂和自己说话的态度，司荼也就在心里呵呵一笑了。
没办法，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个Alpha之间的交流，不管再怎么特意控制，都容易火药味失足，尤其是他们两个的精神力都极高的情况下。
关于海砂的精神力，还是丘比特给他科普的，量子兽是精神力级别的体现，排除掉司荼这种怪胎，一般来说，精神力在一定区间的人，量子兽类型都差不多，比如A级的精神力，量子兽多是猫科动物，当然，如果精神力通过后天的原因产生了变化，虽然量子兽的种类不会变化，但是也会有所表现。
比如楚颢的精神力受到缘石的影响，大幅度提高了，对于大狮子辛巴的影响就是，拉高了它的智商，不会一直被丘比特压着欺负了，经常能反击一下。
像海砂这种蛇类的量子兽，数量非常少见，而且这类量子兽全部都是后天精神力二次觉醒才会出现的，再加上那条还不是一般的蛇，而是碗口大的蟒蛇，由此可见海砂至少是S级以上的精神力，甚至更高。
这样的海砂，遇到了司荼这个精神力未知的生物，没有打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还好，只要有南星这个调和剂在中间，两人怎么都不会打起来。
南星说道：“我上来的时候还遇到了我们同班的几个人，应该也是来完成作业的吧，哈哈。”
“不过那个老师布置的作业哪有那么容易完成，不然我还需要重读嘛，真实的。”南星立刻就抱怨了起来：“要是他们可以联名投诉就好了，让那个老师降低标准，这样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关系，我会帮忙的。”海砂信誓旦旦地承诺道：“既然有我在，学长这一次一定会拿一个高分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这只是平常的对话，本来司荼也想不到些什么，但是之前才听海砂提到了要“娶”南星学长的豪言壮志，这时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司荼倒还意外地发现，海砂和南星还挺配的。
至少，这两人在对方面前的样子，完全不是在他眼中的样子，海砂就不用提了，南星给司荼的印象还是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结果在海砂的面前，就像是退化了好几岁。
楼层越高，需要的权限就越高，最高的三楼都是杜氏集团总裁和要员休息的地方，这个时间段里什么人都没有。
海砂在子规集团的顶楼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这是她爸爸在她十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但是这个房间并不是用来居住的，而是用来摆放她的宝物们的。




第八十二章 海砂的收藏室（上）

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原石、翡翠、解石道具，还有数十排巨大的书柜，全部都是赌石方面有关的书籍。
前世的时候，司荼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收藏室，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他只是为了显示出赌石界第一人该有的风范和底蕴，才特地让人制造了一个这样的房间，所有的专业书都只是摆设，他从来都没有看过，他也需要看，所有的原石都是看起来价值连城但却一文不值的废石，他将它们留在收藏室里，甚至不需要担心被盗窃，在他死后，或许这些东西会被有心人贪走，那些人注定要失望了。
虽然场景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司荼看着自己的收藏室的时候，只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和危险，但是当他行走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却能感觉到满溢出来的愉悦。
这种情感大概来自于这个房间的主人，在每一块被抚摸到光滑的原石，或者每一本卷了边又被压平的书籍上投注的情感。
南星对于这个收藏室也是啧啧称奇的：“真不愧是世家，这财力实在是让一般人望尘莫及啊。”
“还可以，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用自己赌石挣到的钱买的，大部分的原石都是别人切垮了之后我低价买回来的，然后用子规生产的修复仪拼回去的，仔细看的话衔接处还是非常明显的。”
海砂指了指靠墙的大书柜：“这里最贵的东西就是这些书了，很多都是被禁售绝版的，为了弄到它们花了我不少功夫。”
“课程需要的仪器我全部都放在这里的，我就不用再研究了，你们仔细看看吧，要使用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坐在那里看书。”海砂将两人带到那些仪器旁边之后，就自顾自地拿出了一本书坐到窗台边看了起来。
南星燃起了熊熊斗志：“好的，我这一次绝对要拿一个高分，然后永远和解石课说再见！”
司荼对别的东西也有些兴趣，便在房间里逛了起来。
就像海砂说的，那些原石大部分都已经垮了，有些都是切得很小块之后拼接回去的，切缝非常明显，但是也就只是大部分而已。
司荼在一块原石面前停下了脚步。
见其他两人都在自顾自地做事，丘比特便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里面还有翡翠啊？”
司荼倒也没有隐瞒，干干脆脆地说道：“是。”
“不愧是司荼啊，那个海砂看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你只要看一看就说明都知道了。”
对于丘比特这无厘头的夸奖，司荼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丘比特只是为了贬低一下海砂才特地这么说的，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过海砂到底哪里惹到了这只傲娇的小猫。
司荼突然想起了遇见杜爸爸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了两只傲娇的互怼，简直不忍直视。

“怎么样啊司荼，要不要干脆把这块原石买回去，不不不，还是买下来之后在这里解开好了，本系统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那家伙懊恼的样子啦！”
“哦，这倒是一个好提议。”司荼提高了分贝喊了一声：“海砂，南星，过来一下。”
这个收藏室虽然还比较大，但是这样子叫上一声，两人都清楚地听见了。
海砂是最先出现在司荼眼前的，然而她完全没有表现出一开始“出了什么事就叫我”的那个和善的态度，一开口就是责问：“怎么了，才分开那么一会儿，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解决一下吗？”
尽管司荼已经非常清楚了海砂这货对于Omega和Alpha截然不同的态度，但这么直接的感受到，依然让司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南星也很快出现了：“怎么了，我正在研究怎么启动那台解石机呢，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对机器方面真的是不行啊。”
“你看的那台解石机的操作是比普通的要复杂一点，毕竟是新品，很多地方都需要调节。”海砂顿了一顿：“不过这方面我比较擅长，我来教你吧？”
“真的，那就麻烦学妹了。”
将两人叫来的司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灯泡，虽然是灯泡都快被亮瞎了的那种。
眼看着两人就准备这么走了，司荼赶紧出声道：“哎哎，等一下，等一下，我的事还没说呢。”
南星反应了过来，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自己了。”
海砂没有说话，只是投来了一个有事快说的一点都不和善的目光。
“我想说，只是单纯地研究的话太无趣了，不如干脆解一块原石，从实践里学习不是最棒的吗？”
南星立刻就同意了：“我觉得很不错，如果能够亲手试一试这个新型的解石机的话，一定能够写出非常不错的报告，啊但是……”
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海砂。
“看我干什么，我当然是赞成的。”这是对着司荼说的，然后海砂又转头对南星说道：“如果能够帮到前辈的话，那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了。”
面对海砂这泰然自若的态度转变，司荼震惊地要命，他下意识地看向南星，却发现对方不仅丝毫没有觉得奇怪，而且还正常地道谢道：“太感谢你了，等过了这门课之后我请你们吃饭啊！”
丘比特朝着海砂吐了吐舌头，换来了海砂的一个白眼。
“不过这里有这么多原石，我们解哪一块呢？”南星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就找一块最便宜的，这样解坏了也不会太心疼。”
“没事的，这里的石头本来就都已经是解垮了的，价值上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文不值，现在能够拿来废物利用一下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虽然海砂这么说，但是司荼明显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不舍。
想想也是，这间收藏室里的这些表现极好却大垮的原石，在别人的眼中却是不值一钱，但是在海砂的眼中，却是绝好的研究材料，是一个又一个真实的案例，一块垮了的一千万的原石在海砂的眼中，恐怕比一块未解开的一千万的原石，更加珍贵。
南星大概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突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司荼假意咳嗽了几声吸引注意，然后指着面前的这块原石说道：“我叫你们过来，就是觉得这块原石不错……”
海砂的眼中闪过狐疑：“你是说？”
“应该还有解下去的价值。”司荼道。
司荼这么一说，立刻就引起了两人的好奇，海砂仔细地看了几眼原石，然后说道：“没有记错的话，这块原石应该是我去年，不，前年的时候跟着爸爸观看赌王大赛的时候买下的，这块原石本来也不贵，赌石师应该只是想小赚一笔扩充资金，但是没想到得不偿失。”
海砂绕着原石走了几圈：“我之后研究过，灯光下水头确实很足，但是宁赌一线不赌一片，这位赌石师也确实是太自信了一些，这块原石确确实实就是靠皮绿。”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赌，仔细看的话好像有白雾，在这里的位置……”
南星也不甘示弱地开始研究这块原石，海砂甚至将当时的场景都回忆了起来，玉肉上有切痕，有些看不清，海砂便用光脑将这块原石的基础数据调了出来，连当时的3D模型海砂居然都能找了出来。于是两位学霸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了起来，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司荼完全插不上嘴，等到两位学霸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
“没有解下去的必要了。”
“我觉得应该不需要再解下去了。”
司荼：……
“如果是要解这块原石的话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不过你的说法有问题，这是毋容置疑的吧？”海砂说道。
司荼弱弱地说道：“我还是觉得可以继续赌下去，你们凑近了看。”
近段时间的学习也勉强充实了司荼的知识库，让他终于可以着一些理论上的依据来证明最终的结论，应用的好的时候，甚至能让人产生一种司荼已经自成一派的错觉。
真正意义上的错觉。
“这个位置，尽管不明显，像不像星状的松花？”司荼指着原石的一出，对两人说道。
“不会吧，松花？”南星提出了质疑：“海砂可是说的赌王大赛诶，应该不至于连松花都看不出来吧，不然这水平也太低了。”
“参加赌王大赛的赌石师水平确实有些参差不齐，但是我也不觉得对方会连松花都看漏，你是再说哪里啊？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海砂突然不说话了，蹲下身细细地观察起来。
南星接上了海砂的话：“我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诶，你该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
司荼有些无语，他确实会有看差的时候，因为他眼中的原石和别人眼中完全不一眼，就像是一个黑洞里闪烁着光亮，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看不清楚，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连原石表面的东西都有可能看不清楚，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他的视野和常人是一样的。




第八十三章 海砂的收藏室（中）

“等等，好像真的有松花，但是……”
海砂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将原石推倒吗，使其露出底部，这样子看起来就更加清晰了一些，海砂微微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南星半信半疑地凑近了看，这一看还真的被他发现了些什么.
“啊啊啊，这里是不是被做了手脚？”南星抚摸着原石的表面：“这里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吧？”
海砂看了一眼司荼，然后看着原石对南星说道：“学长，冒昧地问一下，你的精神力是？”
南星显然没有想明白怎么就突然把话题转到了精神力上，不知所以地回道：“我是那种信息素引导的类型，本身的精神力不高，但是在信息素引导下登记的等级是A。”
信息素引导的精神力上升有点像缘石引导的精神力上升，都是后天性提升精神力的途径，也只有极少数好运的人才会触发信息素引导，这种情况发生在精神力差距较大的Alpha标记Omega的时候，如果Alpha的精神力比较高，有极小的概率会提升被其标记的Omega的精神力，顺带一提，会产生信息素引导这种现象的环境，一般都是完全标记，暂时标记是很难办到的。
信息素引导的精神力上升不像缘石引导那么稳定，如果不加以训练，就只是一个空架子，所以南星尽管披着A级精神力的皮，但受他操纵的精神力等级也就是B左右而已。
但是南星这么一说，就代表了他已经被其他人标记了，而标记这个行为，对于异世界人而言，就是指已经有恋人了的意思。
司荼下意识地看了海砂一眼，发现她完全没有什么惊讶或者难过的表情，仿佛完全没有在意。
事实上，海砂也确实没有在意，她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那学长可能是看不见的，这个位置被精神力覆盖了一层，直接看上去就像是被覆盖了一层石料，就算是我也要特意刺激精神力之后才能发现那是精神力层。”
“不会吧，这么高级？”南星不可置信地盯着原石，可惜他再怎么凝聚精神力都无法看见海砂所说的精神力层。
司荼摸着下巴，有一些想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
丘比特看穿了司荼的心思，用精神力说道：“司荼你就不要瞎担心了，南星现在身上已经没有标记了，至于以前的情史，没有人会在意的吧？”
司荼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捂着嘴低声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心大？”
丘比特冷哼一声：“你可是连有夫之妇都抢了，哪有资格这么说。”
司荼一把揪住了丘比特的尾巴，将其倒着提了起来。
本来想大发雷霆的丘比特在半空中和司荼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怂了，赶紧讨好地喵了几声。
“司荼，你是怎么发……你们在干嘛？”
本来想问司荼如何发现这层精神力膜的海砂，一回头就发现一人一猫在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没什么，你刚刚问什么？”司荼把丘比特放到了地上，小猫四只爪子一沾地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我说……对了你之前就能看见这块地方有松花吧？”
司荼点点头承认了，他刚才也听见了海砂说的精神力层，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见，在他的眼中这块原石的这一部分上就是清清楚楚的星状松花。
海砂狐疑地说道：“你的精神力不会过SS了吧，我好像听说过精神力SS以上的人不会受到任何低等级精神力的影响。”
这暴露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让司荼有些无语。
不过和海砂南星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司荼自认看人挺准的，他对这两人也还算是比较放心的，便直接坦白道：“我精神力确实非常高，天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年之后的登记测试我就收敛了一下，也就测出了一个S+而已。”
“哇，你这明晃晃的炫耀。”南星被逗笑了：“我要去举报你隐瞒真实精神力。”
“第一次听说把高的精神力往低了隐瞒的，真是个怪人。”
不出司荼所料，两人得知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对于精神力方面的事情，南星显然没有海砂那么了解，但是他想到了曾经的一件事：“对了说起来，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怀疑过你的精神力，我还用信息素试探了一下，当时我好像就知道你精神力有问题了！”
司荼无奈道：“那时候我还没有成年，成年之前登记的F本来就是不准的，而且你现在坦白是像找打吗？”
“哎别别别，我知道错了。”南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当时我被前……一个人渣骗了，以为你是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被袁大师看中的，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而且说谎成性，就连精神力都是假的，明明是F还能把量子兽一直放在外面。”
司荼扬了扬拳头。
南星吓得后退两步，求饶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被骗了，我这不是很快就领会你的真实实力了吗，真的对不起啦。”
南星双手合十，连拜三拜。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吧。”
司荼突然觉得自己看人的目光大概也不是那么准，不然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觉得又谦虚又成熟的南星，关系熟了之后居然是这种不靠谱的调调。
相对的，海砂的不靠谱只是在小事上，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倒是意外得可靠，只不过这种情况多数出现在面对Omega的时候。
司荼再一次觉得这两人很是般配。
“既然都清楚了，现在要怎么办？”海砂拍了拍原石，向两人询问道。
“有这么好的原石，当然要解开。”南星立刻回道，但是转而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为难：“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好像看不清那片松花，想解也不行吧。”
司荼想起了丘比特教过的精神力对于事务的操纵，说道：“我试一试能不能把这一层精神力抹掉。”
“好主意，拜托你了。”南星道。
司荼先是有意识地降低了精神力，大概降了一半的时候，他能够看见海砂所说的那层精神力了，浅浅地覆盖在原石表面，而且并不是完整的一层，而是一片又一片，稍微有些重叠，也有些没有遮住的地方，可能是时间久了，精神力本身就开始涣散了。
这样的情况应该更加方便抹去，果然，司荼只是稍稍地用自己的精神力蹭了一下，就把那些黏在原石上的精神力给蹭了下来，离开了原石，精神力层便立刻消失在空气中。
“啊！这下我看清了呢。”南星兴奋地叫出了声：“这也太神奇了，之前一直以为只有科研人员之类的需要精神力，没想到赌石师也需要哈哈。”
海砂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还有这种作假的方法，实在是……”
“咦，这就是作假啊？”南星诧异地说道：“尽管有所耳闻，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呢，见识了。”
海砂指了指司荼：“他是作假方面的专家，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就可以。”
“哦？看不出来司荼不仅赌石厉害，还懂作假的东西，不愧是被袁大师看上的学生，敬佩敬佩。”
司荼一点都不心虚地接受了南星的夸赞，他确实也是作假方面的专家，而且是可以自己亲自动手的那种意义上的专家，不过他对于精神力还真的是一窍不通，这方面可能南星都懂得比他多。
那些松花其实还挺明显的，所以司荼一开始就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位赌石师会没有发现，不，别说那位赌石师，就连将其特地买回家，而且研究了很久的海砂都没有看出来，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原来如此啊，再往深一点想，如果当时的那位赌石师发现了这块松花，就一定不会解到一半就放弃了这块原石的，所以这大概根本就不是作假，而是有人针对那位赌石师，而特地在中途动的手脚。
这一些司荼就不准备告诉海砂和南星了，毕竟这样只是他的猜测，而且成真了又怎么样呢，胜负已定，成王败寇。
赌王争夺赛的残酷，即使没有这块原石的出现，他也能够领会的到，如果连这种级别的危险都没有，又那里会值得楚颢不惜和薛义闹掰都要瞒着他呢。
司荼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未知的危险性了，稍稍还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他这不代表他喜欢置身于危险之中，精神力对于原石的影响到底有多少，在赌王大赛真的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
时间应该是足够的，而且他还有协会这个助力在。
“所以说，到底要不要解？”海砂问道。
“要的要的，只要这一块应该就可以了吧，修复仪停止工作的话这一块是不是就会落下来？”
海砂转了转原石，然后确认道：“应该是可以的，我现在就把修复仪关了，你们扶着一点。”
大约几分钟后，三人成功地获得了带有松花的原石*1。




第八十四章 海砂的收藏室（下）

南星是最起劲的那个，搬起原石就跑向了解石机，刚想放入的时候，司荼出声阻止道：“这个是不是应该先擦一下？”
“啊？”南星突然反应了过来，觉得司荼说的好像很对：“对哦，是应该先擦石吧，那，哪一台是擦石机？”
南星环顾了一圈，还是不敢确认：“哎呀我的解石课成绩是真的不好，说不定当初的B也就是老师放了水才能拿到的呢。”
这倒是南星谦虚了，即使是只上了一小段时间课程的司荼都知道，协会的老师本来就是理论大于实践的，像是解石的课程，操作的分数大家都差不多，毕竟也都不是专业的解石师，所以最后决定总分的依旧是理论考试，像是南星这样的人，即使操作一塌糊涂，理论也绝对差不了。
然而，南星确实对于这些机械手足无措，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台比较新的擦石机，关键时刻，海砂说话了：“最新型的解石机擦切是一体的。”
“啊，这样啊，那真的是太好了。”南星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把原石放进去了。”
放入原石之后，南星又为了难，自言自语道：“这个设置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愧是最新型。”
海砂凑近了看了一眼，然后建议道：“要不就自动解石？”
“诶，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我觉得还是自己设置比较有意思啦。”南星拒绝了海砂的提议。
“那就先划线？”海砂以前也都是看别人操作比较多，真正上手还算是第一次，这项在她看来非常简单的工作，却也充满了各种不确定的因素。
南星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是先确定擦石的区域吗？我记得好像书上是这么写的。”
海砂才干巴巴地说道：“为什么，我好像看过书上写的是要先确定划线。”
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五秒钟。
南星：“那就先划线吧。”
海砂：“还是先确定擦石的地方吧？”
在这种不确定的环境下，两人倒是非常有默契地选择相信了对方的判断，也就是所谓的出了事好甩锅的标准做法。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从结果而言，两人都把决定权交给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司荼，顶着两个学霸的视线，司荼油生出一种诡异的责任感。
“那个，我想说，”这台解石机的设定方式司荼也是第一次见，只不过他发现了一件应该是共同的事情：“不管是擦石还是切石，是不是应该先把模型图调出来？”
“……啊，是这样的。”
两人这才发现了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
即使有了大概地方向，但是操作起来依然非常艰难，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等几人终于搞定这台解石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解石机合上盖子开始工作的时候，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可能是过程实在太艰辛，好不容易成功之后的成就感，导致解石最后的结果对几人的吸引能力都下降了一些。
当然，也就只有一些，知道了这块原石被动过手脚之后，其真正的样子还是很让两人好奇的，其他两人，不包括司荼就是了。
海砂在解石机工作的时间里还把那块原石的详细资料都找了出来，她有一套笔记本，专门用来收藏的原石，笔记本是十二主神系列的，每一本都大概有辞海那么厚，现在已经写到了第十一本，海砂准备在第十二本都写完的时候就直接去参加五级赌石师考试。
过了五级赌石师考试，她就称得上是独当一面的赌石师了。
海砂在第九本找到了这块原石的记录，扫了几眼之后便合上了笔记本。
“那位赌石师在赌王大赛上，开场就因为这块原石输掉了大半的资金，本来被认为是有力的赌王候选人，但是在三分之一处的地方就退场了，当时的价格是二百三十万，垮了之后被我的父亲买下，花费了十二万。”
赌石的风险他们都很清楚，司荼对金钱没有那么敏感，但是每一次听到这种巨大的差额依然会让他有些感慨。
“现在看来，这块原石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价值。”海砂叹了一口气：“可惜，已经太晚了。”
“没有什么晚不晚的吧，没有真的当作一块垮了的原石，这就已经够了吧？”
听南星这么说，海砂有些怔神，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南星微微一笑。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声轻响，是解石机工作完毕的声音，这声轻响在几人听来却清晰地像是巨石落地。
顶盖缓缓打开，解开了的原石出现在众人眼前。
即使表面还有些石屑，但是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透彻饱和的翠绿，像是一汪泉水，沁人心脾。
在三个外行人操作的情况下，还好这台解石机本身比较智能，不然可能已经把原石切成粉末了，即使这样，司荼也明显可以看出来好几块地方都被切去了一大块玉肉，换算成宇宙币的话应该也有好几十万，也就是说这一趟解石下来就直接损失了几十万的意思。
看来真的不能小看解石师这个职业，哪怕是在科技发达的异世界，技术不行依然会导致非常糟糕的结果。
另外两人也明显看了出来，但是都默契地没有提这切差了的几刀。
海砂只看了一眼就断言道：“水种满绿，没有到高水种。”
南星兴冲冲的去弄了些水冲去石屑，然后把翡翠小心翼翼地搬到了桌上。
“可惜啊，要是当时就被解了出来了，可就不止十二万咯。”南星的语气有点不仅没有同情，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再一次刷新了司荼对于南星的认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南星。
让司荼更没有想到的是，海砂竟然点头了：“是的，还好现在让它重见了天日，也算是代替那位赌石师弥补了。”
司荼有些惊讶：“为什么听你们的说法，好像原石比赌石师还重要？”
海砂也很奇怪：“本来就是这样啊，这不是所有的赌石师宣誓的内容吗，不让任何一块翡翠蒙尘。”
司荼：你这话我没法接。
“接下来是不是要测试能量值了？”南星丝毫没有被其他两人影响，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了能量测试仪，对着原石照了两下。
“咦，没有显示？”
“这个我知道，你还需要……”司荼曾经好奇过能量检测仪，所以研究过，他上前摆弄了测试仪几下，便成功测出了能量值。
南星很是敬佩：“哇，看别人弄就是那么方便，轮到自己就什么都不会呢。”
“多留意就可以，你自己试试吗？”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短暂，很快就到了要告别的时间了，南星亲手操作了很多新型的设备却还没有满足，依然恋恋不舍地研究着，可能是在协会里亲手操作的机会太少，加上南星的解石课成绩不好，久而久之也就产生了畏惧的心里，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不用担心评分的实践，自然是不亦乐乎的。
海砂倒也很希望两人再多留一会儿，但是确实已经不早了，而且她晚一点的时候也确实有点事，于是就只好对南星许诺说下次的解石课如果有对什么型号仪器的研究，她依然会帮忙准备好邀请两人过来。
“这块翡翠使我们一起解出来的”
得到了海砂的保证，南星这才准备离开。
临别前，司荼突然想起了正事。
“对了，这个给你们，到时候也可以邀请一些朋友们过来。”
白色烫金边的请帖被分别塞到了海砂和南星的怀里。
两人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都惊讶极了。
“婚帖？”
“你要结婚了？”
司荼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震惊的面孔，有些好笑：“我本来就比你们都大一点，而且这场特殊的婚姻应该还是比较知名的吧？”
南星啧了一声：“胡扯，我明明比你大几个月，当时我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把你的信息倒背如流，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啊……”
“哎，这不是重点好么。”
这时候司荼才意识到这两人却是还只是未成熟的孩子，对于婚姻这种事情的看法确实不可能像他那么平淡。
强制婚姻在海砂和南星看来，或许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可能就像外界所有的人一样，他们也觉得这是一场名存实亡的订婚，所以也就根本不会有什么婚礼。
“这张请帖杜家确实收到了。”海砂甩了甩请帖，漫不经心地说道：“杜家一定会盛装出席，别下了你们的排场就好。”
“没必要啦，我只是想邀请一下你们就好了，我在A区也没有什么朋友……”
南星叹了一口气：“我还一直以为我会是我们几个里第一个结婚的，居然被抢了先，如果你答应在我结婚那天包一个大红包的话，我就把我这一届所有的学长全部叫来给你捧场，怎么样不亏吧？”
完全没有想到南星的重点这么偏的司荼倒是难得地发起了愣，许久才郑重承诺道：“一定的，但是真的不用……”
“好了现在还说什么啊，这些都是次要的吧。”
南星和海砂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恭喜啦！”
司荼不得不承认这一瞬间，活了两辈子的他居然也被狠狠地感动到了一把，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祝福，上辈子未从任何人那里收到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了了一个心愿。
“祝你们幸福。”南星道。
“新婚快乐哦。”海砂道。




第八十五章 快刀

婚礼的日期已经确定了，除了一些日常的筹备工作，最令司荼头疼的问题，就是楚家的态度了，虽然楚颢一直强调他和楚家已经彻底脱离了关系，但这毕竟是他们一家人之间的协定，外界可不清楚，要是不邀请楚家的人，到时候被媒体说道的恐怕还是他们这一方。
司荼也不是很喜欢楚颢的家人，但是该有的不能没有，所以司荼一直在劝导楚颢再回楚家一次，然而，楚颢的态度异常坚决，不去就是不去。
媒介计划已经进入了实验生产，薛义开始忙了起来，虽然许诺绝对不会在两人的婚礼上缺席，但是近期是不会再来拜访了，巧的是，之前一直不知所踪的童桐突然出现了，虽然在家庭情感的问题上这位花花公子的意见不可取，但是对于公关方面的问题，童桐的意见就非常可靠了。
“要我说的话，你还是召开发布会吧。”童桐对于楚家的一堆破事也是一清二楚的，也正是因为清楚得知道楚颢对于楚家的态度，所以就说得比较直接：“当时你脱离楚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建议过你了，后来正好我也被缠住了也就没顾上，现在的时机虽然不太好，但是这样拖下去你的立场只会更加被动。”
“我也不是没想过发布会，但是万一媒介计划……”
“你应该相信薛义，这家伙还是很靠谱的，不会成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去做，本能就不答应。”童桐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木肖燕根本不会等到我主动提出的那一天，没想到竟然真的忍了这么久。”
童桐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嗯，确实不应该，虽然说不排除在你觉醒能力之后楚家的忌讳，但是这样你的木阿姨应该更加慌张才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确实奇怪。”
“哦等一下，”童桐一拍脑袋：“你现在不能出席各大酒会所以不知道，但是不久前的温泉游我看见你爹带着楚非参加了，这么说楚家应该已经有动作了，估计不止这一次吧，你可以向你外公打听一下，毕竟我能出席的场合比较少。”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童桐的话楚颢依然感受到了心寒，迫不及待地把长子踢出家门，培养一个小三生的孩子，放在二十年前，这就是一个当作笑话听的故事，但是现在就这么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楚颢和木肖燕签下了合同书之后还抱有一点点的希望，希望这只是木肖燕一个人的意思，楚封阳并不知晓，但是现在，他离家已经一月有余，除了最初的时候向他提过入住S区的事情被拒之后，就再无交集。
楚家已经容不下他了。
如果是一个月以前，他可能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看开了，其中也不乏了司荼的功劳，从并不美好的相遇到现在，这个人一点一点地兑现着他的承诺， 直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温暖而美好的家，自然不会再贪恋那个连透气都很艰难的牢笼。
“这样吧，我现在就签订永不入住S区的协议，这个应该是世界系统在管吧？”
这个特殊的协议等级极高，一旦签署就绝不能反悔，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签的，只有未入住但是有资格入住S区的人和已经从S区离开的人才可以签署，为了保障S以上区域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才会存在。
突然被指名的丘比特缩了缩脖子：“不算是世界系统直接受理啦，但素本系统确实可以联系到负责的系统。”
看楚颢的样子，丘比特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劝道：“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异能觉醒之后入住S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而且还会拖累到司荼……”
“丘比特，这里不好吗，雪城不好吗？”猫控的楚颢这一次没有对丘比特听之任之，而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如果去了S区，我们就再也不能和这里的伙伴们有什么关系了，就算延长了寿命又怎么样呢，寂寞地生活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划不来，至于被我拖累的人……”
楚颢缓缓地把视线转向司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司荼赶紧表态：“我没意见，楚颢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不不，我还是发表一下意见吧……”
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离开雪城，我爱这里。”司荼一字一顿，清楚地说道：“我不知道S区到底有么好，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将那里想象成为一个吸引力十足的黄金屋，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丘比特有些不甘心，但是仔细想了想，司荼身上有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真的去了S区也是好坏参半，如果一直待在A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丘比特还是有些摇摆不定的样子，司荼便拿出了杀手锏——小鱼干。
最终，司荼用半个月内小鱼干夜宵翻倍作为报酬，成功说服了丘比特，世界系统大人对楚颢说道：“能签这个协议的人非常少，手续也非常复杂，你符合这个条件，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本系统可以帮你一下。”
“我意已决。”
童桐知道楚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签这个协议一定是有原因的，仔细一样，便猜到了大概：“你是觉得，楚家之所以还没有和你摊牌，就是担心你会入住S区的这张底牌？”
“没错。”楚颢微微一笑：“也托了这张底牌的福，给新型媒介计划留出了时间，如果一开始就受到楚氏的打压，恐怕就很难进行地这么顺利了。”
“已经足够了，这张牌可以休息了。”楚颢瞥了司荼一眼：“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对这些事都是一窍不通的。”
可能是作为孤儿的执念，司荼并不希望楚颢和自己的家庭真的脱离关系，他不知道这种得到了却失去的感受，但是他却明白从未拥有过的感受，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是亲人，虽然他这样想，但是他依然会支持楚颢的决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楚家真的……那就要交给你了。”楚颢看着好友的眼睛。
童桐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吧，如果楚家真的做得出来，我也不会手软的，动摇根基是不可能，但是恶心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两天后，楚颢签署永不入住S区的协议，世界系统承认之后发出了公告，在世界新闻上会出现一下，尽管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留意到，但是某些人一定是会关注的。
次日，楚家发布声明，确认楚颢已彻底和楚家脱离关系，同时列举了楚颢作为继承者的一系列失格行为，包括毫无赌石天赋，精神力极低，婚内出轨，虐待亲弟等等。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楚家也就不怕丢脸，真假参半地把楚颢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义正言辞地说说家门不幸，为了延续楚家百年的事业不得不出此下策种种，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那些肮脏的野心。
得知消息的楚颢也就是感慨了一句“果然是这样”，然后就不再关注了，他对于楚家的期待早已被磨灭，现在的楚家不管做什么对他而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一旦楚家将毒手伸向他重要的东西，他就一定会狠狠回击。
童桐一下子就多了许多的工作量，以至于不得不推掉了之前堆积的所有的活动，一心一意地控制着星网上的舆论走向，并且不断地公开各种证据。
别的倒是没什么，毕竟婚内出轨这条还真的是楚颢做出来的事情（不过也有真爱论的站出来说话了），最搞笑的一点是虐待亲弟，估计是楚封阳想出来的，平时木肖燕明里暗里给他暗示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童桐也没有多做什么，就是把一份从官方调出来的身份信息公开了出来，楚颢也算是公众人物，许多信息早就公开过了，但是认识楚非的人不多，所以童桐就特地把楚颢和楚非两人的资料放在一起做了对比。
木肖燕是在楚家主母死后才嫁给楚封阳的，那时候楚颢已经十几岁了，但是楚非只比楚颢小了一岁，这说明了什么，只要是个有智商的人都能想明白。
星网上关注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支持楚颢这一方的，曾经的楚家大少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现在要被一个私生子取代一切，无数人都为楚颢鸣不平，更有甚者自称是时间中心人物的校友，翻出了楚封阳十几年前和木肖燕的照片和各种资料证明楚封阳是个渣男，证据确凿绝无伪造，这效果比童桐找的水军还要好。
而且不久前楚颢还由于强制征婚的事情火过一把，这样不顾身份地位，为了爱情勇敢追逐的觉悟让许多人都在真心祝福这对小情人，所以对于楚家的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非常唾弃。
童桐看着星网上一面倒的局势，暗想着楚家这段时间可能不怎么好过了。
估计楚家自己都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只是楚家内部的矛盾，结果现在都快要影响到公司的运营了。
楚家怎么想的楚颢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他现在知道的只有，他和司荼的婚礼，已经迫在眉睫了。
即使是出生豪门的楚小太子，真正迎来这一刻的时候依然淡定不起来，就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




第八十六章 婚礼（上）

没了楚家这个大麻烦，婚礼的流程都简单了许多，异世界的仪式本来也不复杂，专业的婚庆公司会包办一切，像是司荼这样不用考虑花费的情况下，事情就更加顺利了。
这个婚礼拖了整整两个月，虽然也有司荼年纪的原因，刚成年就抱得美人归，放眼整个伽马大陆都是不多的。真正办婚礼的时候，主要还是楚颢那里的事情比较多，楚家家主这一辈的是肯定不会来了，但是司荼给楚颢的一双弟妹发去请帖之后收到了对方的回应，说是会来，司荼也预料到了，顺便准备好了见面礼，楚颢的外公怎么说也是重量级的任务，朱家的当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必须要给足面子，为此司荼也烦恼了许久，这才准备好了。
况且上次订婚宴之后，朱老爷子觉得赚足了面子，这一次准备把他的老伙伴们都叫上，其中不乏曾经在各区叱诧风云的人物，哪怕现在年纪大了，那也是不好糊弄的，这让司荼倍感压力，在筹备婚礼的时候恨不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楚颢安慰过司荼很多次都不见效果，也就仍由他折腾去了，其实他外公的那些损友根本就不像司荼想的那样高大上，只不过是一些平时聚在一起玩玩牌吹吹牛的牌友，而且按照他外公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和到老了还放不下身价的人混在一起。
订婚宴的那次只是一个意外，当时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朱贤为了亲爱的外孙不被欺负地太惨才不得不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如今知道了两人的感情这么好，又怎么会特地来找茬呢，朱贤对小辈们本来就非常宠爱，只要外孙过得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就算得知了楚家要断绝关系的事情，朱贤也不惊慌，且不说楚家还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朱老爷子一眼就看出在珠念还有余力和楚氏一争，借由此事锻炼一下外孙的能力也是不错的，如果真能顺利绊住楚氏，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朱贤本来的打断是，不管楚氏出多大的价格，他持有的这些股份就算是烂在手里，也不会动个分毫，但是童桐前几天联系了他的秘书，建议他趁现在高价出售楚氏股份，因为不出意外股价马上就会下跌，到时候再乘机低级买入。
虽然对于楚颢身边的人朱贤还是很信任的，但是出于保险起见，他只卖了三分之二的股份，之后果然如同童桐所说，由于楚氏的举动遭到了很多人的方案，股价确实有所下跌，这时候秘书又把股份买了回去，一进一出之下股份不仅没有少，还狠狠赚了一笔。尽管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楚颢他们确实有这个余力对付楚氏，这让朱贤松了一口气。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地点就定在了雪城，作为婚礼现场，提前一周就有施工队前来装修，司荼和楚颢本来想暂时搬到了B区的海景房，但考虑到叶奶奶不方便出行，就吩咐施工队只能在白天工作，而且不能动二楼以上的房间。
雪城的改装没有太复杂，主要是撤了大厅的东西然后打通了一楼的几个房间，一楼本来也没什么人住，司荼打算就一直打通算了，以后办起宴会也方便一些，花园也重新打理了，一直不开的喷泉在婚礼当天也愉悦地水花四散，有一部分一时间难以完成的场景效果就用雪城自带的虚拟场景替代了，总体的效果非常不错。
前来的宾客无不被这座鬼斧神工的宫殿所震撼，互相询问着这是不是租来的地方，但是立刻就有心思活络的人发现了雪城的门牌上有司宅二字，这姓司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买得起绿洲别墅的有些什么人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就算是朱贤也被吓了一跳，大多数人对于绿洲的了解不过是顶级富豪才能入住的地方，但是作为顶级富豪的他可是知道，绿洲的别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而且楚颢怎么完全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
被这么责问的楚颢无辜地说道：“我忘记了。”
他是真的忘记了，最初知道雪城存在的时候震惊大于喜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办，而且每次他智商好不容易上线的时候就会被拖去啪啪啪，害得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糊弄了过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慢慢习惯了，与其说是习惯了雪城，不如说是习惯了不管做什么都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小的时候在楚宅，过于空旷的房间让他感受到无比的寂寞和恐惧，但是现在，在这个比楚宅打了二十倍不止的城堡里，他却没有一秒钟有过那样的感觉。真正的家，是有家人在的地方，不管是价值六十亿的雪城还是按月收租的小屋，都会充斥着一样的温暖，所以楚颢很快就忘记了雪城最初的价值，单纯地将其当作一个无价的小家。
“这你都能忘记？”朱贤深深觉得自己的外孙不是这么心大的人，但是他感受到了楚颢的变化，以前那个浑身上下都自带冷气的外孙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想是初春的天空，清冷中带着柔和的温度，便觉得外孙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
看看这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样子，和他母亲当年一模一样。
朱贤虽然看着的是楚颢，却透过了他看见了已经故去的朱念，母子俩实在是太像了，这幅为了爱情着迷的样子完全一样，让他不由想起了那些封尘已久的记忆。
现在他唯一期盼的，也就是那个拐走了他外孙的小子，千万不要像楚封阳那个人渣，功成名就之后抛妻弃子，哪怕没有富贵的生活，两人只要平平安安地过就足够了。
“抱歉了外公，雪城是司荼本来就已经买好的，他也就是通知了我一下，他有些特殊的关系才有幸买到，您真的不需要担心雪城的事情，没有贷款要还……”话是这么说，但楚颢觉得确实给老人家一个定心丸比较好，于是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房产证是两个人的名字，而且都是我在保管的。”
朱贤有些担忧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了一张眉开眼笑的表情。
正好，被缠住了的司荼脱身过来，敢对朱贤打了个招呼，还没有说出什么客套话来，就被对方连拍了好几下肩膀。
“好小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外孙了，外公很看好你哦。”
司荼：喵喵喵？
“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外公，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哈哈哈。”
面对着画风清奇的朱贤，司荼咽下一口老血，连谢几声之后才把对方劝了进场。
楚颢在一旁憋着笑，看司荼用控诉的目光看过来，假咳了几声：“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别提了，海砂和南星实在是太给力了。”
司荼有些无奈，他一开始是觉得自己在异世界的亲朋好有也不多，虽然邀请了F区几个住的近的，还特地包了路费，但是人家一看是A区，大都拒绝了，于是在邀请海砂和南星的时候他稍稍提到了希望对方多带一些朋友来，但是现在看来，实在是作茧自缚了。
海砂还算好，不过是把子规集团上上下下的员工全都叫了过来，人数远远超过到场的珠念员工，南星就更夸张了，司荼之前一直没有感受到这位在协会都很著名的Omega的人气，现在是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因为他居然真的叫来了一整个年级的学生，即使不是全部，但是至少有三分之二，清一色穿着协会的制服过来的，这盛况让其他的宾客都有些疑惑，司荼不得不亲自出面调节。
海砂和南星很快就碰了头，他们都没有想到司荼居然会住在雪城里，那一种三个人里最低调的那个居然是最大土豪的落差感，让两人不禁吐槽了几句。
“不得不说，楚家的那个小太子真是走了运。”
海砂的观点和在场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同，她是为数不多的觉得楚颢配不上司荼人，旁人只会道听途说，根据基本的经验来判断，他们看来这无非就是楚家大少冲冠一怒为蓝颜，放弃了楚家继承权还要金屋藏娇的意思，但是越是接近事情真相的人才能知道楚颢和司荼真正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完全赞成。”南星举起双手：“虽然我对楚家的楚颢没有什么了解，但是我对司荼还是很清楚的，他的秘密太多了，相比起来就算是绿洲好像都是可以接受的。”
南星看着缓缓转变着外墙颜色的雪城，有些憧憬：“不过绿洲的别墅真的是名不虚传，要是以后能买下一套的话就好了。”
海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就是惊人的话语：“绿洲的别墅需要提前预约抢号，现在开始准备的话，要不了两年就能买下。”
南星明显没哟反应过来：“我开玩笑的啦，我的家族比起楚家不值一提，怎么想都不可能买下……”
“南家是新兴企业中的佼佼者。”海砂淡淡地反驳。
南星也是无语了，他没想到随便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海砂的纠缠，只好再一次解释道：“只是新企业，想要追上楚家还要几百年呢，我真的只是开一个玩笑啦……”
“再加上杜家应该就够了。”
南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身边喷泉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海砂那认真的神情让他难以说服自己只是听错了。




第八十七章 婚礼（中）

由于到场的宾客太多，本来打开了两扇门的花园现在不得不开启所有的四扇门，但是绿洲的安全系统非常完善，所有想要进入的宾客都必须进行身份认证，得到主人同意后才可以进入。
楚颢也没有想到司荼的朋友居然这么多，雪城倒是足够大，但是最初安排的引导和服务的人手就明显有些不够了，不得已，楚颢先退了场去通知婚庆公司再派一些人来。
这下子接引的人就只剩下司荼一个了，本来是作为客人过来的薛义和童桐也临时上阵帮忙接待，毕竟这两人认识的人也比较多，其他的就都靠着有丘比特在场，不仅能调动雪城所有的机器人帮忙做些小事，还亲自上场加快了雪城准入的身份验证。
司荼的两个坑爹的损友带来的大部队从正门外的其他三个门进，基本上就是丘比特全场操纵了，从正面走过来的大都是和楚家或者珠念有合作的商家，大部分是楚颢的客人。
杜家倒是意外地变成了司荼的客人，很快，司荼就看见了海砂和南星，两人没有过来和他打招呼就直接从侧面往雪城里面走了，气氛好像有一点怪异，司荼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刚想上去看看就被朱老爷子的损友们拖住了。
“小伙子很好啊，一表人才。”
“天天听老朱炫耀，耳朵都有老茧了。”
“你这后生看起来面嫩啊，配楚家那小子……”
被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围住连连追问的感觉实在是糟糕，还要顾及几人的身份不能说出出格的话，司荼实在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几人心满意足地进了雪城。
袁大师那里貌似是出了很大的事，实在是赶不过来，不过袁大师把他的朋友们都叫来了，这些人司荼都认识，就是曾经给了他见面礼的那些。
本来司荼是想拒绝这些人再送一次结婚礼物的，但是耐不住神情难却，依然是收下了，今天这一个小时里司荼受到的礼物可能比前世一辈子都要多一些，当然也有伽马大陆比起送宇宙币更倾向于送一些小礼物的习惯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Aphrodite的礼物也送到了，本来是应该在他们登记的那一天就送到的，但是架不住它的上级领导，Jupiter大人的意见，这才把日期延后到了这一天。
来自Aphrodite的礼物当然也不可能太贵重，仅仅只是一个新婚快乐的电子礼炮，但是在这个场合下放出来的时候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围观的群众看见下面那一排“来自Aphrodite的祝福”的小字之后，纷纷祝福这对有缘人。
司荼忙到了一个连Aphrodite送礼过来都不知道的地步，看到那个礼花还以为是婚庆公司的手笔，答谢了祝福的人之后又开始接待来客，送进去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之后，疲劳至极的司荼突然发现，原来他在伽马大陆上留下的足迹已经这么深这么远了，如果不是被特意提到的话，现在的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一个异世界的人，现在他仿佛觉得自己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唯一值得他怀念和深爱的人，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了的原因。
“好久不见了，司荼……哥。”
正出神的司荼背着一声惊回了神，定睛一看，果然是楚非和楚嫣。
虽然楚家和楚颢的关系有些尴尬，但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至于殃及到后代，司荼便平平淡淡地表示了欢迎：“你们来了，去里面吧。”
可能是雪城的奢华有些惊到了这对兄妹，两人甚至都忘记了要恭喜司荼新婚就这么走了进去，司荼倒也不在意，这样他也可以少应付两个人，可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怀里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了一个礼盒。
“这是楚家送给哥哥的，是我们对不起他。”楚非停下了脚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要是有来世，希望我们能做堂堂正正的兄弟。”
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楚非便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就被楚嫣急促地扯住了袖口，附在对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司荼就看见楚非用低着头的姿势摇了摇头。
看上去又卑微，又决绝。
司荼不清楚现在楚家到底是个情况，按照童桐他们的说法，即使把楚颢赶出门楚家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太大，按理说楚非不至于说出这样示弱一样的话，但是刚刚的楚非确实给他很不好的感觉。倒不是指那种要对他们不利的那种不好，而是楚非自己身上的一种不好的气氛，真的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死亡的气息。
其实司荼和这两兄妹的接触并不多，按理来说这两人和楚颢应该是不可不扣的敌对关系，楚嫣的恶意他倒是确确实实地感受过，但是对于楚非的态度，司荼一直都觉得有些捉摸不定，就看楚颢对于楚非恨之入骨的态度，楚非只要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对楚颢有半点好感，但是就光是司荼知道的，楚非就绝对不止一次对楚颢表示过善意，只不过每一次都被狠狠拒绝了。
相反的，楚颢对于名正言顺地出生的楚嫣倒是处处退让，但是楚嫣却对楚颢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这一点其实也有点说不过去，楚嫣本来就不需要担心楚家继承人的问题，不管最后是谁继承了楚家，她永远是唯一的大小姐，按理说和楚颢搞好关系才是最合适的，加上楚颢对于她的宽容她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手中的礼盒说是礼盒，其实也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盒子，就连该有的缎带都没有绑上去，如果真的是楚家特地准备好的礼物，不管里面是金玉还是败絮，用来撑台面的外包装都不至于只有这个样子，所以这八成不会是楚家准备的东西。
司荼对于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非常好奇，但是现在场合不对，他只得先把盒子收了起来，加快招呼宾客的速率，这时候安排完了的楚颢也赶了过来，夫夫同心，除去被偶尔调侃几句的尴尬，非常顺利地搞定了接待宾客的工作。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最后的客人都达到了雪城，婚礼在众人的见证下缓缓开始。
司仪都是专业请来的人，包括一些工作人员也全都非常有经验，气氛常常被调动地很欢快，婚礼的仪式并不复杂，伽马大陆上对于结婚的关注度也并不在婚礼上，而是在标记上。
司荼和楚颢的标记本来是暂时的，此时此刻Aphrodite便开放了完全标记的权限，当然了，完全标记需要更加私密的活动，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就实现，所以司荼也就轻轻地在楚颢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很轻，轻到没有任何分量，他们之间的每一次接吻可能都要比这更热烈，更具有攻击性和占有性，但是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快地让楚颢红了脸。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经久不息的掌声响起，在场的人都衷心祝福着这对新人，从此走进婚姻的殿堂，一生一世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楚颢缓缓地红了眼眶，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刻，伽马大陆上不办婚礼的夫妻也非常多，开销是一个问题，但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感情上的空白，尤其是在Aphrodite的强制征婚的镇压之下，以至于很多人放弃了婚礼，因为没有必要，他们根本不相爱，只是出于信息素的诱惑和本能的强迫，合适的话就生活在一起，各取所需而已。
母亲的事情是楚颢心中永远的一根刺，最极端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爱情根本就是一样不存在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他清晰地认识到，它怎么会不存在呢，它就在这里，清清楚楚地存在着。
从眼前这个人看着他的温柔的目光里，或者是从这个人握着他手腕的炙热的掌心里，透过皮肤透过空气或者透过任何东西都能传送过来的爱意，如果这一切让他心动的东西都不叫爱情，哪还有什么能算呢。
信息素有作用吗，当然有，不然他为什么会想要扑倒这个人怀里，扒光他的衣服，抵死交缠呢，可是信息素怕是比不过爱情，不然他又是凭着什么抑制住了本能，只是轻轻地回了一个短暂的吻呢？
“我爱你，楚颢。”司荼低语。
“嗯。”楚颢答道：“我知道。”
“哦，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楚颢装作想了想的样子，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司荼的脸颊，他实在是不敢吻那双仿佛着了火的嘴唇：“我现在想上了你算不是？”
司荼忍不住笑出了声：“算。”
司仪举着话筒说道：“看来两位新人非常着急啊，都直接跳到了Alpha亲吻Omega的这一步，哦不，可能是Omega亲吻Alpha。”
台下一片笑声。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更加迅速一点吧，接下来就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楚颢好整以暇地看着司荼，本来戒指的事情他也是要参与的，但是司荼非是剥夺了他的这个权利，一个人去搞定了戒指，虽然楚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和司荼闹脾气，但是司荼并不是这种性格孩子气的人，对于司荼难得的坚持，导致楚颢现在很好奇对方会拿出一对什么样的戒指。
司荼轻咳了几声，然后从量子空间里拿出了两个小礼盒：“这是我自己打造的戒指，是整个伽马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希望这就像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相爱一样，陪伴我们一生。”




第八十八章 婚礼（下）

依然是一对翡翠戒指，事实上司荼擅长的也只有玉类的雕刻品，比起匆忙的订婚，这一次准备的时间长了许多，司荼也就真的用一块玻璃种的白翡翠雕了一对镂空花朵形的戒面，底座是异世界惯用的铂金底座，这个底座的做法就要感谢薛义送给他的图纸了，失败了几次之后便顺利地做了出来。
黑色丝绒中静静地躺着两枚美轮美奂的戒指，从宾客的角度看，只能够看见戒面是五瓣花型，但是离得近的楚颢能够清晰地看见每一枚花瓣上还有更加繁杂的纹路，毕竟是手工雕刻的，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两枚戒指有些细微的不同，但是每一道刀痕上都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程度。
不过，这些且不谈，这朵小白花，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玻璃种白翡翠吧？
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参加过两人的订婚宴，大都是第一次见到高级翡翠的饰品，无不吃惊万分。
异世界的翡翠能源实在是太珍贵，潜规则是不可以将高级翡翠做成饰品，而且也很少有玉雕师的精神力强大到足以雕刻高级翡翠的，再加上翡翠饰品的收税极高，所以这种把极品翡翠做成戒指的情况，大大刷行了宾客们的认知。
有一小部分的人参加过司荼和楚颢的订婚，纷纷表示不愧是订婚宴就送高级翡翠戒指的人，在婚礼上送出极品翡翠的戒指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颢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异世界的规矩是不可以明面上出售这类的饰品，但是司荼只是自己做了一个小玩意，不算是违反规定，但是这也就是勉强钻了一个空子，自己留着玩一玩还好，如果想要大量制作的话估计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楚颢拿起其中一枚戒指，略一摸索，就感受到了戒指内里的凹陷，细细地摩擦几下，便知道了这中间刻着的是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司荼主动伸出了左手，让楚颢帮他将戒指戴上了无名指，他感到楚颢的手有些发抖，便伸出了另一只手坚定地覆了上去，这一举动楚颢停顿了一下。
接着，司荼也对楚颢做了同样的事情。
两只量子兽同时出现在两人身边，大狮子辛巴叼着一直红玫瑰缓缓地走向丘比特，同时，丘比特也向着辛巴走去，然后配合地取走这朵红玫瑰。
这也算是异世界的习俗之一，不过一般都是Alpha的量子兽给Omega的量子兽递玫瑰作为求婚的，但是司荼和楚颢的量子兽都是特例，不管怎么看都是让辛巴给丘比特玫瑰比较合适，而且楚颢也执意坚持，于是司荼便毫不在意的让步了。
这些都是说好的环节，楚颢和司荼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看着这两人的宾客可就是各种讶异震撼了，先是玻璃种戒指，然后又是Omega求婚，全都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鼓掌，但是稀稀拉拉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经久不绝的掌声，回荡在整个雪城。
司荼和楚颢拿起话筒：“谢谢大家的祝福。”
在司仪的安排下，两人很快就结束了所有的程序，其实在交换戒指之后，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此刻起，他们的婚姻就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了，从此他们就是夫妻，同祸同福，一生相依。
司荼的记忆再一次回到了前世，那时他们既没有登记也没有婚礼，没有人会趁人他们甚至献上祝福，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他们还是互相搀扶着走完了一生，而司荼唯一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楚颢在同一天离开人世，这一世，不论生死，他都再也不会抛下他一个人，再也不会了。
接着两人要在宾客用餐的时候挨个去敬酒，到场的人数由于坑爹的原因远远大于预期，还好雪城安置桌椅的位置足够，不然司荼这两个损友可是好心办了坏事。
对于婚宴上的食物，司荼也是费了心思，几位大厨都是楚颢从S区的酒店里请来的，但是手艺实在是一般，司荼便写了几张菜谱给这些人去研究，一段时间之后果然水平大涨，司荼的本意只是希望这些人能在自己的婚宴上做出好菜，谁知这些大厨觉得厨艺受到了提升，出于感激甚至要拒绝收这顿婚宴的钱，当然，最后楚颢还是给了不菲的宇宙币，毕竟——厨师是个尊贵的职业，哪怕只是异世界的逻辑。
最前排的主桌上坐着的是两人的亲人，楚颢那一方自然就是朱贤和母家的一些亲戚，楚非和楚嫣倒是识趣地没有坐过来，让楚颢惊喜的是，在对待他就像是亲人一样的老管家居然也来参加了他的婚宴，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楚家会答应老管家过来，但是楚颢还是欣喜地把老管家带到了主桌上。
司荼的这一方就显得单薄了一些，只有叶奶奶一个，但是本来他就只是来自异世界的一律孤魂，现在能有一个亲人，他已经非常非常知足了。
两人举着酒杯挨个敬酒，楚颢在和老管家碰杯的时候差一点掉下泪来，他人都只能看见他光鲜的外表，但是老管家却见证了他在楚家经受过的所有的难堪和委屈，并一直给予他关怀和照顾，现在他已经彻底脱离了楚家这个牢笼，而他最亲近的人也愿意前来祝福他的未来，令人高兴的时间里不适合说那些伤感的话，所以楚颢高高地仰起头喝酒，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生生地憋了回去。
到朱贤的时候，这位微胖的老人笑弯了眼：“好啊，小颢，今天开始你就有自己的家庭了，外公祝福你，当年你妈妈太犟了，吃尽苦头也不肯回来找我们啊，要是你家那位以后欺负你，你可千万不能忍气吞声啊，往死里揍，出了事外公帮你扛着。”
被莫名控诉了的司荼赶紧表态道：“外公，您放心，我要是以后有半点对不起楚颢的，我绝对把自己送上门来任打任骂。”
楚颢好笑地看了司荼一眼，他的外公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怎么司荼一点都不知道避重就轻地说话，明明平时是一个这么机灵的人。
只是这听起来略显笨拙的话语却更能看出真心，作为当事人的楚颢只觉得心头快要被温暖的东西充满了。
“好小子，外公相信你。”朱贤这辈子唯一一次看错的人就是楚家的那个畜生，自那之后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他再也没有炫耀过自己的眼光很准，但是这一次他选择再一次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外孙的眼光，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
“对了。”司荼一拍脑袋，从量子空间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双手递上：“这是晚辈的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就算是作为我娶走楚颢的聘礼吧。”
从未听说过这件事的楚颢疑惑地看着司荼，然后得到了一个安抚的目光。
按理说就算是聘礼，也应该是给楚家人的，但是楚颢已经和楚家脱离了关系，转赠外公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这本来也是司荼送给朱贤的。
朱贤听到了聘礼二字，便皱了皱眉头，接着大声说道：“既然是给楚颢的聘礼，如果不是价值连城那可不行啊。”
楚颢赶紧上前一步，凑上去低声耳语了几句。
楚颢以为是朱贤对司荼没有提前商量聘礼的事情不满，好吧，大概全世界都选择性忽略了他们是强制征婚的，但是就算是这样，楚颢也必须要告诉外公，这座绿洲别墅全部都是司荼出的宇宙币，真的折合成聘礼，都够娶十个楚家大少爷了。
朱贤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欠打的那种诡异。
要是这样都没有发现自家外公的打算，那楚颢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果然，朱贤那些朋友们都坐得不远，听到朱贤这一声吼，纷纷都凑了过来，七言八语地说道：
“哎老朱啊，就这么个盒子不值钱啊，打开了才值钱，你倒是快开啊。”
“看这个大小八成是翡翠吧，论翡翠我比你熟悉，打开来我帮你参谋参谋价位啊。”
“别吊人胃口了，快快快。”
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朱贤这才不经不慢地打开了盒子，他对于司荼给的东西还是很放心的，这小子每一次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品，所以他开盒子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盒子，而是看着他的伙伴们，准备把他们惊讶和羡慕的神态尽收眼底，等以后还能拿出来好好地说道说道。
虽然做好了伙伴们一脸震惊的准备，但是朱贤真的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说这些老家伙也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妖怪了，看到什么都不至于太惊讶，再加上还有小辈在，最多也就是赞扬几句很不错之类的，这是朱贤最初的语句，但事实是这些人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表情都一模一样，严肃，认真，震撼。
感到奇怪的朱贤将视线转移到了盒子上，这一看，自己都惊呆了。




第八十九章 前夕

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朱贤这才不经不慢地打开了盒子，他对于司荼给的东西还是很放心的，这小子每一次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品，所以他开盒子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盒子，而是看着他的伙伴们，准备把他们惊讶和羡慕的神态尽收眼底，等以后还能拿出来好好地说道说道。
虽然做好了伙伴们一脸震惊的准备，但是朱贤真的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说这些老家伙也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妖怪了，看到什么都不至于太惊讶，再加上还有小辈在，最多也就是赞扬几句很不错之类的，这是朱贤最初的语句，但事实是这些人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表情都一模一样，严肃，认真，震撼。
感到奇怪的朱贤将视线转移到了盒子上，这一看，自己都惊呆了。
这是一对玉雕的蝴蝶，每一处的细节都和真正的蝴蝶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一些破损的地方彰显了其悠久的历史和不菲的价值，不，真的要说，这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玉雕，而是玉虫。
没错，就是不久前在袁大师的赌石会上赌到的那一对玉虫，当时司荼倒是没有想到要送给朱老爷子，而是想作为婚戒的底架，但是后来想想太大材小用，再加上薛义给的设计图也确实不错，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拿来当礼物送给楚颢的外公。
玉虫本来就是被包裹在翡翠里的，所以司荼也就没有特地将其弄出来，而是使用了一个滚圆的模子，将这对玉蝶做成了一对健身球，送给老年人是再好不过的，拿在手上把玩或者单纯地作为观赏都是可以的。
当然了，由于其昂贵的价值，还是作为观赏更加合适一些，所以司荼还特地打造了一对矮矮的架子，让它们能在桌面上放平。
对于司荼而言，这份礼物的价值可能也就和一副油画半斤八两，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尽管被做成了健身球的样子，但这毫无疑问还是一对价值连城而且有价无市的玉蝶！
玉雕和玉虫，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且不说高级翡翠根本就不能做玉雕，司荼也确实没有这个水种，做出这么精细的雕刻品；玉虫和玉蝶，又是一字之差，价格翻番，玉虫算是可遇不可求的翡翠衍生品，那玉蝶就是千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宝物了。
中低级的翡翠是可以做成雕刻品的，伽马大陆上倒是没有翡翠养人的说法，但是作为最神奇最有用的能量源，在家里摆上一块翡翠，对于机器类产品的寿命延伸会产生起效，像是楚颢这种能力者，更是能够下意识地吸收从翡翠表面散发的零星能力来强化异能。
而曾经的生命体化为玉虫之后，会大量吸收翡翠的能力化为己用，之后再溢出的能量对于普通的人都是有好处的，更为神奇的是，玉虫可以吸收其他翡翠的能量，做成观赏品之后，也就可以像是一个能量转换仪器一样不断溢出能量来温养人类的精神力。
附近的人感受到了游离的能量，渐渐地被吸引了过来，看到朱贤手中的玉蝶之都纷纷移不开眼了，这种精神力仿佛泡在温泉里的愉悦感和舒适感让周围的人感到这对玉蝶更加美轮美奂了。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对玉蝶的用处，无不惊叹连连。
“老朱啊，你这……”
朱贤的几位好友都是吞吞吐吐地想说些什么，艳羡的样子都摆在了面上，但是却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意思。
司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能看出来朱贤应该是特地拿来给朋友们炫耀的，虽然他已经咨询过了丘比特伽马大陆上的送礼规则，但是也不保证绝对没有出错，如果真的触到了禁区，那他可就怎么谢罪都不够了，想到这里，司荼向桌角的丘比特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然而，此时此刻的丘比特正在肉疼司荼的败家的行为，一双猫瞳紧紧盯着玉蝶看，根本没有分给其他的东西一点心思。
朱贤关上了礼盒，瞬间，周围的人都觉得反复失去了光。
“你的好意老头子我心领了，但是这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司荼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毕竟朱贤也是身居高位的人，送的礼差了他还担心对方看不上眼，按照丘比特的说法，司荼的在翡翠方面的价值观就和最初一样，几乎和三岁小孩差不多，丘比特早就强调不管是看在朱家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楚颢的面子上，送给朱贤一块冰种到高冰种的翡翠，就已经差不多了，谁叫司荼就是不停。
眼看着礼盒被推了回来，司荼赶紧拿过……没拿过。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两人在推搡着这个礼盒一样。
司荼沉默着往回扯了扯礼盒，不出所料，果然没有扯动。
要不是手里的感觉不会，看着朱贤这真诚的目光，他还真的要相信对方是因为礼物太贵重准备还给他了。
周围也有人开始起哄。
“这不能收啊，楚家不卖儿子。”
“太贵重了，结个婚的代价也太大了。”
“老朱啊，你可不能欺负小家伙没见识，这礼物可收不得啊。”
这些话一出，朱贤的看起来更加为难，只是手上对于礼盒的禁锢没有半点放松，司荼觉得自己举着的手都有些累了。
不过，这么明显的暗示，司荼不可能领会不到，便只好发挥出演戏的功力了：“外公，这真的是晚辈心意，如果您不收下的话，这对玉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上交给研究院。”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说扔掉估计也没有人信，所以司荼还是编了一个稍微可靠一点的借口。
这一下，也就有了支持的话语声。
“人家都这么说了，不收也不好吧？”
“是啊，毕竟是小辈送的，也没有什么当不起的。”
“不如就收下吧，朱老爷子，这留着对精神力的好处可大了。”
司荼配合地推波助澜道：“如果您把我当作第二位外孙的话，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请千万要收下。”
周围的人无不一次次地被司荼的话吓到，什么叫做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像这种捐献给国家就分分钟变成国宝的东西，居然有人会评级为不成敬意东西，而且还是这对玉蝶的主人亲口这么说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朱贤把礼盒小心翼翼地收到空间里，然后笑得贼坏贼坏地看着他的朋友们：“等你们的第三代到了结婚的年纪，你们也会收到的，都别盯着我们家的这个了。”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的老伙伴们心虚地看向了别的地方，他们才没有打这玉蝶的主意呢，嗯，好吧，可能，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吧。
朱贤这一次可以说是被大大地长了脸，接下来的婚宴里看起来神采飞扬，光是酒就整整喝了两瓶，看得司荼心惊肉跳，喝到之后都倒在桌子上起不来了，还好他有司机，不然就连回家都是一个难题了。
司荼从朱贤那里收到了回礼，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仅仅只是一本照相集，非常厚，包括了楚颢从小打大所有的照片，但是对于司荼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了。
他曾经错失的岁月，他不曾到来的时间，那时候的楚颢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这么随便地看一下，就让旁边的楚颢手足无措地过来抢，这更加勾起了司荼的好奇心，不过，现在还在婚宴上呢，忍耐住想要好好翻一翻这本照相集的冲动，司荼将其收进了量子空间之后向朱贤道了谢。
其他到来的人也大都准备了礼物要给这对新人，有空间在大大减少了搬运的困难，但是司荼和楚颢依然收礼收到手软。
海砂代替了杜家送的礼，虽然她爸爸也来了，但是海砂看起来才更加像是做主的那个人，她送的东西没有放在礼盒里，也放不下。
子规集团最新的解石道具。
曾经收过几乎一模一样东西的司荼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当然，也不可能说出来，还是乖乖地道了谢。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一套课上的时候提过一次，应该不止一次了，比上一次见到的那一套还要新一点，虽然还没有通过最终的审核，但是也很快了，等生产出来就会很快占领市场的吧，按照那个老师的习惯，我觉得这一定会是考试的重点，希望你好好利用起来，不要辜负本小姐的好意哦。”
这种情况如果要是放在前世，大概也就是在生日上收到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类辅导书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到了极点的哪一种，而且海砂还特地来提醒了这几句，让人更加难受。
不过想想海砂的情商一直都是不怎么高的水平，家里又是做仪器生意的，能送出这种东西也算是意料之中，以及情理之中吧。






第九十章 新型媒介计划

司荼勉强谢过了海砂，然后就收到了另一份令人崩溃的礼物，来自南星的真-习题册。
“这是我当年准备赌石师考试的时候用的，我觉得你应该用得到所以就送给你了，尽管是二手的，但也是学霸的二手，怕你看不懂，所有的答案我都熬夜写了分析，是不是特别感动啊。”
“……谢谢。”
对于这一对活宝的小伙伴，司荼完全支持这两人在一起。
什么，他是怎么发现这两人有一腿的？当然是丘比特给他报告了这两人在他的婚宴上告白的事情，司荼对此不置可否。
现在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了，不过也就是年轻人的犹豫吧，内心已经是一把年纪却也年轻过的的司大叔坚信，这种情况离在一起只差时间问题了。
只不过，想到海砂那个表白，司荼就觉得有些牙疼。
前途堪忧。
楚颢的朋友们也都来了，除了司荼经常能见到的薛义和童桐，还有几位比较面生的，楚颢一一向司荼介绍了，大都是上学期间的同学，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深交，司荼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其中有一位倒是让司荼留意了一下，薛义的小叔，这是司荼第一次见到这个经常被楚颢和薛义挂在嘴边的人，确实是一表人才，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温文尔雅的风度，关键是看起来非常年轻，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是薛义的小叔，司荼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眉眼温和的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当然是误判，事实上司荼眼前这个人，薛义的小叔薛沉今年已经四十岁了，虽然已经是大叔的年纪，但是岁月却不曾在这张天之骄子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即使只是道听途说了一点点关于薛沉的事情，司荼也知道薛沉是S区薛家最惊采绝艳的小少爷，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和薛家断绝了关系，甚至离开了S区，但是光看这张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英俊的脸庞，都会让人觉得离开S区或许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
不管再怎么奢华的生活，如果不适合自己的话也永远不会让人感到一丝幸福。
司荼突然想到，楚颢之所以可以这么决绝地和离开楚家，除了对楚封阳失望透顶之外，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受到了薛沉经历的鼓舞。
“这位是薛沉，薛义的小叔。”楚颢向司荼介绍了薛沉，然后诚恳地说道：“薛叔可是给珠念帮了不少忙，我还没有当面谢过您呢。”
“不用，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再说小义也在珠念。”
薛沉说话非常客气，但是总是给人一种疏远感，就像是浮在云端那样起伏不定，上一秒还称兄道弟下一秒就刀剑相向的那种不踏实感。
确实，虽然薛沉现在已经不接触玉石方面的生意了，但是他还在S区的时候，被称为商场上的无冕之王，而且那时的薛沉也不过是像司荼这样的少年罢了，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薛沉收敛了性子，但那双爪子的锋利程度可不比当年差，绝对是滴水之仇千百倍奉还的那种人。
薛义突然看向了司荼这里，审视的目光让司荼心里有些发毛：“您好。”
“我见过你，虽然当时就知道我们还会见面，但没想到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薛沉将两人身穿礼服的样子尽收眼底：“小颢也算是我看到大的，现在都嫁人了。”
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人有些不好的感觉。
司荼绞尽脑汁思考着两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面，讲道理这么有气势的一个人要是真的接触过，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他现在却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要不是丘比特说了一句它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司荼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
“哦，我就去拿个点心的时间，你们都敬酒到这里了？”
薛义拿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了过来，把手中的盘子递给了薛沉，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薛义低下头在对方二边说了什么，惹得薛沉笑着推开了薛义。
从司荼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明显可以发现薛沉给人的感觉有了明显的变化，从那种略有不可接近的疏离感变成了异常乖顺的亲和感。
看这个样子，就算说这两人没有奸情，司荼都是不会信的。
不过这血脉关系摆在这里，应该不好办吧，幸亏两人都是Beta，就算一直不结婚也没什么，要是遇上有个人是Omega的情况，早就遇到像楚颢这样的强制征婚了。
“你们不要在意，小叔他一直都是这样。”
薛义这话明显是对着司荼说的，楚颢对于薛沉的性格是很了解的，不会觉得有哪里被冒犯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奇怪，是在哪里见过薛先生。”司荼否认道：“抱歉，看来我的记性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好。”
“啊，这个啊，”薛义看了一眼薛沉，露出了笑意：“你们没有见过，不不不，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他单方面见过你，但是你没见过他。”
司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你看出了那块黄翡有问题，就是那场拍卖会，小叔也陪我一起去了，不过都提到这里了，我顺便告诉你一下，那一次你可是抢了我小叔的风头呢。”
薛沉也笑了，对司荼解释道：“那台能量检测仪有问题，但是我发现得比较晚，那时候小义已经交易结束了，当场指出会处于被动，所以我先行报告了警卫系统，没想到最后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这么一说，司荼便想了起来，那一次的拍卖会好像还有包房之类的，估计当时的薛沉是待在房间里的，所有司荼才没有见到。
虽然薛沉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司荼依然对眼前这人肃然起敬了起来，他能够发现问题可是因为有丘比特在，而且最终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发现的，可是薛沉居然也能发现，不管方法是什么，都让人感到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这么会是多此一举，如果不是薛先生有意谦让，恐怕也轮不到我在这种场合卖给珠念一个小小的人情了。”
司荼这么一说，也就是承认了当时并不是一个意外，丘比特也不是不小心撞倒的黄翡，毕竟对方都已经有了示威的意思，他也不能就这么退缩。
显然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薛沉那万年水平如镜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他慢慢扩大嘴角的弧度：“不错，有这样的眼光也确实配得上小颢。”
司荼松了一口气。
楚颢哪里都好，就是他的长辈都不怎么好搞定，现在终于过了薛沉这一关，又得到了一位长辈的祝福。
很快，这场婚礼就顺利地结束了，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心头大事。
楚颢终于可以去上班了，旷了几个月的班，堆积如山的事情都已经等不了了，楚大总裁一到办公室就看见桌上半人高的文件，叹了口气之后默默撸起了袖子。
即使是在不允许踏入公司的期间里，都有一件大事沉重地压在楚颢的心里，现在得以解放，自然是要以千百倍的尽力投入其中了。
在楚颢不在的期间，珠念受到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一个巨大的公司不可能因为总裁一个人不在就完全不能运作，但是首要的原因还是楚家还没有对珠念出手。
现在他终于和楚家彻底撕破脸，虽然舆论压力给楚氏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但是对方一缓过神来恐怕就要对珠念下手了，而现在，他们唯一一可以与之抗衡的武器还没有出世。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开始就是争分夺秒的战争。
这几天楚颢很晚才会回到雪城，司荼知道对方在忙些什么，也就不抱怨新婚之后的夜生活缺乏了，准备等这段时间熬过去了之后再好好地讨补偿。
对于这一仗，司荼也是非常关注的，可惜商业上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他几乎已经做了一切可以帮忙的事情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名为丘比特的大杀器可以用。
只有这种时候才可以在司荼面前想怎么任性就这么任性的丘比特，趁机提出了无数要求之后，才答应帮忙。
世界系统的运转速度是最快的，但是丘比特也不好直接就帮忙处理媒介计划的程序，因为它一旦进入了商业系统之后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丘比特便从楚颢那里调过了媒介系统的程序放在司荼的光脑里，然后自己窝在温暖的小窝里处理数据。
于是，就出现了一副奇妙的景象，司荼手腕上的虚拟显示屏以飞一样的速度不断更新着数据和程序，尽管这在司荼的眼里看着就和乱码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也清楚他的光脑现在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了，就连碰到一下他都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丘比特的工作。
拿着这样的东西做事有些不方便，所以司荼就将其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到了桌上，尽管光脑的安全设置是超过三秒没有温度感应就会自动待机锁屏，但是丘比特有的是办法把这个设定暂时关闭。
与此同时，司荼就在一旁给世界系统大人做着小鱼干作为奖励和补偿。
丘比特每每处理好一段的程序就会直接给薛义发过去，接受了世界系统的设定之后，薛义也就不抱有任何怀疑地采纳了。




九十一章 大获成功

拿着这样的东西做事有些不方便，所以司荼就将其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到了桌上，尽管光脑的安全设置是超过三秒没有温度感应就会自动待机锁屏，但是丘比特有的是办法把这个设定暂时关闭。
不得不说，媒介计划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可能都在丘比特身上，伟大的世界系统表示，那些员工昼夜不分地工作，也完全比不上丘比特几个小时的成果来得让人放心，世界系统的帮助之下，原本计划着两个月后出成品的新型媒介，在两周之后，就已经基本完成了最终的测试。
珠念正式售卖新型媒介的那一天，天气不是非常好，略微有些阴沉，可能就要下雨了，天空看上去非常低，许多人们连伞都没有带着，但前来的人群差点挤爆旗舰店的大门，星网上的订单也络绎不绝地到来，铺天盖地的订单让主机都死机了两次，现场得而商品也立刻就由于顾客太多，各个售卖点都出现了严重的产品的脱销。
这个场面也是可以预期到的，珠念在原料上省下了一大部分的宇宙币，全部都用到了广告宣传上，所以在开售的前一周，这种新型媒介的诞生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了，丘比特倒是没有参与到宣传中，因为这一周珠念的主防御系统至少遭受了不下数十次恶意攻击，楚颢他们象征性地雇佣了几位黑客抵御外敌，但事实上起作用的一直都是丘比特，伟大的世界系统大人亲自上阵之下，甚至方向黑入了对方的网络。
除了宣传上的作用，最主要的理由还是这种媒介的生存能力被大大提升了的原因，之前的媒介主体都是翡翠，为填充其能量时必须要同等级或者以上的翡翠能量，但是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又只能通过高级翡翠媒介才能存在，这样大大地提升了拥有一个高级人工智能的成本。
也就是说之前的人工智能基本是有钱人的专利，但是 这种新型媒介就打破了这个传统的画面，它的主体是极品翡翠，虽然价值很高，但是之后的能量都可以靠低级翡翠填充，这样就连普通的家庭都可以负担得起了，人工智能的作用非常庞大，无论是对于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所以得知新型媒介的诞生之后，许多人都跃跃欲试了。
人工智能一直走的都是高端市场，而且已经延续了多年，大部分的利益都已经被挖空了，但是珠念的这一创举无疑是为其开创了新的生存空间，如果市场反应足够好，甚至可以成为珠念的主打产品。
司荼对于商业性的东西并不是很了解，楚颢他们又看起来很忙的昂子，所以他就带着丘比特实地去看看新型媒介的销售，但是当他到达珠念总部的时候，被眼前不知道通往何方的队伍惊呆了。
店门口已经被重重堵住了，司荼实在是挤不进去，干脆就再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买完出来的，这一等，就看见了熟人。
“哎，海砂？”
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的小姑娘看见了司荼，上去打了一个招呼：“真巧，你也来买新型媒介？”
“不是，我就是闲着没事过来看一看。”
“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早点开始复习，赌石师协会的期末考试可不好过。”海砂一点都不留情面地说道：“你前几次的测试成绩不是都不怎么样吗，期末考试占的比重是最大的，要是考得不好就很容易不过，这么说你也算我的师兄，太丢人可不行。”
“……之前的测试都只有理论部分，等实践考试一出来我就能把分数拉回来。”
海砂有点不相信地说道：“哦，是吗？”
司荼还想争辩一下下，但是瞬间就发现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实在是太幼稚了，可能是和这群小朋友待得久了的原因，把他的心理年龄都拉了下去。
“别说这个了，你是来买新型媒介的吗，这么长的队伍我都觉得吓人，你买到了吗？”
看着司荼一脸期待的表情，海砂倒是有些奇怪了：“我托了薛叔叔帮我看着了，所以就拿到了最先的几个号码，不用排队啊。”
听海砂说已经买到了，司荼也顾不上嘲讽对方走后门的行为，欣喜地问道：“哎，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呗。”
“你怎么……”海砂毫不留情地说道：“明明珠念是自家的企业，你不会到现在就连试验品都没见过吧？”
司荼：……
“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就不去捣乱了，他们的事情这么多，忘记了我也是正常的。”司荼咽下喉咙口的一口老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海砂半信半疑，但看在朋友情分上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
链子只是普通的银链子，降低了成本和售价，虽然会引起一些高端客户的不满，但是这一次走的本来就是平民路线，之后再出豪华版的就可以，上面的吊坠只是普通的水滴形，朴实无华的形状由于其中晕开的艳色显得别出心裁了起来，仿佛是滴落的血珠，危险又凄美。
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普通的翡翠项链，如果忽略吊坠上扒着链子不放的精灵的话。
司荼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工智能，只是第一次见到翡翡的时候，对方已经濒临消失或者说死亡的边缘，整个影像都飘忽不定，看起来并不真切，但是眼前这个人工智能，就连那对翅膀上的叶脉花纹都是清清楚楚的，如果不知道这是一个人工智能的拟人影像，或许司荼真的以为遇见了精灵。
小家伙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害怕地往后缩了一缩，尖尖的耳朵都垂落了一点点。
“哟，这么逼真啊，会说话吗？”司荼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海砂用自以为已经很柔和了，但依然是对着智障说话的语气说道：“哦，你不知道啊，这是生物智能的来着，一般来说是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模仿了世界系统Jupiter的设计理念，不过当然是比不上拥有自己的精神力的世界系统就是了。”
司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不耻下问有问题，所以完全不在意在海砂的语气，依然是抱着稀奇的态度问道：“那能开口说话吗？”
“你吓到了了人家，估计是不会开口了，顺带一提，精灵形态本来就是不会说话的，有好几个形态可以变化，颜色也可以改，不过我挺喜欢这个初始颜色的。”海砂说道。
司荼觉得非常遗憾：“那要是我现在开始排队的话，能不能在天黑之前买到一个？”
海砂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开心就好。”
司荼还想说什么，就被挣脱了他的丘比特狠狠地踩了一脚。
“有了本系统还想要其他的人工智能，做梦。”
傲娇的世界系统大人不开心了，整只猫都开始炸毛，喵喵喵地叫了起来。
司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试图否认自己喜新厌旧的举动，但是，这个全身粉粉的小精灵实在是讨他的欢心，而丘比特，虽然看上去也很萌，但是看了这么久不该腻的都已经腻了，而且人工智能还有不止一种形态可以变化，更加让人稀罕。
感受到了司荼意志的不坚定，丘比特再一次踩了司荼一脚，但是这一次还没有踩下去就被司荼整个抱了起来，搂在怀里顺毛。
围观了全程的海砂鄙视道：“你还是这样，连自己的量子兽都管不好。”
司荼：……好吧你一点都没有说错。
继续闲聊了几句之后，；两人便道了别，离开的时候司荼特地注意了一下，刚刚那个在门口的人居然还没有挤进去，不由啧啧称奇了一把。
……
新型媒介计划的成功几乎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按照楚颢的说法，现在唯一头疼的事情就是要不要发出限购令，不然再怎么赶制都会来不及了。
整个珠念集团都处于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新型媒介还促进了其他产品的销售量，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比起珠念的情况，有些集团就比较苍凉了，不仅被抢走了大量的客源，还由于一些不好的舆论不得不束手束脚起来。
比如楚氏。
尽管司荼禁止丘比特做得太过，但是丘比特依然把楚氏下黑手的事情公布了出去，瞬间就引起了业内的一片骂声，尽管各个集团之间也都是竞争关系，但是黑手依然是被众人所排斥的，正大光明地竞争可以，背后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手段这么愚蠢，还被人家的反击弄得溃不成军，这就让人有些看不过去了。
于是，就在珠念的新型媒介计划大获成功的期间，楚氏反而是被一大堆要求解约的事情弄的焦头乱额，也就没有心思再来对珠念下手了，当然，只要有丘比特在，就算想下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九十二章 楚非（上）

楚氏乱了。
自从把楚颢彻底从家族驱逐之后，一件接着一件的丑闻被爆出，大部分都是关于楚家如何欺压真正的大少爷而扶持私生子上台的，木肖燕曾经去闯入珠念逼着楚颢签下财产转让的事情也有照片流出。
本来这只是一件豪门世家内部的纠纷，几乎每一个世家都出过这样的事情，群众也根本不会关心，可是，谁叫楚颢曾经在星网上大大地火过一把，对于Aphrodite强制征婚的争论，常年都是占据着热议话题的前几位，这一对“天作之合”的结局如何，本来就是许多网友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立刻被顶上了热议榜的第一位。
这样大量的网友参与进来的结果就是，很多本来并不为人知的消息慢慢地被挖了出来，很多就连丘比特都查不到的东西，都从一点一点的小细节里浮出了水面，甚至还有少部分牵涉到楚封阳自以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朱念的事情，楚封阳急得像是火上房一样，但是没想到，这一部分的消息不知被什么人压了下去，虽然又惊又疑，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想得太多了。
楚颢的事情已经使得楚氏流失了大量的客户，但是接下来被揭露的商业上的各种黑幕，甚至导致大量的商户都向楚家提出了解约，他们都不介意支付高额的解约费用。
单单是一个楚颢的影响力，怎么可能把楚氏逼到这个地步，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楚氏的仗着自己是领头企业就仗势欺人的错，以前楚颢管着的时候还好，自从一年以前楚颢彻底放手楚氏，一心扑在珠念上之后，虽然明面上楚非才是楚氏的董事长，但是这个身体孱弱的青年根本无力挑起大梁，掌管楚氏事务的权利大都又回到了楚封阳手上，这位曾经把楚氏发展壮大起来的青年才俊，却在权利失而复得之后被冲昏了头脑，又或许是年纪确实大了的原因，依然拘泥当年的竞争手法的楚封阳，早已经被这个年轻引领的时代抛弃了。
和楚家齐名的高家的嫡孙，和楚颢差不多年龄，已经彻底接手了高家；做主薛家的是在S区都惊才绝艳的薛沉；朱家转手到了楚颢的表弟手上；就连独生女只有16岁的杜家，都已经把一部分的企划交给了海砂来处理。
雄鹰们的羽翼已经张开，自然轮不到狗熊当道了，而这些年轻的雄鹰们，还没有到需要依靠卑劣的手段谋求生存的地步，当然也就对于楚封阳的行事方法深恶痛绝。
楚宅陷入了一片低气压，整整连续了一个礼拜，这才是新型媒介大肆售卖的第一个礼拜，楚氏就已经陷入了门可罗雀的地步，股价大大下跌，楚封阳到底也不是年轻人了，很快就不堪重负地病倒了，不得不暂时交出了在楚氏的权利，在家休养。
由于家里的氛围实在是太过阴沉，楚嫣干脆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几天，准备等这波风波过了之后再回家，当然，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一去之后，她再也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楚封阳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本来就是若有若无，可以随便拿捏的人，怎么会给楚氏带来这么大的灾难，难道真的是朱念在天有灵，存心不放过楚氏吗？
这个女人，这个不要脸的Omega，纠缠了他这么久，还不愿意放过他吗，都已经是死人了，还不愿意消停吗？
有些事情一想就会魔障，而对于楚封阳而言，朱念这个名字就是他一生的心结，以前都一直被压下了，但是现在，伤疤再一次被揭开，鲜血喷涌而出。
盛怒之下的楚封阳开始砸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到了在外面收拾的木肖燕，她冲进房间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硬物砸到了脑门上。
看着一片凌乱的房间，木肖燕也顾不上喊痛，赶紧上去抱住了正在发疯的楚封阳。
“封阳，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啊！”
爱妻的声音让楚封阳找回了一点理智，他心疼地看着木肖燕被砸青了的额头，柔声道歉：“对不起啊，又让你受苦了。”
木肖燕摇了摇头：“这都不算什么的，我只要你好好的，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楚氏抗衡的，只要你好好的，让他们母子付出代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木肖燕的说法让楚封阳嗤之以鼻，但是随即，他想到了什么，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肖儿，你也想要他们付出代价是嘛？”
木肖燕不疑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
楚封阳的目光里饱含了太多的情感，但是最终化作了温柔却残酷的话语：“肖儿，楚颢现在得到了各方的支持，就连董事会都建议我让楚颢会来重掌楚氏，这样小非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怎么可以这样，小非他为楚氏做了这么多，怎么可以让楚颢再回来，而且楚颢根本就……”
楚封阳看着这张再也找不出往日风情的扭曲的脸庞，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所以啊，肖儿，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像对付朱念那样——”
楚封阳仅仅是提了个头，木肖燕就一下子领会了他的深意，朱念的死亡给她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又一次被冲昏了头脑。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即使她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她只要楚非和楚嫣能好好的，而且她还有楚氏这个后盾，只要楚颢一倒，楚氏就会坐稳S区老大的名头，到时候，他的朋友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这一瞬间，所有的利益都集中在了一根钢丝线上，锋利地劈开了劈开了重重迷雾笼罩的道路。
……
司荼收到了楚非的私信，对方邀请他两日后见面，但是司荼并不准备赴约，且不说这几天楚颢忙得天昏地暗，正是需要他食补的期间， 而且赌石师协会的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海砂的担忧一点都没有错，老师给的期末考试范围非常大，如果不认真复习的话，他还真的有可能会拿很低的分数。
这件事情司荼没有告诉楚颢，主要是不想让对方想太多，没想到的是，楚颢居然忙里偷闲地翻看了一下他的光脑，一下子就被抓了包。
司荼有一种被查岗的感觉。
“不错嘛，连M账号都交换了，还准备约会？”楚颢的目光冷冰冰，看得司荼心里哇凉哇凉的。
“我这不是没去吗，你自己看他约的时间早过了，而且这两天我不是在家就是在协会，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楚颢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司荼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甚至清楚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罢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楚非抢走，所以只有面对楚非的时候，他才会这么慌张，或者说恐惧，恐惧着再被抢走些什么。
但还好，眼前的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染指，而且会无条件地包容他所有的缺点，尽管楚颢一直都没有想通，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在司荼眼里，他根本就不是曾经楚家的大少，现在珠念的总裁，而只是一个患得患失又不敢争取的别扭的恋人。
冷静下来以后，楚颢也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应该回一点什么，而且楚非突然联系你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司荼摊摊手：“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楚氏最近麻烦比较大，各方面找外援呗，谁爱去谁去，我就不趟这浑水了，而且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回复他。”
楚颢被司荼无赖般的逻辑所震惊，但是又在心里暗暗地高兴，至少这也是司荼看中他的表现，他曾经一直怀疑这一时热情的爱情能走多远，但是现在却一直期待它能够延续地久一些再久一些，久到他们都白发苍苍依然没有离去。
……
楚非在约定的咖啡馆里等了五个小时，从艳阳高照等到了日落西沉，尽管他早已猜到了对方根本不会来，但依然执着地等待着。
眼前的咖啡凉了一杯又换了一杯，第十杯的时候，店员实在是忍不住，对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说道：“您是不是不舒服，店里有治疗仓，请问需要吗？”
楚非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您……天涯何处无芳草，人不应该作践自己呀。”店员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或许是因为楚非的样子看起来太像是失恋中的人吧。
楚非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这一张嘴，店员吃惊地发现，对方整齐的牙齿上居然全都是腥色的稠液。
“您，您牙齿在出血。”店员一开口就发现不对，这么明显的牙龈出血，嘴里应该都是血腥味，对方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非缓缓地站起了身，然后递给店员一个小巧的挂坠，店员赶紧摆摆手：“不行不行，店里的规矩是不能收客人礼物的。”
“这不是礼物，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把它转交给一个人。”
“请问是谁？”
“就是我在等待的人，他一定，一定会到这里来的吧。”
楚非说话非常地缓慢， 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一样，但是他依然说完了这些话，直到他离开这家咖啡店的时候，他的脊背都是挺得笔直的。
店员呆呆地问道：“那如果那个人永远都不来呢？”
……
“那，就当作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馈赠吧。”




第九十三章 楚非（中）

楚封阳怎么都不会想到，替他拦截住那些致命的，和朱念有关的消息的，居然就是他一心想要报复的楚颢这方的人。
更加精确一点地说，是司荼……的“量子兽”丘比特。
司荼早就猜到了朱念的事情绝对不会是自杀这么简单的，楚颢仅仅是因为当局者迷才会一直对这个伪造的事实坚信不疑，而且楚颢一直都站在自己和朱念是受害者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会得到朱念不堪羞辱自杀身亡的结论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然了，不是说楚颢有错，他的考虑方式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正常人的逻辑，身处事件的中心，确实很难挑出这个框架来思考。
但是作为上一世的旁听者，这一世的旁观者，司荼一直都抱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楚非。
也算是巧合吧，上一世的时候司荼也殷家的地位勉强有点像私生子的样子，所以他非常清楚这些大世家的排外性。
楚封阳绝对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这一点很简单就能看出来，如果他真的爱着木肖燕，那楚颢根本等不到今天就已经被除掉了，楚非应该早就已经手握大权掌管楚氏，可是楚封阳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对于木肖燕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至少优先级还低于朱家持有股份的制约和董事会的施压。
可是，如果楚封阳并没有那么爱木肖燕，那么，作为一个常年在各区举办慈善会，四处留下一个好名声的人，楚封阳不会允许他的履历上，留下楚非这个污点。
没错，污点，就像曾经的司荼一样，不管他的才能再怎么优秀，他都不被允许出现在公众面前，因为殷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必须有着黄金铸造的履历，一星半点的脏污都不能有，像那种过去十几年都被养在外面的“野种”，根本就不可能被看山。
就像曾经的司荼，就像现在的楚非。
所以说，在司荼看来，楚封阳其实就不应该放弃楚颢，把这个名副其实的继承者赶走对于楚家，对于楚封阳都是弊大于利的，像这样成功的商人，没有道理被一点都不坚定的爱情影响了判断力。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牵强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比起说推理，这更像是司荼的直觉，他的直觉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楚家的事情恐怕比看起来还要复杂，复杂得多。
这样看起来，司荼其实应该去赴楚非的约，这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接近真相，但是他没有去，因为事实正好相反，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作为的“真相”。这个可能是伪造的真相已经对楚颢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而真正的现实只可能比这更加残酷。
楚家，或者说楚封阳希望楚颢知道的真相，非常巧，也正好是司荼希望楚颢知道的。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只要再稍加一些手脚，就能抹去全部的痕迹，人为或许有些艰难，但是丘比特能够做得到。
在隐瞒证据上，司荼会比楚家做的更好。
楚颢是楚家的大少爷，是楚封阳的发妻唯一的孩子，这就是他想要的真相。
不论如何，都必须成为真相。
……
楚非回到楚宅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楚嫣和朋友们去远游了，楚封阳这两天身体才好了一点点，就撑着去公司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偌大的楚宅里，除去佣人之外就只有木肖燕在了。
楚非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妈。”
木肖燕正好在洗手，听见了声音便关了水龙头走了出来：“非非你回来啦，公司今天怎么样啊？”
“我今天没去公司。”
木肖燕愣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是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慈母的样子：“没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身体，封阳还能再撑上几年，你还有的是时间。”
楚非勾了勾嘴角。
“妈，你过来一点。”楚非虚虚地靠在门框上，大开着的房门不断地放进来屋外的寒风。
“非非，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木肖燕看楚非的脸色不太好，紧张地走了过去，一边用手抚摸着对方的额头一边说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不好，现在的医疗设备都这么好了，居然都治不了你的病。”
楚非抓住了木肖燕的手腕，然后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因为我这根本就不是病啊。”
“你说什么呢，不是病还能是妖唔——”
一块湿布捂上了木肖燕的口鼻，或许是没有想到最亲近的人会对她下手，木肖燕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迅速地昏了过去。
楚非抱着失去意识之后木肖燕一起缓缓倒下，他几乎都没有站立的力气了，更不提撑住一个意识全无的人,他将木肖燕在地上放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快来人，妈妈她突然晕倒了！”
楚宅里的佣人们听见了叫声都冲了出来，有几个慌慌张张地想看看木肖燕的情况，被楚非栏下了：“赶紧帮忙送到治疗仓里去！”
佣人们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听从楚非的安排将木肖燕搬进了楚非房间里的治疗仓，然后又去买楚非吩咐的药物。
佣人们离开之后，楚颢取出了治疗仓的能量源，这样，看起来还在运作的治疗仓其实已经失去了治疗的能力。
佣人们将药物买回来的时候，楚非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我妈妈刚才已经醒过来了，说是这两天没好好吃营养剂，可能有些低血糖，现在已经没事了，把药给我吧，你们忙自己的去就好。”
楚非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虚假的表情，担心和紧张看起来都那么真切，佣人们不疑有他，把药物给了楚非之后就乖乖地忙自己的去了。
最后，楚非还提醒了一句：“妈妈要在我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不要过来打扰。”
转身，进屋，关上门。
楚宅处处的隔音效果都不是很好，主要是当时建造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问题，唯独除了楚非的房间由于楚非的疾病一直治不好，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下，楚家花了大价钱给楚非的房间全部重新装修了，可以隔绝所有的声音来让楚非好好休息，当然，里面的声音也一样传不出去。
这个木肖燕为了补偿楚非而特地求着楚封阳建造的房间，最终却成为了一无所有的楚非，最大的利器。
……
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大雨倾盆而下，楚宅的地理位置算得上很好了，但是毕竟比不上连天气都被高科技决定的绿洲别墅区，在这样雷电交加的天气下，整栋别墅都被笼罩在阴沉的氛围之下。
木肖燕是被一道惊雷吓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想活动一下四肢，就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房间里暗得惊人，只有床头开了一盏小灯，些微的亮光根本充斥不满整个房间。
楚非就坐在她的对面，手里不断地玩弄着一个打火机，活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啪，开火。
啪，关火。
这异样的场面吓到了木肖燕，她的声音有些打颤，但还算比较镇定：“非非？你在做什么？妈妈怎么会在这里，你把妈妈放开好吗？”
木肖燕希冀地看着楚非吗，但是这个从小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却第一次摇了头。
楚非的动作很慢，但是充斥着让人心慌的感觉。
这个脸色苍白，目光下坠的青年，佝偻着脊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
这个走在街上连一只小狗都吓不走的青年，无力的青年，此时此刻却让木肖燕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当年……
当年？
阴沉灰暗的房间，房间中间的椅子，被绑住的人，施害者，跳动的火星，气味……
想到气味的这一瞬间，被下了药只有有些迟钝的嗅觉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刺鼻的气味涌进了木肖燕的脑海里，让她不断地想起曾经做过的事。
木肖燕惊叫道：“非非，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都是误会的，你要听我解释，你先把妈妈放开好不好，妈妈的手都麻了。”
尽管不知道楚非到底再发什么疯，但是这熟悉的场景确实刺激到了木肖燕，极度的恐惧之下，大脑飞速地运转，木肖燕这才惊觉，楚非住着的这个房间，就连桌椅的摆放的位置都和当初朱念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要是平时她一定认不出来，但是这一刻，却如福至心灵那样一下子想得通透了。
楚非他见到了，他见到了当年的全过程。
他竟然，竟然在这样的房间里住了整整十年！
木肖燕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绑住她的粗绳都没有任何的松动，就像是死神的衣角，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摆脱，直到灵魂尘埃落定的那一刹那。
楚非再一次摇了摇头，然后在木肖燕越来越惊恐的目光之中，说出了进入这个房间之后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您也是这么对待朱阿姨的吗？”




第九十四章 楚非（下）

“朱阿姨”这三个字刺激了木肖燕本来就紧张的神经，终于让她爆发了：“什么朱阿姨，你哪来的朱阿姨，那是个贱人，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木肖燕一遍遍地强调着对方“已经死了”，声嘶力竭的样子看起来比楚非还要恐怖。
楚非早就料到了木肖燕的反应，所以也不讶异，只是淡淡地说道：“但是她死了还不够，你现在要让楚颢下去陪她是吗？”
心中所想的事情被打破，木肖燕就像是被切断了电源一样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她不傻，楚非否这么说了，她自然能听出对方的潜台词。
“非非，你误会妈妈了，妈妈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先把妈妈放开好不好，妈妈解释给你听。”
木肖燕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不断地诱哄着楚非把她放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楚非完全不为所动，他用淡然地看着木肖燕的惺惺作态，然后一言道破了真相：
“在您昏迷的时候，我看了您光脑上的通讯记录，您应该已经万事俱备了吧?”
木肖燕一时语塞，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人畜无害的楚非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我现在放了您，您会放过楚颢吗？”
木肖燕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允许她去深思这件事，一听楚非有所松口，便赶紧承诺道：“我保证，我绝对不对那个贱人，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对楚颢，对你哥哥出手。”
尽管在心里从未承认过楚颢的身份，但是此刻木肖燕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知错了的样子来：“以前都是妈妈不好，这才气走了你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把妈妈放开好不好，我去向他道歉， 保证把他劝回来。”
楚非突然笑了，笑声渐渐加大，最终变成了捧腹大笑。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哥哥？我哪来的哥哥！”楚非看上去又疯狂有可悲，他死死地盯着木肖燕的眼睛，想从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眼里看出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但是他失望了。
木肖燕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震惊：“你知道了？你已经知道了这个贱人根本就不是封阳的孩子？！”
她甚至没有疑惑为什么楚非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思考了，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席卷而来，呼啸着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一生啊！”
剧烈的动作之下，身下的椅子都有一瞬间离开了地面，然后又重重地落了回去，发出巨响。
“楚非你想想你十二岁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是个人都能来踩上一脚，我那么辛苦才把你养大，要不是那个贱人，要不是楚颢，我就是楚家的少奶奶，你也不会是什么私生子，这个贱人抢走了我们的一切，你竟然还让我放过她的儿子？”
盛怒之下，木肖燕终于吐出了真心话：“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我要他身不如死。”
楚非静静地看着木肖燕发疯，等她吼完在哪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一般，血淋淋地割开了木肖燕一直封尘着的罪恶的记忆。
“妈妈，您早就该死了，现在多活了十六年，足够了。”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非非，你在说什么，什么十六年，妈妈听不懂。”木肖燕强装镇定，但是那打颤的牙关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愿意说一句真话吗？”楚非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您仔细看看这个房间，是不是和您当年囚禁朱阿姨的房间一模一样？”
这一点木肖燕早就发现了，她还一直在宽慰自己这只是巧合，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楚非一定亲眼见过这个房间，亲眼见过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逐渐崩溃的朱念。
“是啊，我恨她！”事到如今木肖燕也就不再抵赖了：“我确实用楚颢为要挟把她囚禁在这里过，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当年，当年我才十八岁啊，我怀着你，为了躲开朱家的人，十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都是拜朱念所赐，这只是小小的报复，和我经历过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木肖燕想到了什么，强调道：“我没有要了她的命！封阳只是想要她交出股权，是她自己没用，才会熬不过去崩溃的，朱念是自杀的！”
楚非闭上了眼睛：“当年追捕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朱家派来的，要是知道未来的女婿已经有了未婚先孕的女友，朱家根本就不会把朱念嫁过去，那时候在A区当家作主的是朱家，楚家是高攀的，妈妈，你恨错了人，你自己知道，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要不是朱念带着她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向封阳求助，还用股份作为要挟，封阳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这就是朱念的错！”
“您看清现实吧，对于楚封阳而言，您不过是逼迫朱念的筹码而已，就连我也是，不过就是行凶者手里的刀。”
木肖燕不断摇头否认楚非说的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只是不了解真相……”
“不了解真相的人是您！”
楚非大声打断了木肖燕的话，然后因为用力过猛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赶紧拿出纸巾捂住了嘴巴，一阵沉闷的咳声过去后，整张纸都被浸透了
被黑色的血液浸透了。
楚非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毫不在意地把纸巾扔到一边，然后对木肖燕笑了笑：“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非常简单，仅仅是一个孩子无辜而短暂的一生，孩童眼中的这个世界是那么善恶分明，清晰明朗。
男孩出生在花巷的破旧小屋里，他没有父亲，也几乎没有母亲，因为作为他的母亲的那个女人成天就只知道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喝酒寻欢，一半为了生计，一半仅仅是堕落。还好花巷里几位年迈的老人实在看不下去，救济了一些食物，不然他早已经饿死了，就这样，男孩跌跌撞撞地长大，但是终日疾病缠身。
男孩就岁那年，女人带回家的男人逼迫着她使用禁药，女人担心有副作用，就在男孩的身上试了药，男孩当场就窒息了，低级区域的医疗条件非常差，更别提是贫民区了，虽然还有救，但是费用非常高，女人拒绝出这笔钱，不让医生继续治疗这个孩子。
女人在和医生说话的时候男孩正好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被放弃了，悲苦的环境给了他更加成熟的心灵，死亡是他早就期待着的奇迹，但是它真的到来的时候，男孩依然落了泪。
男孩用最后的力气向女人求救，但是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晦气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乌烟瘴气的花巷早已磨灭了女人心底的良知，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一直把男孩当作是抛弃她的那个男人的化身，恨之入骨。
但是男孩最终没有死成，一位正好路过的女人救了他的命，那个女人不仅支付了他的看病费用，还出了钱把他送进了孤儿院，因为男孩告诉女人自己没有父母。
这是男孩的宛如深渊一般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了光亮。
孤儿院的生活很不错，有吃有喝，而且女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贫民窟来逛一逛，顺便会给男孩带一些小玩意，知道男孩喜欢看书之后，就一大箱一大箱地把自己看过的藏书送给男孩。
男孩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有同一种气息，所以他清楚这个女人不属于这里，也永远不会属于他，后来，他渐渐地知道，女人其实是上级区域的人，在一次出游的时候，和这里的一个男人相爱了，她瞒着所有人千辛万苦地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带着远走高飞的念头想和男人私奔，甚至不惜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当她事隔半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女人没有怨天尤人，她找了一个愿意帮助她的朋友，假装结婚以瞒过家里人，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个地方，寻找那个许诺了她海誓山盟的人。
这个女人，叫做朱念，是当时A区顶级集团朱氏总裁的独生女，披戴着比朝阳要耀眼的光环出生，哪怕投身于黑夜之中，都能像星辰一样，轻易地点亮一颗黑暗的心。
男孩在孤儿院待了三年，这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他的母亲知道他的存在，巴不得少了一个拖油瓶，自然不会到孤儿院来看他。
直到那一天，在男孩的印象中第一次化了淡妆的女人出现在他眼前，说要带他离开这个地狱去过好日子，男孩被母亲带走，来到了他的朱姐姐一直描绘的那个天堂般的A区，然后——
迎来了真正的地狱。
他见到了他的朱姐姐，但是他的朱姐姐没有认出他，因为那时，朱念已经被软禁了起来，这个乐观但是傻得可爱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欣赏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和不同的人交往的视频，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下渐渐的走向了崩溃。
朱念从屋顶一跃而下的时候，男孩跟着跨出了栏杆，但是却由于突然发作的心绞痛摔倒在地上，被人救了起来。
死亡依然是那个奇迹。
男孩的母亲在那个女人死后完成了当年的梦想，慢慢地戒掉了烟和酒，仿佛又变回了学生时代的清纯和烂漫，她开始温柔地对待男孩，真的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
她自以为过去的所作所为都能被时间埋没，她想要好好地补偿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扭曲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疯狂地扎根在干涸的岩缝之中生存了下去，朝着没有任何光亮的，背光的那一面。




第九十五章 偿还

楚非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这就是一个书里的故事，可是，这戏剧又绝望的故事，确实真真正正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孩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十二年，在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男孩的灵魂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悲哀又彷徨的空壳。
“我竭尽所能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情，为了给我的母亲找一个残杀他人的借口，但是我失败了，因为真相就是那么清楚，那么直接，没有一点迂回的余地。”
木肖燕怎么都不会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直到回到A区之后她才第一次见朱念，而她的儿子，居然已经早就认识对方了？不仅认识，还有这么一段可憎的经历。
“所以你想为了朱念报复我？你疯了，我是你妈妈！朱念，朱念算个什么——”
“您给了我生命，但是她给了我灵魂。”楚非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我要感激您给了我生命，不然我又怎么能遇见她呢？”
木肖燕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非：“你就被那个贱人的一点点小恩惠买通了？是她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的，你被骗了。”
“不是的，没有人害我们，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您爱错了人。”
楚非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哪怕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太好，我还天真地以为您不会对楚颢下手了，妈妈，是我们对不起他们！错的是我们！”
木肖燕也被刺激到了，就这么说出了楚封阳一直在谋划的事情：“我没有错，是他们活该，就算我不对楚颢下手，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他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亲生父亲已经被我们掌控了，楚颢的好日子到头了，舆论不会放过他们，楚家也不会，哈哈哈——”
楚非看着木肖燕笑完，然后站起了身：“不会再有那个人了，妈妈。”
他一步步走进了木肖燕，然后再对方面前蹲了下来：“楚颢是楚家的大少爷，是楚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有这个资格。”
“你疯了啊，你才是楚家真正的继承人，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少爷，楚颢连你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你先在要为了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背叛我，背叛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楚封阳不配。”
楚非看着木肖燕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我欠他们的，我只能用我仅有的东西来偿还吗。”
“您也欠着他们的，十六年前就该还了，杀人偿命。”
啪嗒，楚非再一次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换来了木肖燕疯狂的尖叫：“你疯了真的疯了，你有病，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楚非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已经接近涣散，记忆也开始混乱，声音接近呢喃：“十六年前的时候，要是朱姐姐也向我求救了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她的吧？”
啪，打火机落到了地上。
血色的火焰顺着扑洒的汽油迅速地蔓延，黑色的浓烟很快充斥了在整个房间里，楚非根本不顾大声咒骂呼救的木肖燕，自顾自地躺在了地上，仿佛感觉不到热意，也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
意识终于开始涣散， 那些折磨了他十六年的记忆从脑海中慢慢地消失。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他的命死不足惜，但是至少在最后的时候，能够偿还一点点东西。
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楚非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六年前，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刚刚踏入楚宅的那一天，他见到了朱姐姐心心念念的那个孩子，没有任何人向他介绍这个孩子，但是他就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们真是像啊，都有着一样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
“小哥哥，我们能……”
成为好朋友吗？
……
二十八岁的楚非看着眼前的幻象，不敢眨一下眼睛，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现在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哪怕只是幻象，都已经足够了。
“好久不见了，朱姐姐。”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孤儿院放了半天假，小朋友们可以在老师的陪同下外出一段时间，由于僧多粥少，小朋友们都是轮着去的，但是楚非是例外，因为有人会全程陪着他，所以每一次放假的时候他都能出去玩。
“都说几次了别叫阿姨，人家连三十岁都不到呢。”
朱念扎着一个马尾，穿着朴素的白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学生一样，年轻又富有朝气，哪怕她的穿着和这里的人并无两样，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这里的人所没有的气息，像是风，像是雪，像是阳光或者朝露，纯澈又美好的气息。
“在孤儿院里阿姨阿姨地叫，我就把你忘了，对不起啦，朱姐姐。”十二岁的楚非撒着娇，也只有跟着朱念来了的时候他才这么活泼，平时的楚非根本就不搭理孤儿院的小伙伴，只会自顾自地看书。
“这还差不多。”
朱念立刻就被哄得消了气，看楚非这么乖的样子，顺便抱怨了一下家里的熊孩子：“楚颢他今天又闹脾气了，非要跟我一起出门，我怎么能带他来这里呢，哎，要是他能像小非一样懂事就好了。”
“嘿嘿，我们都姓楚，说不定还能是兄弟呢。”
朱念看着楚非，认真地说道：“其实你们还真的有可能成为兄弟哦，小颢快要满十二周岁了，按照规定，在那之后我就能收养你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儿子吗？”
楚非被这个天大的消息惊到了：“真的吗？可是朱姐姐不是我的姐姐吗？”
“小笨蛋，姐姐哪有妈妈来的亲呀，如果你愿意被我收养呢，就能跟我一起住到A区去了哦。”
“咦？可是朱姐姐，你不是要找人吗？”楚非清楚地记得朱念本来就是打算远走高飞的：“你还会回A区吗，你不找那个人了吗？”
朱念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没办法，人是要往前看的嘛，我都找了他这么多年了，小颢都已经九岁了，谁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呢。”
“我觉得还是要坚持一下比较好，万一成功了呢。”
即使当时的楚非还并不是很懂朱念在等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能够感受到那样东西对于朱念来说一定非常非常重要，所以他尝试着用自己那薄弱的人生经验开导自爆自弃的朱念：“不坚持到最后一秒钟，你怎么知道奇迹不会发生呢？”
这是他在书上看来的话，但是因为他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迎来了奇迹，所以楚非对于这句话深信不疑。
“哎呀，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啦，管家婆小朋友。”朱念无奈地说道：“而且就算我以后跟着男人跑了，也会等你们足够养活自己的时候，不会说走就走的啦。”
“嗯……”楚非看起来有些犹豫。
朱念不得不开始事先准备诱拐台词：“A区真的特别特备好，你看书是不是觉得书拿起来很重很累呀，权限升级了之后就能把书下载到光脑上，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光脑就是我平时在用的那个手环一样的东西，也是身份的证明，没有它的生活其实是很不方便的，而且A区还有免费的营养剂，这可比你吃的那些食物有价值多了，你就是因为吃得不好身体才会一直这么差的……”
朱念还在苦思冥想一些A区的优势，试图说服楚非，但是没想到对方这就表态了。
“那好吧，我愿意跟着你去A区。”楚非眨巴眨巴眼睛，坚定地回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姐姐比妈妈好一点，等你领养了我以后，我还能叫你朱姐姐吗？”
“哈哈，这种小事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啦。”
两人伸出小指头拉了勾，然后朱念说要回去准备一些材料，所以约定会在两个月之后再来。
楚非数星星数月亮地盼着朱姐姐的到来，但是两个月的期限早已过了，他的朱姐姐却没有来，花开了败了，所有的书都已经看完了，朱姐姐还是没有来。
楚非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就是被抛弃的感觉。
楚非一天比一天阴沉，孤儿院的小孩子都不喜欢他，大一些的孩子还会欺负一下这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阴沉鬼，所有的一切楚非都默默地承受着，没有任何反抗，这导致了欺负他的人变本加厉起来，甚至在一次打斗中，楚非被从三楼推了下去，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从来都不惧怕死亡，比起死亡，他更加惧怕生存，楚非依旧执着地等待着朱姐姐来实现这个诺言，怀抱着已经死去的希望。
他最终等到了，但却不是他的朱姐姐，而是那个已经淡出记忆的妈妈，来接他离开，楚非一开始是拒绝的，他知道一个小孩子的拒绝不会有任何用处，所以他甚至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I，但当他听说木肖燕的目的地是A区的时候，他又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朱姐姐，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了。”




第九十六章 倒塌

这一周的大新闻都围绕在楚家的失火上，由于无人身亡，于是楚非故意纵火的消息就被压了下来，对于楚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这样的丑闻就连家族内部都是要瞒住的。
是的，无人身亡。
楚非一开始也没准备真的烧死木肖燕，不然也不会把地点特地选在自己家里。即使隔音效果厉害，浓烟也能从窗户和房门的缝隙漏出去，这么大的架势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况且哪怕楚宅比不上绿洲雪城的安全指数，普通的火灾应急装置还是有的。
楚非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仅仅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为他亲爱的哥哥排除一个仇敌罢了，他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了木肖燕当年的真相，同时终结自己的生命，这样木肖燕就没有拿来争夺楚家家主地位的资本了。
他成功了，因为木肖燕疯了。
十六年前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木肖燕其实从不曾忘记过那时的任何一个瞬间，那是她涅磐重生的日子，也是她堕入深渊的日子，在那之后她抛弃了自以为可以被忘却的不堪的回忆，自欺欺人地过着楚家夫人的生活，但是多年间积攒下来的或是恐惧或是不甘或是憎恨的情感，早已向蜘蛛网那样缠满了木肖燕的心，所以当她被楚非刺激之后，就这样轻易地被一辈子都赢不了朱念的恐惧所吞噬，发了疯。
可怜这个女人倾尽一生想要做的事情，最终却是毁于自己儿子的手上。
楚嫣结束了愉快的度假回来的时候，得知了这个令人发指的消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骗我，你滚开，我要见我妈妈！”
尽管内心多有不悦，但是老管家依然尽职尽责地劝道：“夫人现在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这是老爷的嘱咐。”
“滚开，你也拦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才是楚家的大小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楚嫣一把推开了老管家，焦急地冲向了木肖燕的房间。
老管家试着拦了一下，但是却被楚嫣狠狠地推开了，老管家就这么看着楚嫣冲进了那个房间，然后叫住了旁边一个正想走开的仆人。
“小姑娘，我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这位女仆在楚家也是受了老管家的很多照顾，闻言毫不犹豫地说道：“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帮您做成。”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听说现在这个辞职啊，可以星网操作，我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搞懂，小姑娘能不能帮老头子我弄一下？”
“这，这可以是可以，但是您要辞职？”女仆的声音一下子放大，然后又赶紧降低了分贝，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不会答应的吧？”
老管家笑弯了眼：“是啊，不然为什么还要在星网辞职呢？”
……
就像木肖燕一样，楚嫣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她尴尬的身份，虽然平时的时候会装出一副不在意被提到的样子，但是急火攻心之下也不顾不得这么多了。
楚嫣冲进了木肖燕的房间，第一眼就看见被五花大绑在轮椅上的木肖燕，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妈妈，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您，都是楚颢那个贱人的错，我们才是楚家真正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呜呜——”
也就是在不久前，楚嫣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她一直以为自己理亏而不得不忍受他人对自己的议论，所以当她得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的时候，恶意的种子便开始发酵了。
楚嫣一边哭着一边去解绑住木肖燕的皮带，手忙脚乱之下怎么都解不开，楚嫣赶紧翻出了抽屉里的剪子，想要把皮带给解开。
她只顾着低头忙活着，没有注意到木肖燕浑浊的眼睛在她提到“楚颢”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亮堂了起来，只不过，是那种回光返照般的光芒。
经历过那样的大火，一点都没有烧伤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外伤可以通过异世界的治疗舱轻松地搞定，有些内部的疾病也可以解决，但是即使是异世界，对于精神类的疾病也是手足无措的，楚封阳带着人去请最权威的心理医生兼精神内科专家了，但是在这之前，为了防止木肖燕突然做出什么令人来不及阻止的举动，所以才将其绑在了轮椅上。
现在的木肖燕情绪还非常不稳定，但是楚嫣哪里知道木肖燕之前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妈妈，而这些人都是来欺负她们母女俩的。
最后一根皮带被剪开，楚嫣抹了一把眼泪，拥抱住了木肖燕：“妈妈，妈妈没事了，我回来了，我不应该这个时候出去的，他们都是贱人，妈妈你放心吧，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楚颢把楚家抢走的，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他们都该死。”木肖燕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楚嫣大喜过望：“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妈妈怎么可能会疯啊，他们都是坏人，跟我离开这里吧，妈妈，有学长在追求我，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现在都这样了，我们先到学长那里去避避风头吧。”
楚嫣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木肖燕垂落在椅外的手摸到了她随手扔下的剪刀。
不敢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木肖燕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剪刀，浮现着冷光的尖锐正对着楚嫣的心口！
木肖燕突然暴起，尖声惊叫道：“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
楚嫣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已经逃不过那迅速下落的剪刀了，性命攸关的这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木肖燕推回了轮椅，但是木肖燕却没有收回自己的力气，在楚嫣的一推之下，阴差阳错地把剪刀插到了自己的胸口。
楚嫣整个人都吓懵了，知道温热的鲜血飞溅到她的脸上，她才惊声尖叫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妈妈，妈妈她，疯了啊——”
……
楚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他做了太多次，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这个人了。
“都说几次了别叫阿姨，人家连三十岁都不到呢。”
“这还差不多。”
“楚颢他今天又闹脾气了，非要跟我一起出门，我怎么能带他来这里呢，哎，要是他能像小非一样懂事就好了。”
“其实你们还真的有可能成为兄弟哦，小颢快要满十二周岁了，按照规定，在那之后我就能收养你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儿子吗？”
“小笨蛋，姐姐哪有妈妈来的亲呀，如果你愿意被我收养呢，就能跟我一起住到A区去了哦。”
“没办法，人是要往前看的嘛，我都找了他这么多年了，小颢都已经九岁了，谁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呢。”
“哎呀，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啦，管家婆小朋友。”
“就算我以后跟着男人跑了，也会等你们足够养活自己的时候，不会说走就走的啦。”
“A区真的特别特备好，还有免费的营养剂，你就是因为吃得不好身体才会一直这么差的……”
“哈哈，这种小事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啦。”
其实楚非已经想不起来，朱念死前的样子了，在他的脑海里，朱念的样子永远停留在了她承诺会带他离开的那一天，这个故事没有后续，但是这一次的梦境有一些不一样，楚非隐隐预约地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说：
“对不起。”
头顶是雪白的天空，浪漫的花朵铺天盖地地盛开，给予楚非一种已经来到了天国的错觉。
朱念就站在他的面前，依旧穿着那条白雪一般的长裙，看起来那么鲜活。
“对不起，小非，我承诺了的东西，却没有做到。”
楚非不可置信地向前走了一步，但是下一秒心脏开始剧烈地抽痛，他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即使这样，他依然竭力抬起头，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不是的，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你打我也好，你骂我也好，但是求求你，至少这一次……”
把我带走吧。
像是听见了这无声的哀求，朱念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小非，那个地方太冷了，你那么怕冷，还是不要来了。”
“不，求求你，朱姐姐，求求你把我带走，我太累了，我真的——”
“我已经让小颢失去了一个母亲，不能再让他失去一个兄弟了。”朱念的笑容和楚非的记忆力一模一样：“小颢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孩子，告诉他真相，他会原谅你的。小非你记住，你没有错，即使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可以不沾染任何的污秽，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孩子了。”
善良，善良，楚非不断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却轻易地咀嚼出了苦涩的味道，善良，不就是懦弱的另一种说法吗，如果他可以强大起来，如果他不用再恐惧那些力量，他是不是就能拯救他的朱姐姐呢？
“我不需要你的拯救，小非。”朱念看穿了楚非的想法，笑道：“将你的善良留给需要帮助的人吧，忘了我吧小非，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哎呀不好，时间到了。”朱念突然破了功，头疼的样子看起来活灵活现：“对不起呢，小非，我必须要走了，你要记得……”
最后的几个字来不及被说出来，朱念就已经化作点点光亮散去了。
楚非茫然地向前伸出了手，却没有捞起半块星光。
但是他知道朱念想要说什么，既然这是朱姐姐的希望，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
……
楚非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病床边有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那人捧着一本书苦思冥想，肩膀上趴着雪白色量子兽，见他醒来也不惊慌着叫人，只是顺手把书扔在了窗台上，和颜悦色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哟，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第九十七章 协议

“还好。”恢复了意识之后，楚非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疲软，但是并没有别的什么症状，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司荼会在这里。
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司荼主动解释道：“听说楚家出事了之后，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系，就去了一趟那时候你约的咖啡店，意外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所以就顺便过来看望你一下，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被转移出治疗舱了，医生说很快就会醒过来，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虽然听起来这因果关系井井有条，但是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且不说新闻上根本就没有怎么提楚家大火的事情，就算是传得沸沸扬扬，司荼也不至于到那不知所谓的咖啡厅一趟，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因果关系，而且司荼有什么必要这么关系楚家的事情，他巴不得楚家越乱越好。
之所以司荼回这么快得到消息，只不过是因为他提前拜托了丘比特盯着楚家罢了，而且也不是因为行为莫名其妙的楚非，仅仅是楚家的动作太多，司荼担心防不胜防，打算釜底抽薪罢了。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楚家居然就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倒也省了司荼不少麻烦事，全亏了楚非，可让司荼欣赏了一出好戏，但是也有一些不怎么好解决的事情付浮出了水面。
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难，楚非居然还能靠着枕头坐起来了，再一次让司荼对于伽马大陆的医疗手段敬佩不已，尤其是那个神乎其神的治疗舱，在司荼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外星人的造物，不对，是异世界人的造物。
“我妈……楚家怎么样了？”楚非询问道。
“看起来最近不会好过了，毕竟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司荼知道对方想问木肖燕的情况，但是他不好透露对方已经疯了的事实，让楚非起疑就不好了，所以就只是含糊其辞道：“楚夫人没有生命危险，她的伤应该还不如你重。”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非的表情喜怒不定，至少司荼没有看出什么欣喜的成分。
丘比特突然拍了拍司荼的肩膀，依旧是用精神力交流道：“最新消息，木肖燕刚刚死了。”
司荼：……
见司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丘比特就完完整整地解释了一遍：“楚嫣回家了，得知木肖燕疯了不相信，不顾阻拦地把人家解开了，楚封阳去请心理学专家了，正好不在，然后发疯的木肖燕拿着剪刀捅人，一不小心捅进了自己的胸口，来不及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前救回来，已经没救了。”
司荼：……
这恶报实在太突然，猝不及防。
楚非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司荼受到了多么大的惊吓，只是看气氛突然沉默，便率先开了口：“我所有知道的东西已经告诉你了，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我对于楚家不会再有什么作用了，应该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对了，顺带说一下，不算楚颢，楚家也不止我这一个继承人，我至少还要五个以上的成年堂兄和七个Alpha堂姐，如果楚封阳非要把楚氏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再生育一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楚非留下的那个吊坠就是一个精神力催动的优盘，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在哪一次接触的时候弄到了他的精神力模型，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玩得好，在死前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他，或者说是扔了一大堆烂摊子给他，司荼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
原本楚非断定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作为告诉司荼楚颢的身世的代价，他要求司荼要揭露楚封阳的犯罪，不仅是囚禁并逼死朱念的事情，还有抛弃怀孕的Beta和其他人结婚的事情，在伽马大陆的法律上，婚后出轨和婚前和别人未婚先孕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尤其在朱念还是一位Omega的情况下，问题就更加严重。
本来楚非是想要自己去调查出这一切的，但是处于事件中央的他处处都受制，再加上越来越严重的疾病和迫不及待地向楚颢出手的木肖燕，楚非实在是分身乏术，最终就做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虽然司荼不想对别人的选择多家评论，但是确实有些看不惯楚非这样逃避现实的行为，不仅搭上了自己，还差点连累别人，无法借助于法律，也无法借助于实力，但是楚非至少是楚家这个大染缸里为数不多的还保持理智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司荼选择和他合作了。
“你太看轻了自己，要是楚封阳真的有能力再生一个，他早就已经生了。”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是没有半点逻辑错误，楚封阳肯定不会让楚颢继承楚家，但是楚非全身上下不止一个器官是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送医院急诊，且不说董事会的其他人能不能答应让楚非继任，就算楚非真的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他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允许高强度的工作，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名存实亡，被元老们架空，这也一定不是楚封阳想要看到的结局。
楚嫣的出生就很好的说明了楚封阳确实想要一个新的继承人，但是在那之后就不再继续生育的这一点，不是木肖燕有问题就是楚封阳自己有问题，这两种情况都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鉴于楚封阳的人品问题，司荼更加倾向于相信后者。
伽马大陆上的生育远远比司荼知道的要方便多了，甚至不需要十月怀胎，一旦受精完成之后，就能够将受精卵取出，放入专门的胎儿仓进行培养，不仅大幅度地增加了胎儿的存活率，而且可以简短生长周期，提供非常完美的生长环境，这样降生的宝宝普遍在精神力和体质方面也会比较高一些。
但是再怎么高级，不孕不育依然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楚非也不笨，听司荼这么一说，瞬间就想明白了：“那这么说，楚封阳必须要让我继承楚家？诶，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继承啊，况且我也没这个天赋。”
司荼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这个楚非有那么点意思：“我记得你说过，楚颢是楚家唯一的孩子吧？”
这句话当然不是楚非对木肖燕说的，而是在那个优盘里录制的视频内容。
“……你是说？”楚非想起了在梦中，他的朱姐姐叫他告诉楚颢真相，但是他依然希望，现在大家知道的，就是真相。
“楚颢是楚家唯一的孩子，我要让这再也不能被任何人质疑。”司荼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
楚非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但我只能尽力而为，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处境非常尴尬。”
司荼在心里吐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都是拜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纵火的人所赐嘛。
不过，该有的态度司荼还是有的。
“我只需要和你签下一份协议，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一口咬定楚颢就是楚封阳的孩子，但是已经断绝了关系就可以了。”
楚非结果一沓薄薄的协议书，连内容都没有看，就刷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合上笔盖的时候，他微微一笑：“我想这样，我欠楚颢就已经全部还清了。”
司荼接过协议，然后公正地评价道：“你不欠楚颢什么，这本来就是上一代的恩怨，和楚颢没有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
楚非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一个笑容，只是刚扯开嘴角，就有水珠从眼睛里落了出来，他也不在意，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
……
直到楚非出了院，来探望过他的人也只有司荼一个，当楚非回到楚宅的时候，得知了木肖燕被误杀的事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楚非纵火的事情本来是被房间里的监视器记录下来了，但是司荼让丘比特顺手帮了一个忙，删除了那一段监控，所以火灾的事情并不能只凭木肖燕一人的说辞，更何况对方还疯了。
虽然看现场的情况，确实是楚非纵火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楚非以木肖燕发疯想杀死他为理由，提出自己只是想要自保，所以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慌乱之中打翻的汽油之后，楚封阳居然也相信了这番说辞，实在是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而且现在木肖燕都已经死了，谁对谁错都已经没什么好追究的了，楚非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了，所以楚封阳下意识地就规避了那个最有可能的情况，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了木肖燕的身上，了结了此事。
接下的时间里，楚封阳把一切的精力都投入了公司，终于在他的努力下，楚氏又回归了稳定的运转，但是珠念集团的黑马地位已经不可阻挡，在年末的集会上，凭借其近期出色的表现，成功斩获了参加赌王大赛的资格。
楚嫣误杀了自己的母亲，刺激受得太大，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了几个月，没有一天不做噩梦，但是最后不得不回到赌石师协会了，无他，因为期末考试开始了。




第九十八章 海砂（上）

协会的期末考试主要是分成了两个部分，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一般来说都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但是这一次真好要赶上赌石师考试，协会就没有这个精力再花功夫在期末考试上，所以就减少了这一次实践考试的占额，并且进行了相应的简化。
本来这对于司荼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但是在海砂和南星这两个大学霸的帮助下，他还是勉强地以还算高的分数通过了理论考试，而之后简化的实践考试里，以惊掉了大家眼球的方式拿了第一位，综合排名落到了第五位，海砂只有第二位，第一被一个并不显眼的人抢走了，南星参加的是上一届的排名，即使有一门课是重读的，也依然不会来和他们抢排名，值得一提的是南星这一次终于以A的成绩过了解石课，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结果还算是比较近人意的。
但是对于楚嫣而言就不是这样了，自从得知楚颢不是楚家亲生的之后，她就陷入了无心学习的怪圈，更别提最近楚家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参加考试的时候她甚至忘了写上自己的名字，被老师提醒了才想起来，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海砂不仅没有维持住前十名的成绩，还因为多门课的不合格面临着延缓毕业的窘况。
当她惴惴不安地去看成绩单的时候，第一眼并不是在众多的名字中找到了自己的，而是看见了理论排名第一的海砂，和实践排名第一的司荼。
楚嫣握紧了拳头。
海砂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那里发呆的楚嫣，挥了挥手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是楚嫣看见了她之后，居然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海砂感到很尴尬：“小嫣又怎么了，前一段时间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司荼知道海砂估计还不清楚前段时间楚家又出了大事，也不多说什么：“估计是考试没有考好，看到你这个学霸考了第一还来炫耀就不开心了。”
“什么啊，我这一次都没考到综合第一，说起来都是你这家伙给我拖后腿的错。”海砂表达了学霸的不满：“这一次就算了，等到赌石师考试的时候我一定要拿第一。”
司荼：“哦。”
“你不甘心也没用，虽然你在赌石上市偶尔会有些小运气，但是靠你的理论成绩，想要超过我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题就被这么轻易地岔开，事实上司荼早就摸透了海砂的行事风格，想要改变对方的注意点就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说起来，你和南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司荼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尽管他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是海砂和南星之间氛围的变化他还是感受的出来的。
海砂倒也不避讳，直言道：“没什么，就是我们订婚了。”
司荼：喵喵喵？
等一下，海砂今年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来来着吧，这就订婚了？还是和南星？他们什么时候订的婚，他这么什么都没有听说过？
由于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司荼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就是在你结婚的那天定下来的，本来我们就走得很近，家室也还算般配，订婚也是可以理解的吧？”看出了司荼的疑惑，海砂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司荼有些懵：“可是，你们都没有成年吧？”
“废话，不然还用得着订婚嘛。”海砂对于司荼愚蠢的问题感到很鄙夷，翻了一个白眼。
司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想到自己也是没有成年就已经订婚了，不过自己是特殊情况，于是就产生了一种带坏了小孩子的愧疚感。
其实这完全不必要，在伽马大陆，性成熟主要是信息素诱导的，所以十五岁以后就可以订婚了，一到十八岁就立刻结婚的人也是非常多的，海砂还南星的这个订婚可以说是非常合理的。
“他们不能结婚的。”丘比特突然出声道。
司荼一惊，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很简单，这两人的信息素匹配有问题，连暂时标记都很难完成，更不要提完全标记了。”丘比特强调说：“这可不是我本系统的，是Aphrodite给出来的结果。”
“我好像曾经听海砂说过，他们还挺匹配什么的？”
“那是她自己的猜测，南星的信息素或者说精神力有一点点特殊，很容易就和Alpha的信息素匹配上，绝大部分，可惜的是，但是海砂就是那个特例。”丘比特冷冷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海砂，对方听不见它在说话，所以也没有感受到丘比特的注视。
司荼有些不满了：“我说你们的陋习也太厉害了吧，这人家都看对了眼，就算精神力什么信息素的，不匹配也没关系吧，我记得你说过可以改这个数据的吧，不能帮一个忙吗？”
丘比特高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改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还是Aphrodite
的权利，匹配度越高代表两人相性越好，生下的后代聪明机智的可能性也大。”
“这不就行了，本来就不关键吧，后代怎么样还有太多变数，没有必要赢在起跑线上吧。”司荼努力地为他的伙伴们争取未来：“帮个忙吧世界系统大人，给你加零食好不好？”
司荼特地去查过，量子兽不会吸收食物，吃了就和白吃一样，所以哪怕喂得多一些也不会有吃坏的可能性，知道这些之后司荼本来就不打算限制丘比特的饮食了，但是他后来发现会存在一个小问题，就是丘比特吃下去的东西，最后都会以一种精神垃圾的状态存在于他的精神空间里，处理起来非常麻烦，所以最终还是决定限制住丘比特的零食。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丘比特居然没有被零食诱惑到，而是坚决地拒绝了：“你不了解这个匹配度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本来精神力就是情感的另一种表达，这个匹配度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即使能够欺骗自己的身体，但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商业联姻其实不算什么，骗钱骗财的假婚，或者是逼婚，这才是Aphrodite最需要防止的事情，匹配度的计算公式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精神力匹配度其实有两个数值，分别是甲方对乙方的匹配和乙方对甲方的匹配。而Aphrodite提供的最后的那个数值，除了两人都不喜欢对方的情况下数值会低，大多数的情况都是，一方极高但是一方极低，这样Aphrodite给出的匹配度依然会很低。”
“本系统也说了，南星的精神力非常特殊，他对于别人的匹配度很容易就超过平均值，所以说问题处在哪里，你自己想吧。”
司荼愣住了。
“当然，毕竟情感这样东西很难说，真的出现一点问题的情况也是有的，这种情况下本系统不介意帮忙成就一对有情人，不过司荼，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看看这个人。”
司荼都不用看，都能知道海砂的表情依然是像她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样平淡。
沉默了一会儿，司荼再一次开口问道：“丘比特，我和司荼的匹配度是多少？”
“你的精神力太高，就像是作弊一样，导致Aphrodite的偏差太厉害，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们刚见面的时候也才到百分之六十，现在的话估计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了。”
司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件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本系统都说了，最晚，他们会在登记结婚的时候被拒绝，早一点的话，他们在查询精神力匹配的时候就会察觉，也就不会继续交往下去了。”
“你是说这就有点像好感度对吧，可是海砂对南星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就算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情况，也不至于太低吧？”
丘比特舔了舔爪子：“这就纯属是猜测了，看这两人的交往情况，本系统也不觉得海砂会讨厌南星，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这家伙早就心有所属了吧？”
虽然司荼很难想象海砂还这么小，居然就已经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情，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一点。
至于那个对象是什么人，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丘比特摊摊爪子：“当年你看上楚颢的时候，本系统觉得你实在是太愚蠢了，眼光差到了世间少有，但是直到看到这家伙，本系统才知道原来你还算是好的了。”
司荼苦笑着弹了弹丘比特的脑门：“不许借口说楚颢的坏话。”
丘比特一点都没有让步，一口就咬上了司荼作怪的手指头，惊地司荼叫出了声，这一声可不是用精神力叫的，而是真的叫了出来。
海砂被吓到了，转头一看，哭笑不得：“你这量子兽这么回事啊，整天都像出于精神力失控一样，要是我的量子兽这样一口上来，我恐怕就直接被咬死了。”
一点错都没有，她的量子兽是剧毒的蟒蛇。
丘比特一边咬着不松口，一边超海砂挥了挥爪子示威。
“以前本系统只觉得这家伙说话太让人讨厌，现在看来她连眼睛都是瞎的。”
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那个楚嫣！




第九十九章 Hades计划

期末考试之后就迎来了长久的假期的，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好赶上了赌石师考试，所以会有一部分学生留在协会继续研究和学习。
选拔标准是这学期综合排名的前百分之二十，协会将向赌石师考试推荐将近五十个人，海砂和司荼都照例在内，但是主动放弃了期末考试的楚非和发挥失常的楚嫣都失去了这个资格。
当然，作为协会给予年轻赌石师的福利，即使不参加赌石师考试也能顺利成为，或者说升级为正式的一级赌石师，但是能够通过这场考试证明自己的实力是所有的学生所追求的，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学生也可以通过自行报名的方式参加，但是协会推荐的好处在于如果表现得不错，可以获得不止一级的资格证，最高是四级，那之后就可以直接参加专业的五级赌石师考试，而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南星比他们大一届，自然就不会参加，他安排的旅游计划正好也比较靠后，加上两人帮助他通过了他无比头疼的解石考试，于是就决定留到赌石师考核结束之后再走，期间他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两人指导。
复习的地方由三人共同商量下来，最终还是定在了海砂在子规集团里的房间里，主要是道具齐全，书的数量也很可观，还有地理位置也非常不错，容易叫到车。
万事齐全的时候，司荼却在前一天的晚上接到了海砂的通话请求。
司荼：“喂，海砂？”
海砂：“司荼……我……咔咔咔滋滋……你说……吱吱吱……一点事……”
司荼：“你在哪里啊，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见，信号怎么这么不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通讯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杂音，然后或许是海砂做了些什么，通话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海砂：“现在能听清了吗，我走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了。”
司荼：“可以了，所以是有什么事？”
海砂：“我把那个房间的虚拟钥匙转给你，你们明天自己过去可以吗，我忘了提前说一声，不过职员都见过你们，如果拦住你们的话就出示我的那把钥匙就可以了，我这里突然出了一点比较，嗯，紧急的事情。”
司荼：“紧急你还惦记着我们什么，过两天再约也可以啊，怎么了，需要我的帮忙吗？”
海砂那里突然陷入了沉默，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应该不会参加这场考核了。”
司荼一下子就懵了，不好的感觉再一次弥漫上了心头：“海砂，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你在什么地方？”
海砂：“对不起，过两天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我真的非去不可……”
通话到这里就被海砂挂断了，司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在一旁的丘比特突然跃起，蹲在司荼的手臂上扒拉了几下光脑，只见一个视频通话突然出现在屏幕上，上面是海砂疑惑不解的脸：“这么突然开始视频了？”
丘比特也不顾司荼的阻拦，居然直接开口说道：“本系统就是世界系统Jupiter，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你赶紧往回走，立刻！”
海砂听了丘比特的话，愣了好几秒钟，既没有震惊也没有质疑，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这下子，就连司荼都能觉得哪里不对了，焦急地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海砂扬起了一个笑脸：“不用为我担心，你们还是为自己担心比较好，Ju……还是叫你丘比特吧，Hades计划已经启动了，你们……”
司荼和丘比特都是面面相觑：“Hades？”
丘比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对呀，Jupiter隶属下的十一个主系统里明明已经有Hades了，这应该只是……”
视频断了。
丘比特全身的毛都炸了开来。
“到底是这么回事，看视频里海砂应该在海边。”司荼尽量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他清楚这种情况下越是慌张越是会出错。
“她在F区港口，来不及说了，你现在就赶过去，本系统立刻就报警！”
五分钟后，司荼叫来了悬浮车，他尽量没有惊动雪城里的人，不然以他们的性格非要都跟着去才行，不能去的也一定会担心一个晚上，在木肖燕死后，曾经照顾过楚颢的老管家也来雪城任职了，甚至带来了好几位可靠的工人，司荼自然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事实上，这时候司荼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和海砂犯了同样的错误，就是都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能解决一切。
在车上的时候，丘比特给司荼解释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一切其实还要从司荼和楚颢婚礼那天说起，海砂曾送了一套市面上还没有上市的解释道具，司荼那之后都一直没有用过，丘比特也不会特地去查看，所以它也就也不会知道，这套仪器没有连到中央网上，是非法的违禁品。
但是这可和司荼在F区小店里看见的清洁机器人的概念完全不一样，那还算是出于灰色地带的产品，但是这一套解石设备，运行动力全部来自翡翠能源，绝对是仪器中的高级品，最关键的一件事是，它们居然出自仪器公司的龙头老大，杜氏集团，这问题就非常大了。
丘比特曾经在那场出尽风头的拍卖会上遇到过A类以上的违禁品机械，当时丘比特就已经查到了杜家的马脚，但是最终，它只是选择将其上报给世界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它也没有想到，一时的逃避换来的恶果，已经成长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
“当时本系统担心要引起世家对于世界系统的恶感，又正好是评分期间，所以，所以就只是警告了，本来以为他们不会继续下去的，可是……”丘比特无比懊恼：“都是本系统的错。”
司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丘比特，只好用那句最常说的话：“不全都是你的错，海砂也有些鲁莽了。”
“Hades是针对世界系统的计划，海砂是为了我们才会去的！”
司荼没有听明白，但是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了：“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先考虑海砂的事情，你是不是能调出录像，你一边放一边说。”
丘比特垂头丧气地开始解释了。
这是一场针对世界系统Jupiter的滔天阴谋，那些世家早已经不满一切的行为都会在中央网络上的透明化，但是现在的伽马大陆的每一处都离不了机械和机器，所以拥有自主意识的世界系统就几乎成为了上帝的存在，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比起S以上区域推举出来的异能者之首的世界神，世界系统其实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多少年下来，永远都会有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丘比特也慢慢学会了堵不如疏，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灰色地带”会存在的原因，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丘比特确实是在慢慢地放出了一些权利，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缓和这样的情况，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这些投机取巧的人觉得，世界系统也不是不可打败的。
因为早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丘比特一听到Hades计划，就瞬间明白了一切，Hades是世界系统之下的主系统之一，大概那些世家的想法也就是，想让没有自主意识的Hades系统成为新的世界系统，或者，干脆取消世界系统的存在。
到了那个时候，作为精神体的丘比特面临的道路也就是死路一条，唯有抹杀才能打消那些世家最后的顾虑。
本来司荼还打算看看海砂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想到现在的丘比特已经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地步。
“你，你怎么没有早一点说？”
丘比特耷拉下了脑袋，小耳朵一颤一颤的：“本系统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可是……杜家送来的那些东西，本系统也都一直没有发现，现在才知道……本系统早就已经暴露了，本系统小看了世界神，他早就知道本系统的去向，杜家的仪器应该是给你的一条退路，相当于是用来确定你的立场的，如果你权衡之后交出了本系统，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
司荼听丘比特的声音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小猫果然已经在那里掉眼泪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丘比特现在看起来尤其委屈，水珠都把座椅给晕湿了。
“好了好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司荼也只能好言好语地安慰。
“来不及了，你没懂……”丘比特绝望地说道：“海砂是知道了这些才会去码头那里的，她要阻止Hades计划，但是这是一个骗局，他的父亲已经是世界神的走狗了，他骗了她，那里所有的网络和通讯都被屏蔽了，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留下！”
丘比特是真的急了，就连自称都变成了“我”，而不是“本系统”。
“我们来不及了，这样下去的话，海砂就要死在那里了。”





第一百章 分道

丘比特调出了海砂在协会和杜氏总部被拍到的监控视频，大概的情况就是楚嫣要求海砂让出参加赌石师考核的名额，被海砂拒绝，然后楚嫣就提出了要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作为交换。
那个消息，就是Hades计划。
海砂本来没有相信，但是楚嫣给出了一系列的证据，引起了海砂的怀疑，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次的拍卖会上为了陷害珠念而伪造的那块黄翡，果然是出自楚家的手笔，而当时那有问题的能量检测仪，自然是杜家的援手了，没想到这两家那么早就已经勾结到一起。
其实看着丘比特找出来的监控的时候，司荼真的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对他而言这样的助力实在是非常好用，但是对于某一些人而言，世界系统的存在，确实就像是高高悬着的一把尖刀，稍有不慎就会触其雷区，而且杜绝还了任何造假的手段。
接下来的事情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海砂找到杜岩，也就是她的父亲当面对质，但是单单是看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海砂却还一无所知就能明白，在这场变革中，海砂仅仅是一个局外人，果然，争吵一番之后无果，但是杜岩暗示海砂核心的程序都在港口的生产工厂那里，于是，海砂就这样独自前往了港口的工厂。
虽然司荼不是第一次知道海砂容易被骗到，但是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代价。
慌乱之中，司荼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忙问丘比特道：“你之前说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已经知道你就是世界系统了对吗？”
“恐怕是这样，具体的本系统也不敢说，但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那一次你们被海砂邀请去子规本部的时候，那时候的违和感就很强。小丫头的爸爸有问题，他在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引上绝路，那一片区域恐怕已经彻底沦为了变革者的聚集地，反对者像这样过去就是在找死。”
司荼的声音了充满了紧张：“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的想要让海砂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只要把她关在家里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借刀杀人，那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唯一的孩子？”
“杜家不止海砂这一个孩子，之前本系统一直都没有说而已，看她那么嚣张，本来是想等到杜家争权开始的时候再出来嘲讽一下的。”丘比特理解错了司荼的重点，但是说到一半就反应了过来：“你，你是说，杜岩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把你……把本系统引过去。”
司荼沉默不语，这是一个明显的局，等到他一到大概就会被一网打尽，报警恐怕也是没用的了，杜家虽然不至于只手遮天，但是他们到底有多少盟友，司荼和丘比特全部都不知道，相对的，对方对于他们的信息却是一清二楚。
丘比特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啊，可是，难道，难道不去了？不行，不行，只有我们去了才……”
能，做什么呢？
即使他们这样势单力薄地赶过去，又能改变什么呢？阻止海砂是绝对来不及的了，
司荼这时候才想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他开启了透明的隔音挡板，然后对司机说道：“停车。”
丘比特凄凉地叫了一声。
接下来的话司荼是用精神力说的：“你立刻回雪城，我担心他们会对楚颢下手，你一回去就告诉楚颢事情的经过，在途中联系薛义和童桐。”
“不可能，雪城的防御系统是最高级的！”丘比特下意识说道。
“百密一疏，正是因为它看起来不可突破，才会给了一些人可乘之机，绿洲的防御系统对于机械的依赖太强，一旦被入侵就全完了，你立刻回去，其他的都不用管，至少要保证楚颢的安全，海砂这里……就交给我吧。”
没有人知道司荼此刻的心情，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他终于还是把他最爱的人置于险境，他不想看到楚颢有任何的危险，要是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一定不会独活，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多想回去陪在楚颢的身边，但是又不能抛下海砂不管。
这至少是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丘比特炸了毛：“交给你？要怎么交给你？他们的目的是不是本系统还有待商榷，万一，万一就是针对……”
司荼的身份也是不是也已经暴露了呢？丘比特惊恐地想到，虽然它都还没有查明司荼和初代的世界神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世界神明显在支持Hades计划，万一世界神已经了然于心了呢，万一他们的目标不止一个呢？
海砂已经生死未卜了，要是司荼再出事的话，丘比特简直不敢想。
要是它好好地待在世界塔，要是它没有迷恋外界的生活，要是它没有那么嚣张地行事，要是它愿意待在量子空间，要是它能再警醒一些，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呢，和司荼和楚颢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惬意，以至于它都已经忘记了世界系统的宿命，掩耳盗铃到了现在，一切都不可挽回的这个地步。
Jupiter是世界系统，为了维持伽马大陆的秩序，应该永远在世界塔里兢兢业业地工作，它并没有休假也没有旅游的机会，世界的一举一动都在Jupiter的监控之下，从而有条不紊地运行，所以即使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世界系统也不会被太多的人忌惮，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使用这股强大的力量，同样的，没有人会觊觎这股力量，因为无人有实力驾驭Jupiter。最先打破这个平衡的是丘比特自己，现在必须要把累计到现在的所有的代价一概都付出来。
“没事的，丘比特，不要担心。”司荼勉强地扬起了嘴角：“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海砂给带回来，我发誓，所以你也要向我保证，绝对要保证楚颢的安全。”
司荼伸出了左手，展开手心。
丘比特抹了一把眼泪，伸出小小的猫爪子，重重拍在了司荼的掌心上。
“我们说好了！”
……
海砂被楚嫣约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普通地赴了约，一见面，楚嫣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软声细语地哀求道：“海砂，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才行？”
“怎么了，你先说是什么事情。”海砂其实有些犹豫，因为楚嫣提过好几次不希望她和司荼走得太近，楚嫣和她哥哥关系差也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海砂有些担心楚嫣还要找楚颢或者司荼的麻烦。
“这……”楚嫣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最终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你也知道，这一次的期末考试我才……所以，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那个参加赌石师考核的机会让给我？”
海砂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她觉得这个要求太过无礼，而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名额还是能让的！而且就算她愿意让出一个名额，协会也不一定会给海砂。
海砂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楚嫣提出了一个非常荒谬的情况，那就是海砂在考核当天装做疾病发作，然后她就代替海砂上场，在那种混乱的场合下，这种行为是非常可以理解的，到时候协会就会临时更改名单了。
楚嫣希冀地看着海砂，每一次她这样做的时候，海砂总是会帮她的。
光是这样听着就觉得漏洞百出的计划，海砂也不至于感受不到，这个计划她绝对不会答应，但是，海砂已经知道了楚嫣想要的就是拿到协会推荐的名额，所以她愿意帮忙想想办法。
谁知楚嫣却不愿意买帐，她不断地强调她要的就是海砂的那个名额。
海砂感受到了不对劲，所以干脆地拒绝了楚嫣，她想得很清楚，袁大师那里是一条可以走而且成功率很高的路，而且杜家和协会一直都有合作，实在不行让爸爸帮个忙应该也就要到了这个名额。
然而，楚嫣没有想到海砂真的在为她打算，她以为海砂说的都只是客套的托词，其实对方根本就不打算帮忙，再加上木肖燕的死亡对于楚嫣的刺激，她下意识地觉得海砂是要害她，海砂都已经这么优秀了，即使不参加赌石师考核也会是未来的赌石大师，为什么就连这一点活路都不愿意留给她呢？
楚嫣突然就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为了别人做什么，既然海砂对她不仁，她又为什么非要对她有义呢？
在约出海砂之前，楚嫣参加了一个特殊的酒会，酒会上她遇到了杜氏子规的总裁，也就是海砂的父亲，杜岩。
这位狡诈的商人和楚嫣达成了一笔交易，楚嫣给出的条件就是要协会的推荐资格，其实，如果楚嫣真的拜托楚封阳，凭借着楚家的地位，这个名额还是可以拿到的，但是楚嫣不愿意向家里示弱，她至今都没有忘记成绩出来的那天，她看着海砂和司荼风光走过的屈辱感，结果就是，楚嫣向最不该求助的人求助了。
杜岩给出的条件就是，让楚嫣告诉海砂Hades计划，这个计划楚嫣早有耳闻，她也清楚那个正义感十足的海砂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计划，结果会怎么样，细思恐极，虽然当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但是楚嫣依然感到了深深的危险。
这个让海砂装病的计划是楚嫣给自己往日的好友最后的机会，她想的是只要海砂让出了名额，她就拒绝杜岩的交易，但是可惜的是，海砂最终没有做出让她满意的回答。
“海砂，那我用一个消息交换吧，我用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交换这个名额好不好？”
楚嫣笑着说道，她讲一直维持着这个笑容，直到将她最好的朋友——
推向无底深渊。



第一百零一章 海砂（中）

这不是海砂第一次听说Hades，不像是丘比特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的那种感觉，而是海砂听说过这其中的每一个词语，甚至就连每一个环节，海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曾经从爹爹口中听说过这个计划，她的爹爹是一名警察，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为钦佩的人，那个人教会了她太多的东西，在她卧病在床不见天日的那几年里，或者是在她初露锋芒不知收敛的那几年里，她的爹爹不如她的父亲那样可以时刻陪伴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的爹爹却教会了她强者的生存方式，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明亮而耀眼地耸立在茫茫迷雾之中。
但是那个像是太阳一样发光的人，却在七年前的Hades计划的围剿中因公殉职，那一场暗战中，太多的人为了大陆的安定献出了生命，好不容易才换来了惨烈的胜利，所以几乎没有人想到野火根本就没有熄灭。
海砂并不清楚如今二次爆发的Hades计划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的是，这其中居然有杜氏，居然有她的父亲！
Hades，Hades，这个宛如噩梦一样笼罩了海砂那么多年的词语，就在快要淡出她的生命的时候，再一次卷土重来，海砂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相信楚嫣的话，以为对方只是危言耸听，因为即使现在，海砂都几乎可以确定当年的残党一定都在监狱里好好地待着，但是如果是危言耸听，楚嫣就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细节。
真相到底是什么，海砂相信那个人会给她答案，她的父亲杜岩，那个永远那么温柔，那么和蔼的人。
杜岩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真的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迟疑了，没有人可以内心毫无波澜地将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推向深渊，但是他必须这么做，那位大人保证了海砂的安全，他们想要达成目的就一定要利用和那个少年交好的海砂。
所以他对着这个天真又认真的女儿，说出了最残酷的话语：“是的，杜氏也参加了Hades计划，这是形势所逼。”
在那之后杜岩还准备了半真半假的长篇大论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海砂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爹爹走了七年了，爸爸。”就像是普通的情况下，女儿再向父亲撒娇那样，海砂轻声说道：“还记得他临走前说的话吗，父亲，我都快要忘记他嘴角扬起的那个样子了。”
杜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问句，他愣了愣，大概猜到了对方会以这一点发难，于是便用最完美的答案回道：“他的模样永远保存在我的心里，一生一世都是那个样子，他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唯一的爱人。”
海砂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杜岩没有想到海砂的这一举动，他以为对方会和他吵，会和他闹，却没想到这个娇宠到大的女儿居然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他突然意识到，海砂或许已经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了，可是意识到不对劲的这一瞬间，他却没有任何理由留下他的女儿。
但是为了计划不受到干扰，杜岩还是说出来最后的那句话：“不要去F区的港口，那里很危险，出了事情我也保不了你。”
海砂的脚步没有停顿，就这样直接走出了门，从她进来开始，她和杜岩唯一争吵的表现，也只不过是海砂一进门就踢翻了低矮的茶几，因为上面摆放着的是一打和反世界系统有关的报道，都是杜岩特地准备让海砂看的，但是除了这一次的爆发之后，海砂就再也没有做出什么争执的举动
但是火山不可能只喷发一次，暂时的休眠就像是在沉积能量，为了在最好的时机爆发。
她最后的那个问题，就像是一个试探，和杜岩想要试探她的情况一样，只不过海砂的试探更加直接罢了，即使直接，对方也没能理解。
她见爹爹的最后一面，也是杜岩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只可惜，杜岩已经忘记了这一切，或者说，他没有想起来。
那个人曾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大陆上将再也没有黑暗，等他回来的时候。果然Hades计划再一次席卷了伽马大陆，因为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即使是当时就已经如日中天的杜氏总裁，面对着这样的战争之时，也只不过是一个连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普通人。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恨意和怨念，居然让这个当时强烈抵制Hades的人，在爱人死后的第七年选择了成了Hades的一员，仿佛是一个冷笑话。
这是一场定好的局，即使是海砂都能发现，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非要去不可，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Hades计划，大部分的人都会被眼前的利益所吸引，从而被引上变革的道路，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在伽马大陆上只有一个系统有资格成为世界系统，那就是初代世界神的最高杰作Jupiter。
这些事情海砂的爹爹当作玩笑告诉过这个体弱多病，阴郁又年幼的女儿，只是他并不知道海砂从小就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即使她当时不能理解那些话语的含义，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就知道了一些再也没有人知道的秘密，相信他的爹爹也不会想到，当年那无意识的话语，竟然为了未来卷土重来的Hades计划留下了希望的火种。
Hades计划的劣势和优势，它的资金链，甚至它的漏洞和核心的危机，那些连最中心的人可能都不清楚的事情，海砂却统统知道，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那些对不上的部分，现在的海砂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弄清楚。
踏进子规大门的时候，海砂就已经想通了许多东西，在许多方面，她一点都不聪明，这种聪明并不是指智商上的，相反的，反而是因为她的智商高于常人，所以反而很难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是楚嫣，那个曾经给她的生命点过灯的人，她也没能好好地抓住，就像是南星，她也终究要对不起了。
七岁之前的海砂，刚刚从疾病和死亡的阴影中走出，不仅没有欣喜地迎接外界的阳光，反而是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报以仇视的目光，其实这这是一个脱离了人群太久的孩子，对于世界的恐惧罢了。
那时的海砂对于一切都不感兴趣，所有向这个漂亮地像洋娃娃一样的孩子表达善意的人，都只会收到拒绝和敌意，所以当时的海砂身边没有任何朋友，虽然和别人一样上着学，却被所有的学生孤立，她一难过就会和路边的石头对话，甚至会去特地买一些石头放到座位周围，这样就更没有愿意搭理她的人了，直到楚嫣的出现。
虽然楚嫣只比海砂大一岁，却比海砂高了两届，那时候楚嫣已经确定要转到赌石师协会开始学习了，一次意外的情况下，看见海砂在被别人欺负，对方在和海砂争抢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被楚嫣阻止了下来。
那时候的楚嫣还没有什么赌石方面的知识，却突然提出了这有可能是翡翠原石，这是海砂第一次遇到楚嫣，也是她第一次向陌生人提出了一个要求，于是，楚嫣真的带着海砂到店里解开了那块原石，这真的就是翡翠原石，但是只解出了没什么价值的翡翠。
那块翡翠现在就摆在海砂收藏室的最中心，位于所有的玻璃种或者高冰种翡翠的正中央，这是她最重要的宝物，没有任何一块翡翠能够比得上那一块翡翠给她的震撼感，那是她接触赌石这个神秘世界的第一个一瞬间，也是她接受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瞬间。
楚嫣应该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当年意外地施以援手，竟然让一个小姑娘走上了赌石的道路，并且大放异彩。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对于她而言一个轻而易举的行为，居然让那个看起来阴郁又脆弱的小姑娘成长为这样耀眼的人，甚至为了她连着跳了两次级，然后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
那些真诚的感情从未被表露过，因为海砂并不希望以一个弱者或者一个报恩者的样子出现在楚嫣的生命里。
楚嫣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点亮过一个女孩的生命。
腥气的海风吹来不详的气息，海砂紧紧地握住了胸口的吊坠，然后走向了那个堙没于黑暗之中的工厂。
她将会成为让她的爹爹骄傲的人，就像是当年说好的那样。
“站住，你是干嘛的，现在这么晚了，过来干嘛！”
有人看见了海砂，立刻上前拦住了她，海砂没有后退，她的手紧紧地抓住那个用翡翠一角做成的吊住，甚至没有发现那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纹。
“我是，Hades的支持者。”
海砂扬起了嘴角：“我来是为了，向伟大的Hades献上绵薄之力，为了世界的未来。”




第一百零二章 海砂（下）

海砂大概能猜到Hades已经发展到了巅峰的时期，这个时候再想要贸然加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她表达出最大的善意，也很难被接纳，事实上，现在的Hades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就不需要新鲜的血液了。
虽然说爸爸的目的并不在她身上，但是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就暴露自己，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每一分钟，尽量获得多一些的信息，她有办法进入Hades计划生产机械的核心区域，她的爹爹告诉过她，只要核心指向是Hades引导，这个计划就永远都不会成功。
这个说法非常讽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些人一直都希望能够让他们生产的机器脱离世界系统Jupiter的掌控，而是归于主系统Hades的旗下，但是Hades计划没有成功之前，这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一点事，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做不到的事情反而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巧合，如果这些机器真的都被打上了Hades的烙印，那时候就是Hades计划的终结之时。变革者们太过于自信，自以为能将一个主系统掌控于手掌之中，却忽略了所有的主系统也是隶属于世界系统Jupiter的。
海砂当然不知道这么才能让这些非法的机器由Hades引导，但是这却能成为她进入中心工厂最好的方法。果不其然，听说了海砂的能力，又得知海砂是杜氏子规的继承人，门口的人便信以为真，将她引荐给了那里的负责人。
虽然已经是大晚上的，但是里面的研究人员依然辛勤地工作着，这里仅仅是为了Hades计划加工制作大量的机械而已，真正的领导者都不在这里，对于海砂的检查也就没有那么复杂，在加上杜岩是Hades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海砂出示了身份证明之后就顺利地得到了贵宾的待遇。
如果说之前海砂还愿意相信她的爸爸说的，杜氏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参与的，那么见到这个和杜氏内部的运转模式几乎一模一样的生产线和生产机械，海砂就完全不相信她的爹爹受到了威胁。
海砂也不至于抱着送死的想法过来一趟，这一点大概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海砂仅仅是一气之下的决定，但是她本来就不是这么杜岩也是断定了海砂没有能力真的对这个计划产生什么影响，所以才毫无芥蒂地告诉她核心工厂的位置，作为一个诱饵，把海砂诱骗到那里，逼迫世界系统Jupiter现身。
所以压根没有人会想到，从十年前就开始运行的Hades计划，最终居然会毁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手里，就连海砂自己都没有想到。
就连负责人都被海砂唬住了，不只是因为杜氏的身份，光是海砂说出的那些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的消息，就足以让人信任她了，就这么阴差阳错之下，海砂居然真的顺利地见到了那些为了不受到Jupiter掌控的机器还有生产线，虽然说海砂已经开始接手杜氏内部的一些工作，但是对于真正的生产线还是知之甚少，所以当负责人提出是否可以尝试着先将几台设备联系上Hades的时候，海砂一下子就懵了。
这可是她随口一说的借口啊，不至于这么快就要实行吧。
还好海砂的智商在这关键的时刻强势上线，她解释道：“现在依然处于Jupiter的监控之中，如果要连到Hades上需要网络，这样就立刻会暴露，所以现在还为时尚早了。”
负责人见海砂这么了解，更加敬佩，以至于主动提出要带海砂看一看主控制系统，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在蒙混过关的时候，海砂就已经起了想要打道回府的想法，但是这一刻，她又燃起了放手一搏的勇气。
杜父的计划海砂并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一刻大部分的警卫人员都参与到了世界系统的捕获计划之中，但是她却能感受到，这个机会恐怕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只要更改这里的主系统指令，就能打开笼罩了这片区域的信号屏蔽装置，只要一瞬间，就足以世界系统锁定这里，只要一瞬间……
按理说，这样的主系统应该是被重重保护起来的，海砂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想要破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架工厂可是杜氏建设起来的，而她，是杜氏的唯一继承人。
如果密钥和杜氏的总系统一样的话，哪怕密码被改过了，还是有可能……
只要有一瞬间，一瞬间能打开这里的屏蔽罩，世界系统就会立刻控制这里所有的系统，哪怕那些被生产出来的机械不受控制，但是那些生产设备依旧是正规的，这才是这个屏蔽罩必须要存在的原因。
说不定，说不定……
海砂的手指有些颤抖，她装模作样地把手握在一起放到了背后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说来也是巧，正好因为这里的总负责人参加了世界系统的捕获计划，所以他才暂时被调任为负责人，海砂在他看来就是必须要拉拢的人才，还有杜氏作为背景，这要是能讨好，说不定这暂时的负责人的位置就变成永久的了。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居然也真的形成了互相利用的局况，所以，当海砂支走那个负责人，然后坐下来以精简程序的名义开始攻破主系统的防御墙的时候，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虽然是杜氏准备的主系统，但是为了适应这里的情况必须要做一定的修改，那个负责人就是在向她炫耀这些更改过的地方，被她抓住了机会，装模作样地发了一通火，编造了一大堆这系统这里不好哪里不好的说辞，还提出了要向爸爸反应这个情况，成功唬住了负责人，然后获得了精简程序的资格，甚至还把那个负责人支到超市里给她买吃的去了。
虽然那个负责人比较蠢，但是反应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太顺利了吧？
海砂迅速地进入到了登录界面，账号密码是默认的，进入之后，模式和杜氏的一样，但是大部分的指令都需要密码，这一点也和杜氏的一样。
估计每一个密码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按照杜氏主系统的情况，所有的密码可以输入系统密码，不出所料的是系统密码果然被改过了，但是系统密钥的依然是存在的，密钥是杜氏的系统才独有的，而幸运的是，居然真的没有任何的变动。
海砂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点开了关闭屏蔽罩的指令，然后输错三次密码，跳入输入系统密码的环节，这时候，海砂按下一系列的按键，画面再一次跳转，这一次需要输入的就是系统密钥。
画面跳转回最初的界面，一个血红色的选择框出现了，是否要关闭屏蔽罩？
海砂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是的选项。
下一秒，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就在耳边炸开，红色的灯光旋转着照亮了整个工厂，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笼罩了海砂，她煞白了脸，被惊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果然没有这么好运吗？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开始响起，听上去仿佛有千军万马再向这里赶来，海砂恨恨地咬住了牙，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停下的问题了，而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海砂锁上了房间上的门，然后拖出了一旁不知道放着什么的箱子堵住了门，接着便再一次坐了下来。
奇怪的是，界面上并没有显示出违规操作的提示，而是只有一句——正在打开第（1\3）道屏蔽罩，过来几秒钟，变成了正在打开第（2\3）道屏蔽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海砂也无心顾及，第三道屏蔽罩也已经在开启了，但是到一半的时候却再一次跳出了密码认证。
海砂迅速地切入密钥，输入之后，页面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继续了行程，第三道屏蔽罩都打开的时候，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地面都开始震动，海砂甚至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门外的人放弃了敲门，自己逃命去了，爆炸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间隔越来越短，海砂费力地移走了堵住大门的箱子，但是摸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又瞬间收回了手。
很烫，这是火灾的表现。
这个时候，海砂竟然还有闲心想了想，那些机械被炸坏了之后还能不能留下证据。
突然，海砂的光脑自己亮了起来，丘比特的脸立刻就出现在光屏上。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砂愣了愣，第一反应居然是：“真的恢复了信号啊？”
“你胡扯什么！你现在很危险！”丘比特焦急的命令道：“不能从面前这个门走，已经被火堵住了，你右边那里应该有一个箱子，那是一个机关，你按照我说的去移动，先……”
“对不起，我已经动过了。”海砂将光屏转了一个面，让丘比特看见了在门旁边的箱子。
丘比特：……
海砂从空间里翻出几瓶水，倒在身上，然后对丘比特说道：“看来我还是得要正面面对这场大火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外面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丘比特大声说道：“往房间里面走，司荼快要到了，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海砂笑道：“我愿意相信他，只是我担心他可能要来不及了。”
黑雾已经透过门缝透了进来，这间房间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急切的丘比特立刻切到了和司荼的视频，刚一接通就大吼道：“你到了没有啊，海砂那里要撑不住了！”
许久，都没有传来司荼的回应，但是显示给丘比特的图像却换了一个方向，透过光脑的摄像头，丘比特的瞳孔里清楚地映出——
一座彻底被火焰包围了的工厂。
与此同时，海砂那里的通讯被切断了。
“海砂？海砂——”




第一百零三章 还债

海砂突然有一些后悔关掉了光脑，如果不关的话，至少在临死前还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哪怕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丘比特，总觉得对方作为一个量子兽看起来太人性化。
没想到，居然还是世界系统Jupiter，这个谐音真是有意思……
海砂被困在墙角，四面都已经被火焰所包围，无路可逃的时候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想一些东西，慢慢地就开始犯困了。
“咳咳咳……”
刚闭上了眼睛，就被黑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海砂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在什么位置，进来的时候是跟着负责人的，岔路不是很多，海砂还能记得住，但是出去的时候却只有充满了熊熊烈焰的道路，和记忆无关，择路而逃之下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简单地想，应该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海砂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宛如滴血般灵动的翡翠映衬着火焰的颜色，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妖媚和危险，优雅的精灵从吊坠上里飞出，小心翼翼地扇了扇纤细的翅膀。
人工智能里保存着海砂一生都为之骄傲的成就以及感激不尽的事和人，在最后的关头，海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量扯出了一个笑脸，录下了最后的一段视频。
“亲爱的爸爸，我爱您，您一直都是让我骄傲的那个父亲，所以哪怕我不在了以后，您也一定会让我骄傲的，不用担心，爸爸，爹爹不会在孤单了，我们都会好好的。”
“亲爱的爹爹，你还好吗，我很想你，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马上我们再也不会分别了。”
“亲爱的薛哥哥……”
“南星，司荼，我要先走一步了，我的小房间就留给你们了，要好好对它，这是我最宝贵的遗产了，赌石师考核的第一名，这一次我就让给你了。”
“小嫣……我曾经，我曾经，你还记得在K学校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是你带我走上了赌石的道路，那时候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亲人和石头，可是你告诉了我它们那么美，我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以让它们变得那么美，小嫣，我很……我很，我很……”
犹豫了很久，海砂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让她泄了一口气的词语：“感激你。”
录完这些，仿佛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一般，担心火焰会损伤到人工智能，海砂从空间里拿出了最后一个水杯，将吊坠放在地上，然后将水杯倒扣在上面，推到墙角。
接下来的，就要听天由命了。
死神已经站在了眼前，那模样恐怖又威严。
海砂试图说服自己坦然地接受现实，但是本能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她的笔记快要写到第十二本了，离赌石师考试只有一个多月了，她还要成为五级赌石师，她还没来得及和楚嫣说一声谢谢，没来得及和南星说一声对不起……
不受控制的泪水打湿了地面，然后立刻就被高温蒸干。
是吗，已经要结束了吗。
最终就是这样的，这样的结局啊。
火舌已经蔓延到了衣角，绝望的等待之中，海砂想到了许多许多人，他们是那样慷慨地用鲜花，欢乐和光亮点缀了她的世界，以至于在最后的这一瞬间，都没有让她感到黑暗。
被活活烧死太过痛苦，所以巨蟒盘旋在海砂手边，露出了剧毒的尖牙，只等着主人的一个命令，就会把一滴致命的毒素注入到海砂的血液里。
然而，巨蟒最终还是消失了。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出去。”
海砂喃喃道。
爆炸还在继续，工厂在不断地塌陷，布满铁钉的木头和钢筋从半空中落下来。
海砂蜷缩成了一团，嚎啕大哭。
她的左腿被砸伤，现在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来，谁来咳咳咳救救我……”
求救的声音被淹没在一整整巨响之中，没有人能够听见。
又是一声巨响，正上方的屋顶突然炸开，支撑着这个墙角的木板终于不堪重负地倒塌，被火焰包裹的钢筋笔直地落下，然后，巨大的黑影充斥了海砂的整个视野。
……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管那些人再怎么只手遮天，警车和消防车也是非来不可的了，司荼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工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港口有好多家工厂，但是距离港口还有几千米的时候，司荼就已经看见了海砂所在的那一家，无他，因为他来晚了，冲天的火光把黑夜都照得亮如白昼。
警方开始封锁现场，火势渐渐被控制住了，周围的人群依然很骚乱，有些被就出来或者自己逃出来的幸存者，被赶来的医疗人员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治疗仓，有些也是亲友被困，闻讯赶来，想要冲进去救人，也都被拦住了。
司荼反而是看起来最冷静的那一个，他一上来就向警方表明了身份，问清了海砂的位置难以救援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有闲心去帮忙把重伤的人搬到医疗仓里，所以，当门口的火势在控制下渐渐小下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沉着又成熟的少年是如何躲过众人的视线，冲进工厂的。
“海砂——”
“海砂——”
司荼只从丘比特那里得知了海砂最初的位置，现在她到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于是便只好一边找人一边呼喊海砂的名字，他不相信海砂就这么离开了他们，伽马大陆的医疗这么发发达，只要能找到人就一定能救回来。
但是，司荼还没来得及往里走几步，就被赶来的警察按住了肩膀：“又有一个擅自救人的，说几次都不听，不要命了！”
“我朋友……”
“你亲爹都没用！”警察也是见多了司荼这样的人，也不废话，直接就把人往外拖：“现在火势都没有控制住，而且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爆炸，连专业的人都不能进去，你年纪轻轻的凑什么热闹！”
司荼被这不近人情的说法刺激到了，有些生气地说：“你们不去，要是我也不去，我朋友怎么办，她也年纪轻轻……”
那警官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能救的都已经救出来了。”
司荼一下子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应过来之后一把抓住了警官的领口：“你说什么？我朋友还在里面你说个——”
“探测仪器就在外面，你自己看，已经没有生命信号了。”
烈火将周围的地面烤的炙热，难以忍耐的高温让救援的人员大汗淋漓，但是此刻司荼站在这个地方，却感到一种寒意从脚底一直渗透到了大脑里。
司荼被警察带出了工厂，然后，水珠落到了他的脸上，司荼诧异地抬起头，看见空中开始落下豆大的水滴，仿佛是天空的眼泪。
下雨了。
五分钟以后，最后的一次爆炸结束，在这场及时的大雨的帮助下，二十分钟后大火被扑灭了，哀嚎和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失去了亲人和朋友的人们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认领遗体，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赶来的人，都已经通知到位了。
司荼低垂着头坐在路面的花坛上，手里静静地握着光脑，他已经联系了杜岩，对方应该就要赶到了。
说来也是巧，司荼本来是没有杜岩的联系方式的，但是他却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主动联系了司荼，告诉他海砂突然联系不上了，问他有什么头绪。
如果没有丘比特，司荼可能真的以为对方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担心，杜氏的总裁如果去当演员绝对是一线的那一种，司荼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局，但是他确实非去不可，讽刺的时候，现在却轮到他联系杜岩，告诉他海砂被困在了火海里，生死不明。
天大的笑话。
杜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确保海砂会没事，听司荼这么说的时候居然还不相信，直到司荼把现场的视频放给他看，这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那些用于阻截世界系统的人员或者是机械，看情况不对都撤得差不多了，司荼到现在都好好地站在这里，除了吹了半天的冷风之外，没有遇到半点危险。
但是海砂呢，她现在……冷不冷呢？
司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性，但是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司荼没有烟瘾，但是心烦意乱之下，他突然想要抽一根烟，或者是和一杯酒，任何的，可以暂时麻痹住他的东西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之前把司荼拉出来的那个警官看司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要出什么事，特地过来安慰了几句，被司荼摇摇头支走了。
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而且现在还不是能难过的时候，算一算时间，丘比特这么都已经到雪城了，但是它到现在都没有发任何的消息过来，这不说明雪城那里没有问题，反而是说明了楚颢那里，八成也是出事了。
司荼握紧了拳头，槌向了地面。
由于事故殃及的人员实在太多，场面非常混乱，但是在杜岩的悬浮车开过来的时候，司荼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快速地走了过去。
杜岩从车里出来，还没有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司荼一拳打到了脸上，又跌坐回车里。
随行的保镖不明就里，团团围住了司荼，两个人上来架人，却不想司荼力气奇大，强行挣脱了人高马大的保镖，又是一拳打到了杜岩脸上，打得对方哀叫连连。
眼看着司荼还有进到车里继续下手的意思，几个人赶紧冲上来制住了司荼，却不料捂着腮帮子出来的杜岩却说道：“让他走，别管他，海砂呢，我的海砂？”
被压倒在地上的司荼冷哼一声：“海砂，替你去还债了。”





第一百零四章 各自的决意（上）

被压倒在地上的司荼冷哼一声：“海砂，替你去还债了。”
本来都要松手的保镖听到这句话再一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想到就一松手的工夫就被司荼抓住机会挣脱了，司荼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衣冠楚楚的杜岩。
“你胡说，你骗我，你这是在报复，你就是在报复！”杜岩暴跳如雷：“海砂不会有事的，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司荼觉得很好笑，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这人还不知道在在哪里逍遥，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居然还有脸来否定事实。
杜岩往前走了两步，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向前倒去，被身旁的人及时扶住了，这才避免了直接摔到地上，他挥开两边的人，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海砂，我的小甜心，你在哪里，不要吓爸爸，快出来啊海砂。”
那位警官一直注意着司荼这里，见到这一幕之后便赶了过来，他对杜岩说道：“还有最后一具女尸没有确认身份，光脑严重毁坏，这位小伙子说联系您，请问现在可以去确认一下吗？”
杜岩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一边说着绝对不会，一边在保镖的搀扶下跟着警官走了过去，司荼远远地看着杜岩亲手掀开白布，然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勉力才移开了目光。
现在还不到难过的时候，司荼再一次告诉自己。
楚颢还处于危险之中，如果就连楚颢都出了事，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司荼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狂奔起来。
……
丘比特一路飞奔回雪城，海砂那里的通讯断了之后，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由于绿洲的保安系统很高级，监控设备反而少了许多，雪城更是在司荼的示意下，一个监控都没有装，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绿洲的外部情况一切都正常，但是这并没有让丘比特松一口气。
因为丘比特已经尝试了无数次，但是每次都得到同一个结果，那就是楚颢联系不上了。
薛义和童桐那里都通知到了，这让丘比特不怀疑自己出了问题，他们都在往雪城赶，但是时间已近深夜，这时候的交通非常不方便，虽然说夜行车少，但是出于安全问题，伽马大陆的规定是速度减半，违规可不是吊销执照的问题，而是会由交通系统操控，直接迫停。
一般情况下只要光脑处于开机状态，丘比特就可以通过权限单方面发起视频或者通话，无法联系的情况一般只有两种，要么是光脑没能量了，要么是被彻底关机了。
楚颢不是那么粗心的人，应该不至于让光脑没有能量，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关了机，但是，现在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却是，信号屏蔽。
丘比特再次加快了步伐，绿洲就在眼前了。
冲进花园外的大门的时候，没有触发任何的拦截，这不是丘比特动的手脚，那也就是说，确实是出事了。
不会的。
丘比特在心里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海砂不会有事，楚颢也不会。
时间已是深夜，整座雪城都披上了黑夜的外衣，点点星光点缀其中，这是雪城的亮点虚拟场景，但是此时丘比特再也没有心情欣赏雪城的外墙，而是从大开的窗户上跳进了雪城。
还未落地的那一瞬间，丘比特就感觉到和世界失去了联系，毫无疑问这就是信号屏蔽，整座雪城都处于没有任何信号的情况之下，司荼的猜测全都成了真，难道，它已经晚了一步吗？
他们都是为了它，都是它的错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丘比特？”
熟悉的声音传来，丘比特惊讶地抬起脑袋，果然看见了正从楼梯上下来的楚颢，他穿着的睡衣上有几道划痕，口子还不小，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划破的。
“楚颢！你没事吧！”丘比特连蹦带跳地扑到楚颢怀里，顺便在对方的睡衣上擦了一把眼泪。
“哦？”楚颢眯起了眼睛：“这么快就不打自招，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你们就欠我一个解释了？嗯？”
楚颢把丘比特提到了眼前，看着对方的眼睛：“怎么回事，司荼呢？”
丘比特也没有隐瞒，干干脆脆地说道：“司荼现在海砂那里，F区港口。”
“F区港口，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楚颢有些奇怪：“怎么还扯上了海砂，我房间里的人和还和海砂还有关系？”
丘比特惊到：“什么人!？”
楚颢也没有多解释，直接抱着丘比特上了楼，打开房门。
眼前的奇景绝对是难得一见的。
整个房间灯火通明，数十根碗口粗细的藤蔓充斥着全部的空间，没有一点大一些空隙的空隙可以让人通行，鲜绿色的枝条上仔细看能够看见暗红色的痕迹。
楚颢无奈地解释道：“我被这些异植直接甩了出去，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门外的地毯上，光脑都被留在了里面，我之前看了一眼，好像里面有人，还以为是房间里进贼了。”
丘比特凭借自己体型的优势从空当钻了进去，第一眼看见的是被尖锐的藤条戳穿的光脑，怪不得联系不上，顺着那根连金属都能穿透的藤条往上看，一个男人被悬挂着。
用悬挂似乎不是很合适，因为那人被戳穿了胸膛，就这么被吊死在藤蔓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入侵者一共有五人，全都以各种姿势被一击毙命。
丘比特诡异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
他们能进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带着楚颢名义上的父亲，楚封阳的光脑，雪城无法发动拦截，但是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永远都不会了解异能者的世界。
万物亲和，这个听起来温柔又软弱的能力，真的是人们想象中那样吗？
这株异植是从花园里疯狂生长起来的，这是一种非常警觉的异植，一旦感受到危机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雪城的虚拟场景限制了异植的能力，但是并没有完全驯服它，而万物亲和的能力，让这株异植一直都在保护着楚颢的安全。
楚颢是能让最凶残的异植和异兽对他流露出好感，它们会将楚颢当作同族或者喜欢的种族，因而变得温顺，但是这不代表这些异植异兽就是真的温顺又无害的，这一幕就是最好的解释。
伤我同族者，死。
丘比特嗤笑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井底之蛙，死有余辜。
见到丘比特出来，楚颢关切地问道：“里面怎么样啊？”
“有人要对你下手，被异植拦住了。”丘比特实话实说，但是没有说那些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现在雪城已经不安全了，本系统已经叫来了薛义和童桐，我们是再等一会儿还是直接出绿洲？”
楚颢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但是听丘比特这么说也紧张了起来：“我刚刚已经报警了，A区的效率很高，警车很快就来，我们先等薛义他们过来。”
丘比特点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先下楼吃一些小鱼干压——”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二楼走道尽头的窗户突然碎裂，身穿黑衣的人跳了进来，拿着一把枪对着楚颢就是一通扫射，危急时刻，房间里的异植再一次发难，瞬间增生无数枝条，拦住子弹的同时追着黑衣人而去，在对方跳出窗口的一瞬间刺穿了那人的大腿，然后枝条从下往上翻折，倒插进黑衣人的胸口。
见到这一幕的楚颢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叫出了量子兽辛巴，量子兽在战斗力方面远远高于人类，普通人的量子兽无法做到长时间放出，楚颢有着万物亲和的加成，勉强可以维持地长久一些。
果然，走道另一头的窗户也被打破，数人闯了进来，有了先前几人作为垫背，这些人也有了经验，拿着喷火枪对着迎面而来的藤蔓一阵狂喷，成功阻止了藤蔓的攻击。
丘比特惊声道：“楚颢，快控制这些异植，它只是惧火，只要抵御住火焰一瞬间就能杀了他们！”
楚颢迟疑了，除了刚开始获得异能之后兴奋地玩了几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这种能力，现在就算让他用他也没办法操纵。
就这么犹豫的一瞬间，摆脱了异植的黑衣人冲了上来，辛巴长嚎一声，亮出利爪扑了上去。
几人一狮争斗在一起，虽然辛巴是猛禽，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而且还有枪，很快就落了下风，一颗子弹打入了辛巴的后腿，辛巴瞬间就跪下了，楚颢见状，立刻把辛巴叫了回来：“辛巴，带着丘比特走！”
接着，楚颢对着那些黑衣人吼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我就在这里，不要动我的量子兽。”
闻言，黑衣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的目标确实是楚颢，而且还必须要抓活的，枪里都是麻醉弹，打不死人。
辛巴一瘸一拐地走回来，把想扑向楚颢的丘比特一下子叼在嘴里。
“楚颢，楚颢你要干嘛！你放开我，你放开啊啊——”
丘比特被辛巴强行叼着走向楼梯，它看见黑衣人渐渐包围了楚颢。




第一百零五章 各自的决意（下）

丘比特的一双金瞳突然变回了澄澈的冰蓝色，属于量子兽的那一部分精神力在这危机的时刻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灰色的斑纹爬上雪白的皮毛，尖锐的利爪从肉垫里破竹般伸出，它长嚎一声，发出的声音并不是软糯的猫叫，而是百兽之王的狂吼。
银白色的身影跃到距离楚颢最近的那个黑衣人身上，利爪一挥就甩飞了那人，然后四爪着地，拦在楚颢身前，还有想上前的黑衣人，无不被充满威胁性的嘶吼声吓住了脚步。
然而，白虎的目的也并不是攻击这些人，而是保护着楚颢，直到司荼或者薛义他们赶过来，所以大家就在紧张的氛围中僵持着，一旦黑衣人有任何想要上前的动作，白虎就发出巨大的吼声，夹杂着强大的精神力压制，死死地挡住这些人的脚步。
楚颢看着眼前的白虎，虽然变化很大但他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丘比特？”
白虎低吼一声作为回应。
黑衣人也不傻，知道不能这么拖下去，就当他们准备殊死一战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援兵到了。
意识到再无胜算之后，黑衣人们立刻如潮水般退去，从二楼的窗户口接连着跳了下去。
“小白！没事吧!”童桐第一个从楼梯口出现了，紧跟着的是薛义和一众警员。
一场危机终于解除了，楚颢几人镇定下来之后立刻安排了追缉和搜查，虽然能够追上的概率很小，但是说不定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房间里，藤蔓缓缓从窗口退了出去，受到了一些损伤的异植深藏功与名，自己默默地疗伤去了，雪城的种植条件毕竟比不上真正的野生环境，不然那点小火根本就不可能烧退好战的异植。
辛巴小心翼翼地凑到白虎旁边，又不敢靠得太近，笨重又可爱的大狮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小伙伴突然就换了造型，但是相同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是能闻出来的，所以它并不害怕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圈的量子兽，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痕不太好看，有点配不上白虎一身流光溢彩的银毛。
谁知，就在辛巴犹豫的几秒钟里，巨大的白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地缩水，最后变回了小猫咪的模样。
“嗷——”白虎最后吼叫了一声，余音缓缓变成了软糯的“喵”。
白虎状态下一直都是小雪的精神力占了上风，丘比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危机被解除，其实并没有出任何力，现在丘比特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小雪的精神力，变回了原样。
丘比特早就在怀疑司荼的量子兽的问题，一直没有想到是这种危急时刻爆发的类型，应该是白虎的形态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太大，为了一直存在于外界，所以小雪才一直都是保持着白猫的样子，由于量子兽的多形态可能性比较低，所以丘比特也就一直没有猜到这一点，估计司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量子兽其实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圣兽白虎。
今天虽然顺利保住了楚颢，但是丘比特反而更加担心了，因为只有历代的世界神或者候选人，量子兽才有可能是四圣兽之一，而且一般都是幼体的状态，司荼的小雪明显已经成年了，刚才还有一些外人们在场，也是场面混乱一下子没有注意到，等冷静下来以后，这件事要这么收场才好哟……
丘比特思考着严肃的问题辛巴眼前走过，一步，两步，三——
“喵喵喵？”丘比特四肢乱划，软垫不断拍在辛巴的下颌上，企图让对方放下自己。
辛巴充耳不闻，叼着自己的小伙伴就嗒嗒嗒地走回了丘比特专用的小窝窝，还贴心地把小被子拖过来给丘比盖好。
“嗷。”好好休息。
丘比特从被子里钻出脑袋，不满地喵喵喵了起来。
蠢货，本系统有正事要做呢！滚开滚开辣！
“嗷嗷嗷！”
辛巴自己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下意识地觉得丘比特也需要哦好好休息，他自己要过一会儿就要回到量子空间疗伤去了，但是丘比特不用回去，所以辛巴特地把丘比特叼回了小窝，丘比特挣扎了几下都被辛巴扒拉了回去，不得已放弃了想要出来的念头，扯着小被子咬牙切除。
蠢狮子，大笨蛋。
辛巴看丘比特安分了下来，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把它那大大的脑袋凑到丘比特旁边，伸出舌头给丘比特洗了个澡。
丘比特：……
成功偷香的辛巴心满意足地化作光点消失了，徒留炸毛的小白猫踹翻了自己的床铺。
下一秒，丘比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视频通话，来自司荼。丘比特成功保护了楚颢，正在沾沾自喜，但是它还没来得及告诉司荼这个好消息，就被一句话惊得魂飞魄散。
“对不起，没能赶上。”
“你说什么？什么没有赶上？”丘比特怎么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只是它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你说好的，你说好……”
“对不起。”司荼再一次道歉，他正在赶回来的途中，丘比特能看见司荼正坐在车上，所以它更加难以理解，司荼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司荼看见丘比特这里凌乱的场面就能猜到雪城也出了事，急切地问道：“楚颢这里怎么样？”
丘比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司荼越来越急切地目光中才开了口：“他没事，你的量子兽很厉害，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护住主人的爱人……”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司荼有点没听明白，他的量子兽不就是丘比特吗？但是听到楚颢没有出事的消息大大地安慰了司荼的内心，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丘比特再一次开口，却是直接挑破了那个血淋淋的事实：“我害死了她。”
司荼刚放松下来的心立刻又紧绷了起来，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曾以为自己能够拯救所有的人，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做到，海砂在最后打破了信号屏蔽，如果那时候丘比特在场，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如果真的要算责任，他也负担一半。
冥冥之中的命运其实比司荼想象的还要弄人，因为救下楚颢的正是丘比特，如果那时候丘比特没有赶回去，那他们不一定能救得了海砂，却一定会失去楚颢。
丘比特闭上了眼睛。
所有它担心发生的事情，不希望发生的事情，都以不可避免的形式发生了，而这一切明明是可以阻止的，明明只要它下定一个决心。
世界系统Jupiter是初代的世界神的杰作，在那之后，不管世界神的位置改朝换代了几次，Jupiter的地位依然不动如山，这其中的原因太复杂了，但是有一点清楚的是，历代的世界神和世界系统之间是没有利益冲突的，世界神更倾向对于世界能量走向的引导，而世界系统却掌管着所有中央网上的系统和设备，坐到了世界神这个位置，必定是孤家寡人，自己出不去世界塔不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世界塔，好几代的世界神都是在沉眠中迎来了寿命的终结，他们也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和世界系统过不去，即使换掉了Jupiter，依然不会对于世界神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丘比特还不能完全确定世界神是不是支持这件事情，但是它完全可以确定对方一定插手了这件事，只有世界神的插手，哪怕是推波助澜的一小下，才足以让丘比特感受到这种绝望又茫然的压力。
丘比特已经大概猜到了世界神的想法，世界神不可能真的要置它于死地，所以说，这其实是一个警告。
警告在世界塔以外的世界里，流连忘返的Jupiter。
确实，要不是这件事情，丘比特都快要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回到世界塔了，最初它以监视司荼为借口，频繁出入世界塔，但是现在，它却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所以它甚至还想过，或许这样下去就能够一直留在外界的想法，但是事实告诉它，它错了。
Hades计划的那些负责人，可能都不知道世界神在这其中起到了怎么样的作用，但是毫无疑问的一件事就是，这一次针对世界系统的战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棘手。
而海砂，无疑就是世界神发出的那个警告。
“丘比特……”司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丘比特，但是不说话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丘比特看上去是那么自责。
“本系统要回去一趟。”
这就是丘比特最终的决定，不同于以前回到世界塔的情况，这一次回去的结果，可能就是再也不能够出来了吧。
司荼能听懂丘比特的言外之意，但是他绝不允许这样莫名其妙的诀别。
“你可以回去，但是一定要回来。”
他们已经为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没道理绝让牺牲继续下去。
“永远在世界塔维持世界的运作，这就是本系统的使命，一切都是本系统的错。”丘比特辩解道。
“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世界神不能踏出世界塔一步，但是你却可以？”
司荼提出的问题丘比特根本无法回答，在遇到司荼之前，丘比特也会借其他人的量子兽溜出世界塔，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发生精神力冲突，它也就不得不回去了，直到与丘比特完全契合的小雪的出现，才让丘比特一直留在了外界。
这会是巧合吗，初代的世界神原本就能预知未来，那这会不会，本来就是被安排好的情况？
丘比特茫然地看着司荼，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放弃了所有的责任和使命，安详度日，它有这样的资格吗？
“有这个使命的是Jupiter，但你是丘比特，把Jupiter送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回来。”司荼向丘比特伸出了手，握拳：
“当我在赌石师考核上夺魁的时候，希望你能在场。”
丘比特郑重地伸出小爪子，勉强握起来之后和司荼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说好了。”
“说好了。”
这一次，一定不会食言。



第一百零六章 赌石师大赛

司荼坐在台下，看着赌石师大赛的开幕式，只觉得有些恍惚。
相比起上一届，人数只增不减，观众席的票售卖一空，星网上也会有全程的跟踪直播，每一年的赌石师大赛都是这么盛大，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拥挤的气息，主办方会提供免费的扇子和冰水来防止中暑。
但是司荼不仅没有感受到半点拥挤带来的含义，甚至还有一种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寒意。
楚家出了大事，现在为了不久之后的赌王赛必须要低调做人，养精蓄锐，加上确实变故太多，楚嫣和楚非都没有上场，楚氏派出的年轻赌石师也非常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要把全部得而精力放在赌王之争上。不过相比楚氏的惨状，司荼这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丘比特行踪不明，海砂……
海砂的葬礼，就在今天。
据说这是她在最后的时候留下的遗愿。
这场三人本来准备充足的小小的竞争游戏，现在却染上了凄凉的味道。
天气很好，看起来并不会下雨。
司荼从胡思乱想中收回思绪，楚颢会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他还和丘比特约好了，还和海砂约好了，他得要把胜利的证明带给海砂才行。
由于各大赌石大师都在强调实战的重要性，所以今天的赌石师大赛的规则是笔试项目作为初选，最终成绩只记录实战，赌石师协会推荐的学生可以直接进入实战测试，其他的报名者需要先过初试，新的规则让许多人都有所不满，要是海砂的话，估计也会很生气。
但是对于司荼而言，这就像是上天在让他赢一样。
之前的所有比赛，司荼几乎都是有所保留，他的能力过于逆天，在没有足够的底牌之前就暴露会有许多麻烦，但是现在的他是赌石师协会十级赌石大师唯一的关门弟子，转入协会的毕业班之后也是力压群雄，在风头上甚至隐隐地盖过了这一级最有天赋和才能的赌石公主海砂，就连上一级的首席南星也对司荼称赞有加，这让司荼在整个协会里都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名望，虽然说还不道随心所欲的地步，但是也确实没有必要那么束手束脚了。
虽然赌石师大赛几乎是最大规模的赌石比赛，但是它从开始到结束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一个小时作为解石的时间，真正赌石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这不仅是因为由大量的解石器材被投入使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赌石师大赛拥有全程光脑操作的技术保障。
这种技术最初被用于课程教授上，赌石师协会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技术的其他用途，建立了光脑操作的系统，选手可以通过光脑快速查阅所有的原石，想要仔细观察的原石可以通过虚拟具象完全呈现在眼前，省去了许多在场上浪费的时间。
但是，大部分的参加者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类似的赌石模式，于是出于综合考虑，对于这些经验不足的选手，上场观察原石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时间不足的问题就需要自己消化了。
司荼在协会也算是半个名人，作为在各大考试中成绩斐然的插班生，被扒的程度仅次于海砂南星这样的大名人，在这场赌石师大赛上还是被很多人留意的，不仅是协会的竞争者，还有许多想要签下一批潜力赌石师的商家。
所以，当众人发现司荼竟然和那些零零散散的普通选手一样去现场观察原石的时候，就有些纳闷，这种经验不足的表现，可不应该出现在“豪门”背景的司荼身上。
场下的楚颢等人大概能想到司荼这么做，可能是丘比特不在的缘故，也就没有奇怪。
可惜，这个答案并不是满分，司荼虽然依赖丘比特很多，但是没道理对这种虚拟具象毫无头绪，哪怕不看课程里学到的东西，雪城的工作原理都和这种方式大同小异，司荼早就已经习惯了。
司荼去现场的原因仅仅就是因为想要优胜而已。
优胜对他而言一直都是囊中取物，毫无成就感，也从来不是他追求的东西，但是那个火焰染红的黑夜里他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可以有所保留的时候了，危机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等到一个时机会像野兽一样咬上来。
不管是丘比特还是他，都已经没有选择，除非他们要直接退出这场战争。
要是有充足的时间，司荼并不介意再花上几年一步一步地从一级赌石师往上升，但是现在，所有的胜负将会在不久之后的赌王之争上完全定下，他已经没有那样闲散度日的理由了。
赌石师大赛，司荼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决定了十块原石，大部分的赌石人还在艰难地选择自己看上的原石时，司荼已经坐到了选手专配的比赛房间里。
赌石师大赛采取的是积分制，所有的原石都会被解开，每一块解出的翡翠都会根据能量值获得一个一到十的评分，一共十块原石得到一个总分进行。
不同的选手很有可能会选中同一块原石，这就是为什么要实行光脑操作，选手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进行所有原石的观察，可以杜绝被其他选手参照的可能性，对于那些现场观察的选手，大赛也是由严格的规定，比如在每一块原石面前逗留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选手之间严禁任何交谈，由此保证一些高手被其他选手参照。
不过，按照赌石师大赛历届一比二十的通过率，参照别人并不具有什么价值，而且大部分对自己水平有一些自信的都会选择光脑操作，现场有那么多观众看着，想要作弊什么的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司荼站到场上的时候，大部分的参加者都暗自盯着司荼，哪怕不知道司荼在协会表现优异，也大都知道这就是那个用缘石求婚的名人。
然而，接下来司荼的表现却让这些人一头雾水。
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看着两边的原石，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这是在逛街，而司荼真的就是用逛街的方式从头走到了尾，然后没有任何停留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恐怕司荼还是要通过光脑操作的，至于到场上的原因，看起来就有些轻佻和傲慢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司荼在最后的五分钟里才给出了最终的选择，这让许多关注着他的人都有些叹息，虽然说这样的才华确实值得骄傲，但是这样随意的态度确实也不是一个优秀赌石师该有的。
甚至有些起了坏心的人想要看司荼的笑话，但是，当两个小时以后，前十位的最终得分出现在主屏幕上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第一位：司荼  成绩：88.82
88.82！
就连大师圈子里都轰动了，一群人眼巴巴地想要把袁大师叫出来，然后才突然想起这家伙去出席爱徒的葬礼了，今天不来观赛。
这个成绩是个什么概念，简单一点来解释，十分大概是中极品玻璃种左右，十块原石，平均每块离这个标准只差了一分，如果这么说还是不明确，看第二名的成绩。
63.94。
整整二十多分的差距。
司荼的成绩虽然还没有能够打破历届的最高值，但是至少也是数十年里的最高值，一出现就震惊了太多的人，与司荼的成绩作为比较，其他的人就像是完全沦为了陪衬一样。
大赛的前十位都会获得协会的一些奖励，同样也会被一些集团争抢，所以司荼一出会场，就被人群重重包围了。
“很抱歉，我已经是珠念的专属赌石师了。”司荼表态道。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司荼就算说出了珠念和楚颢的名字，恐怕众人都只知道楚颢不知道珠念，但是现在楚家这一笔笔烂账在圈内也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再加上新型媒介计划，珠念已经彻底站在了一流集团的位置，被许多的人所熟知。
果然，司荼说出了珠念的名字以后，识趣的人立马就走开了，去找新的目标。
还有一些不甘心的，甚至愿意支付违约金把司荼签下，也都被司荼一一婉拒了。
司荼让楚颢他们先行一步赶去了海砂的葬礼，他知道自己会被拖上一会儿，优胜者的身上总是有那么多可以挖掘的话题，但是，当司荼好不容易摆脱了重重的人群，他却没有急着离开，他手持优胜的奖杯，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望着天空地站了十分钟。
直到楚颢找到了他。
“不是叫你们先去了吗？”司荼有些惆怅。
楚颢摊摊手：“没办法，我告诉人家要带着家属过去，一个人去不太好。”
司荼不说话了。
他倒是真的没有临阵逃脱的打算，只是抱着丘比特就要出现了的期盼。
虽然没有任何征兆，但是司荼却能直觉地感到，如果丘比特今天都不出现，那就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算了，走吧。”司荼对着楚颢招了招手。




第一百零七章 曾经的故事

世界塔几乎已经是全智能系统维持的机构了。
丘比特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见到安检人员是在什么时候，五年前，或者是十年前？
它已经存在太久太久了，初代世界神就制造了世界系统Jupiter，在那之后伽马大陆的科技至少在这个位置停留了数百年。
丘比特走过一个个闪烁着机械灯光的房间，最终到达黑白交错的大殿。
齿轮构成的王座上，黑发及地的男人从灰蒙蒙的外衣下伸出枯瘦的手，做出了一个勾引的动作：“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吧，Jupiter？”
那声音年迈又暗哑。
丘比特的一对猫耳挺立起来，它突然意识到，这一届的世界神也已经到了大寿将至的时刻了。
下一届世界神的选拔已经迫在眉睫。
“把本系统叫回来，有什么事？”丘比特也懒得打什么哑谜，开口就问得很直接。
世界系统和世界神在社会地位上的等级是一样的，但是世界神的权限比丘比特要高一些，这就是为什么世界神做的事情是丘比特查不到的原因。
但是反过来想，只要是丘比特查不到的事情，就一定有世界神的插手。
丘比特抱着决裂的态度而来，能够让他们之间和谈的最后的余地都已经随着海砂的逝去而消失了。
世界神叹了口气：“本以为你带着愧疚和同情而来，不料却是夹枪带炮。”
“本系统干嘛要同情你？”丘比特莫名其妙。
“关爱孤寡老人？”
这下轮到丘比特叹气了，它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准备大吵一架，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
黄金色泽的瞳孔旋转几周，缓缓地变成了机械的构造。
“为什么？”
世界神收回了手，目光复杂地俯视着柔软又脆弱的世界系统。
Jupiter是所有的候选者望而不及的存在。
那时的Jupiter并不是现在的模样，傲慢而伟大的世界系统不屑于寻找一个寄托处， 仅仅是一团白光存在着，宛若传说中不愿露面的真神，唯有最璀璨的星辰有资格一窥其真容。
而那时的世界神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候选者，没有什么支持者也没有足够的背景，就像是聚光灯下的黑暗那样不起眼。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坐上了王位。
原因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他在世界塔的一幅画像上无意间窥视到了世界神的秘密，并不是指历代世界神为了上位而做的勾心斗角之事，而是初代世界神在创造这一切，创造Jupiter的时候所隐藏的秘密，然后他就以一个承诺，获得了初代所有的力量，从而脱颖而出。
而他所得到的这一切，却都是那个把所有的正义手段都无法插足的黑市搅得天翻地覆的小猫咪带来的。
只可惜傲慢又天真英雄早已忘记了这一切。
“为什么！”看世界神不愿意回应，丘比特再一次问道，执着地追寻一个答案。
它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赎罪的理由。
为什么海砂会死？为什么它没能救得了她？为什么Hades计划会这么顺利地开展？世界神到底在计划什么？
可惜这些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了。
世界神看着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突然有些羡慕真正不老不死的丘比特。
他们还将有下一个轮回，但是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幸好，在终点来临之前他终于完成了那个誓言。
再见了，初代。
世界神闭上了眼睛：“老人家就是容易犯困，到了该说晚安的时候了。”
丘比特大惊：“等等？”
为时已晚，随着世界神话音落下，整个宫殿都失去了光彩，丘比特惊叫着冲上王座，触碰到世界神的一瞬间，迷雾散开。
世界神的身影立刻被黑雾所笼罩，整个宫殿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消失殆尽，丘比特呆呆地摔落到了地上。
世界神再一次陷入了沉睡，这一次再也不会醒来，新一届的世界神选拔就要开始了。
丘比特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来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世界神选拔的通知立刻就在S区以上层层传递了下去，世界系统Jupiter将会全权主持。
太巧了。
怎么会这么巧。
丘比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世界塔的大门就打开了，早有准备的各区王室和负责人都接到通知会陆陆续续地赶来。
明明主持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丘比特却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世界神可以预知道自己死亡的时间，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之后离去，那支持Hades的意义又在哪里？新任的世界神会不会支持Hades只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支持，又能，又能怎么样？
……
世界神死去的那天，伽马大陆进入新历。
新历最冷的那一天，Hades全面爆发，叛乱者们拉拢了一些候选人向Jupiter施压，最终Jupiter交出了最高调控的权利。
叛乱爆发后的第一个月，Jupiter交权给Hades的第十天，伽马大陆的进入全面混乱期，被非智能系统Hades管理的大部分系统都出现了无法更正错误的情况，人们的生活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艰难。
叛乱爆发后的第一个月零七天，反Hades游行的人数进入最高峰。
叛乱发生的第一个月零九天，新的世界神上位。
年轻的世界神天真又无知，沉醉于短暂的欢喜，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会是怎样孤寂而漫长的生命，看起来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
只是这位没有后台也没有复杂身世的世界神，并不是Hades的盟友。
新历第二个月，Hades革命宣告破产，Jupiter再一次负担起世界系统的使命。
海砂葬礼的那天，正是Hades全面爆发的第一天，丘比特没能赶去，它自以为是的叛乱者被囚禁在世界塔，只能通过仅剩的一点点关系勉强和海砂的人工智能取得了联系。
海砂的遗言里，包含了给丘比特的一部分，藏在那个神奇的生物智能之中，悄悄地潜入了世界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些日子里丘比特仿佛生活在看不见希望和未来的迷宫之中，而这只翩翩飞舞的精灵却带来了最关键的一条路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物智能竟然可以储藏人类的一部分精神力，而海砂遗留的精神力，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被使用了。
早到……初代的世界神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太子。
这位神明都未知倾心的皇太子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年轻的皇太子拯救过一个不该死去的灵魂，将其化为量子兽送给了自己的皇妃，很久之后，神谕降下，皇太子被选为第一代的世界神，在初代死去之后，失去了所有记忆的量子兽分离出了精神力，追随主人而去，而这段本来属于人类的精神力则被后来的人们误解为世界神遗留下的财富，将其称之为——
Jupiter。




第一百零八章 以后的故事

新历第一年零三个月，由于Hades所导致得而混乱终于全部解决，伽马大陆终于迎来了普普通通的和平的日子。
这一年零三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比如赌石师大赛的圆满落幕，比如子规集团宣告破产，后被以薛家为靠山的新兴企业星砂并购，比如世界政府让出矿山资源，比如赌王之名被一个年仅十九岁的五级赌石师斩获，比如楚氏走下第一翡翠集团的宝座。
比如新的世界神通过前代的遗嘱，找到了世界系统的智能程序，相信以后将再也不会有Hades计划出现了。
……
雪城
司暧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片扁宽的长叶，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小的精灵，然后一鼓作气扑了上去。
斑斓的蝴蝶扑朔着荧蓝的翅膀飞向高空。
司暧撇撇嘴，仿佛要哭了。
“那是虚拟影像吧？并不是真正的蝴蝶？”
司暧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到了，怯怯地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空旷的草地上，并没有人。
只有一只雪白的猫咪，笔直地端坐在那里，金黄的瞳孔看起来耀眼万分。
“会说话的猫咪，你是……Jupiter？”
小姑娘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却已经有了许多基本的常识。
“这是一个秘密，你可以叫我丘比特。”
曾作为世界系统智能程序的特殊精神力可以寄托于猫型的量子兽身上早已经不是秘密，但是丘比特这个名字，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小姑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小暧有新型智能精灵哦。”
司暧胸前的挂坠闪烁了几下，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天使就打着哈欠钻了出来。
一年后的生物智能开发出了新的许多形态，但是天使系列还处于非卖状态，司暧之所以可以提前拿到手紧紧是因为她有一个最棒的养父。
小姑娘本来姓杜，是杜家最小的幺女，为了杜家和一些家族的惊天密谋，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个牺牲品，杜家倒台之后小姑娘被送去了孤儿院，后来被接了出来，做了司家的养女，改名司暧。
自从丘比特失去世界系统的称号之后，经常会以不起眼的猫咪形态各种捣乱，被各方通缉但就是抓不到，目前有关丘比特的黑市赏金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字了。
最新型的智能精灵，恰巧就有这样的自动报警能力。
丘比特不屑道：“你放弃吧，靠这样的低级系统是不可能抓到本系统的。”
这是第二个秘密，丘比特至今都能借用Jupiter的力量，这种借用远远比不上以前，但是躲过一些追查是绰绰有余了。
司暧歪着脑袋问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呀？你不是回家了吗？”
你不是回家了吗？
丘比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被人从背后提了起来。
转头，四目相对。
来人将丘比特拎到眼前，丘比特不知所措地扑腾了几下，然后悻悻地放弃了。
“本……”
“欢迎回来。”
丘比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矫情，乖乖地回到：“嗯，本系统回来了，没能看你夺冠真抱歉。”
十九岁的司荼比起十七岁那年，整整拔高了一个头的高度，五官尚且青涩但已经完全长开，得天独厚的魅力和出众的能力让他就像是挥去了暗尘的明珠，傲慢又内敛地吸引了无数成年的omega，光是在赌石师协会的追求者就可以排一长龙。
“怎么了都聚在这里？”别墅那里走出来一个人，相比一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真的要说，看起来不如一年前那样冷淡又倔强，艰难的日子早已经过去，现在的楚颢，一颦一笑让人觉得有如沐春风的感觉，真真当得起如玉君子四个字。
司荼顺手就把丘比特扔到了楚颢怀里：“捡到了个离家出走的小朋友，送给你了。”
“啊?”楚颢有些纳闷，低头看了看摔得晕头转向的小猫咪那双显眼的金色眸子，哪里还认不出来，惊喜道：“丘比特？”
“啊？”丘比特听见有人叫它，下意识回道：“叫本系统干嘛？”
楚颢笑道：“欢迎回来。”
丘比特有些怔神。
其实它早就可以回来，只是一直没能过得去那道坎，但是这一瞬间，它突然觉得这半年来所有的纠结都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这一世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终点。
司荼把司暧往前推了几步，笑呵呵地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司暧，小名砂砂。”
微风拂过，吹起一地落叶。
“你好。”在司荼的鼓励下，司暧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小手。
丘比特郑重地把爪子搭了上去。
你好。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司暧永远都不需要负担这一切。
但是或许，还会有一些，以后的故事。
丘比特期待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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